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個穿著白色神父裝的中年男人來到陸晨身后,恭敬的行禮。
“尊敬的帝國之刃,北方還在等您,您的行程……”
他想委婉的提示,陸晨不應該在臨近前線的地方閑晃,但又不敢催促。
微寒的春風吹過男人額前的碎發,他抬手整了下衣領,“我今晚會趕到,你們不用接待我,處理好民眾的撤離。”
“謹遵您的吩咐。”
白衣神父恭敬的行禮后退下。
“帝國之刃!”
女人和龐世德以及不遠處的人流中都爆發出驚呼聲,在西斯汀帝國生活的人,即便不是晨擁教會的虔誠信徒,也都會聽說過黎明騎士。
而近來最大的新聞,就是晨擁教會內出現了第五位黎明騎士,封號為帝國之刃。。
只是人們想象不到,帝國之刃竟會是個這么年輕的男人。
但也無人敢質疑,只因男人身上的那股無形煞氣,令人不敢直視,那絕對不是一般人。
陸晨想了想,從儲物空間內掏出一塊兒小蛋糕,遞給那個一直不敢看自己的小女孩兒,“苦日子會過去的,吃些甜的犒勞下自己。”
說罷,他就轉身離開,他本來是要直奔虛無之海的,但來到北海省后,看到那些撤離的民眾,總喚起他一些不美好的回憶。
女人在哭喊,孩子在死亡的邊緣游走,逃難的人們漠不關心,他很熟悉。
當年他最絕望的時候,也是希望有人能伸出援手的吧?
看著男人毫不掩飾的在曠野上拉出漆黑的流光,那些晨擁教會的守夜人很是頭疼,卻也不敢在背后討論帝國之刃違反了守夜人規則,向平民暴露超凡者的力量。
只是經過這一小插曲,隊伍行進的速度似乎更快了,每個人都充滿了精神。
他們不知道到底背后來臨的會是海嘯還是什么,但他們這些小人物今天見到了原本一輩子都不可能見到的大人物,還見證了神跡。
盡管那位帝國之刃自己對女人說讓她的信仰后移,可卻有更多的人開始產生信仰,即便原本不信晨擁女神的民眾,也開始覺得晨擁教會是否真的代表著神。
這些事陸晨自然不會知曉,他的行為也沒有特殊的含義,他只是看不下去,就出手救人了。
同樣的,他說讓女人的信仰后靠,說對方只是運氣好,是想告訴對方晨擁女神救不了你的孩子,你如果把平時禱告的時間分出來多花在女兒身上,常備足夠的藥物,就不會有今天的事。
前往虛無之海的路上,路過落霜城的城郊,陸晨又看到了那座破滅的莊園,而在莊園后方的巨石陣外,還有一個滿頭白發的東方老人。
這個東方老人臉上沒有多少皺紋,只有眼角的皺紋較為明顯,若拋開他的白發,看起來不過是個不到四十歲的男人罷了。
他穿著一身陸晨記憶中俠客們才會穿得貼身白色漢服,腰佩一柄三尺青峰,長發披肩,頗有幾分瀟灑風流。
老人一雙漆黑的眸子看向不遠處的地面,風霜退去,隱約可見地面斑駁的血跡。
感應到身后的來者,老人轉身,看向陸晨,“陸先生,我們好像是第一次見。”
“葉先生?”
陸晨確認道,如此行頭,又有著這般實力的人,恐怕只有黎明騎士中的帝國之劍了。
“是我,作為黎明騎士的前輩,一直沒有和陸先生見過面,今日一見,卻是覺得不敢再稱前輩了。”
葉乘風笑著點頭。
陸晨能感受到,這個老人身上內斂的劍意,這是一位強大的劍客,他不單單是依靠怪異力量,而是在身體素質前進的過程中,不斷的鉆研劍術,在這一條路上走到了某種極境。
“前輩過謙了,您這是?”
陸晨客套完后有些不解,雖然這并不是在打仗,但性質也相去不遠,虛無之海的怪異正不斷登陸,葉乘風作為“主帥”一類的存在,居然沒有在前線坐鎮,而是跑到了守護傳承之地?
“來看看一燈大師殉職的地方,他是個很有智慧和操守的人,卻沒有善終。”
葉乘風嘆息道,顯然和一燈大師關系不錯。
“我記得陣亡的年輕人名單中,有一位葉姓少年,他和您有關嗎?”
陸晨看著老人滄桑的雙眼,感覺對方可不是來祭奠一燈大師那么簡單,而像是失去了親人的悲傷。
“他是我兒子。”
葉乘風淡淡道。
如果不是這樣的場合,陸晨可能會吃驚,亦或者會感覺好笑,因為葉乘風已經七十歲高齡了,葉秋風今年才剛滿十八,說是他孫子倒是正常些。
“沒什么好意外的,我一生都在教會內作為守夜人工作,而沒幾個女人會希望自己的丈夫做這個,原本我沒有留下后代的意思,秋風是個驚喜。”
葉乘風緩緩道,“很少有人知道他是我兒子,在被送來這里時,官方記錄上也只是出身伯爵家庭,王都有好幾個姓葉的伯爵。”
“聽說他很優秀,是這里的第一名。”
陸晨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對方,也只能說一些他知道的事。
“是很優秀啊,感覺比我年輕時要強很多,但我沒想讓他來這兒的。”
葉乘風感慨道。
“是教會的安排嗎?”
陸晨疑惑。
葉乘風搖了搖頭,嘆息道:“是他自己要來的,因為聽說我年輕時在守護傳承之地修煉過,我那時候是第二名,他就說要去刷新老爹的記錄,而那時候他才七歲,他從小就早熟,要強。”
作為一位黎明騎士,曾經在守護傳承之地培訓時只是第二名,陸晨并不感到意外,因為在“校內”的成績并不代表一切,葉乘風顯然在超凡方面有著更出眾的天賦。
就像克雷芒,據說是成績吊車尾,但彼得如果說的是真的,那克雷芒將來可能會比彼得教宗要強大的多。
“會想去報仇嗎?”
陸晨回憶著那晚的情況,他看過現場后可以還原出事情的過程,葉秋風應該是活到最后的那名學員,帶著克雷芒應該逃了很久。
至于葉秋風是否知道克雷芒的身份,陸晨如今也不想問了,那都不重要。
“找誰報仇?永夜教會的教宗嗎?還是那些圍殺我兒子的那些不知名的小祭祀,亦或者是引發霍亂源頭的人?”
葉秋風搖頭,“而我如今也沒有這個余力了,守住虛無之海的海口,就是我這輩子最后的任務。”
他轉身示意陸晨跟上,在大地上劃出一道白色的虛影,這里距離虛無之海有兩千多里的距離,但對于他們來說并不遠。
這也是他敢擅離職守來這邊看看,順便接陸晨一起的原因。
隨著大地在身后飛馳,一段時間后,陸晨和葉乘風趕到了海岸線。
可以看到,在廣闊的海岸線邊,停駐著上千名守夜人,最低也是危險級的,光是特級守夜人,都有五十人,基本上是西斯汀帝國的一半高層戰力都在這邊了。
作為中堅力量的高危級守夜人有七百多名,可以說是抽空了各地的戰力儲備,如果西斯汀帝國此時真的和蒸汽與機械之國開戰,那勝負真的是十分明顯的一件事。
兩人站在一座凸起的山丘上,看向分散在海岸線上的守夜人各小隊,葉乘風開口道:“如今災難已經爆發三天,登陸的怪異越來越多,但還處于我們的掌控之中。”
他手指向一個方位,“看那邊,那支小隊現在圍剿的是一種虛無之海內常見的怪異。”
陸晨朝那邊看去,盡管天色已經昏暗,但他的武道天眼依舊能清晰視物。
被三位高危級守夜人圍攻的怪異,身體由完全不透明的黑色粘性的軟泥形物質組成,它剛剛自淺海中冒出,那黑泥物中央就好像加了酵母的面團那樣開始膨脹,長出一只不定形的丑陋頭部,隨著脖子的不斷拉長上面開始出現鼓突的眼睛。
兩根類似手臂一樣的東西一點一點伸長,在手部生出觸須一般的附肢,向外摸索,然后整個黑色物體如同黑色水銀一樣很有張力的溢出海面,登陸沙灘,接觸地面后立即長出無數假腿,整個身體沿著地面起伏蛇行。
它的身體非常堅韌而有彈性,如同塑膠一般,能夠變化成任何形狀,通過任何可以想像的方式進攻敵人,它在攻擊守夜人時總是想要擠扁、咬死或捏碎他們。
但來到這里的守夜人都很有經驗,尤其是臨近海灘的那一批,絕對都是高危級守夜人中的精英,應對有度,沒有受傷,穩扎穩打的消滅著這一怪異。
陸晨使用武道天眼的偵查性功能查看這種怪異的詳細信息,因為他還看到淺海中時不時有和這種怪異相似的東西冒出。
無質寂滅者.虛無菌絲
詳情:借由舊神尼德霍爾塔的意志,于深海的淤泥中誕生,常年處于沉睡狀態,被驚醒后十分狂暴,進攻性極強,會捏碎一切它們看到的生靈,直至寂滅。
體質:143點
力量:141點
敏捷:141點
精神:144點
魅力:6點
陸晨只看了這東西的大致屬性,技能特制沒有仔細看,因為不管看不看,這種東西對他來說都是一刀很多個。
但虛無菌絲對他來說很好對付,對于那些高危級守夜人來說卻并非如此,起碼那三名高危級守夜人一連打了五分鐘,才將虛無菌絲消滅。
而虛無菌絲正在海水中不斷的冒出,盡管頻率不高,但同時登陸的也總有四五只,這意味著虛無菌絲在深海內還不知存在有多少。
守夜人們的體力是有限的,如今的虛無之海內怪異登陸的頻率他們或許還能接受,通過換防爭取休息時間,但如果虛無菌絲涌現的更多,守夜人們就會很疲累了。
“這東西出現的頻率是否在增加?”
陸晨向葉乘風確認道。
“第一天的時候,同一時間最多登陸的虛無菌絲只有兩個,現在卻有四五個,它們似乎不斷的自深海上浮,前仆后繼的登陸。”
葉乘風說明道,又指向另一個方位,那邊是兩位特級守夜人,在和一只怪異對戰。
陸晨轉移目光,看向那個令不少人SAN值狂降的生物。
它的軀體是一個巨大的團塊,在團塊上生著黑色的鞭狀觸手,團塊周遭還張著巨大的嘴,從嘴里不斷滴下綠色的粘液,身體下方長著巨大的蹄子以借此站立。
它的身軀輪廓就像是某種樹木,粗短的腳是樹干、長滿觸手的身軀仿佛樹冠,其身形高大,約有二十三米那么高。
它在登陸后,揚天發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吼聲,像是無數嘈雜的聲音凝聚在一起同時發出,如利爪摩擦黑板刺的人耳朵難受。
福音寂滅者.黑山羊幼崽
詳情:借由舊神尼德霍爾塔的意志,于虛無之海的林地中誕生,它對賦予它古神意志的‘母親’有著特殊的執念,希望將‘母親’的寂滅福音傳播到世界各地。
體質:163點
力量:163點
敏捷:162點
精神:165點
魅力:3點
被動技能:幼崽
技能作用:黑山羊幼崽有著極強的成長性,它寂滅一切生靈,吞噬一切情緒,能夠在作戰環境中迅速的成長。
被動技能:來自深海
技能作用:常年深處虛無之海底部的漆黑森林,黑山羊幼崽有著極強的抗打擊能力,所有八階以下的物理及法術傷害將被減免30,并有概率吸收部分法術傷害。
被動技能:福音
技能作用:黑山羊幼崽很受到‘母親’的寵愛,它們的幸運屬性額外獲得2點加成。
陸晨只看到了這里,因為看到這一條時,他很不爽。
“這東西多嗎?”
陸晨問道,目前海岸線上,他只看到了一只黑山羊幼崽。
“這會兒不多……”
葉乘風答道,又抬頭看了看天色,“但等到入夜后,這種東西往往會扎堆出現,夜晚都是由我來處理,特級守夜人面對它時也會有一定風險。”
說到這里,他皺了皺眉,看向海平面,那里升起了一個巨大的碗狀,“大家伙來了,今天比我預估的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