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節類似于十多年后高鐵一等座的車廂里,胡君安詳地靠在窗戶上休息。
突然眉頭一皺,腦袋輕微地晃動,慢慢睜開了眼睛。
看清楚窗外的情況之后,胡君猛地一下坐直了身體,看著周遭的陌生景象,眼神里充滿了迷茫和戒備。
對面一直看著他的高媛媛,見人醒了,滿眼溫柔,眼睛里帶著藏不住的笑容。
“謝謝你的建議,我已經下了決定。”
聽著面前陌生的高媛媛,說的讓自己一頭霧水的話,胡君眼里的疑惑更濃了。
帶著回憶和懷疑的目光看了她兩秒鐘,高媛媛有些不解:“你怎么了,臉色看起來好蒼白,身體不舒服嗎?”
胡君越發迷糊了,不過依然警惕,身后碳酸飲料打開瓶蓋發出“呲”地一聲,讓他本能地回頭一看。
路過一個女生拿著剛沖好的奶茶經過,可能是加的水太多,抓杯子的手又太用力了,奶茶從吸管里面噴出來,滴在胡君的鞋子上。
胡君本能地低頭看了一眼鞋子。
對面高媛媛又開口了,依舊是滿眼溫柔的聲音:“還是你幫我下了這個決定,要不然......”
說到一半,包里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拿起來看了眼號碼,按到靜音,又重新放回去。
有些無奈和氣憤地道:“剛交了辭職信,挽留的電話就沒停過,之前怎么就沒看出來我有這么重要。”
“辭職信?”
還是胡君聽不懂的話,到現在臉上的茫然一點都沒減少,繼續保持警惕四下打量。
.....
“好,過!”
監視器前,林朝賢滿意地點點頭。
第一場戲,第三遍就過了,完全出乎林朝賢的預料。
一旁翹著二郎腿,優哉游哉的唐言,笑笑道:“怎么樣林導,我挑的演員還算滿意吧?”
“非常好,尤其是高媛媛小姐,這么年輕就能有如此細膩的表演,太讓我意外了。”
林朝賢如實說著,心里也感慨不已。
胡君身處陌生地點,充滿戒備、懷疑,卻又沒有太過慌張,中間這個度把握的太好了。
這也正常,畢竟胡君有十年的影視劇、話劇表演經歷。
可是高媛媛這么年輕,20出頭,把介于好感和曖昧之間的神態演繹的這么好。
“有一個詞叫做什么,含情脈脈,不過剛好距離這種程度差一點,拿捏的很到位,在我們香江能兩三遍就把眼神做到這么準確的女演員,年輕的里面都沒有幾個。”
林朝賢對高媛媛,也不吝夸獎。
唐言笑笑,心里有些自得,還不多虧了我的一對一專業教學,那種溫柔、深邃,泛著朦朧霧水的感覺,一眼就陷入了對方的溫柔的眸子,嘴角還含著笑意,在床上不管看多少遍,都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只是相比一對一教學的時候,拍攝現場少了那種滿眼朦朧的感覺,也正好適合介于好感和曖昧之間的關系。
“林導過譽了,媛媛也沒有專業學過表演,正好角色合適罷了。”唐言謙虛了一句。
沒有學過表演...這真的是在謙虛?
林朝賢心里感慨不已,胡君這個一個內地不出名的男演員,高媛媛又是沒學過表演的年輕演員,內地真的藏龍臥虎啊,隨便兩個演員就這么強。
而且剛才第一場戲拍下來,無比順暢,劇組每一個環節,都顯得非常專業。
林朝賢甚至感覺,比他之前在香江拍電影,要正規多了。
劇組所有人可能專業能力上不會比香江劇組強,但是過程明顯更正規一點,不管那幾個老師傅,還是年輕一點的助理、場工。
現在,林朝賢已經沒有了任何對內地電影人的偏見了,甚至懷疑以往從內地來的香江電影人,說內地電影人哪里哪里差勁,都是為了吹牛故意貶低的。
說回到剛才那場戲,林朝賢看著監視器上的回放,有些不解道:“這杯奶茶,為什么非要是女生用大了力捏的,擠出來了,改成火車太晃了,會不會更自然一點?”
唐言笑著解釋:“林導,這是科幻片,這列火車也是未來的高鐵,未來國內會有時速三四百公里,甚至更快的高鐵,如此高的速度,保持平穩也是很重要的,我相信未來的技術,能做到讓人如履平地。”
“時速三四百公里?那繞港島一圈也不要多久了。”
林朝賢笑笑,只當唐言是在開玩笑,日笨新干線時速也才不到300公里吧,之前去金陵看外景,1100公里坐了15個多小時的火車呢。
“誰知道呢,不過我覺得這會實現的。”
唐言說著,突然眼前一亮,想起未來很多人在高鐵上坐的實驗,于是提了個想法:
“或許可以在窗口立一個硬幣,在高速行駛下依然平穩,這樣顯得這列火車更先進,更具科幻感。”
窗口立硬幣?
林朝賢苦笑不已,地鐵都要扶手,火車還立硬幣呢。
不過靈機一動,也來了靈感。
“這枚硬幣可以有大用處,救下虛擬世界的火車后,男主角對女主角和車廂里所有人說,要開心地珍惜當下的每一分鐘,還請一個人給大家唱歌。
這時候可以加一個鏡頭,他將硬幣往空中一拋,說永遠不知道生活中下一秒鐘會發生什么,就像猜不到這枚硬幣會哪一面朝上。”
唐言也覺得可以,笑笑:“就像阿甘手里的巧克力,永遠不知道下一顆是什么味道。”
“我們可以給空中的硬幣一個空中的慢鏡頭的特寫,想想看車廂里大家在歡快地唱歌,男女主角接吻,空中一枚閃著熾熱光芒的硬幣,這可能會成為大銀幕中的經典鏡頭!”
林朝賢說著,因為自己的創意,都有些激動起來,站起來拿起對講機大喊:“誰有錢!”
啥玩意?
拍攝現場導演問劇組要錢?
大家都懵了。
林朝賢很快反應過來,重新大喊:“誰有一個一塊錢硬幣?”
一塊錢啊,買棒棒糖?
大家松了口氣,立馬有個場工從口袋里掏出一塊錢。
“導演我有。”
“給我。”
林朝賢親自動手,小心翼翼地把硬幣立在窗戶那突出的一小塊地方。
唐言走過來瞄了一眼,無語了:“林導,你也找個干凈點的,這黃不溜秋的也太破壞美感了。”
“干凈的我有。”
一旁高媛媛獻寶式地從口袋里掏出一把硬幣,一毛五毛一塊都有,全都放在唐言手里。
“你隨身帶這么多硬幣干嘛?”
唐言挑了一枚最干凈最亮的遞給林朝賢,剩下的塞回高媛媛口袋。
高媛媛揚起小肉臉,笑瞇瞇地小聲道:“你不是沒錢嘛,我帶著一點零錢備用啊,走在路上買瓶水也方便,之前買菜也習慣帶著零錢在身上,方便找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