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之中,東西雖不至于斷絕來往,但溝通絕對不多。
畢竟,洪荒不知什么時候起,就流傳起了西窮東富,西方貧瘠,東方人杰地靈的說法……
于是乎闡截人三教門人對于西方那地方是不屑一顧。
在修煉方面,
闡、截兩教的門人平日里,也沒少打嘴仗,將自家法門自詡為玄門正宗,鄙視對方法門。
但對于西方法兩邊的看法則出奇一致……
旁門左道!
然后,在這種環境影響下,西方的人到了東方碰到了三教門人,一般都挺尷尬的,
此刻看到這么友好的玉鼎,
倒是叫大勢至有些出乎意料的受寵若驚。
“彌勒師兄曾說過,
東方通天圣人門下一個個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目中無人,元始圣人的門下雖然待人有禮,但在他們跟前的那種倨傲和對他們的輕視卻是掩飾不住的……”
大勢至望著謙和的玉鼎,心中默默道:“這位玉鼎道兄雖然也是元始圣人門下,但看起來……好像身上并沒有師兄說的那種倨傲和輕視,為人倒是挺好的。”
“大勢至師弟此番是第幾次來南瞻部洲了?”玉鼎笑吟吟道。
說起來,因為自古盛傳的東富西貧之說,是以十二金仙也好或是截教弟子也罷,他們對于西方教的輕視,想一想倒也不是沒有沒有幾分道理。
從師承看,
雖然諸圣全都師承那位,
但成為親傳的是三清,西方二圣只是外門弟子,從這點看矮了半籌;
其次,洪荒大地碎裂之際,東方神州大地承盤古大神之遺澤更多一些,
仙山洞天福地數不勝數。反觀西方,除了須彌山外幾乎很難有讓人叫得上名字的名山,西方之人在外也自稱西方貧瘠……
現在東方三教弟子對西方的印象,如果非要形容一下,那玉鼎覺得大概就像前世網友們看待印度阿三一般!
可是……
玉鼎眼底眸光一閃,可是他卻從沒有輕視過西方。
那兩位是他們師祖的外門弟子如何,須知整個洪荒誕生過多少先天神圣和后天生靈,可最后修成圣人的只有那么六位,西方兩位能占的兩席之位,他們這些小輩有何資格輕視西方法?
其次,西方貧瘠又如何呢,以圣人毀天滅地的手段,改變西方的“貧瘠”很難么?
他知道或許西方大地比起東方來說,的確沒那么地靈人杰,但西方教絕不貧,須彌山更不會窮……
“不瞞師兄,師尊吩咐我來東方神州大地歷練,
上次我便是云游至此時,被此地鬼王阻了道路,今日特來度化于他。”大勢至說著看向了對面鬼王。
“原來如此!”玉鼎聞言撇了神情緊張的鬼王一眼,
微笑道:“那為兄助你拿下此怪……”
“師兄不必……”
大勢至身形一閃來到玉鼎身前,抬起一只手攔著玉鼎看著鬼王剛要說什么,就見那鬼王急忙打斷道:“那外來的,請幫手算什么本事,如果你們以多欺少那我就是敗了也不服。”
“孽障,那貧道與你斗上幾個回合如何?”玉鼎道。
鬼王神情一緊,沉聲道:“玉鼎真人,我敬你是名門上仙,今日給你個面子,勝了不要這家伙的命如何?”
“師兄,方才我是發覺有人暗中窺探故而未敢盡全力,既然知道了來人是師兄,那我也敢放開手腳了,有勞師兄在一旁替我掠陣便是。”大勢至忙道。
呵,瞅你這護食的樣兒……玉鼎本來就是說場面話,沒想真出頭,聞言順水推舟道:“那……好吧!貧道此番只觀戰,不出手!”
他可不是原來的玉鼎真人,此刻他肉身六轉,雖可勉強與大能一戰,但那得是肉搏戰。
元神魂魄戰方面……咳咳他還是很薄弱的。
鬼王得到玉鼎的承諾,看向大勢至,低吼一聲,雙眼亮起熾盛的血光,仿佛就跟吃人一樣。
如果眼神能殺人,他保證,眼前這個外來的道士早已不知死了多少次……
只見他怒吼著,雙手握拳,運起磅礴偉力,無數股陰煞之力如噴泉一般,從地面沖出,旋繞著他的周身形成風暴淵源不斷沒入他的體內。
此外,還有周遭的鬼魂與驚慌慘叫著,被吸力拉扯沒入他體內。
這次是真怒了,此番也是要跟大勢至做個了結。
很快,隨著這些力量的涌入,他原本比肩山岳的龐大身形再度暴漲。
眨眼之間,一尊偉岸的身影頂天立地,矗立在天地間,高不知多少萬里,渾身繚繞著濃郁的鬼氣,再也看不清真身。
可它散發出的懾人氣息,卻如風暴般擴散,驚天動地震散云霄,群山萬壑都在搖動,無數的飛禽走獸皆趴伏在地戰戰兢兢的發抖……
那驚世的鬼氣中,一對眸子如兩片幽深的血湖鑲嵌在天穹上,其中爆發的殺氣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他的憤怒此刻已難以言表。
想想看,本來他在這地方占山為王,與此處地脈陰煞地脈相合,天庭難管,地府難收,每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知道有多瀟灑。
人間王朝看不慣他后派大軍也來過幾次,可結果除了給他增加兵力外其它什么用也沒有。
可現在被大勢至這個外來的道士盯上后他就再也沒過過幾天舒心日子……
“這個……華而不實!”
玉鼎也驚異了一下,不過待他仔細打量了一下,搖搖頭道:“不如法天象地。”
法天象地是將自身化作萬丈巨身,帶來各方面的實力的暴漲,而現在這鬼王只是吸收了此地的力量將身軀變的巨大,實際上呢就是華而不實,對自身并沒有太大的增幅。
簡單的說就是……中看不中用!
不過也可以看得出……這鬼王是真的開始拼命了。
“死!”
那龐大偉岸低吼,聲如暴雷,一只如山岳般龐大的拳頭帶著鬼王力轟然砸下,狂風呼嘯,虛空震蕩,隨著落下那巨大的拳頭與空氣快速摩擦更是猛烈的燃燒起來。
看著這一幕,大勢至神情微變,快速雙手合十,周身泛起金光,化作一個丈許的輪廓。
緊接著大勢至金光燦燦,身形化作丈許,宛若純金鑄成,散發出神圣的氣息,與那駭人的氣息相比竟也不遑多讓。
“出來了,金身法門……”看到這一幕玉鼎眼中神光暴漲。
傳說金身大成時足有丈六,這大勢至能修出一丈金身……在玉鼎看來的確很厲害。
此刻占盡地利號稱立于不敗之地的鬼王與修成一丈金身的大勢至對決……
大勢至金光燦燦,足有丈許大小,在凡人跟前已特別大,可在龐大如山岳的鬼王跟前,不,哪怕是在那只拳頭之下他也渺小如螻蟻。
兩股力量就那么相遇了!
玉鼎瞳孔猛的收縮,他分明看到,兩股力量剛相遇時時間仿佛靜止了一樣,剎那寂靜無聲。
可是剎那后,狂暴的力量伴著刺目的神光撕裂了虛空,刺目的光芒鋪天蓋地席卷八方,如海嘯般蔓延……
一朵龐大的蘑菇云自此地騰空。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
這片天地,變得無比的寂靜……
這時一道神光從地面沖起,化作一個卷軸,繚繞光芒,嘩啦啦展開,一道身形從卷軸中踏步而出。
正是玉鼎。
“這就是大能拼命時爆發的場景么?”
玉鼎有些沉默,入眼望去,遠方巍峨的山岳不是崩碎了,就是成了攔腰截斷的斷山,大地龜裂,滿目瘡痍。
如果說,這里以前是萬鬼聚集的兇地,那此刻這里幾乎成為死地……
而在遠方的一個大坑中,大勢至緩緩的站起身來,但見他身上的西式道袍此刻已然破破爛爛,原本神圣無垢的金身此番也多了幾道裂紋,神情看起來有些凄苦,嘴角帶著一絲金色血液。
不過……
玉鼎手搭涼棚,打量四周道:“那鬼王……呢?”
此時,一道烏光正“緩緩”的朝著南方飛馳,在身后拉出一道云帶……時不時閃爍消失,片刻后在更前方出現。
當然緩慢也是從地上看,而天空中那道烏光可以說說快如閃電,劃破云霄。
“該死,可惡,可恨,可恨的大勢至,可惡的玉……大勢至,該死的大勢至……”
烏光中,鬼王咬牙切齒,恨不得吃了大勢至的肉。
天庭或是地府的人馬來打他的時候,見實在拿不下他,最后也就鳴金收兵,帶著損傷回去交差了。
哪像這個外來的大勢至,根本不懂一點規矩,那是往死里纏斗啊,再加上一個玉鼎真人,說真的他也看開了。
他實在舍不得那處寶地,但他知道再繼續守在鬼谷,他將再無寧日,倒不如舍了此地通過四極之地的通道,瀟灑離開洪荒,前往域外,找個世界轉悠養老算了……
雖然吧方才場面對他而言,那是無比的被動,但好在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中。
鬼谷之力能讓他的傷比大勢至更快恢復,所以他要做的就是全力,與大勢至來一次驚天動地的一擊,不然就算他跑攔不住觀戰那位啊!
他現已經跑了十幾萬里遠,想必玉鼎真人要追……也追不上了吧?
他微笑著回頭看了眼,然后……瞳孔猛的收縮,笑容凝固,眼珠子差點跳出來。
只見在他身后數萬里外虛空波動了一下,下一瞬萬里外一道身影出現,左手掐訣,右手食指與中指間一道玉符發光將那道身影吸入,再一瞬,那道身影與他又拉近了萬里……
鬼王想迅速轉彎,可是身前虛空如水波蕩漾,一道身影踏步而出。
“玉……玉……”鬼王臉上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道友作為鬼王,看見貧道,何故一副見了鬼的樣子?”玉鼎笑瞇瞇道。
“那玉符是什么東西?”鬼王還是有些不可置信,并且暗暗咬牙,運轉法力,似乎還有動作。
“哦,你說這個啊,萬里挪移符,貧道閑著沒事煉制出來玩的。”
玉鼎將鬼王的動作盡收眼底,于是從袖中掏出一把,笑瞇瞇道:“想要啊你,我送你幾枚玩啊!”
看到玉鼎從袖中掏出來的一把玉符,瞬息間,鬼王瞪大了眼,良久,他才嘴角抽搐著,捏訣的手頹然的松開,咬牙道:“我……服了!”
玉鼎笑瞇瞇的說送他幾枚玩比開口威脅他更讓他心態炸裂……
此刻他與大勢至兩敗俱傷,又離開了鬼谷之力,再也沒有了囂張的本錢。
這時,遠方一道金光踉踉蹌蹌的朝這邊飛來。
“你是誰?”玉鼎道。
那鬼王一怔,低聲道:“我是鬼……”
“不,貧道問你生前是誰!”
玉鼎的目光有些幽深:“鬼仙者,下乘也,但你能修到如此境界,固然方才那地府不錯,但你……絕不簡單。”
那鬼王不敢與玉鼎對視,良久才嘆息一聲:“我名陸木,九黎之主的兄弟之一,數千年前我與眾兄弟追隨大哥,與炎黃決戰于逐鹿之野。
誰知那軒轅小兒得諸天眾神相助,我等不服,雖死怨氣也難消,最后魂魄飄飄蕩蕩到了云夢山鬼谷……”
“九黎之主……蚩尤?難怪!”
玉鼎望著眼前鬼王,輕輕頷首,伸出兩個手指笑瞇瞇道:“現在你有何打算?”
“我……打算?”陸木小心盯著玉鼎臉色一黑。
這不就跟老虎盯著一只羊,問你現在有什么打算,他有什么打算,命都不在玉鼎手里攥著么!
“咳,我那位師弟想度化你到西方去享福。”見這家伙如此不開竅玉鼎干咳一聲道。
“西方?享福?我呸!”
陸木反應了過來,忙拜倒在玉鼎跟前道:“都說西方貧……咳咳,我怕我去了西方水土不服,所以還是留在東方,求上仙收留。”
“這……”玉鼎嘆息道:“明明是那位師弟來度化你的,你這樣……倒叫貧道不好向那位師弟交代。”
如果是無關緊要的人物,被度化倒也無妨,但現在有了這層牽扯,那就不能讓西方給挖走了。
陸木道:“上仙,強者為尊是我們九黎一族的規矩,上仙比我強我服上仙了,但是大勢至那牛鼻子……”
“咳咳!”玉鼎干咳一聲。
西方教雖是佛門前身,但現在還不是,只能稱道人,否則陸木估計就怕禿驢了。
“罷了,既然你這么說……那貧道去跟我那師弟交涉一下吧,我那玉泉山還缺一個守山大神!”玉鼎說著祭出山河圖直接將陸木卷入圖中。
云夢山!鬼谷!
“是么?這就是道友的選擇么?!”
跏趺而坐的大勢至,望著眼前的陸木,嘆息道。
“強者為尊,這就是本座的信條。”
陸木嘿嘿笑了一聲道:“瞅瞅你現在這死樣子,本座就在你面前,你敢再與本座……哇……”
說著忽然臉色一變吐出口黑色精氣來。
“罷了!”
大勢至深深看了眼玉鼎,愁苦的面容擠出一絲笑容:“看來施主是與我西方無緣了。”
他有種吐血的沖動!
為了降服這尊鬼王他連金身都拼上了,結果便宜被玉鼎撿了……
此刻他再看玉鼎,原本平易近人的臉……怎么如此討厭呢!
他掙扎著起身淡淡道:“道兄,此間事已了,我便回了。”
“師弟請留步!”
玉鼎忙攔下笑道:“方才我見師弟法門玄妙,有心與師弟談法論道一番,不知師弟可愿意?”
“談法論道?”大勢至一怔。
玉鼎輕輕頷首,嘆了口氣道:“為兄修行卡在瓶頸期已久,東方之法中已找不到突破的希望。
久聞西方亦有無上妙法,心儀已久,方才我見師弟之法卻有獨到之處,是以起了交流論道之心。當然,如果師弟不方便也沒什么……”
“原來如此!”
大勢至心中一動,此事他的確聽師長說過,闡教的十二金仙修行日久,卻無法斬卻三尸。
如今身染紅塵之厄殺劫臨身在即。
“師弟,請!”
玉鼎盤膝,身下的地上亮起綠光,許多嫩草迅速撐開地面長大,眨眼間,結成一個蒲團。
大勢至聞言也是跏趺而坐,身下金光亮起,化作一朵金蓮托住了他:“玉鼎道兄,我常聞東方求大道,敢問大道者,何也?”
玉鼎微微一笑,高深莫測道:“大道無形、無名、無問、無應其大無外,其小無內。莫可得而知也,莫可得而行也!”
大勢至聞言沉吟良久又道:“東方修士始也學道,次以有道,次以得道,次以成道,而于塵世入蓬島,升于洞天,升于陽天而升三清,是皆道成之士。今日道兄獨言道不可得而知,不可得而行。然于道也,獨得隱乎?”
玉鼎想了想道:“仆于道也因無隱爾。蓋舉世奉道之士,止有好道之名。使聞大道,而無信心,雖有信心,而無苦志。朝為而夕改,坐作而立忘。始乎憂勤,終則懈怠。仆以是言大道難知、難行也……”
兩人之論道,從大道延伸至天地四時,萬事萬物之理解,最后才到了修煉上。
“聽聞東方重元神,煉精以化氣,煉氣以化神,認為唯有神魂堅固,方可得渡彼岸,肉身無關輕重,可以舍棄,是也不是?”大勢至道。
啊對對對……玉鼎微笑著反問道:“那師弟有何見解?”
雖然三教法門不至于舍棄肉身,但大勢至說的也沒有什么錯,三教修元神,很多門人肉身脆的一匹,而這個弱點尤以闡教的弟子比較明顯。
畢竟,截教的很多弟子都是異類得道,真身極為強悍,肉身對他們而言問題不大。
大概這也是很多練氣士,在封神大劫中在面對修武道的凡人武將時翻車的緣故吧!
當然,東方還有很偏門的肉身成圣之法,只是修煉更為艱辛,一般人求長生已經十分艱難了,自然不會如此吃苦。
不過……原來的玉鼎真人貌似已經認識到了偏科的缺陷,否則也不會開創九轉玄功了。
大勢至微微一笑:“而我西方則不然,我西方認為世間如苦海,眾生皆在其中,肉身如舟,靈魂則如舟中人,唯有肉身永固不壞,方可度人穿過苦海,登臨彼岸!”
說完他靜靜看著玉鼎。
玉鼎沉吟良久,這才故意道:“如此固然好,但若船不能永固不壞,那在水里泡久了,只怕遲早有天要腐朽沉船喲!”
大勢至愁苦的臉上這才露出幾分傲然:“吾有西方妙法,金身不壞,可渡彼岸!”
就等你這個了……玉鼎眉頭蹙眉裝出思考的樣子:“愿聞其詳……”
這……看到玉鼎的樣子,大勢至頓時有些左右為難。
畢竟這金身法算是西方的立足根本了,豈可輕傳,但不說兩句吧,氣氛到了,他也有些下不來臺。
再說了,方才玉鼎真人對一些元神方面的法門直言不諱,他也有所收獲,今日他要是藏私,不傳一點真東西,倒是顯得他大勢至小氣了。
日后傳出去只怕也有損西方的名聲!
罷了,就傳一點!
一點點……大勢至心中一橫,目光堅定起來:“道兄且聽好……”
玉鼎頓時神情一肅,跟聽他師父的課一樣上心。
接下來大勢至開始娓娓道來……
“道兄,道兄?”數日后,大勢至講的差不多了,就見對面玉鼎此時已沉浸其中,物我兩忘,周身繚繞著金光。
“這就有所得了……此人好高的悟性,不行,不能再講了。”
大勢至頓時警醒,想了想,在此地已法力留在告別之言后,起身看了眼破敗的此地,嘆了口氣。
此地本是一處靈山寶地,只因亡靈眾多,最后慢慢化成了兇地和絕地,但若能度化鬼王與眾鬼,將此地挪移到西方那也是一件大美事。
可惜,辛苦一場,到最后什么都沒有撈到不說,金身都打爛了,簡直是偷雞……簡直是豈有此理啊!
大勢至駕著云晃晃悠悠往西方去了。
西牛賀洲!
巍峨的須彌山上,正是西方教的到場所在,但見山上青松林下列優婆,翠柏叢中排散士,奇珍異寶,神禽異獸,數不勝數……
山頂有座造型奇異的古殿,只有四根柱子沒有墻壁殿頂,整個大殿顯得廣闊,繚繞著神圣的氣息。
這里便是傳說中的西方極樂世界,清凈之鄉,這里沒有生老病死,沒有饑餓和爭吵……
大殿上方坐兩尊圣人,盤坐于蓮臺之上,一者居中,高約丈六,面皮黃色,背后放著無量光,仿佛一個廣大的世界。
這位正是西方極樂世界之主,西方教教主接引圣人!
在其旁邊是二教主準提,只見其面黃身瘦,懷里抱著一根樹枝,上面綴滿了寶物
“見過師尊,準提師叔!”
大勢至行了一禮:“弟子……回來了!”
此刻大勢至雖沒那么狼狽,但氣息衰敗,神情萎靡,誰也看得出狀態不是很好。
準提接引對視一眼,準提道:“怎么,此番東方之行……不順?”
大勢至嘆了口氣,只好將去了東方后的經歷一五一十告訴了兩位師長。
“什么?”
聽完準提詫異道:“你撞上了闡教玉鼎真人?”
大勢至點點頭:“如假包換,弟子與那鬼王激戰許久,手段盡處,甚至金身受損,那孽障都不服,反倒是那玉鼎真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似乎都沒出手,但片刻間便讓那孽障心服口服……”
“玉鼎真人好歹也是玉虛圣人門下,雖然低調,但成名已久,神通廣大,法力高深,那孽障不服你服他也算正常。”
接引道:“你此番失利,未能收服那孽障心中也不必太過介懷。”
大勢至松了口氣道:“多謝師尊,那弟子告退,前去調息療傷了。”
接引輕輕頷首,很快,大勢至便從大殿中走出。
“師侄且慢走!”
只是剛出來不久,大勢至便聽有人叫他,回頭一看竟是準提,連忙施了一禮,道:“師叔找我有事?”
“師侄不必多禮!”
準提笑了笑:“方才師叔聽你說,那玉鼎真人……留在你,與你談法論道了幾日?”
“是!他似乎對我西方法門極為感興趣,也不似其它東方修士般對弟子輕視,反倒禮遇有加。”
大勢至心中一緊,怕被追究他傳了自家法門的事,忙道:“我們互相交流互有收獲,但是師叔放心,弟子講的都是一些淺顯的法門,我教秘傳,弟子是一個字都沒說。”
聽到大勢至前面的話,準提眉頭一揚,面露喜色。
可是當聽完最后一句話時頓時傻眼:“什么,你藏私?一句要緊的都沒傳?”
“對啊!”大勢至不由的愣了愣,但還是點點頭。
“你……哎,兩教弟子相遇,結交,本是一件好事,論道互相印證所學,更是喜上加喜。”
準提似乎很激動:“你說說你這孩子,你說你……怎么就這么糊涂小氣呢,還藏私,我就問給他說一點法門怎么了?咱們西方教的人就這點肚量?”
準提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望著大勢至。
大勢至頓時傻眼……師叔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