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是囡囡又做錯事了嗎?”
小囡囡在繪梨衣懷中,怯生生的道,她知道這些天,總有很多修士來圍攻大姐姐,想要來抓走她。
繪梨衣溫柔的摸了摸小囡囡的腦袋,“沒有,小囡囡這么乖,好人都會喜歡小囡囡的,這些都是壞人。”
面對三位向紫微星降臨的大圣,繪梨衣衣裙飛揚,眼中的光微涼,“神庭真以為自己是這片天地的主人了嗎?”
在幾名大圣降臨時,威壓肆無忌憚的向紫微星擴散,修士且不提,凡人總是有些死傷。
“副教主有令,交出人形不死藥,念你修為不易,可入神庭,封你為一方神將。”
為首的大圣冷笑道,“那不是你能持有的東西。”
“她也會餓,想要吃飯,會怕冷,會笑,會哭。”
繪梨衣將小囡囡的臉埋入自己胸前,靈力遮蔽囡囡的耳朵,冷聲說道。
“說這些是什么意思?不交的話,今日你唯有喋血此地的下場。”
另一名大圣向前威壓,背負一個銀色的寶葫蘆,那是他一路修來煉制的寶器。
繪梨衣素手安撫著小囡囡,語氣平澹,“我的意思是,她不是你口中的東西,她是個人,是個孩子。”
“妄語,別和她廢話了,趕緊解決,我看她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長得倒是有幾分姿色,剛好拉回去做偏房。”
最后一名大圣身高教矮,頭角崢嶸,皮膚黝黑,氣質陰狠,但實力很高,達到了大圣八重天。
另外兩人聽了也都笑了笑,知道這位神庭的統領練了一門功法,很是毒辣,專門拿女性練功,并不拘泥于人。
繪梨衣秀眉微皺,輕聲道:“冷小姐,別嚇到小囡囡。”
三位大圣有些疑惑,不知眼前這名紅發女子在與誰對話。
可下一剎,三人亡魂皆冒,只覺得死亡游走在自己的脖頸上,想要飛退。
“有殺圣!”
最強的那人大喊,也不知是提醒他人,還是臨死前的驚呼。
一切已經晚了,漆黑的鬼魅劃過虛空,銀色的匕首帶出優美的弧線,像是大師在生死的琴弦上彈奏,奏響死亡的樂章。
嬌小的身影與三位大圣錯身而過,降在繪梨衣身邊,滴血不沾,唯有那一雙眸子散發著幽藍的光芒,最深處回蕩著深邃的紫。
空中,三名來自神庭的大圣脖頸與軀干分離,各個雙目圓瞪,神識已經寂滅。
“上杉小姐,此地還是不要久留的好,神庭不會善罷甘休。”
冷月立身繪梨衣身邊,像是個服侍大小姐的女管家。
“北斗的坐標找到了嗎?”
繪梨衣雖然感覺神庭的人很過分,但也沒有想要在這里一直等人來攻的意思,只是她們沒找到去北斗的路。
冷月如今修習的是雪月峰的功法,帝經級的修煉功法她其實已經有了,但還是不愿意錯過遮天這樣的大世界。
只是進入后才發現這次的時間節點很麻煩,如果沒算錯的話,恐怕再過二十年那樣,就要黑暗動亂了。
這一批進入遮天的探索者恐怕還以為是福利滿滿,也不知道進來搞清楚時間節點后會是怎樣的表情。
至尊殺人可不管你是什么探索者,越強他們越興奮,因為蘊含的生機能源充足。
不過要說怕,她倒是也沒有這種情緒,畢竟她已經經歷過一次比這更嚴重的黑暗動亂了。
在葬神歷,淵血貴族降臨時,幾乎讓整片星空都寂滅,那才是滅絕人性的侵略。
黑暗動亂的至尊為了“可持續發展”,往往不會把一處生命源地上的人殺光,而是留很大一部分,不影響其人口恢復,否則他們以后出世就沒得吃了。
淵血貴族不一樣,那片天地沒有長生劫,淵血貴族的種族特性,就是修煉血能,只是單純的屠殺,不為長生。
年邁的老貴族也只是汲取部分生命能量,但真正令他們長久活下去的,還是那些長生物質。
因此在那個黑暗的時代,盡管只有五年,但星空內除了極少數幸運的,未被發現的星域外,生靈都死絕了。
葬神星十分凄慘,但那只是他們看到的,而葬神星還有一戰之力,其他星球的人往往來悲傷和恐懼都來不及,就被那些淵血貴族給吞噬了。
葬神歷血戰連天,最終被陸大老給終結,她從廢墟中走出時,在大地上也見不到多少生靈了,滿目瘡痍,到處是哭泣的孩子,他們的父母長輩都戰死在星空內。
生者要向前走,可那是怎樣一種悲
冷月是裁決者,不是什么熱心腸的人,但在葬神歷的那幾年,也感覺有些心靈震顫。
當陸晨在星河之內,格殺那位公爵,重新封印大淵時,她也握緊了拳骨,靈魂像是在無聲的咆孝。
她不想再遮天世界內重新經歷那樣的慘劇,相信那個人更不想,只是她還不知道,那個人這次究竟如何破局。
二十年的時間,太短了。
陸晨能在葬神歷短短十年,就獲得數十點的屬性提升,但那是基于那片星空的修煉環境比遮天好得多的情況下。
并且在武神山那樣的超級勢力中,陸晨獲得了大量資源傾斜,還有著喚靈塔可以修行加速。
葬神歷那些大勢力中弟子的待遇,是遮天這個時代的苦哈哈們想象不到的。
在那樣的天地環境下,陸晨也花了十年才從大圣境界突破至準帝,如今來到遮天,只有二十年時間黑暗動亂就要來臨。
二十年,他難道還想證道不成?
“沒有,八景宮遺址已經不在了,我去了太陽圣皇的故居,但大荒山進不去,東海也無法潛入。”
冷月搖頭道,心緒復雜,感覺這個大世界,恐怕又會是血與亂紛飛。
她昨日就抵達紫薇帝星了,和繪梨衣會和后前往搜尋北斗坐標。
即便她們都是大圣級的存在,星空旅行只是小事,但沒有坐標,仍舊可能一輩子都找不到北斗。
如果去北斗這點小事都要等陸大老老接的話,冷月會感覺自己也太廢物了。
“我再去大荒山走一趟吧,那是他曾經居住過的地方,我想去看看。”
繪梨衣說道,她聽陸晨說過他在遮天的事跡,大荒山或許還有什么遺寶,只是陸晨當時沒找到。
某一處神話戰場后方,一座恢弘的宮殿內,一名男子盤坐在王座上,下方幾位大圣跪服,向其叩首。
永恒藍金鑄就的九層高塔懸浮在男人頭頂,他周身籠罩數不清的神環,身披紫紅色的華服,器宇軒昂,皇道氣息在他身邊彌漫。
“人形不死藥?”
男人的面容無人能看清,聲音威嚴渾厚。
“稟告陛下,就在紫薇星域,疑似一株特殊的不死藥,當能助陛下證道后使用。”
一位老圣措辭謹慎,沒有說“助陛下證道使用”,因為帝主已經快要成道了,此時若這么說,豈不是顯得帝主沒有不死藥沒能力破關似的。
古之大帝有很多都能活兩世,一世萬年,第二世服下不死藥,便可再活一萬年。
“吾正處于特殊時期,你等安排即可。”
帝主澹澹道,并沒有特別關注,此時他還認為自己能成道,對于不死藥的需求,只是萬載以后了。
他如今還“年輕”,血氣充沛,根本不需要考慮不死藥續命,當務之急是想辦法邁出最后一步,成為真正的大帝。
“陛下神威蓋世,證道即在眼前,吾等會處理好這件事。”
幾位老圣跪拜在地,即便那高臺上的男子并非帝主本體。
帝主的本體閉關的地方,無人知曉,但神庭的人們都相信,他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成道了。
“報——”
當退出宮殿后,外界有神將沖來,滿頭大汗。
“怎么了?什么事這么急,你是我神庭的成員,如此焦躁,成何體統?”
神庭的老臣皺眉道,對這名神將不滿。
“輪合大圣、千眼大圣、羅鳴大圣……他們,他們都隕落了!”
這名圣王級的神將身軀發抖,說出這句話時還感覺有些荒謬。
神庭何其強大,恐怕是當前天下聚集大圣最多的勢力,而三位大圣齊出,在這個時代,居然還有敵手!?
他忽然反應過來,這三位大圣,不是紫薇帝星附近星域的統領嗎?難道他們已經自作主張先前往紫微帝星了?
“怎么死的,死在那!?”
他隱含怒意的問道。
“紫微帝星,當是去取不死神藥時,遭遇了強敵,據傳是被一位紅發女子身邊的黑影擊殺的。”
神將稟報道。
老圣皺了皺眉,“廢物,連敵人的虛實都沒搞清楚。”
黑影算是什么東西,說明神庭下面的情報組織沒看清出手的人。
他擺了擺手,沒有對傳信的人出氣,快步走向另一座宮殿,那里是神庭副教主所在之處。
神庭并不止一位“帝級強者”,除卻將成道的帝主外,還有一位副教主,同為準帝,并且境界不低。
這位負責處理神庭日常事物的老圣感覺紫薇帝星那邊的事恐怕不簡單,三位高階大圣被殺,要么說明對方是大圣絕顛,要么說明是對方有著帝兵,無論是哪種情況,再派大圣過去都不妥。
可神庭副教主同樣很難請,一般的事去打擾,恐怕自己沒有好下場。
猶豫再三,他權衡了下,感覺人形不死藥價值無量,副教主應當是明情理的,才敲響了門。
陸晨重臨遮天已有幾日,而古路上他的名號再次流傳開來,一些強大的年輕至尊都記住了這個名字。
一顆荒蕪的古星上,藍發披肩的英偉男子赤果著上身,正進行苦修,神念捕捉到附近星域古路上修士們的討論聲,當他聽到陸晨名字時睜開雙眼。
像是有雷霆閃爍,無盡的星辰在其中盤旋,明明只是圣王巔峰的修為,卻比許多初入大圣的修士都要可怖。
“陸晨嗎……”
他眼中閃過追憶,又想起那平生第一次被動搖道心的戰斗,那一戰,他與妹妹還有凰虛道,以三戰一,可以說是慘敗。
他在永恒星域被道衍陰了后,就一直在古路的邊緣地帶苦修,誓要報仇。
可如今聽到陸晨的名聲,塵封多年的心又有些季動,他想要出去走走,看看曾經的故人。
他剛剛邁步,又頓了下,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以為自己聽錯了。
因為在他的神識感知中,聽到那幾名年輕的天驕說,陸晨居然已經準帝了。
準帝!?
沒搞錯吧?
火麒子又默默的坐了回去,聽著那些天驕討論,最后重新進入了修煉狀態。
算了,妹妹也不用我擔心,故人也沒幾個,不若多修煉些時日,等到準帝再出關。
古路盡頭,第一雄關前,一名身穿白衣的俊美男子飄然落下,漫步走過那些巨大的石柱。
當他走過那張刻畫有鬼臉面具的石柱時,有些悵然若失,“陸兄,卻不想一別百多年,你竟已到此等境界了。”
這個男子如謫仙一般,俊美的令女子嫉妒,同時在行走時,大道之音如山泉間的琴聲,且,隱隱有著混沌氣彌漫。
“是他,那個疑似混沌體的人!”
遠方,有人看到這名俊美男子的身影,忍不住驚呼,這幾乎是人族古路上的“鬼故事”了。
因為這些年間,一直有傳言,說曾在一些荒蕪的古星上,見到有人正吞噬各種體質,期間有混沌氣彌漫,還有人說,在大墓中見到白色的鬼魅,他們所見到的上古尸體,都已經被取走了本源。
俊美男子無視其他人的目光,漫步在石柱旁,獨自慨嘆,“不知陸兄可還記得,曾與你坐而論道,闊談夢想的那個人?”
他穿行過石柱后,走到晶壁前,并指如鋒,在上面刻上了三個蒼勁有力的字,“華云飛”
在他轉身時,與一名相貌平平的男子擦肩而過,該男子身上同樣有澹澹混沌氣縈繞,神秘莫測。
“我在路上見到了他,當是來殺你的,還不走嗎?”
相貌平平無奇的男人開口道,像是與華云飛相識。
華云飛灑然一笑道:“不了,這次不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