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窗簾照進了房間,一片漆黑的屋里多了幾許光亮。
徐浥塵微微張開雙眼,側過頭,卻看到枕在他臂彎間的青木玲子,正側著頭,也在看著自己。
徐浥塵往懷里緊了緊膚如凝脂般的青木玲子,柔聲說道:“玲子,你醒了?昨天晚上睡好了嗎?”
“還說呢,昨天晚上你折騰我多少回,我都快被你折騰散架子了,你說我能睡好嗎?”青木玲子嬌嗔道。
徐浥塵吻了吻她的臉頰,說道:“玲子,都是我不好,你要是不愿意,以后我不這樣子了。”
“不,我愿意,只要和你一起,你對我做什么,握都愿意。
徐浥塵,我現在成了你的女人,你以后可要對我負責。要是敢對我不理不睬,看我怎么收拾你。”說著,青木玲子托起徐浥塵的手臂,狠狠咬了下去。
徐浥塵揉了揉被青木玲子咬出牙印的地方,說道:“玲子,相信我,我不會的。無論什么時候,多難的處境,我都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是嗎?那慕安安呢?”
“慕安安是我未過門妻子,和你一樣,也不會丟下她的。”
“你這個人是不是太貪心了?有了我,還想著慕安安。”青木玲子有些不滿道。
“我不是貪心,我是不能讓你們傷心。江城的大戶人家,哪個都有幾房太太,只要和睦相處,一樣能過好的。”
“說來說去,你還是不會舍棄慕安安的。”
“是的,她和你一樣,也是我的女人,我不可能丟下她的。”徐浥塵道。
“你和她上床了?”青木玲子臉色一變,問道。
“是的。”
“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定親之后,就有了。這種事,你不問我,我也不會說,你當然不知道了。”
“混蛋,早知道這樣,我就不給你了。”青木玲子用力掐了徐浥塵的肋部,怒道。
“你看,我就怕你后悔。現在咱們做都做了,你后悔也來不及了。”
“行了,我不跟你計較了。
你和慕安安本來就定了親,現在又有了夫妻之實,我要是硬讓你和她分開,的確有些強人所難。
我想好了,她是中國人,我是日本人。
她跟你明媒正娶,走的是中國人的禮節。我要跟你按日本人的方式成親,一樣明媒正娶。
以后不再一起住,各過各的。”
“玲子,這樣不好吧?”
“怎么不好?慕安安要是不愿意,那我也就不客氣了,你和她的婚事立刻取消。”
“玲子,我跟她商量商量,你別動氣。
不過,話說回來了,我現在是你的男人,跟我說話別總是像命令我似的,我聽著不舒服。”
“徐浥塵,我以后會注意的。相信我,我會為你改掉所有的壞脾氣,成為你的好妻子。”青木玲子生怕徐浥塵對自己有看法,連忙說道。
江城東,特戰隊集訓營。
三天過去,徐浥塵收到了兩個好消息。
一個是趙曉雪有了消息,上級組織同意了徐浥塵制定的奪取圍剿計劃的方案。并且啟動潛伏在華北司令部的內線,配合這次行動。
另一個是青木玲子找到青木一彥,一番交涉之后,青木一彥終于同意,等她伯母到了江城,徐浥塵和青木玲子可以一起過來見她。
青木玲子跟徐浥塵說這件事的時候,顯得無比的興奮,對她來說,她和徐浥塵在一區,能夠得到家人的認可,比什么都重要。
哪怕,僅僅是一個開始。
萬事具備,只欠東風。
還有十天就是華北司令部全面對根據地進行掃蕩的日子。
再有五天,青木玲子的伯母就會到江城了。徐浥塵制定的竊取掃蕩計劃的方案,就可以執行了。
徐浥塵清楚,越到關鍵時刻,就越會出現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這幾天,自己一定要穩住,時刻要應付突發事件的出現。
傍晚,大楊樹下,青木玲子坐在徐浥塵的身旁。
自從兩人有了男女關系之后,青木玲子便不再在意旁人的目光,盡情享受這來之不易的戀情。
徐浥塵對身邊的青木玲子,說道:“玲子,你是怎么讓你伯父同意,我和你一起見你伯母了?”
“我伯父和我外公一樣,是堅決反對我們在一起的。
起先他也不同意,我就說已經是你的女人了。他還不信,我說你要是不信,就讓我伯母瞧瞧。
說到這,我伯父就同意了。”
“為什么說起讓伯母瞧瞧,青木中佐就會同意呢?”徐浥塵不解道。
“你不知道,我伯母是本土知名的婦科大夫。
是不是姑娘,不用檢查身體,她一眼就能看出來。我就想帶著你,讓她知道,我已經是你的女人了。”青木玲子挽了挽徐浥塵的手臂,說道。
“玲子,咱們還沒成親,你外公只不過不反對,卻并沒有同意我們在一起交往。
人家未成親的女子,生怕被人知道失去了貞潔,我怎么覺得,你倒是一點都不在意似的。”
“你不知道,因為我背后小野家族和青木家族的緣故,好多人在打我的主意。
像中村俊福、中川禮三這樣的,是你能看到的。你看不到的,還有很多。
我就是讓我伯母清楚知道我已經是你女人,不再是姑娘了,這樣的話,打我主意的人就會少出許多。
我要是能跟你再有個孩子,我們兩人的關系,兩個家族估計也就默許了。
真要是能生個男孩,小野家和青木家都會搶著要的。這幾年因為圣戰,兩個家族的男丁都所剩無幾了。”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總想帶著我見你伯母呢。可是,我是中國人,你無論怎么努力,都不會被其他人真正接受的。”
“不,你不是一般的中國人。你是我的男人,你是最好的。”青木玲子靠了靠徐浥塵,說道。
“我,努力吧。”徐浥塵應聲道。
這時,包大同端著一盤洗好的葡萄,從遠處走了過來。
見青木玲子挽著徐浥塵并沒有放手的意思,說道:“呦,徐隊長,青木督察,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啊。”
“你哪一次來的是時候?怪不得到手的副隊長,都讓人擠掉了。”徐浥塵笑道。
“你看我這眼力見,這是新摘下來的葡萄,可甜了。我都洗干凈,你們嘗嘗,我走了。”
“包大同,你等一下。你們有事,你們聊,葡萄味道不錯,徐浥塵,你一會兒帶到我房間里。”
“好好,一會兒我把葡萄給你帶回去。”徐浥塵應聲道。
見青木玲子離開,包大同湊到徐浥塵身旁,說道:“隊長,青木玲子,你給拿下了?”
“老包,你一天到晚怎么就想著這種事?你問那么多,做什么?”
“還不承認,白天我看你搬到青了木督察隔壁,黃小姐和淺田上士搬到了以前你住那屋。
“就你明白。說吧,找我有什么事?”
“今天林松把告示貼出去了,估計這兩天,軍統那邊就會有回信。”包大同道。
“林松被軍統放棄了這么多年,都被喚醒了,加上趙曉雪提到了江城機場的事,看來這一次,軍統想要搞個大的,目標對準了江城機場了。”
“我也是這么想的,不過說來說去,江城軍統站要人沒人,要槍沒槍,很有可能還得靠我們。”
“你說的沒錯,上級組織已經明確了,為了抗日統一戰線,這一次,盡我們全力炸毀江城機場的燃料庫。
讓日軍的飛機無法在江城機場補充燃料,搗毀日本空軍的補給線。”
“隊長,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太難了。
憲兵大隊好歹還能想個辦法進去,機場嚴格到青木一彥沒有華北司令部的手諭,都進不到機場里面。”
“老包,你說用炮打,會不會有效果?”徐浥塵想想說道。
“這個,不清楚。按理說,這種大型儲油罐都會深埋地下,估計炮轟效果不會明顯。”
“我知道了,看來還得想想別的辦法。
對了,上一次你說過,在江城南三十里,也就是江城機場再往南,赤山那邊有群土匪,你很熟。
他們一直在機場邊活動,也許會知道一些我們不會知道的事。
有時間,你去赤山寨打聽打聽。”
“是啊,我怎么把這事忘了。
赤山寨在距江城機場也就十多里地,機場里面的門道應該比我們清楚多了。
行,隊長,這兩天我就去碰碰。”包大同道。
“不急,這兩天,咱們首要任務還是完成竊取掃蕩的作戰計劃,把這個任務搞定了,再想機場的事也不遲。
對了,林松那邊你要清楚他的想法,他要是想回歸軍統陣營,我們也別攔著。
不過我覺得,即便回到軍統陣營,他與竹機關的關系不能斷。”
“隊長,這件事我跟林松碰了。
他的想法,是暫時不回歸軍統系統。他說軍統體系魚龍混雜,說不好又會被誰出賣了。
只要知道誰是軍統的人,暗中幫助就行了。”
“他這么講的?”
“是。”
“那好,就按林松的意思辦。”徐浥塵道。
“隊長,我該回報的,都匯報完了,就不打擾你回去親熱了。對了,別忘了把桌上的葡萄給青木督察帶回屋,她可特意說了。”
“行了,不用你提醒。我知道了。”徐浥塵道。
特戰隊,青木玲子房間。
正像包大同說的那樣,今天白天,青木玲子讓隔壁住著的黃思齊、淺田與徐浥塵換了一下住的地方,徐浥塵住到了她的隔壁。
到了晚上,整個指揮部休息室,只有青木玲子和徐浥塵兩個人了。
徐浥塵清楚,青木玲子這么做,就是想快些要個孩子,最好是個男孩。
雖然她外公明確說過,為了保證小野家族日本血統的純正,她和徐浥塵在一起,是不能有孩子的。
不過,青木玲子很清楚,現在小野家族壯年男丁都沒剩幾個了,血統不會像以前那么在意了。
特別是徐浥塵營川比武,一舉成名,外公對他也很賞識,表面上依舊不同意,不過,真的生了男孩,也不會不認的。
而徐浥塵卻沒有要個孩子的想法。
他十分清楚,再過兩年日本就將戰敗。
這兩年,他爭取不讓青木玲子做什么罪大惡極的事,兩年后尚可保全她的性命。
可是,如果再有個孩子,將會是一件十分麻煩的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孩子還是不要的為好。
可是,即便不想要孩子,該辦的事還要去辦。否則,青木玲子也不會干。
進到房間,看到青木玲子又換上了那件十分寬松的睡衣,知道這個晚上,她有心情了。
孤男寡女在一屋相處其實很簡單,不用太多的情話,有行動就可以了。沒過多久,青木玲子的床榻劇烈搖晃起來,很久都沒有停下來。
江城,黃公館。
黃定明夫婦將白振東安排在客房,而白娉婷則在黃思齊房間加了一張小床,睡在那里。
夜深人靜,白娉婷端著盆熱水進到白振東的房間,隨手將門關上,說道:“二叔,你洗洗臉吧。”
“不急,我還沒想睡呢。這么晚過來,有事跟我說吧?”白振東問道。
“二叔,我在東門告示欄,看到尋物啟事了。”
“哦?是‘杜鵑’的?”
“對,就是‘杜鵑’的。不過,他并沒有留下聯絡方式,估計是怕里面有詐。”
“這倒可以理解。三年前,江城軍統站被搗毀,幾乎全軍覆沒。多方打聽,才知道杜鵑有可能健在。本來也沒抱多大希望,沒想到還真的活著。”白振東道。
“二叔,那用不用繼續呼喊他?”
“不用了,既然他不想見我們,說明他對我們還不信任,再等等也不遲。”
“可是二叔,上峰讓你重建江城軍統站,現在就咱們兩個人,有心無力啊。”白娉婷道。
“這一次上峰給我們的指令,不是執行什么刺殺任務,而是收集情報,與地下黨合作。
這樣的任務,沒必要人太多。等咱們安頓下來的,上峰自然會派人過來的。”
“二叔,這幾天我在江城轉了轉,比來之前估計的形勢更加的嚴峻。
五個月前,江城地下黨的頭目徐詠被抓獲,江城地下組織已經癱瘓。
現在,江城地下黨都自身難保,我看,也很難指望得上他們了。”
“地下黨是抓不完的,我們和地下黨接觸這么多年,還不清楚這個嗎?
另外我聽說,地下黨在重重設防的江城醫院,將徐詠救走了,這說明江城地下黨組織非但沒有癱瘓,反而愈發強大了。
這一次,上峰給我們的終極使命,是摧毀江城機場的燃料倉庫。我們在這里并沒有自己的武裝,也只能跟地下黨合作,才能完成這個任務。”
“可地下黨會聯絡我們嗎?”白娉婷問道。
“會的,地下黨雖然與我們有仇怨,不過在抗日這一點上,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另外,江城機場就在他們根據地附近,拔掉這個釘子,對他們根據地也是絕對的利好。
上峰已經給了地下黨我們聯絡的方式,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聯系我們。”
“二叔,那我知道了。對了,刺繡閣現在開始收拾了,估計最多三四天,咱們就能搬過去了。”
“也好,畢竟這是這是黃公館,咱們做事不方便。對了,最近,見沒見到你的師兄徐浥塵?”
“前兩天在江城醫院見到他一回,再就沒見過。”
“哦,有機會你跟你師兄多走動走動,我覺得他是可以爭取過來的。”白振東說道。
“二叔,來之前你就說我這個師兄有多好。
現在見到了,確實不錯。不過,他已經有了未婚妻,聽說和一個日本女軍官關系也很曖昧,我以什么理由跟他親近啊。”
“這還用我教?你是他師妹,你可以找他切磋功夫,一來二去不就有交集了嗎?”
“二叔,那我知道了。”白娉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