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晏明婳開口問道:“紅粉新娘是我與厲妖女解決的,你們二位解決了‘郁’?”
“悉”聞言,卻是搖頭,望著“啼”說道:“主上讓吾守著墓碑,親自去了京城。”
“‘郁’,應該是‘啼’解決的。”
晏明婳與厲獵月當下也看向“啼”,正要詢問細節,卻見“啼”緩緩說道:“‘郁’在京城出手。”
“主上趕到之后,確實吩咐吾去‘郁’的領地。”
“但,吾趕路到一半,就出來了。”
“吾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聽到這里,厲獵月、晏明婳以及“悉”頓時感到不對勁。
墓碑上的規則,足有一年之期,但眼下小世界中的時間,卻只過去了半年。。
“郁”跟紅粉新娘,又只解決掉一個,造化為何會提前結束?
想到這里,厲獵月頓時說道:“先等裴師弟出來。”
“裴師弟可能知道發生了什么。”
“悉”跟“啼”沉默的點了點頭。
晏明婳同樣微微頷首,爾后望了眼“悉”跟“啼”,遲疑的問道:“兩位,不知‘囚’掌握的法則,是什么?”
“悉”平靜的說道:“囚籠。”
囚籠?
那又是什么?
晏明婳娥眉緊蹙,立時說道:“我有三位師兄,中了‘囚’的手段,不知可否細說一下,‘囚’的手段?”
“悉”點了點頭,說道:“‘囚’喜歡布設陷阱,踏入其中的目標,軀殼會一直遺留在陷阱之中。”
“但命格卻在不知不覺中,被其關入囚籠之內。”
“從這之后,‘囚’可以給囚籠之中的命格,不斷塑造新的軀殼,改變命格原主的種種認知,令其為己所用。”
“如果是生者中了此招,能夠支撐多久,全看生者自身的底蘊與意志。”
聞言,晏明婳娥眉緊蹙,傅師兄三人當時的情況,跟“悉”說的一模一樣!
除此之外,當時進入第二道門的時候,她并沒有看到傅師兄三人。
所以,傅師兄三人,應該是在門外就中了“囚”的手段。
傅師兄三人的肉身,是在幽素墳中!
這個時候,厲獵月忽然問道:“你的修為,跟‘囚’差不多,那你掌握的法則,又是什么?”
“悉”立時冷冷的看向厲獵月,但沉默了片刻,最終卻還是回道:“吾的法則,是……”
話未說完,第二道大門中的空間裂隙中,一道人影緩緩飄出。
其氣息暴虐,神情冷峻,玄袍獵獵間,血煞縈繞,猶如實質,周身法力涌動,正從返虛前期,邁入返虛中期……正是裴凌!
“悉”跟“啼”立時躬身行禮:“恭迎主上!”
眼見裴凌平安無事,厲獵月與晏明婳也都暗松口氣,雙雙問道:“裴師弟,你怎么樣?”
“裴道友,一切可還順利?”
裴凌懸浮半空,沒有任何回應,這個時候,第二道大門開始緩緩坍塌。
空間裂隙迅速消弭,大門之上,那股沖霄而起的恐怖氣息,也飛快的削弱。
就在空間裂隙即將完全消失的時候,五道遁光迅捷如流星,于間不容發之際,從中遁出。
為首者白袍狐裘,形容羸弱,似抱病在身,身后四名青衫小廝,面孔之上密密麻麻的嘴巴,沒有其他任何器官。
正是“郁”與四名貪奴。
“郁”微微抬頭,露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神情。
此刻,裂隙徹底閉合,消失無蹤。
巍峨高聳的大門,也在同時轟然崩塌!
龐大的門戶瞬間化作浩瀚無比的詛咒之力,猶如一座萬仞高山驟然傾倒。
詛咒之力似是實質,如山濤海嘯,咆哮奔涌,朝整個幽素墳跌落。
其勢不可擋,宛若怒海驚濤,又仿佛天柱折斷之后天河傾倒,洶涌澎湃,呼嘯如龍。萬千詛咒,彌散全地。
像是一股濃稠若實質的灰黑色煙霧,頃刻間浸染了這方傳承之地,還在以奇快無比的速度,朝著四面八方侵染而去。
粘稠厚重的白霧,再次響起鋪天蓋地的尖嘯,無數鬼影涌現其中,形形色色,重疊交錯,猶如萬千鬼物現形。
“叮咚!檢測到法則之力、詛咒之力,系統將為您免費贈送……”就在這個時候,裴凌耳畔,驀然響起系統的提示音。
下一刻,他身后忽然升起了一道門戶。
萬千髑髏為礎石,高聳入云的巨大骷髏半蹲著扛起了巍峨森然的重檐式歇山頂,重檐之上,巨大的髑髏猶如山岳,黑洞洞的眼眶,冰冷的注視著整個幽素墳。
正是第一道門戶!
奔騰狂涌、四散而去的詛咒之力,立時受到強大的牽引,紛紛停止了向著周圍的擴散,宛如江川倒流,源源不斷的朝第一道門戶之中灌注。
灰黑色的煙霧咆哮著沖入門戶,裴凌踏空而立,袍袖獵獵,周身氣息晦澀深沉,不斷攀升。
就在他全力吸收第二道門戶力量的時候,一道恐怖無比的目光,立時注視了過來。
在場所有人,皆感到心神劇震,四肢百骸如墜冰窖,連念頭都沉重無比,難以轉動。仿佛自己所有力量煙消云散,只是一只弱小的蟲豸,被無形的冰塊,團團包裹。
巨大的恐懼襲上他們的心頭。
而“郁”與四名貪奴,卻沒有絲毫遲疑,立時分頭而逃,朝著五個方向飛遁而出。
緊接著,“郁”驀然停住,保持著踏空而立的動作,一動不動,猶如雕塑。
他臉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神情,瞬間退去,重新化作郁郁之色。
四名貪奴的面龐上,密密麻麻的嘴巴霎時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之色。
但緊接著,四名貪奴的動作也越來越遲緩。
其中三名貪奴的臉上,皮膚如同流水一樣不斷的蠕動變化,密密麻麻的嘴巴,再次浮現。
而最后一名貪奴的臉上,神情依舊,但速度卻一下子飆升,仿若電射般飛掠而去。
這名貪奴瞬間沖入白霧之中,但緊接著,它便直接撲倒在地,一動不動,周身已然沒有了絲毫氣息。
下一刻,這頭貪奴的軀殼轟然消散,化作霧氣的一部分。
那道恐怖的目光,這才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