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世界內,陸晨靜靜的盤坐,體內的似乎已經平息了下去。
但唯有靠近的幾位禁忌強者才能感知清楚,陸晨體內在發生著驚人的斗爭,秘血真祖最后的那一團本源,力量太過強大,遠超了陸晨的基礎境界,也就是陸晨有著特殊的天賦能夠吸收,否則根本無法抗衡。
陸晨周身有淡淡的紅霧飄蕩,那是新老秘血交替時派出的廢氣,讓他整個人遮掩在迷霧中顯得不可名狀。
在陸晨身邊,薛芷妤看著自己的兒子,臉上帶著柔和的笑。
陸晨吸收秘血真祖的本源真血肯定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眼看進度緩慢,不可能說幾年就搞定,而她不可能離開界外那么久。
不如說,她離開了一部分,就已經對界外造成了不好的影響,有強力的存在隕落了屬于是她的失職。
她慈祥的摸了摸陸晨的腦袋,「本來想告訴你一些事的,但時機可能不太對,等晨晨蘇醒,再看我留給你的消息吧。」
說罷,她留了一道魂意在陸晨身上,那里面既蘊含著一些陸晨疑惑想問她的事,又是一道保護屏障,以防她離開后,有人偷襲正在吞噬秘血的陸晨。
不過如今的世界之海內應該沒有人,同時也沒有這個能力的強者會去偷襲陸晨,天陽地陰還在此處,薛芷妤看清了兩人的目的,便也不再防備。
這世間永遠不變的只有利益,天陽地陰為了他們的使命和利益,不可能會在此時對陸晨不利,而只要他們站在陸晨那一邊,此時就是陸晨最強的守護者。
如今的諸天界海之內,還沒有強者能在天陽地陰的看守下殺人。
洞虛在大戰結束后收攏里世界的四位禁忌,重構里世界的區域,祂自身則是又再次消失了,隱匿在了無之中。
世界之海內經過這場風波,陸晨的大名已經傳遍了所有擁有禁忌的世界,如今各大世界內都開始流傳一個傳說,有一名年輕的強者拯救了世界,斬殺了來侵犯世界的邪魔。
可那個邪魔到底是誰卻沒有幾個封閉世界內的人知道,就連原本知道秘血真祖存在的人們,也開始遺忘這個傳說中的至強者。
最開始遺忘秘血真祖的是那些真我境以下的人,幾乎是在陸晨斬殺秘血真祖的一瞬間,他們就忘記還有這么一個強者了,只是因為界內傳來消息,高層們像是終于等來了一場大戰的勝利一般欣喜,他們才知道疑似有什么大災難過去了。
再之后,是那些真我境的強者們,記憶開始逐漸變得模糊,這是一個神奇的變化,明明他們的記憶是很牢靠的,但還是在腦海中逐漸失去了某個名字,包括關于祂的傳說、樣貌、事跡等等等等。
這個過程是緩慢且怪異的,因為本質上并不是眾生失去了記憶,而是對象的存在被抹消后,一開始就成了不存在,相關的記憶便沒有了對應目標,自然也就想不起來了。
真我境巔峰的強者們也會開始逐漸找不到對應關系,最終的結果就是秘血真祖的完全消失,成為了一個不為人知的傳說。
真正能夠記得秘血真祖的存在,也只有諸天的那些強大禁忌,以及空間的探索者們,他們并不受這種影響。
禁忌們是因為自身強大,關于記憶有著特別的存儲方式,即便有存在被抹去,祂們也會構筑虛無的記憶來進行對自我的提醒,所以不會遺忘任何事情,即便其本身的存在已經消失。
探索者們是因為有著空間的第十階能力加持,原理是類似的,所以之前陸溟失憶陸晨才會判斷一定是空間下的手。
這場震顫諸天的大戰停息了,一轉眼就是三年過去,這段時間里世界重構,界海也徹底平靜了下來。
至高神土已經和里世界分離,并沒有再融合的意
思,這也是洞虛和地陰的意志,就此行成了三界分離的狀態。
但也有傳言說,地陰和天陽有意讓兩界重歸于好,到時候兩塊兒神土合并,或許會涌現大量的強者。
陸晨的隊友們先陸晨一步折返起源空間,楚子航和繪梨衣留了下來,繪梨衣是因為在至高神土的秘地沒有出來,楚子航則是不放心,要留在這里看著,同時也繼續研究下強化路線。
夏彌和冷月回歸了,兩人準備去新的任務世界繼續提升,小金龍則是因為是陸晨的寵獸,所以陸晨不走,它也走不了。
本來陸晨作為團長,他不離開的話,整個團隊是不能申請離開至高世界的,但他們團隊是用至高通行證進入的至高世界,本身沒有停留時限,也是可以隨時申請回歸的。
如今他自己行動不便,就將副團長臨時分給了夏彌,夏彌可以使用團隊權限發起回歸。
冒險團的副團長轉移,一般來說需要在空間內操作,在任務世界內操作轉移的話,需要副團長已經隕落,需要替代才可以重新選定,但陸晨有著虛空先驅者權限,可以直接轉移。
團隊成員都有各自的機緣,踏上了提升之路,起源空間內,天機武圣再次拜訪世界樹底層的老人,卻發現工坊已經消失了,轉而坐在那片地界的,是一名少女。
詢問之下,他才知道老王已經離開了空間,以后再也沒有這種超級鍛造宗師給他們提供裝備了
老王的孫女并沒有繼承老王的手藝,本身也
并不想當后援者,只是在這里等幾個人,有任務的時候就依舊跟著空間的節奏去出任務。
世界之海的另一端,虛空之中,陸平安和千雪自封閉的空間內走出。
他們已經和魔術師分別了,對方在與至陽世界的那位禁忌大戰后,又幫助陸平安將秘血穩定后,就離開了此處。
沒有人知道他去往了何方,但魔術師鎮壓了至陽世界的一位禁忌,這件事恐怕瞞不了多久,陸平安也不知道對方會怎么處理。
「還得是我爹啊,秘血真祖都被他搞定了。」陸平安感慨道,再次呼吸世界之海外面的空氣,感覺十分舒暢。
這次出來可真的是一波三折,他原本是在另一處世界執行任務的,得知千雪有危險,才來此援救。
為了這個,他放棄了原本的主線任務最后一環,轉移到了起源空間的隱藏任務上,不過好在他姑姑沒事,這樣老爹應該會很開心。
「你父親一直是最強的,所以本不需要為他操心,該回歸了。」
千雪淡淡道,她如今的實力衰弱了下去,但也算是完全擺脫了秘血的桎梏,對于她而言未必是壞事。
因為她本就不是返祖者,秘血到了后期反而不算是她的一種大助力了,倒是成了她的一種束縛。
沒了神之秘血,并不會影響她的作戰技巧和天資,只是失去了那種加持身體的狂暴力量而已,她接下來會走自己的路,并達到絕顛。
陸平安也沒有跟千雪多聊,本就不是跟這個姑姑特別熟,主要是對方話少,說不了幾句就會冷場。
他們分離后,各自朝空間的方向走去,陸平安知道,如今因為父親重整了秘血,自己的血統也發生了改變,應該回空間重新梳理一遍,然后再朝巔峰進發。
以他們這一脈的資質,只要能夠達到九階屬性的極值,其實是不是能夠登臨禁忌,都屬于諸天無敵一列,陸平安只需要進一步磨煉自己的技藝,學父親一樣'疊疊樂'
看著自己手中的劍,陸平安感慨的自語道:「我的傷害還是不夠暴力啊。」
陸平安在折返空間的過程中,并未引起空間的傳送光柱,因為他本就在世界之海內,也算是打亂了
空間原本對他任務的布置,因此想要回去就只能自己飛回去,好在他知道世界之海內起源空間的位置。
空間也并未說要求他必須在某個時間限制內回歸到空間內,所以陸平安走得很悠哉,甚至有閑暇在一些小世界停留一下,體味一下人間百態。
至于里世界那邊,他感覺自己已經不用去了,父子血脈相連,心有靈犀,陸平安知曉自己的父親如今安全無憂,自然也就不用再去至高世界探望。
倒是他在折返的途中,意外的碰見了自己的授業恩師,「師尊?」
石昊見到陸平安也是意外,但更多的是安心,盡管聽陸晨說這個弟子和侄子沒有事,但實際見到對方踩算放心。
陸平安豈止是沒事,此時正抱著一罐剛從旅途世界中的世界中搞到的特制獸奶,在世界之海的無人角落中偷偷品味,結果被石昊抓了個正著。
「你該不會是聞著味兒來的吧?」
陸平安笑道,他和石昊的關系沒那么傳統,既有尊敬,也像是朋友。
石昊有些尷尬,因為他是和葉凡同行的,真的是在世界之海內偶遇陸平安,但這種巧合太微妙了,很難解釋的清。
葉凡眼觀鼻口關心,就當沒有看到這件事,只是嘴角忍不住繃笑。
歲月靜靜流淌,就在陸晨這一方的人們各自踏上歸路之時,至高至陽忙著重建和外交時,世界之海內的另一股大勢力也開始了他們的動作。
在一處世界之海內的漆黑古殿中,一道道身形的虛影再次降臨,分別立在神柱之上。
這里是違規者聯盟巨頭們聚會的地方,平日里無人,不是什么涉及到違規者聯盟大業的事,不會有巨頭們在此商議。
但這幾年發生了太多大事,讓違規者巨頭們不得不在此匯聚,商議一下關于未來的問題。
神柱一共有九根,如今卻只有五人的虛影出現,比之前還要少一人,著實是件令人悲傷的事。
因為要建造樂園,他們起碼要匯聚六位違規者巨頭的力量,這要求的是違規者巨頭,而不緊緊是禁忌級強者。
他們是空間出身的強者本身對于空間的運行和原理有一定的了解,曾有也有過探索者印記,或是先驅者、裁決者印記,所以才能掌控空間的力量,換做尋常禁忌,并不能跟他們配合一起創建樂園。
「隕天死了?」
暴君是個直性子,看著那空缺的席位,最先開口,「這死的有點不是時候啊。」
在場的違規者巨頭投影也是一陣沉默,事情很嚴肅,湊不齊六位違規者巨頭,就意味著樂園計劃失敗了,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成空。
要知道關于樂園的計劃,可是不止一代違規者巨頭想做的事,到了祂們如今這一代違規者巨頭,才將其提上日程,如今連最難得到的核都拿到手了,卻少了一個違規者巨頭。
「全是老道的錯,沒能接應好隕道友,老道拼盡全力,也只是殺到了里世界內層,只差一步啊,只差一步!」
通天教主捶胸頓足的說道,顯得無比懊悔,「諸位不知啊,當時隕道友就在我面前不遠,馬上就要能沖入老道的殺陣,被老道接應住了,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兩人聯手,就可以殺出里世界!」
「可是祂沒能被你接應住,差了一步,死了就是死了,是你辦事不利,也是他太過廢物。」
囚徒陰沉的開口道,祂在世界之海與終焉空間的那位老牌先驅者大戰了數年,將對方成功重創,可惜空間手段比較多將其接引走了,不然祂能夠將其留下。
「住口!」
通天教主大喊,聲音如雷,一頭蒼白的頭發倒豎,像是離奇
的暴怒。
這義正言辭,大義凜然的暴怒姿態,一時間鎮住了在場的各位違規者巨頭。
只見通天教主雙目赤紅,帶著悲痛,看向囚徒,「你知道什么!?你知道隕道友有多努力嗎!?你知道祂當時身陷如何絕境嗎!?不,你不知道!」
通天教主就像是悲痛至極一般,「你可以罵老道我接應不利,但不能說隕道友的不是,祂為了我們的大業嘔心瀝血,鞠躬盡瘁,面對里世界、至陽世界超過六位的禁忌高手,自那傳說中的洞虛手中搶到了核,并一路血戰殺出,如此壯舉,你竟敢罵他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