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公元二零一四年。
地點,原初礦洞,輪回湖。
“還算死木頭有點小機靈,還真以為他準備像陸師兄一樣莽到底呢。”
夏彌坐在靈草地上,此時神情悠哉,楚子航已經暫時度過了死劫。
雖然不知道楚子航的那種應對方式是否可行,但從結果上來看是和她在現代看到的那一幕吻合的,她也暫時的放心了。
只是葬神歷的情況不容樂觀,她和繪梨衣也在擔憂那兩個男人能否成功歸來。
古今的時間比流速不同,探索者的停留時間是有限的,理論上來說,葬神歷的探索者們會率先回歸,現代的探索者能“多留一會兒”
實際上雙方度過的時間是一樣的,只是出現了時空誤差。
而諸天冒險團至今都沒想明白的是,這個時間差是如何產生的,又是因為什么,時間差相較于他們最開始進入世界時縮短了。
“夏彌,如果他們回歸了,我們是不是會獨自在這個世界再待一段時間?”
繪梨衣開口道,她有些思念自己的丈夫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停留時間只有十年,而空間也沒有說明如何延續時間。”
夏彌攤了攤手,看著輪回湖外荒蕪的大漠,有些感慨,“我們還算運氣好的了,現代的其他探索者們才叫倒霉。”
說著,他瞥了眼不遠處的陸溟,陸溟最近一直坐在輪回湖畔發呆,這個在葬神歷誕生的男人一直在追憶過往。
因為按照陸溟的記憶,現代不應該是如今這幅樣子,他認為葬神歷的歷史出了大問題。
所以想要尋找有哪里不對,他必須幫助陸晨一行人逆轉歷史,否則他的家鄉,他曾經最愛的那個時代,就會被完全毀滅。
“可不是嘛,感謝陸大老沒有把我們趕走。”
‘活著不磕磣’也有些唏噓,因為在他們降臨這處星球之初,陸溟便已經選擇了清場。
只是沒有趕走后援者,一方面可能是因為后援者都帶著任務,除卻起源空間外,其他空間針對后援者也不是那么寬容的,有些硬性要求的任務完不成,也會被抹殺。
陸溟沒有把事情做絕,所以留下了后援者們,畢竟后援者們的實力較弱,多半也不會對葬神星的土著亂來。
而其他探索者就有夠倒霉的了,被陸溟趕出了葬神星,美名其曰是為他們好。
從某個階段來看,陸溟的確救了大多數探索者一命,但因為世界線的變動,如今的現代化為了淵血生靈的后家園,可就不是什么美妙的環境了。
除卻葬神星以外,幾乎沒什么能夠藏人的好地方,在星空內的探索者幾乎死傷殆盡。
最終能成功逃回葬神星,進入原初礦洞的探索者,據繪梨衣所知,只有洛神一人,還是因為有著通訊裝置,在繪梨衣的指路下才穿過了原初礦洞外圍的隧洞。
關于葬神歷的一些信息,是洛神帶回來的,可惜和洛神同行的那名男性探索者,在星空古路上就已經死在了淵血生靈手中。
洛神還是借著兄長給予的保命道具,才定位到了葬神星直接傳送過來。
“可是任務完不成,你們還好,我們是要被抹殺的啊……”
鴻蒙空間的后援者愁眉苦臉,他們的停留時間上限和探索者一樣,都是十年,如今在現代已經過去一半,他們連葬神淵都去不了了。
“別抱怨了,想想其他星空內的探索者,也不知道能活下來幾個。”
仙靈空間的后援者說道,他們心里還是有點底氣的,畢竟現代的最強者就是他們自家空間的大老,只要跪舔一下,最后多給點好處,應該是能幫他們完成任務的。
但這一切的前提都是,現代的時空能夠安定下來,不能是這淵血生靈遍地的情況。
他們不知道淵血貴族是否和原初礦洞簽訂了什么條約,但淵血生靈從不進入原初礦洞,也包括隕仙窟,以及落鳳谷,但其他幾處生命禁地時長有淵血貴族的身影出沒。
葬神淵也是如此,那片海域有著淵血貴族駐扎,似乎在探尋著什么。
轟——
此時輪回湖畔爆發出巨響,陸溟預設的道具將他勐然拉回,因為他開始向前走了。
因為動靜巨大,所有人都看向陸溟那邊。
陸溟悠悠轉醒,長嘆了一口氣,“看來一切都和我記憶中不同了。”
“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這位仙靈空間的強者,能跟大家講一下在你的記憶中,葬神歷應該是怎樣的進程嗎?”
洛神開口問道,她也有些好奇。
不如說,她的這次任務世界體驗極差。
被投入到了這種上限未知的超級世界本來是件好事,因為只要謹慎探索,有時候是能獲得超越自己當前等級的好處的。
但她一上來就被陸溟趕出了葬神星,在天宙古星的確得到了些進化液,但那都是陸晨搜刮剩下的殘渣,匆匆五年,幾乎沒有其他收獲了。
也沒有在這片星域找到上古時期的古法,用以完善她自西皇經創出的法。
“恐怕已經到終局了吧那邊……看來歷史的大勢果然是難以逆轉的。”
陸溟嘆息道,“事到如今,也沒什么不能說的了。”
繪梨衣幾人以及一眾后援者們都洗耳恭聽,好奇在原本的歷史中到底發生了什么。
“在我記憶中,的確是有我們這樣的人降臨的,起碼晨哥哥的存在,就已經證明了一切,可在我的記憶中,他做的事和如今做的事有些不同。”
陸溟講述道:“他的確前往了真龍星域,但一無所獲,沒有解放真龍之主的遺體,也沒有帶回真龍親子,我的童年中并沒有一只小金龍陪我玩耍。”
關于葬神歷的一些事情,陸晨也時常跟繪梨衣她們轉述,夏彌也會和陸溟交流,嘗試推論古今的關聯情報。
“好像從晨哥哥他們前往真龍星域起就有些不對了,他本不應該能破解谷口的謎題的,但他蒙對了。”
陸溟皺眉道,“因果就是在那里產生了第一次大的變動。”
“時間差也是在那時改變的。”
夏彌分析道,當時陸晨他們在葬神歷的探索者,都莫名的跨越了九個月的時空,因為時間悖論需要得到修復,自那之后古今的時間差就被縮短了。
“所以我很奇怪,你們不是應該一直都是隊友嗎,為何在我的記憶中,真龍遺跡不曾被破解?”
陸溟有些不解的看向繪梨衣,他知道應該是繪梨衣蒙對了峽谷入口的密碼,但如果繪梨衣能夠蒙對,應該陸晨在他記憶中也是能破解的才對。
繪梨衣一臉無辜,“我不知道。”
她也想不通,到底是她們的存在不對,還是陸溟的記憶出了錯,亦或者,陸溟根本就不是止戈峰上的那個孩子。
“罷了,這些都過去了,討論這些也分析不出所以然,我繼續說。”
陸溟嘆息道,“在我的記憶中,的確是有淵血生靈降臨,這一點并不是探索者們背鍋,應該是確實到了封印薄弱的時間點,他們能夠和這片天地勾連了。”
“那你們原本是怎么度過這一劫的?”
夏彌好奇道,“是因為外來者們的幫助嗎?”
陸溟看了眼夏彌,“你太高看我們這些人了,淵血生靈何其強大,我們的境界都太低,怎么可能在戰斗中起到決定性的作用,最終應當是禁區有生靈走出,最終以身鎮住了深淵和這片天地的裂縫。”
“禁區會這么好心?他們不都是無情的存在嗎?”
夏彌狐疑道。
“也不能以偏概全,在我記憶中在生靈近乎死絕之時,也就是在我‘死亡’的前一剎那,看到了原初礦洞處有一尊神祇出世。”
陸溟不敢肯定的說一定是禁區的生靈平定了動亂,因為他在看到最終的結局前就“死亡”了。
“陸師兄不是說原初礦洞無神敢出手嗎?”
夏彌不解道。
陸溟搖了搖頭,“禁區內的生靈最初也不一定就是出生在禁區,他們都是后來入駐的,在原初礦洞有著各種種族的仙神,在我記憶中,看到的那一位,當是一位人族的仙神,他形容枯藁,如同干尸一般,根本不像我想象中偉岸的仙神模樣。”
陸溟回憶道:“如果不是他周身仙光彌漫,整片宇宙大道和鳴,我還以為那是自地獄深處流竄出的厲鬼,顯然,他的狀態也不對,不如說,在原初礦洞深處還活著的存在,多少都不是完整的狀態,在那次大破滅中,原初礦洞也只是艱難的度了過去。”
“我從未見過那么強的存在,就連曾經逆天戰勝過仙神級強者的武神山主,我們最崇拜的那位薛敗天,也遠不及他的能級,根本無需戰斗比較,每個人一眼看去,就知道她是這片星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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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能夠挑戰的存在。”
陸溟看向繪梨衣,問道:“晨哥哥是不是說,要想斷絕兩界的聯系,必須要一位強大的仙神,以自身的全部血肉和力量鎮壓,就像是血腥的儀式,以身永鎮節點。”
“Godzilla確實這么說過,他說是原初礦洞的一位仙神告訴他的。”
繪梨衣點頭。
“那應該是了,我推測之后是那位仙神犧牲了自我,鎮壓了縫隙的節點,才終止了動亂,他的實力應該堪比西蒙帝國的公爵,是一位偉大的前輩。”
陸溟感慨道。
“可如果是這樣,哥斯拉大老前往原初礦洞,攜著信物時,她們為何不出手?”
水手服少女有些不解,忍不住問道。
陸溟意味深長的看向輪回湖,“這就要問晨哥哥了,或者說,是問未來的晨哥哥,總之,我記憶中的晨哥哥,或許和現在的并不是同一人。”
“什么意思?”
許多人不解。
“簡單來說,如果平行世界有很多,我見到的不是這一條線的晨哥哥,我指的是,你們在那里的歷程,也和現在不同。”
陸溟說道。
“不可能!那里是不可逆的,是至高無上的!”
一位后援者激動的道,感覺陸溟的猜想過于荒謬。
如果按照陸溟的說法,那豈不是陸晨現在的空間經歷,都是被篡改過的?
“也只是一種不靠譜的猜想罷了,但不能完全排除,不是嗎?否則沒有辦法解釋這一切,盡管我作為土著時的記憶會被抹除,但我判斷,在我生活的那一段時光內,沒有違規巨頭降臨。”
陸溟澹澹道,“原初礦洞的存在被違規巨頭抹殺了一批,我們不知道有哪些,可能運氣不佳,恰巧抹殺了那位會為眾生出手的人族前輩。”
他們談話時不僅被輪回湖的力場所包裹,也啟用了后援者提供的特殊道具。
但這些都只是心理安慰,畢竟原初礦洞內若真的又存在刻意偷聽他們的談話,他們用什么手段都防不住。
不僅是在這里,就算他們在宇宙邊荒,那些強大的存在想要偷聽,也能獲取信息。
只是原初礦洞沉寂多年,不會有仙神那么無聊去偷聽幾只蟲子的談話。
盡管陸溟等人的談話盡量避開了和空間直接相關的術語,但若是被原初礦洞內的仙神聽到,內容也是顛覆性的。
起碼可以證明,他們能知道古代的消息,能跨越時間長河和過去的人對話。
“也就是說,很可能是……Godzilla背鍋嘍?”
繪梨衣面色怪異,因為按照陸晨后來對她的解釋,很可能最初就是他被違規者盯上了,所以才會牽扯出一系列的事。
早在進入這片世界前,陸晨就得到了馬戲團的提醒,還獲得了團長的紐扣,否則在違規者巨頭降臨時,所有人都要死。
“晨哥哥太能搞事了,他也算是自食惡果。”
陸溟感慨道,“但我們還有希望,因為現在的情況也存在著時空悖論,因為晨哥哥不可能在這樣的家鄉出生,從根源上就說不通,所以他必須逆轉這一歷史,否則他必然會死在葬神歷。”
“我們不是獨立于世界線因果之外的嗎?”
夏彌皺眉道,她對陸溟的這個說法感覺有些擔憂,看了眼繪梨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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