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
沐雨兒臉上帶著笑,回眸間,臉頰似乎還染上了兩份紅暈,帶著嬌羞,「陸師弟說說看,那個.....是哪個?」
陸晨有些羞惱,「沐師姐!我是在很正經的了解學府情況,師姐你能也正經點嗎?」沐雨兒卻忽然神情一肅,「那么我問你,陸師弟,這些有什么不正經的?」
陸晨愣了下,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生命傳承,人理綱常,是什么難以啟齒的事嗎,是什么不能說出口的事嗎,這分明是自然中很正常的事,是自然大道的一部分,你卻也和外面那些凡夫俗子一般,看不起我合歡學府嗎?」
沐雨兒神情嚴肅的道,這一瞬,她身上媚意全無,給人一種凜冬中盛開的冥花冷意。
陸晨沉吟片刻,搖了搖頭,「我沒有看不起合歡學府的意思,也承認這是生命傳承的一種方式,是自然的大道,是師弟淺薄了,還請師姐恕罪。」
其實他只是有點不好意思罷了,真的沒有看不起合歡學府。合歡學府的傳承秘術核心,若是正統,那的確是一種大道。
即便是用歪了的方式,有限度的使用,也算得上是一種修行之法,畢竟合歡學府的采補之法也不是要人命,在九霄大陸的事,都講究個你情我愿,沒什么好抨擊的。
實際上,這里的弟子也不會去游歷萬界,這也是被學府勢力明文規定的,因為合歡學府的弟子若是跑出去了,那可能就不受約束了,成了禍害。
聽了陸晨的話,沐雨兒又笑了起來,方才的嚴肅一掃而空,「只是唬陸師弟一下,你還當真了,真是可愛呢。」
她素手放在朱唇邊,掩嘴輕笑,「回答師弟剛剛的問題,我們這里還是有男弟子的,只是如今愿意加入合歡學府的男弟子越來越少了。」
「是因為合歡學府,秘法的不平衡性?」陸晨若有所思。
「看來師弟還是有些了解的,確實如此,沒有人愿意長久的吃虧,合歡學府的法,若是無法習得真諦,那么的確是女子更占優勢,早年奴家未加入合歡學府時,曾經隨長輩游歷過表層世界,在某一地的凡間聽過一句話....."
沐雨兒手指放在嘴邊,似乎在思索回憶,「怎么說來著?沒有耕壞得地,只有累死的牛?」「沐師姐高見!」
陸晨豎起大拇指。
「這好像是女修士天生的優勢吧,奴家感覺也并非是秘法的問題,可實際修行下來,的確是男弟子要弱一些,在互相采補的過程中,可能女方已經突破三個境界了,男弟子只能突破一個境界,若是秘法修習功底不夠,還可能會虧損。」
沐雨兒解釋道,「久而久之,沒什么天資的男弟子,就都退學了,不愿意在此處蹉跎。」
陸晨聽了有些感慨,這也就是至高世界的九霄大陸了,一切都是為了修煉,其實真的沒什么不正經的,不過是人家修煉的一環。
那些男弟子來此,只是為了修行變強,可沒有懷揣著什么別樣的心思,如果不能變強,他們就走了,換學府修行。
若是以一般凡人男性的思維,可能真覺得這里是個好地方呢,只要修為不衰退,就算不增長,也沒什么不是嗎,在這里每天可以換著對象修行。
但至高世界的人思維不能以常理論,這些事在他們看來是修行,如果不能變強,那就毫無意義了。而且因為他們的生命太漫長,并且當代人都不太愿意生育后代了,對這種事,其實沒有多大的渴求,當做修行的一環還行,但也只是過程。
「再過幾個區域,就到夢幻宮了。」
沐雨兒在前帶路,和陸晨穿過了山谷區域,抵達了下一個區域。
這片區域,乃是一方溫泉原野,到處都有
著小溫泉坑洞,可以看到又三三兩兩的女弟子在這里結伴,溫泉靈氣充沛,想來有著洗精伐髓之效。
陸晨在濃郁的蒸汽中目不斜視,跟在沐雨兒身后,「所以,學府內的男弟子們呢?」他現在有些局促,急需見到和藹可親的男同胞,解除這種莫名的孤立感。
「陸師弟這些發言,還真是容易引人誤會呢,奴家還未見過,有男修士來到我們合歡學府后,詢問男弟子所在的呢~」
沐雨兒看了眼陸晨,嘴角帶笑,「莫不是陸師弟想來一手采陽補陽?」
陸晨尷尬不已,「沐師姐,莫要再捉弄師弟了,我只是好奇合歡學府目前的情況。」
沐雨兒見狀也不再繼續方才的調侃,解釋道:「男弟子們在下一個區域,他們居住的地方名為養身宮,乃是集結元氣大陣所在之處,常年居住,對身體修行有益,乃是合歡學府中最好的修行之地,也算是合歡學府的均衡管理之道。」
陸晨心中默默的同情了下那些男同胞們,雖然安排的修行之地很好,但這都是補償性的均衡啊。不多時,他們就穿越了溫泉區,來到了養身宮。
已進入這片地界,陸晨就感覺天地靈氣更加充沛,且有著濃郁的藥香,以他的修為造詣,可以判斷出,這是混沌級的靈藥被碾碎成渣,以蒸薰之法散步在此處的,就是為了常年溫養人體,滋補元氣。他吸了此處的幾口空氣,倒是沒什么感覺,因為他的肉身太強,這種藥物需要常年吸收才有一點效果。
養身宮全是由神木搭建的建筑,排列暗合某種陣法,古風古色,但怎么看都給陸晨一種療養院的感覺。
盡管此處裝璜豪華,藥香彌漫,頗有幾分仙家道場的感覺,可氛圍卻死氣沉沉的,根本聽不到他前兩個區域路過時傳來的歡聲笑語。
整片養身宮區域,都給人一種死寂感,沒什么動靜,但生命的氣息陸晨卻是感受到了不少。
在不遠處的那方建筑前,木質的亭臺走廊間,有一個男弟子坐著依靠在欄桿上,面部消瘦,有些內
凹,黑眼圈很重,整個人一幅癮君子的模樣,像是身體被掏空,很難想象這是一個至高世界的修士。
這樣的人,在這里,陸晨不止看到了一個,這讓他有無語,心說你剛才不是還說男弟子們也能提升的嗎,怎么一個個都像是被榨干了啊?
「哦~陸師弟是在好奇他們吧?」
沐雨兒看出了陸晨的疑惑,笑著開口道:「他們是用盡的藥渣,并非是我合歡學府的弟子,當下只是才此地療養罷了。」
「藥渣?」
陸晨聽著這個詞語,感覺到了修煉的無情處,感情還真是把人當人體大藥了啊。
沐雨兒嬌笑著解釋道:「可不是嗎,陸師弟有所不知,我合歡學府弟子出入不太便利,又被限制了在外使用秘法,那么我們日常修行,自然也就被限制了,所以府主和長老們討論后,認為需要打開格局。」
「怎么格局打開呢?」陸晨疑惑。
沐雨兒素手指向一個正仰天發呆的男修士,「就是陸師弟你看到的那樣嘍,我們對外宣傳,可以來合歡學府得享春宵,無需任何費用,但要接受采補,按采補量,我們也會給予相應的靈藥進行補償,助其恢復元氣。」
陸晨驚得不知怎么評判,「還能這樣?」
這不就是白嫖.....哦不,有酬勞的嫖嗎,合歡學府還得出錢給客人。
只不過看這些「藥渣」們的模樣,你們合歡學府是不是下手有點很啊,一個個都被掏空了。
沐雨兒點頭,「我們合歡學府內部也有規定,有一個采補量的標準,算是計數單位吧,每名弟子針對于一名客人,只能采補一個單位的量,一般來說
,是不會出什么問題或是危險的,在元氣虧損有限的情況下,在養身宮小住一段時日,吃些靈藥補補就好了,不會有后遺癥。」
她看向那些被掏空的藥渣,「可總有意志力差的家伙,食髓知味,停不下來,叫的弟子們太多了,最后就成了這樣,也有些人最初還很有數,只被采補了一次,但在養身宮療養期間,好似上癮了一般,又去被采補,一來二去,就變成了這樣。」
陸晨聽了感覺有些發寒,這里就算有了諸多約束,也還是個「邪教」啊。
當然,這種事也怨不得合歡學府,只能說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他高估了至高世界人們的意志力。
他也不覺得那些男修士很可笑,這種事就跟凡人吸度一樣,剛開始他們只是來試試,還很節制,但在養身宮休養的時候,成天看到那些鶯鶯燕燕成群結隊的在這里路過,撩撥他們,這誰受得了啊。
于是乎在某一日,療養中的男修士癮犯了,就走上了不歸路,最后變成了藥渣。
陸晨感覺那些人已經半廢了,就算是有諸多靈藥調養,最后恢復健康后,修為也會一落千丈。「沐師姐,來這里的男......修士很多嗎?」
陸晨原本想說是男客人,但這么說好像是把合歡學府說成了花柳之地,其實事實是反過來的,那些客人不過是被嫖的那個。
「還不少呢,大家盡管沒多少思索后代事情的,但意外對合歡學府技巧感興趣的男修士很多,大多數人還是很能自制的,畢竟都是境界不低的修士了,常來的男修士,多半每過百年都回來一次。」
沐雨兒笑著解釋道,「反正合歡學府給的補償很足,還有些貧窮子弟借此賺外快呢,補償的高等靈藥他們不用,就在養身宮耗時間。」
陸晨知道沐雨兒口中的貧窮只是一個比喻,實際上至高世界沒有很窮的弟子,即便是最沒落的世家子弟,也不至于說窮到弄不起修煉資源,只是修煉上比較拮據罷了。
這種性質,倒是讓他想起凡人國度中的捐精機制,就當是發泄無用精力,來賺外快了。「唉,我們男修士都是被采補的一方,什么時候才能站起來。」
陸晨嘆氣時,開了個玩笑。
「陸師弟此言差矣,來我們這里的,可不止有男修士哦,也有女修士~」
沐雨兒笑著說道,「盡管數量要少一些,但那可是合歡學府男弟子的福音,因為那是難得的不會吃虧的體驗,而且他們還能采補一番。」
陸晨有些呆愣,合著這里不僅是怡春院,還是白馬會所啊!只能說,至高世界的風氣,還真是開放.....
此時沐雨兒帶著他穿過養身宮,到了后半段時,他才看到一些看上去神完氣足的男弟子。
還見到了一些搞笑的場景,比如有一些合歡學府的女弟子從其他區域過來,拉著幾名男弟子往外拖。那幾名男弟子腳深深嵌在地面中,被拖出了長長的痕跡,口中大喊著:「師姐不要啊,我真的一滴都沒有了。」
「師姐,求放過,我上次修煉還沒有穩固,我可不想退步啊!」還有男弟子連連搖頭,拒絕自己面前的嬌俏女仙子。
「師妹,你別這樣,真不行...."「男人不能說不行。」
「我不是男人,師妹放過我吧。」
「不行也得行!按照之前約定的,這次輪到你了!」「真不行,我不舉了。」
「我不信,待本姑娘使出十八式絕學,我不信你不行!」
這對男女爭論不休,拉拉扯扯,男弟子堅決抵抗,但最后被身后的幾名男弟子推了出去。「你們幾個混賬!不要臉的東西,竟然出賣我!」
只見那名男弟子被偷襲,一時間被封了氣門,直接就被那名女
弟子拖走了,口中還在咒罵著幾名師兄弟。
然而那幾人一臉悵然的表情,揮手送別,還有人眼含熱淚,「蔡師弟,要活著回來啊。」陸晨看著這一幕,嘴角抽搐,一時間不知從何處開始吐槽。
這就是合歡學府中的男修士嗎?為什么看起來如此卑微,修煉而已,為何都搞得像是生離死別一樣?
「沐師姐......這就是,咱們合歡學府的師兄弟嗎,怎么感覺,他們很不情愿啊。」
陸晨猶豫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