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晨明白了,自己團隊一行人,可能在不知不覺中經歷過大時空的變動,而且不止一次。
故鄉世界內的時間混亂,根本不是那個世界本身的問題,而是因為當時整個世界之海乃至空間的時間混亂了,大時空在變動,就像是湖水中心的波瀾擴展到了邊緣,影響到了各方世界內部的時間。
這個影響應該是微乎其微,常人幾乎感知不到,也不可能事后推理發現出來的,比如可能也就個幾秒鐘的錯亂。
而如果大時空的變動與自己有關,那么當時自己所在之處,異常就是最明顯的地方,以至于葬神歷和己現代的時間流速比出現了極大的差距。
之所以這兩個時代的時間差出現的這么明顯,陸晨猜測是因為自己和陸溟同時出現在了那個世界的兩個時代,這直接導致了一些邏輯悖論,那個時間流速比的差距就是空間在修復的緩沖帶。
如果沒有那個緩沖帶,可能時空的邏輯鏈都要崩碎!
「兒啊,恐怕是有人在某個時間點提醒了我,讓我更早的拉你進入了空間,但我卻不記得了。」
陸秋分析道,「你在故鄉世界的經歷,說明大時空的變動在你身上的影響異常強,但對其他人卻是弱影響,簡而言之,雖然感覺有點離譜,但在這一段古史的修正中,世界貌似是圍著你轉的。」
「老爹,你的簡而言之我還是聽不懂,我現在只是疑惑,為什么我們之間的記憶時間對不上,假使時間變動過,那根據我對時間線的理解,也應該是有兩個我的可能性,最終確定結果的話,也只能有一個我,經歷都是單線的才對啊。」
陸晨撓了撓頭,現在他們之所以還能心平氣和的討論這個事,那是因為如今的結果都很好,現在只是要復盤搞清楚,到底之前發生了什么,才會出現兩人的邏輯對不上的問題。
「我明白你的疑惑,正常來說,如果時光變動,歷史改變,那么整個世界的人包括空間內探索者也會一起變動,對這件事有感知的人恐怕只有時光禁忌,以及橫跨而來的未來人,亦或者是直接得到未來人溝通的那個人。」
陸秋解釋道,「接到未來傳訊的人也不會有清晰的記憶,他只會進行布局,但在結果生成后也可能會有部分的遺忘,因為改變的歷史可能會干涉到他本身。」
陸秋又從河里撈了條魚,將其處理掛在了烤架上,「現在的情況是,大時空變動過,兒子你能清斷感知到,直接推論出來的,就已經有一次了,實際上可能還不止有一次,所以我們的記憶出現了不等的錯亂,這是正常現象。」
「這還正常!?」
陸晨感覺老爹的推理很離譜,或者說不太靠譜,他感覺干脆麻煩點,給楚兄喊過來算了。
「因為我們都是先驅者。」
陸秋看著兒子道,「先驅者是空間對探索者的最高權能賦予,我們享有更多的十階庇佑之力,免受了部分時光波動的篡改,結果上體現就是,我們的時間對不上了。」
「也就導致了記憶的不同?」
陸晨有些明白了,接了句話。
陸秋滿意的點了點頭,「是這樣沒錯,從結果來看,你更受空間的偏愛,也可能與你‘后來,得到過第十空間的主宰者身份有關,你享有了更多的十階庇佑之力,所以你的時間也更亂。「
陸晨懂了,說是自己的時間亂,不如說是時空亂了,其他所有人的時間都被改了,但自己的沒被改!
或者說在空間的那股粗暴的第十階力量下,既達成了對自己有益的時間變化,又沒有讓自己感受到違和感。
簡單來講,如果說邏輯對不上的話,空間就會把所有人的邏輯扭轉到對上自己這邊,而不是去篡改自己的時間或記憶去對
上大眾。
中二一點來說,那就是‘錯的不是自己,而是全世界
空間就是這么辦的,大時空修改了所有的時間歷史,但動不了自己,那么與自己相關的邏輯空間就自主幫自己修正了,可也有一部分空間也沒法完全對準。
比如陸溪,比如自己的老爹,因為他們也是先驅者,而且可能在歷史中還扮演著極其重要的角色,享有了更多空間的偏愛,那么他們最初原本的時間就也沒被動過,即便他們也參與了改變歷史的行動。
最終結果就是,自己既成了那個被老爹早早拉過來的陸晨,又成了被老爹晚拉過來的陸晨,自己在任務世界內冒險的時候,大時空經歷了怎樣的變化,以他當年微弱的實力是不可能有察覺的。
也就是在故鄉世界內因為兩個時代的差距,給了探索者們測量的參數,才會發現異常。
對于陸晨個人來說,他的一切都是單線的,從來不曾有過時間的變動,但為了符合大時空變動后的歷史,空間讓其他人配合他‘對上了,
這樣就達成了大時空歷史的更迭,又沒有干涉到空間第十階庇佑的先驅者,在絕對的力量下,連邏輯也會被。
陸晨只能感慨空間處理方式的粗暴和對自己的偏愛,因為很顯然,讓自己隨著大時空變動多半也能達成未來人的目的,畢竟陸晨回憶起了,感覺自己只要是晚點被老爹拉進來的哪一種可能性,應該一切也都是順利的。
但空間沒有這么做,而是強行修正了絕大多數人的歷史和自己對上,而不是讓自己去迎合世界。
這么做的好處在于陸晨可以肯定自己就是自己,從來沒有變過,道心始終如一。
壞處就是空間肯定在這個過程中消耗了大量的資源,而且說白了是意義不算特別重大的巨量消耗。
想到這里,陸晨問道,「時間的事我現在有些明白了,那老爹對跟你傳話的人是誰有頭緒嗎?」
按照老爹的說法,別的不提,在最源點的事,也就是拉取自己時間的這件事上,是起始的時間分界
線,那應該是有未來的強者提點了老爹才對。
「誰知道呢,當年能很好使喚我,又讓我信服的強者也就那么幾個,首先排除你老娘,她如果知道什么事一定會暴力解決,而不會采取繞彎子的事。」
陸秋聳了聳肩,「然后就好猜了,起源空間的話,多半就是團長吧,Joker的腦子比我靈活,而且是老牌禁忌,他若是說收到了未來的消息讓我這么做,我應該是會同意的。」
陸秋抬著頭,一幅若有所思的樣子,最后笑了笑,「不過也說不準,萬一是未來的兒子你呢?」
陸晨連連搖頭,「那不可能,我肯定也會采取暴力解決的方式。」
說到這里,父子兩人都笑了,氣氛輕松了不少。
「對了老爹,別的不說,給我狐妖世界道具的總是你沒錯,有一件事困惑我很多年,中間有一段時間我認為已經想清楚了,現在又不太肯定,所以想問問你。」
陸晨想起來一件事,開口說道。
「兒子問吧,那個世界的事我門兒清。」
陸秋說道,他當年確實是調查過,而且調查的很清楚,所以才費盡心機的搞到了那件世界定位道具。
至于要讓陸晨去找玄蛇老祖,乃是陸晨母親的意思,薛芷妤研究過神之秘血,自然也了解秘血真祖的歷史,玄蛇老祖那邊的機緣原本是想給丈夫破局用的,但后來決定還是交給兒子。
「給我在那個世界內留言的是老爹嗎?」
陸晨問道,他當年曾經在狐妖世界內見到秘血武者的留言,一直不知道是誰給自己留的。
言?」
誰想陸秋愣了下「我沒去過那個世界啊。」
陸晨也楞住了,留言居然不是給自己道具的老爹留的,那是誰留的?
他陷入了沉默,仔細思索后猜出了一種可能性,自己的時間若是多次變動過,但如果本人不涉,那么本人留下的歷史是否會被推翻呢?
從陸溪的事可以看出,「早來版本」的自己的確結識了陸溪,也就代表了自己創造的歷史沒有消失,那么是否也有可能,早來版本的自己已經去過狐妖世界了!?
如果是父親在六階時拉取自己的情況,那自己可以結識陸溪,也可以去狐妖世界冒險,一切都對得上,而歷史也被保留了,在父親八階拉取自己的變動中,也成了自己經歷的一部分,只不過是嶄新的經歷,出現了新老歷史的重合。
現在想想,狐妖世界內還有一處他早就覺得怪異的地方,那就是他通過憶夢觀察幾百年前的事。
幾百年前的歐陽日落結識了王權無暮,歐陽日落在‘設定,上是自己在那個世界的前世,但自己在看記憶時,卻感覺無比真實。
包括歐陽日落的容貌,性格舉止,他都感覺像是自己親身在體驗一般,而且完全吻合自己的行為模式。
也就是說,如果他進入狐妖世界不是在涂山紅紅她們被綁架的時間節點,而是提前幾百年的話,他感覺自己結識王權無暮也會是那么個過程。
可實際上自己的記憶不可能被篡改,空間也不會說將自己先投入古代再投入現代再把自己的記憶抹去,而且就算記憶做得了假,屬性和技藝做不了假,若自己先去古代,那么肯定已經有過一波提升了,一對比就很明顯能看出來。
所以說答案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歐陽日落乃是‘早拉版本,的自己!
王權無暮的確認識自己,而且是在第一世就認識自己,并不是在后世才和自己真正相識后成為好兄弟。
大時空的事一旦全部串起來,陸晨感覺有種渾身舒暢的感覺,就像是自己聰明了,一切都想通了。
如此推論,那么留言的事也就很好解釋了,根本不是父親或是別的什么秘血武者留下的話,而是自己留的!
他不知道那個歷史中的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寫,是有意寫給時空變動后可能迷惑的自己,還是留給什么后續的有緣人,但自己的確看到了并且通過那個提點,成功的破除了秘血武者的詛咒。
魂意大成,意鎮己身,生生不息,返老還童。
陸晨這會兒自以為想的通透,但實際上他要是跟老爹說一下自己的想法,陸秋就還能給他指出一些疑點和不對的地方,但他感覺自己已經明白了。
「我想通了,一切都對得上,我只是疑惑,未來到底是誰送了信,尋光兄也從未來橫穿而來,他們到底在怕什么,或者說是想扭轉什么?「
陸晨向老爹請教,畢竟老爹是更老牌的先驅者,而且看樣子這些年可是沒跟母親斷了聯系,知道的事多著呢。
空間方面,因為母親的緣故可能也和老爹有深層次的交易,對老爹委以重任,甚至還讓老爹去臥底違規者聯盟。
如今違規者聯盟名存實亡,老爹自然也可以重歸先驅者身份,回到空間。
「原先很多人可能都不懂,我也有稍許的迷惑,但幾萬年前那一戰,以及兒子你如今的成就讓我可以肯定了。」
陸秋笑著說道,「未來的強者們怕的事很好猜,無非就是前線戰敗了,最終世界之海的頹勢難以扭轉,可能要被橫推了,沒辦法之下才想著派人回過去扭轉歷史,造就更強的高手,也就是你了。」
陸晨摸了摸下巴,「合著我被未來的強者們當成救世主?這倒是讓我有些受寵若驚啊。
說實話,陸晨雖然樂意去守護,也享受著與強大敵手的廝殺戰斗,但他還真沒覺得諸天萬界少了他不行,強者千千萬,人才代代出,世界應該不至于說少了某個人就轉不動。
但照未來強者們這三番兩次來搗弄自己的歷史的架勢來看,說不準自己還真被當成某種希望了,再退一步說,也起碼是幾大希望之一。
「那可不,陸秋和薛芷妤的兒子,必然是萬界最強者,會是要拯救世界的大英雄。」
陸秋笑著說道,神情又透著幾許無奈,「盡管我并不想讓兒子去干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