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心碎的魏君為“夢幻0絕戀”的打賞加更120/131
“沙老祖”死了這件事情,讓“沙未黨”猝不及防。
甚至讓沙未都有些驚艷。
之前祂拿到的資料里,只說了沙老祖是原盟主的馬甲,但是更具體深入的信息,祂是沒有調查的,也懶得去調查。
在沙未心中,那是“沙未黨”應該去做的事情。
祂這種大佬只需要等結果就好了。
不過沙未現在意識到了一件事:
原盟主的這個盟主,地位比祂以為的要穩固很多。
而“沙未黨”這一次弄不好,還真的有陰溝里翻船的可能性。
當然,對此沙未是不會插手的。
這種級別的爭斗,祂要是還親自下場,傳出去會被魏君笑死。
再說了,連原盟主都對付不了的人,在沙未看來更對付不了魏君。
得到了祂饋贈的“沙未黨”如果連原盟主著一座小山都跨不過去,就更別說跨坐魏君這一座高山了。
祂已經幫他們很多了。
之后的事情,需要他們自己去做,沙未又不是他們的保姆。
所以盡管“沙未黨”陷入了不利,但沙未依舊選擇了作壁上觀。
祂接受一切結果。
到了祂這個級別,對于失敗已經十分平淡,反正“沙未黨”的失敗也不是祂的失敗。
當然,沙未還是很希望祂一手組建的“沙未黨”能帶給祂一些驚喜的。
可惜。
原盟主不答應。
“沙未黨”成員上官婉兒,成為了第一個翻車的人。
神刀門。
當上官婉兒從老刀把子口中得知“沙老祖”已經死了的事情之后,她立刻就想告辭離開。
但是老刀把子沒給她機會。
“音神,留下來吧。”老刀把子沉聲道。
上官婉兒心中一沉。
“這是威脅?還是勸說?”上官婉兒問道。
老刀把子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當然是勸說,但音神也可以當成是威脅。音神,其實你已經輸了,沒必要再掙扎。困在神刀門,最起碼沒有生命危險。如果被困在天音宗,你的徒子徒孫,可是真的敢欺師滅祖的。”
上官婉兒將全身的修為提升到了最頂點。
在妖族的時間秘境當中,看起來實力提升最大的是王海。
畢竟王海的修為從儒家半圣提升到了儒家圣人的層次。
但實際上,上官婉兒不顯山不露水,實力也取得了長足的進步。
她只是控制住了自己的進境,讓外人沒有看出來。
沒有人知道,上官婉兒現在已經接近恢復她音神巔峰的實力了。
當然,沙未在上官婉兒心目中不是人。
所以上官婉兒雖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從獵人淪為了獵物,但她并不是很慌。
“神刀門選擇和原盟主站在一起?”上官婉兒皺眉道:“你知道這個選擇意味著什么嗎?”
老刀把子神情淡然,語氣甚至帶著一絲笑意:“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和神后為敵嗎?”
上官婉兒聞言再次瞳孔微縮。
她感覺到了,老刀把子語言當中對于神后沒有絲毫敬畏。
這很顯然是不太正常的。
因為老刀把子距離神后的差距應該很遠。
而且,沒有必要。
神刀門有必要和神后為敵嗎?
上官婉兒沒有想通。
“原盟主有這么大的人格魅力?能讓你們為了他和神后為敵?”
老刀把子輕笑道:“音神,你忽略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
“神后遠在天上,而原盟主近在眼前。”老刀把子攤手道:“得罪了神后,對于我們來說其實并不會有什么懲罰,該怎么樣還是怎么樣。但是得罪了原盟主,災難會立即降臨。”
這就是典型的縣官不如現管了。
但這個理由,上官婉兒依舊不接受。
“原盟主不過是天尸門的門主而已,天尸門和神刀門同為修真者聯盟正道十大門派之一,你們沒有必要怕原盟主。”
“真的沒有必要怕嗎?”老刀把子反問道:“如果真的沒有必要怕,以音神的地位,又何必去自降格調對付區區一個還未成神的修行者?如果真的沒有必要怕,神后又為何派音神來拉攏我們?”
上官婉兒心道神后根本沒有派我來拉攏你們。
我是在假傳圣旨。
至于居然因為這個就抬高了原盟主的身價,這是上官婉兒沒有想到的。
她這樣做只是為了抬高自己的身價,讓人以為她背后有人。
對原盟主,上官婉兒還真的不知道神后具體是什么態度。
當然,假傳神后神諭這件事情,她肯定不能和老刀把子說。
所以她問道:“你見過原盟主出手,認為自己和他的差距很大嗎?”
老刀把子淡淡道:“音神,不要再試探了,即便你知道了也沒有用。我們早就已經做出了選擇,在原盟主失敗之前,我們就不會再出爾反爾。另外,其實從你一開始揭穿沙老祖是原盟主扮演的這件事情時,你就已經暴露了,你的失敗是早就注定的事情。”
上官婉兒:“……”
“知道為什么直到今天,直到現在,才讓你意識到這件事情嗎?”
上官婉兒瞇起了眼睛。
“你們把陷阱準備好了?”
“音神聰慧。”老刀把子輕笑道:“所以你的反抗是徒勞的,刀神都死在了我們的手中,你以為你比刀神更強嗎?還是說伱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一個恢復了修為的音神,就能夠橫掃當世大修行者?”
上官婉兒內心巨震,她必須要承認,自己已經落入了陷阱而不自知,這讓她十分被動,但是上官婉兒并沒有絕望。
如果老刀把子真的要殺她,那根本不必和她廢話這么多。
而且神刀門到底為什么要死心塌地的跟著原盟主走?
不止是神刀門。
她今天才剛剛來到神刀門。
而從原盟主的反應來看,他明顯早就知道自己在做的事情了。
這說明在之前,原盟主就收到了消息。
她選擇拉攏的那些人,其中肯定有原盟主的死忠。
甚至——全都是原盟主的死忠。
但是她所拜訪的那些人選明明都是經過她精挑細選的,而且都是和沙老祖有血海深仇的。
他們為什么在得知沙老祖是原盟主扮演的這件事情之后不但不和原盟主反目成仇,反而還把消息透露給了原盟主。
上官婉兒想到了一個原因。
盡管這個原因讓她細思極恐。
“你們……難道本來就是原盟主一手培養起來的人?”上官婉兒看著老刀把子,語氣中帶著幾分的不可思議:“難不成你們圍繞在原盟主身邊,不是因為他是修真者聯盟的盟主,而是因為他是你們的恩人。你們之所以能成功上位,都是因為原盟主背后的扶持?”
頓了頓,上官婉兒更是大膽猜測道:“就連沙老祖這個被創造出來的散修,也是原盟主拿來幫你們掃清障礙的工具?沙老祖殺的那些人當中,一半是真正的殺人越貨,實際目標則是掩飾沙老祖殺人的真正目的。而另外一半,則是幫你們清掃成長路上的敵人,讓你們能夠順利的在各大門派執掌大權?”
聽到上官婉兒這樣說,老刀把子看向上官婉兒的眼神充滿了欣賞和贊嘆。
“音神果然是音神,神明之聰慧,果然不是凡人可比。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
上官婉兒苦笑:“竟然是真的?我寧愿我的猜測是錯的。”
“很可惜,音神猜對了。”老刀把子直接承認了上官婉兒的推測。
因為這件事情之后,有些秘密本來也隱藏不住。
而且以上官婉兒的聰慧,他即便是不承認,也不影響上官婉兒做出判斷。
上官婉兒十分震驚。
“修真者聯盟……難道過去這么多年,都是這樣傳承下來的?”
老刀把子笑而不語。
上官婉兒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原來以為的修真者聯盟,只是一個利益組織,沒有什么凝聚力,也沒有什么整體性,說垮也就垮了。
然而現在看來,小丑可能是她自己。
原盟主比她想象的隱藏的更深。
而且修真者聯盟也遠比她想象的要更加有凝聚力。
因為這個組織,有一個不死的領袖。
以及還有這個領袖親自扶持起來的一群“新秀”。
不,不對。
上官婉兒很快就意識到了一件事。
“劍閣的古月不可能是原盟主的人。”上官婉兒道。
古月可是站在大乾那邊的。
而且古月曾經叛出過劍閣。
從古月的人生軌跡來看,他不太可能是原盟主的人。
事實上也的確不是。
老刀把子道:“原盟主當然也不會把所有大門派的人都變成自己人,他沒有那個時間,也沒有那個精力,事實上也沒有那個必要。很多時候兵不在多,而在精。”
上官婉兒不得不承認,老刀把子說的有道理。
而且,誰能保證古月之所以叛出劍閣,背后沒有原盟主的暗中推動呢。
古月現在之所以是劍閣閣主,可不是自然上位。說的不好聽一點,古月是殺回去的。
只是他成功了。
不然古月妥妥的劍閣叛徒。
那些在古月殺回去之前劍閣的主事者,說不定就是原盟主的人。
再結合原盟主的年齡……上官婉兒突然就有點自閉。
她這個音神在原盟主這種老古董面前,好像也是一個小年輕。
“音神,我們不是敵人,所以我們沒有必要真的針鋒相對。留在神刀門吧,否則的話,我們已經解決了一個刀神,也不介意再解決一個音神。”
上官婉兒緩緩起身,一把玉笛出現在了她的手中。
“我想試試。”
老刀把子的臉色變的嚴肅起來。
“音神,你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天地環境的大變,已經最大程度的縮小了神明和大修行者之間的差距。”
“是嗎?”
笛聲響起。
一曲肝腸斷。
字面意思。
整個神刀門,都籠罩在了可怕的音波當中。
但,也僅止于神刀門。
天尸門。
原盟主遠遠的眺望了一眼,然后就收回了目光。
幻月問道:“需要殺死音神嗎?”
原盟主搖頭道:“不需要,留著她,也許她就是我們的退路。”
“我們的退路?”幻月沒有聽懂。
“當然,雖然我有一定的信心,可是小覷對手是危險的。留著上官婉兒,至少是一個我們可以和上官丞相談判的籌碼。”原盟主道。
幻月挑了挑眉,詫異道:“和上官丞相談判?老丁,你要明白,我們已經和大乾撕破臉了。”
“但是上官婉兒還是上官云的女兒。”原盟主輕笑道:“最重要的是,這個世界上哪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你確定大乾也這樣認為嗎?”幻月搖頭道。
她不覺得大乾能忘記他們給大乾造成的那些血債。
不過原盟主有不同的看法。
“我們不需要在乎大乾的想法,只需要拿捏住上官云就可以了。另外,這只是一個備選的退路。鹿死誰手,現在尚未可知呢。畢竟,那一位到現在也沒有下來。她不下凡,誰是我的對手?”
原盟主的語氣無比的自信。
他籌謀了那么多年,隱忍、蟄伏、布局,又豈是這些后輩一朝一夕就能掀翻的?
沒有人知道這么多年,他到底是怎么過來的。
原盟主也不需要讓人知道。
他只是想讓那個女人付出代價。
在此之前,任何阻擋他的人,他都要碾成粉碎。
上官婉兒自從主動暴露的那一刻起,在原盟主眼中就失去了威脅。
一個剛恢復修為的音神而已。
如果之前對于修真者聯盟的這些大修行者來說還威脅很大的話,但是在沙未的幫助下,天地環境大變,很多頂尖的大修行者實力都再做突破。
他們距離神明的差距,已經沒有那么大了。
沙未在大幅度提升沙未黨實力的同時,也提升了其他人的實力。
所以,上官婉兒出師未捷。
而原盟主下一個目標——是塵珈。
“相比起早就暴露的上官婉兒,塵珈假扮成沙老祖,對我的威脅更大。”
原盟主的眼神中流露出三分的欣賞。
“不愧是我的義子,如果不是遇到我,他的前途應當不可限量。我甚至認為他能夠入那個女人的法眼,成為那個女人的傳人。”
原盟主對自己的眼光還是有自信的,對于神后的喜好也很自信。
他認為自己喜歡的俊俏后生,神后應該也會喜歡。
對于原盟主的這種自信,幻月沒有否認,她只是問道:“你不是說塵珈是大乾的人嗎?”
“塵珈確實是大乾的臥底。”
幻月實話實說:“沒看出來。”
原盟主:“……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我可能也不信。塵珈偽裝的確實好,而且從他過往的所作所為來看,也沒什么值得懷疑的地方。”
原盟主是對外說過塵珈是大乾臥底的。
但是長生宗根本沒有搭理原盟主,而且長生宗從上到下一致認為原盟主是在侮辱他們的智商。
就連長生宗內部那些反對塵珈的人,也認為反對塵珈可以,但是用大乾臥底這種侮辱人智商的理由去反對塵珈就太過分了。
至少得找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所以原盟主這個預言家很早就跳了,結果沒有一個人信。
之所以會這樣,除了塵珈通過了長生宗的考核之外,更重要的原因也是塵珈過往的歷史太硬了,完全經得起查證。
而且最后就連神后侍女都把塵珈當成了自己的傳人。
一方是神后侍女,長生宗的主子親自蓋章認證。
一方是長生宗的敵人原盟主,而且原盟主還拿不出任何證據。
長生宗內部自然不會相信塵珈是臥底這件事情。
任憑原盟主說出大天來,他們也只認為原盟主在胡說八道。
原盟主當然也不會說出大天來,當他意識到長生宗那群蠢貨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話之后,他就閉嘴了。
反正有他們哭的時候。
幻月是不懷疑原盟主的,所以她皺眉道:“既然塵珈是大乾的人,那這一次塵珈假扮成沙老祖去獵殺其他人,而上官婉兒則以此為依據去拉攏人對付你,他們兩人背后難道是大乾在支持?現在的大乾不想著怎么對付西大陸,反而跑來對付你嗎?不應該啊,大乾對你不應該有那么深的仇恨,你也不是大乾應該優先除去的敵人。”
幻月和原盟主都不知道沙未的存在,所以自然不會把沙未考慮進去。
原盟主搖了搖頭,道:“這不像是大乾朝廷的風格,就像你說的那樣,現在的大乾沒必要在現階段對我動手,反正明面上修真者聯盟已經被他們打解散了。塵珈和上官婉兒背后的主使者我猜測大概率是神后,不過只有他們兩人的話,是不可能對我動手的,肯定還會有其他人支持他們。”
“根據我們在乾國朝廷傳來的消息,有異動的是儒家。”幻月道。
這次輪到原盟主奇怪了:“儒家?儒家怎么會和塵珈還要上官婉兒攪合到一起?難道是當年儒家圣人的事情暴露了?是了,應該是這樣。”
原盟主找到了儒家對自己出手的理由。
然后他瞬間意識到,自己和儒家的仇恨怕是無法化解。
畢竟現在儒家的主事者王海是當年儒家圣人的親傳弟子。
在大多數情況下,這個世界的師徒都是情比金堅的。
魏君和沙未這種是異類。
王海要為自己老師報仇,就不會和他妥協。
既然如此……
“有點麻煩,王海當年主動和學海融合的時候,就已經是一個半圣了。現在的他不出意外,應該已經成圣。”
原盟主當然不會發現不了天地環境的變化。
他們能夠迅速突破,其他人自然也可以。
所以之前他對上官婉兒的預估就是音神已經恢復了實力。
對王海的預估,原盟主也做了最壞的打算。
“儒家圣人……”原盟主略有忌憚。
幻月道:“王海就算突破到圣人境界,也不可能有當年儒家圣人的實力吧?”
“當然不可能有。”原盟主道:“儒家圣人當初的實力也許古往今來只有魔君能夠媲美,只是再殺一個儒家圣人……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受傷的風險很大。當年如果不是儒家圣人,我又何必蟄伏這么多年。”
短短兩句話,原盟主就透露了很多信息。
但他還是做出了決定。
“原本我不想再和儒家發生糾葛,但既然儒家想對我出手,我們就先下手為強。”原盟主道:“給儒家一個深刻的教訓,也讓他們明白,有些層次的斗爭不是他們可以參與的。”
“你有計劃了?”
“嗯,這個計劃還需要威爾的配合。幻月,可能需要你跑一趟。”
“沒問題,我們之間不必客氣。”
幻月知道自己能走到今天原盟主幫了自己多少。
倒不是她不能恩將仇報,但是沒有必要。
因為她很清楚面前這個男人到底有多么強大。
能活著,干嘛要作死呢?
“塵珈那邊怎么辦?”幻月隨口問了一句。
她其實還是沒把塵珈當回事。
但原盟主對于自己的這個義子卻很上心。
“放心,我已經有安排了。”
“沙老祖”之死,上官婉兒知道了,但塵珈還不知道。
現在塵珈依舊頂著“沙老祖”的馬甲,在外面獵殺修真者聯盟的高層。
然后,他就翻車了。
想不翻都不行。
“阿彌陀佛,施主,露出你的真容吧。”
看著面前這個大和尚,塵珈有點懵。
露出真容是幾個意思?
這禿驢看穿我的偽裝了?
不能啊。
他可是特意找王海這個新晉儒家圣人加過“以假亂真”buff的。
除非實力超過他和王海,否則應該沒有人能輕易看破他的偽裝才對。
這也是塵珈敢在外面到處去浪的原因之一。
畢竟對于強者來說,大家的眼力都不差。
如果輕易就被人看穿,他還怎么出來混。
但是今天他竟然被看穿了。
塵珈感覺很不對勁。
因為這廝在他的資料當中并沒有那么強,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和尚。
塵珈之所以盯上這個大和尚,也是因為這個大和尚雖然看起來肥頭大耳,普普通通,但實際上卻極有背景。
這廝其實是一個和尚和師太結合的產物。
而且和尚和師太都是修行界的大修行者。
只是他們的地位太高,而他們的出身都限制了他們婚嫁。
所以……他們不能有另一半。
但是他們很顯然十分渴望繁衍后代,為人類的傳承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畢竟修行界是沒有房貸的,他們也沒有被社會毒打過。
所以在一個雷雨夜,菩提樹下,觀音長發……
扯遠了,總之,那一晚之后,這個和尚就誕生了。
在修行界,他的身世是一個不太公開的秘密,但是在小范圍的圈子當中也流傳甚廣。
一些只對各大修行門派真傳弟子和頂尖修二代開放的圈子,對于這廝都是開放的。
之前作為國師的弟子,塵珈就和這廝打過照面。
當時他就看到這廝破戒了,簡直五毒俱全。
后來他又見過這廝殺人奪寶,那動作老熟練了。
塵珈對他的評價是一個很有前途的私生子。
能夠讓塵珈認為很有前途,自然是有點東西的。
所以他父母當然也對他精心培養。
畢竟血濃于水。
在這種情況下,殺了這廝,就能換來兩個大修行者對原盟主的仇視。
一本萬利,塵珈覺得自己沒有理由不干。
可惜,這一次他翻車了。
話本里寫的都是打了小的,來了老的。
這一次他還沒打小的,老的就來了。
看著突然出現的和尚和師太,塵珈內心一沉。
糟糕。
是被伏擊的感覺。
更讓塵珈絕望的是,和尚和師太都用一種同情的眼神看著他。
那種眼神,就仿佛已經徹底吃定他了。
誰來了也救不了他。
事實上,和尚和師太也確實是這樣認為的。
“阿彌陀佛,塵宗主,不要再掩飾了。”
說話的是佛門大德照聞禪師。
照聞禪師直接說出了塵珈的身份。
“塵宗主,你已經暴露了,難道你真的想頂著‘沙老祖’的名頭被人追殺嗎?”照聞禪師問道。
塵珈打了個哈哈:“和尚真會開玩笑,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塵宗主,長生宗宗主也是修行界的大人物,何必藏頭露尾?”照聞禪師搖頭道:“你是一個聰明人,看到我們出現之后你就應該已經明白,大局已定,不要再做掙扎了。”
塵珈瘋狂的聯系上官婉兒。
他確實在看到照聞禪師和湛凈師太之后就意識到出了大問題。
但是具體出了什么問題,他還不清楚。
上官婉兒處于失聯狀態,一直沒有回復他。
這讓塵珈內心更沉,腦海中閃過不祥的預感:
“不會上官婉兒也和我一樣被伏擊了吧?”
他覺得很有可能。
然后……
他立刻調轉槍頭聯系王海。
同為沙未黨,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雖然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是可以同年同月同日死。
塵珈心道好兄弟,別客氣,誰讓你們想殺魏君呢。
魏君是不可能被你們殺的。
你們儒家要是真的牛逼,就給我殺出一條血路來救我出去吧。
塵珈把消息發給了王海,希望把王海也給拖進這個陷阱里來。
他倒是沒有想過聯系長生宗。
因為他知道長生宗內部根本就沒有幾個想真心救他的人。
而且等長生宗的那些人來了,他的尸體恐怕都已經涼透了。
還不如寄希望于王海。
畢竟這是新晉的儒家圣人,相信還是很給力的。
在此之前,他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拖延時間。
想到這里,塵珈依舊沒有露出真容,但他也沒有繼續否認,而是問道:“你們怎么知道我會對這個和尚動手?”
照聞禪師解釋道:“不是你對他動手,而且他主動出現在你的視線之內。”
“明白了。”
塵珈意識到,自己之所以能盯上這個私生子和尚,都是被設計好的。
這一次,他們這些“沙未黨”可謂是輸的徹底。
原本塵珈他們留出了七天的時間各自做準備。
結果還沒到七天,就已經接近被各個擊破了。
塵珈內心苦笑,原盟主就是原盟主,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
只是……
“我要是說我是原盟主,你們信嗎?”塵珈認真問道。
照聞禪師笑了:“你想說沙老祖是原盟主假扮的對嗎?”
塵珈很認真的點頭。
他有充足的證據證明,沙老祖就是原盟主的馬甲。
可惜……
“塵宗主,你有所不知,沙老祖已經死了,死在了天音宗太上長老手上。在同一時間,原盟主在天尸門公開露面,有很多人可以作證。”
照聞禪師一句話,就讓塵珈意識到自己還是太年輕了。
讓他感覺自己更年輕的還在后面。
“當然,塵宗主偽裝成沙老祖殺人越貨,人贓并獲。所以過去這些年沙老祖所犯的那些事情他自己干了多少,又有多少是塵宗主偽裝成沙老祖做的,還需要仔細調查才是。”照聞禪師道。
塵珈:“……”
糟糕。
我成沙老祖了。
但塵珈很快就穩定了自己的情緒。
他還沒承認自己是塵珈呢。
而且他也不可能是沙老祖。
塵珈道:“你在胡說八道什么?且不說我根本不是塵珈,以塵宗主的年紀,他還沒出生的時候,沙老祖就已經成名很久了,難道塵宗主從娘胎里就是沙老祖嗎?”
照聞禪師笑了:“塵宗主當然不可能是一代沙老祖,但是誰能證明沙老祖是一個人呢?為什么沙老祖不是一個代號,背后是一群人呢?”
塵珈:“……”
你這章口就萊的本事,簡直有我一半的風范了。
但照聞禪師很快就讓塵珈意識到,他不止是章口就萊。
他甚至有證據。
“塵宗主應該還不知道,被天音宗太上長老鎮殺的那個‘沙老祖’,最后被查實是你們長生宗的長老偽裝的。”照聞禪師道。
塵珈瞪大了眼睛。
我尼瑪……
原盟主這么秀的嗎?
這就是姜的還是老的辣?
“另外,我們有充足的證據證明,國師當年也以沙老祖的名義行動過。”
塵珈以為照聞禪師就是在指鹿為馬。
但是照聞禪師拿出了一個留影石。
留影石上甚至清晰的紀錄了國師變成了沙老祖,然后去殺人越貨的過程。
塵珈整個人目瞪口呆。
這尼瑪是什么情況?
他和國師親如父子,也從來都不知道國師還干過這事啊。
沙老祖不是原盟主嗎?怎么又和國師扯上了關系?
塵珈一腦門問號。
他被秀到了。
而照聞禪師圖窮匕見:“國師以沙老祖名義去殺人,現在塵宗主又以沙老祖的名義去殺人奪寶。塵宗主,現在我們懷疑沙老祖只是一個代號,是長生宗全體高層共用的代號,我們需要長生宗給出一個交代。否則,我們會再次打上長生宗。”
塵珈:“……”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塵珈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他隱隱有一個猜測:
“難道老師是原盟主的人?留影石是投名狀?”
國師坐鎮大乾京城,被乾帝喂的不是一般的肥。
塵珈能進步那么快,就沾了國師很大的光。
但是塵珈知道自己最多就是喝點湯,而且還是一點點。
大頭肯定是被國師上供了。
之前塵珈只以為國師上供給了長生宗。
只是塵珈當上長生宗宗主之后,發現國師雖然確實上供給了長生宗不少好東西,可和他在京城之時感覺國師收到的那些油水相比,還是缺了不少。
塵珈之前雖然疑惑,但并沒有深入調查。
他當時以為是被國師自己扣下了,還在心中暗罵老師真的太貪心,扣下的那些油水簡直堪比上供給宗門的,胃口也太大了。
然而現在,塵珈產生了另外一個想法:
那些油水不會是被國師上供給了原盟主吧?
仔細想想,國師當初擔任的其實就是修真者聯盟駐大乾的外交大使。
這種職位,如果不是原盟主的心腹,原盟主怎么保證修真者聯盟的利益?
修真者聯盟費了那么大勁壓制大乾拿到的好處,難道是為了便宜長生宗的?
那不科學。
所以,老師竟然是義父的人?
所以,才會有這個視頻。
所以,老師留下這個偽裝成沙老祖的留影石作為投名狀,換來原盟主對他的徹底放心,以及同意他出任修真者聯盟駐大乾外交大使的職位?
甚至老師在長生宗內部的上位,背后可能都有原盟主的幫助。
塵珈把所有的點都聯系了起來,隱隱串聯出了真相。
只是,有億點點晚。
他現在已經徹底落入了陷阱。
和原盟主的手段相比,塵珈認識到了自己的稚嫩。
但值得慶幸的是,他雖然在心智手段上被原盟主碾壓了,但是他搖人了。
塵珈自己都不敢相信,王海竟然那么夠義氣。
在接到他的消息后,王海帶領儒家的高手竟然馬不停蹄的就趕來救援。
算算時間,也快到了。
所以,塵珈不慌。
問題不大。
“你讓我給你們一個交代?”
塵珈看著照聞禪師和湛凈師太,身上開始釋放出殺氣。
“就憑你們?”
要是原盟主親至,他確實沒把握能打贏原盟主,甚至連逃跑都沒什么把握。
但是照聞禪師和湛凈師太嘛,他想試試。
畢竟,塵珈的修為經過幾級跳之后,現如今早已經今非昔比了。
塵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實力有多強。
正好拿照聞禪師和湛凈師太練練手。
看出了塵珈想要動手的意圖,照聞禪師笑了。
“塵宗主,是儒家給了你出手的勇氣嗎?”
塵珈身體一僵。
“王海成為了儒家圣人,就讓你以為你們能抗衡原盟主了,是嗎?”
塵珈想罵人。
這種被全方位壓制的感覺真的太不爽了。
可惜,他的不爽還要持續。
照聞禪師繼續殺人誅心:“塵宗主,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你已經進入了我們的陷阱,我們卻還愿意和你廢話這么多?”
塵珈想過。
而且想到了。
“你們是故意引儒家出手的。”塵珈道。
這次輪到照聞禪師微微一愣。
隨后他反應了過來,感慨道:“塵宗主明知道這點,但還是選擇求助于儒家,看起來你們的合作關系并不堅固,你很想儒家死啊。”
塵珈立刻否認三連:“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我和儒家根本毫無關系,他們無論做什么都和我無關。”
反正讓王海牽制住原盟主就是了。
只要原盟主不親自出手,塵珈還是有把握能逃出生天的。
當然,反殺原盟主這件事情塵珈已經暫時不敢想了。
做人要心里有數。
塵珈為王海祈禱,希望王海能給力一點。
然后,他直接主動殺向了照聞禪師和湛凈師太。
“呔,禿驢和那師太納命來。”
塵珈沖的一往無前。
但最終的攻擊卻直奔那個私生子而去。
照聞禪師:“……”
湛凈師太:“……”
為了兒子,兩人迅速加入了戰團。
在塵珈和照聞禪師以及湛凈師太大戰的時候,另外一邊,他心心念念的盟友王海帶領儒家群英,直接落入了原盟主設置的陷阱當中。
說起來原盟主和塵珈都可能不信,王海是故意的。
不過當王海發現這個陷阱是原盟主設置的之后,他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竟然是你。”
原盟主看到王海意料之中的成圣了,倒是沒有意外。
他點了點頭,道:“恭喜王先生,成為儒家第二個圣人。”
他并不知道周芬芳和魏君也成圣的事情。
周芬芳和魏君當然也不會主動去公開。
王海沒有糾正原盟主的信息錯誤,他環視了一圈,然后深吸了一口氣。
“陷阱?”
原盟主微微一笑:“王先生,我不想與儒家為敵。如果你愿意發下大道誓言,表示儒家和我的恩怨從此一筆勾銷,今日我便不為難諸位,如何?”
原盟主這一次并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
他的身邊影影綽綽,全是其他的大修行者。
作為原修真者聯盟的盟主,當原盟主有了警惕,并且以逸待勞之后,沙未一手組建的沙未黨在他面前,也未必有多大的殺傷力。
畢竟,沙未始終沒有親自出手,只是給沙未黨提供了一點小小的幫助。
而為了向神后復仇,原盟主已經準備了很多年。
如果原盟主能夠那么輕易的被打敗,那么神后又何必那么忌憚他呢?
原盟主的意思,王海聽懂了,他冷聲道:“看來音神說的是真的,你真的和老師當年的死有關。”
原盟主淡然道:“往事不可追,我們應該活在當下。”
“抱歉,我們儒家信奉的是十世之仇,猶可報也!”王海直接拒絕。
原盟主的臉上難掩失望。
“也就是說,沒得談了?”
王海目光冰冷:“殺師之仇,不共戴天。”
原盟主長嘆了一口氣。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和儒家為敵。
他想復仇的人是神后。
無故樹敵,并不是他的作風。
只是沒有辦法。
儒家已經將他視為必須要鏟除的敵人了。
那么……
“王先生,我必須要提醒你,也許你能夠僥幸以圣人的修為逃生。但是你帶來的這些儒家精英,都會命喪于此,我最后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現在離開,我們一切既往不咎。”
原盟主對天發誓,他真的很有誠意。
可惜……
他不知道王海帶這群人出來就是找一個合理的理由送他們去死的。
原盟主的勸說,可謂是正中他的下懷。
只見王海視死如歸的發出了自己的宣言:“儒家傳人只有戰死的戰士,沒有投降的懦夫。”
王海的口號喊出來,圣光環繞,震撼人心。
原本已經開始打退堂鼓的其他儒家弟子見狀,也只能跟著王海一起視死如歸。
畢竟氣氛已經烘托到這個份上了。
他們不跟著壯烈一下,也下不來臺。
于是……
一場慘烈的大戰爆發。
此役,儒家弟子除王海以圣人的實力殺出重圍,其余弟子全部戰死。
儒家損失慘重。
原盟主取得了一場輝煌的勝利。
逃回京城的王海也長出了一口氣,喃喃道:“這下總算是把儒家內部想要對魏君不利的害群之馬一網打盡了,感謝原盟主,這廝是真的厲害。”
王海現在其實很開心。
不過他控制住了自己。
并且對外公布了消息。
所以,魏君很快得知了儒家弟子全軍覆沒的事情。
然后……
“魏君?魏君?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