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
古詩詞的魅力在于,大多數情況之下說的都是真的,比如今朝有酒今朝醉,那今天確實是醉了,醉得一塌糊涂,明日愁來明日憂那明日確實是愁的,當七行峰的峰門門主魯慶生在天地峰找人的時候,王岳將將才起床。
蘇南秋不在房間里,倒不是他有什么事兒,他深知這是個大事兒,若是被魯慶生發現難免要受到牽連,所以早早醒來早早逃跑,都是兄弟,罵誰都一樣,別罵自己就行。
所以看到魯慶生帶著十幾個弟子進入自己院落的時候,他早早就躲在了一個不為人知的角落里面,手中拿著一塊春餅和一碗豆漿,這是早晨天地峰的早膳,蘇南秋本來打算給王岳帶點吃的,但是走到這里的時候,還是被面前的景象攔住了,索性直接蹲在一旁,邊吃邊看戲。
“啊!”
“哦!”
“嘿!”
“哈!”
“師父!”
“不要啊!”
“師父!”
蘇南秋心中竊喜,王岳的洋相是出定了,他咧著大嘴坐叢林里,外面看不到他,這個隱蔽的戲臺子已經搭好了,眼下就看著王岳出糗就對了。
忽然周圍傳來了腳步聲音,蘇南秋側目看去,一個女子站在了他的身邊。
女子的穿著很簡單,一身碧綠色的紗裙之下是光滑的腿,還有翡翠色的布鞋,一臉的傲氣,淡妝描眉,步伐輕盈,神態平靜。
“你是干嘛的?”蘇南秋問道。
“你是干嘛的?”女子皺了皺眉,平靜的神態被一秒打破。
蘇南秋打量了一下女子,又看了看那房間王岳已經被拉了出來,趕忙一把去將身旁的女子拽到了自己的身旁,壓低了聲音,“你過來,有大事!”
女子渾身一緊張,“大事兒?什么大事?”
“噓噓……”豎起一根中指擋在嘴上,“別出聲,你像是個大喇叭似的。”
“什么是喇叭?”女子雖然不解,但是聲音還是壓低了些許。
遠方的吵鬧聲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同時轉頭看去。
一個光頭被魯慶生擰著耳朵一把抓了出來,扔到了地上。
“王岳!”書生樣貌的魯慶生此時已經被氣的不行了,他怒目指著地上的王岳大聲道,“你你你你!成何體統!入門第一日便破了大戒,你是要氣死老夫嘛!”
王岳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迷離得看了自己的師父一眼,打了個哈欠,“你是什么人!”
魯慶生氣的滿臉通紅,蘇南秋和女子笑得前仰后合。
“你灌醉的?”女子問道。
“那不是,你不能這樣誣賴我,我就是和他舉杯共飲,他喝多少我喝多少,誰知道他不勝酒力?”蘇南秋咯咯笑,“反正我不是故意的,也怪不得我。”
女子捂著嘴巴憋著笑,繼續看去。
“師父,是否要行使門規!”一旁的弟子也看的生氣,當即建議道,“宗門之內飲酒,這完全可以直接逐出師門!”
“逐出什么師門!逐出逐出個屁,戒法弟子今日要會將宗門戒律傳達給他,你這節骨眼兒上我能說什么!混蛋!全是混蛋!”魯慶生大罵道,“這真的是豈有此理!氣煞我也!”
幾人見到魯慶生如此生氣,也不敢多說什么,只有王岳還在地上打滾,嘴里嘟囔著,“這家伙以后定要有些好果子吃,現在我給他記在賬上!小小年紀不學好,飲酒作樂,以后一定要嚴加約束,不得有誤!”
“是!”幾個弟子齊聲道。
“駕走!”魯慶生甩袖離開。
幾個弟子將王岳架在自己的身上,離開了當地。
蘇南秋走出草叢瞥了一眼,心中樂開了花,身旁女子也站了起來,她略有不屑地笑了笑,“你不是一個稱職的朋友。”
“可我是一個稱職的兄弟。”蘇南秋說道,“這樣的開始會讓他更加的刻苦,這是人生大道,你一個小姑娘什么也不懂。”
女子微微笑道,“你很有趣,我有些喜歡你了。”
“你可別。”蘇南秋擺了擺手,“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我可沒心思談戀愛。”
“談戀愛是什么?”女子皺著眉。
蘇南秋懶得解釋,“我去修行了,懶得和你掰扯。”
“掰扯又是什么?”女子滿臉的無奈,“你到底在說什么啊?”
蘇南秋已然走進了房間之中,將房門關閉,正打算進入修煉狀態的時候,門直接被推開了,蘇南秋一愣,向后看去,正是方才的那女子。
“你怎么還窮追不舍的呢!”蘇南秋有些不悅,他不喜歡強勢的女人,再漂亮也不喜歡,畢竟他不是那種見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動的男人,即便是他的眼睛在對方的前胸和腿上到處游走,他也認定自己是一個萬世好男人。
女子不悅道,“先把你的眼睛挪開。”
“挪到耳朵上?”蘇南秋說道,“我最討厭自以為是的女人,我不是祁連山的弟子你管不著我,我也管不著你,懂嗎?這是我的房間,不是你的房間,直接推門而入的方式并不好,也不禮貌你知道嗎?”
女子的目光像看煞筆一樣看著他,“你第一天來吧?”
“是啊。”蘇南秋道。
“哦,你就是那個小齊帶來的吧?”女子這一次并沒有動怒,而是溫柔地對蘇南秋笑了笑。
蘇南秋先是一皺眉,隨后渾身汗毛直立,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不過保持著自己雖然理虧但是面子絕對不能丟的慣例作風,他還是不要臉道,“是的是的,不過這個房子和這個院子是我的了,也是那齊長老答應給我的,所以雖然曾經是你的,現在也不是了,明白了嗎?進房間要敲門,說話要有禮貌。”
女子輕笑了幾聲,“你是在修煉嗎?”
“是啊,怎么了?”蘇南秋問道。
“我只是想說,如果你修煉遇到了什么問題是可以問我的,我也不是祁連山的人,我也不受祁連山的管束,我只是覺得你蠻有意思的,”女子道,“在這里,你和我算是一起的了吧。”
“哦”蘇南秋進退掌握得當,當即說道,“既然你這么說的話,那我還是很愿意和你做朋友的,但是下一次無論如何,要敲門!”
女子慈母一般表情,“你叫什么名字。”
“蘇南秋。”他報上名號,順便問道,“你呢?”
“你叫……我……”女子思索了一會兒,“你們通常喚年紀比較大的長輩稱作什么呢?”
“奶奶啊。”蘇南秋說道。
“那你就喊我奶奶吧。”女子微笑道。
‘你這占便宜直接是往完了占啊。’蘇南秋想了想,現在他基本上能猜出來,這個人是個土地主,不然憑什么齊長老分配自己一個院子要經過這個人同意?再加上她稱齊長老為小齊,估計年紀也肯定比齊長老大了,自己叫她奶奶估計也沒有什么吃虧的地方,索性便答應了下來,“好吧好吧。”
奶奶聽罷便說道,“好,既然相互認識了,那我問問你,你修行的是什么法門啊?是祁連山的嗎?”
“不是。”蘇南秋誠實的說道,隨后扯謊道,“只是隨手撿來的,并不知道到底叫什么。”
“那怎么行?”奶奶皺了皺眉,“這功法可不是隨意能夠修煉的,若是誤入了企圖可能自身修為盡毀不說,還有可能走火入魔,化為妖魔喪失意識。”
蘇南秋嘆了口氣,“沒辦法,能活到現在已經是運氣了。”
“不要這么想,天讓你活著,一定有他的道理,不是嗎?”奶奶道。
“但愿吧。”蘇南秋心中已然明了。
她的到來和齊長老有分不開的關系,應當是齊長老看出了自己天賦非常差,所以才會擺脫她來幫忙的吧?蘇南秋又對這個老者有了更多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