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敖丙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沒有反應過來，看起來有些呆萌。
玉鼎盯著小龍太子，一字一句道：“主要看天賦！”
說出這句話時玉鼎不禁回憶起了以前傳袁洪楊戩他們八九玄功的畫面。
至今想起那些徒弟們驚詫的表情他都會忍俊不禁。
這些屬于他們師徒之間最美好的那份回憶仿佛就發生在昨天。
可現實確實他那些徒弟們也早已出師下山，在闖蕩中學會了在逆風中御風而行，展翅翱翔。
他們已經在這廣袤的洪荒世界扎穩腳跟坐擁了一席之地。
他玉鼎真人也算是桃李滿洪荒了，數量雖然不多，但質量是個頂個的能打。
畢竟真實戰績擺在那里。
而現在……他玉鼎又要當師父了！
“天賦？”
敖丙聽到這話雙眼立即亮了，還有些放光，驚喜萬分道：“那……那這不是專門為我準備的嘛？”
“嗯？”
這回輪到玉鼎驚詫了，這反應有些……不對啊。
卻見敖丙欣喜道：“父王說過，我是龍族萬年難得一見的天才，這本玄功簡直為我量身定……”
在他驚喜時，發現自家師父神情有些嚴肅，聲音不由的弱了下來。
不是這小龍崽子是真自信啊！
他是不是真沒搞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等著哪吒那小子來稱呢？
人百年一世，要是放人族里面那萬年難得一見這句評價含金量就相當高了，那是天生圣人一般的存在。
帶領人族崛起的治世三皇，造字的倉頡等等對人族有大公德的人，方才當得起如此高的評價。
可龍族不同，龍這種生物百年才長一歲，‘萬年天才’按人族算法就是百年出一個，這含金量并不高好不好。
玉鼎盯著敖丙道：“你還記得李靖吧？”
敖丙眼中露出懼色點頭，雖然他現在不至于一想起就嚇抽過去，
但李靖留給了他有生以來最大的心理陰影和創傷。
玉鼎道：“那你可知如李靖那般強大，但真實實力在人族中根本排不上號？”
“師父你說……什么？”
聞言小龍太子瞳孔一縮，倒吸冷氣道：“以陳塘關總兵那般……在人族排不上號？”
玉鼎盯著有些受驚小龍太子趁熱打鐵，嚴肅道：“而據為師演算與你命中相生相克的克星也已降世，想必也在修行了，將來的成就比那李靖還要強。”
咳咳，他可沒唬小孩子，封神原著里蓮花化身的哪吒殺的李靖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要不是燃燈道人出現送出一座護身的玲瓏寶塔的話，那李靖小命可就交代在兒子手上了。
小龍太子登時渾身一個激靈。
李靖就如一座神山，強大到讓他仰望，覺得不可戰勝。
這比李靖還要厲害……
“這叫龍怎么活啊！”敖丙傻眼道。
玉鼎悠悠道：“古往今來為師不知見過多少天地所鐘的天才，也教過幾個，說實話為師調教過的人里面你……”
小龍太子備受打擊道：“好了師父，這個就不要說出來了，我懂您的的意思了。”
玉鼎見狀怕弟子太受打擊，又寬慰道：“不過你也不要太過灰心了，你改變命運的機會為師已經交到你手里了，剩下的就看你的造化了。”
八九玄功不說逆天，但絕對有改命之能，這點他很確定。
小龍太子看著手中那卷天書，立時攥緊來了干勁：“弟子懂了。”
他迅速翻開天書，只是剛看了兩句就眉頭皺起很快連十列沒看完就愁眉苦臉在那里抓耳撓腮。
“師父……”
小龍太子抬頭看向打坐的玉鼎小聲叫道。
玉鼎雙眼不睜淡淡道：“用心！”
天才？
呵！八九玄功專治天才！
為師這般天縱之才都被治的沒了脾氣更遑論你個小龍崽子。
還是那句話，敖丙修不成他一點都不意外，反正就是試試。
要是修成了……也不錯，不過他可就想把這卷破天書給拆了。
小龍太子只好低頭再看這卷天書，只是越看越茫然。
上面每個字他都認識，每個字的意思他也懂，可是連成詞句他就看不懂了。
天書在他手中，自己也很清晰，但他看過去就像身在云霧彌漫的山中，根本窺探不到山中真容。
玉鼎左眼睜開一條縫就見敖丙在那里如坐針氈，如芒在背，如鯁在喉……
“書讀百遍其義自見。”玉鼎淡淡道。
還是那句話，不勉強，就試試，盡師事看造化。
“書讀百遍……其義自見？”
小龍太子一怔，低頭看向手中的天書，若有所思，而后開始閉眼盤坐心中默念。
一句話他初念一遍沒什么感覺，但是當他多讀了幾遍后渾身一震，不禁有種……莫名的感覺。
說不清，道不明！
就是那種他好像能明白意思那種，籠罩在“山”的云霧散開了一些可以看到輪廓了。
這讓他立即精神百倍。
當即認真默讀起來，然后細細思考琢磨經文的真意。
十遍……
還是只能看到“山”的一個輪廓。
五十遍……
依舊是“山”的輪廓，嗯，不著急。
一百遍……怎么還是只能看到輪廓？！
敖丙有些破防氣急敗壞，拿起天書有種想摔地上的沖動。
他這邊“死劫”馬上到了照這進度他要參悟完不得悟到猴年馬月去啊，只怕他死了都練不成吧？！
忽然，他神情微動閉眼感受了一下，嗯？這滿山云霧是不是又散掉了一絲？
可是……
這一“山”的云霧只散開一絲又屁用啊！
敖丙想問自家師父有沒有別的功法，倒不是他沒毅力，而是他沒時間了。
只是一抬頭他正好迎上關切的目光便開不了口了。
“看來不是很順利。”玉鼎微笑道。
敖丙頹然坐在玉鼎腿邊沉默，玉鼎便伸手摸了摸小龍太子的頭，又捏了捏額頭晶瑩如玉的小龍角。
聽聞鹿茸可以壯氣血，不知這龍茸……啊呸，為什么自己會想到龍茸？
“師父，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勁？”敖丙忽然默默道。
玉鼎摸小龍太子的頭的動作一滯，半天憋出三個字：“也不算！”
反正有人墊底，是誰他就不說了。
見敖丙失落玉鼎又道：“你太心急了，你需記著修煉之道切忌心浮氣躁，急則生變，變則容易走火入魔。在你之前，為師還收過一位徒弟叫楊戩，你應該聽說過吧？”
聽到這個名字小龍太子來了精神，起身比劃了幾下劈砍的動作，興奮道：“我知道哇！我聽父王說他提著斧頭殺上天庭，一路從南天門砍到凌霄殿實在太帥了，他是我的偶像。”
不好此子也有反心……玉鼎呵斥道：“你師兄上天是有正事去做，是為了救出他母親，不然你以為天庭那么好闖？
為了保下你師兄，那回為師把生平能動用的關系人脈都用盡了。你可別去天庭鬧事啊，天帝歷劫轉世為師在上邊現在沒什么人脈和關系了。”
人情關系……敖丙眉頭一挑，呲牙乖巧笑道：“不會！徒兒怎么會呢。”
玉鼎輕輕頷首：“對了，為師要告訴你的是就算你師兄楊戩當初參悟這卷天書也用了很長時間，這才不過三天，急什么？”
因為知道楊戩一定能修成，又沒基礎，他又中間穿插了普法教育等占用了時間……以致于楊戩用的時間比袁洪長很多。
敖丙輕輕點頭，小心道：“師父，這天書實再晦澀難懂，除了訣竅，師父不能幫弟子講解一下經文的意思嗎？”
玉鼎略一沉吟起身道：“你且隨為師來。”
小龍太子雖然詫異，但還是跟了上去，玉鼎直接帶著敖丙穿過海面來到了海邊沙灘上。
此時，一輪朝陽從水天相接的盡頭緩緩升起，晨曦灑落在蕩漾的海面上，宛如鋪上了一層金子。
許多漁船已經開始出海了。
師徒二人立在海邊沙灘上靜靜看著那輪朝陽升起越來越高。
“以前有人帶你從這個角度看過嗎？”
“從來沒有！”
小龍太子不禁淚流滿面。
海底，水晶宮。
“什么，玉鼎帶著丙兒離開龍宮了？”
正在欣賞節目的敖廣接到通報有些詫異：“他們去哪了？”
“玉鼎上仙帶三太子在海邊看太陽。”夜叉道。
“看太陽升起？這是什么教學方式？”
黃龍和敖廣叔侄倆面面相覷，黃龍道：“此等小事不用通報了，有玉鼎在，我放心。”
敖廣輕輕頷首，抬手屏退了巡海夜叉。
“九叔，我有一個想法想聽聽你的意見……”敖廣沉吟著看向黃龍。
黃龍盯著節目擺手道：“有什么事你自己做主就行了，哎，龍族的事我也不好管了。”
敖廣輕輕頷首，眼中閃過一絲決斷。
既如此……那就賭一把！
海面上。
“你看到了什么？又想到了什么？”玉鼎問道。
小龍太子無聲流淚：“太陽升起！還有……刺眼的陽光。”
玉鼎微怔：“為師叫你看海，誰讓你看太陽升起了？”
小龍太子趕緊神情尷尬的快速擦掉眼淚，只是眼前還黑乎乎的，有些短暫失明。
玉鼎道：“看到這廣袤的東海了嗎？”
敖丙有些自豪道：“全部都是我家的！”
玉鼎悶哼一聲，牛頭劈頭蓋臉呵斥道：“為師是問你這個了嗎？你不說為師就不知道了嗎？”
小龍太子被噴的趕緊道：“看到了，師父，弟子看到了，好廣袤的東海啊，一眼都看不到邊際盡頭。”
玉鼎輕輕頷首：“上回你有位師兄參悟玄功時為師帶他去沒有路的山底下看山。”
小龍太子忍不住道：“然后呢？”
玉鼎背著雙手輕聲道：“然后他悟到了為師的良苦用心，他明白了為師帶他去山底下看山的深意，便是給他工具，讓他自己開辟出一條上山的路。”
小龍太子在若有所思的點頭道：“仙路是山，玄功是上山的工具。”
嘿，這小子他不傻……玉鼎微笑道：“今日為師帶你來看海，你呢，你可明白了什么？”
小龍太子眼中精光熾盛握拳道：“師父給了我整片東海，東海是道，玄功是船，唯有自渡！”
可是東海不本來就是他們家的嗎？
算了，不管了，氣氛到了就要這么說。
“孺子可教也！”
玉鼎欣然道：“玄功是唯一的，但有多少人修玄功他們就有多少種理解，你的師兄們都悟出了屬于自己的玄功，所以他們修煉起來才會又快又穩又強。”
小龍太子的目光頓時亮了起來：“徒兒懂了！”
玉鼎輕輕點頭，還好，他如今的境界指點起學歷不高的敖丙問題不大。
當即，師徒倆回到了東海龍宮去找了敖廣。
“安靜的閉關地？”敖廣一怔。
玉鼎道：“不錯，這玄功參悟需要十分安靜的地方，話說你們東海應該有悟道之地吧？”
“有有有，丙兒你就去父王的練功殿吧！”敖廣眼中一喜當即答應。
因為此時玉鼎也幫不上忙便沒有管，任由敖廣領著敖丙去了。
“徒兒切忌，凡事欲速則不達，不要強求，平常心就好，要用心，用心。”玉鼎提醒道。
這時他教學模式的過程，不可缺少，至于結果……還是看敖丙的造化。
三個月他等得起，不行了他再換教材。
小龍太子回頭捏拳道：“師父放心，徒兒謹記于心。”
“喂，玉鼎，你覺得我這侄孫兒怎么樣？”黃龍湊了過來。
玉鼎沉吟道：“根骨極佳，悟性也行，只是年紀太小心性差了些，龍王他們太過寵溺所以有些驕縱。
不過這回經厲的李靖之事對他而言在我看來是福非禍，他的未來我覺得可以期待。”
“當真？”黃龍眉頭一挑。
玉鼎輕哼一笑，敖丙生來具有仙骨，足已稱得上是半仙之體了又有龍族血脈加成。
若是有八九玄功傍身那未來可真就不可限量了。
“好，夠意思，這回你把師父秘傳給你的八九玄功拿出來我就知道，沒看錯人。”
黃龍拉著玉鼎坐下眉飛色舞道：“話說，我們東海壓箱底的保留節目你真不看？
我跟你說，這可不是隨隨便便誰來都能看到的，也就我身份還有你和我和我那侄孫兒這層關系，不然……反正以后要是后悔了別說兄弟不講義氣。”
玉鼎沉吟道：“那我可先說好我有兩不看，第一太俗的我不看，第二不正經的我不看。”
“正經！絕對正經！不俗！保證夠雅！”
黃龍喜笑顏開道：“別拿我東海龍宮的審美和檔次和人族的勾欄比，當然也沒有蟠桃宴那么素。這是我們先祖都愛看的節目，據說他隕落前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再看一次這個。”
玉鼎驚異的看了黃龍一眼，干咳道：“那貧道就……審視一眼？”
“哎嘿，這就對了嘛！來啊，上節目！”
黃龍拍了玉鼎一把后吆喝了一聲。
另一邊，敖丙已在敖廣練功閉關的宮殿中盤坐起來，五心朝天，手中翻閱默誦玄功經文。
“莫強求，平常心，用心……”
玉鼎的叮囑在敖丙的心中響起，他閉上了眼睛，按照天書上的法門調整呼吸。
漸漸地，他心境空明。
那座迷霧籠罩的‘山’此時已經化成了“海”，只不過依舊迷霧籠罩。
但是他卻能聽到海水流動。
這回小龍太子不急不躁，順其自然的“肝”起了撥開迷霧的進度。
敖廣安排好兒子后沒來找黃龍和玉鼎而是目光堅定走向龍宮中央的宮殿。
“龍王！”
這里的守衛極為森嚴竟是四名真仙境的龍族中人守衛。
敖廣輕輕頷首拿出一塊令牌，嵌在大殿的法陣上，接著按下一些文字，最后打出法訣，方才打開了大殿。
他大步邁入大殿，后面的殿門緩緩關閉。
殿中央是座古樸的四足方鼎，鼎身上鐫刻著九條龍紋。
鼎上空懸浮著一顆晶瑩如小太陽般的龍珠，散發著混沌霧靄與濃郁的龍氣。
這便是整個東海的鎮海龍珠，也是整個東海龍族的氣運所在。
“前輩在上，敖廣拜見，我兒敖丙天資過人又拜入玉虛門下。”
敖廣朝著龍珠跪下：“今日后世子孫敖廣不肖，欲借我龍族五分氣運，為我東海搏一個未來。”
良久龍珠上的龍氣化作兩個古樸大字。
不允！
敖廣不禁默然，這龍珠本來祖龍為鎮壓龍族氣運的神物，后來四海分家方才一分為四。
但此等寶物早已產生了靈智，輩分極高。
接著敖廣不斷懇求，只是不論他怎么說龍珠依舊是不答應。
敖廣沉默，只能跪在龍珠前不斷磕頭，想要打動龍珠。
他也很清楚他這么做很自私……
這龍珠中所存氣運屬于每一個東海龍族，可以保龍族每隔一陣出現一些天賦不錯的晚輩，維持龍族血脈。
而他的做法就相當于拿著五分氣運去賭一個不確定的未來。
如此，很快過去了月余。
“既然前輩不允，那……敖廣只有得罪了。”
敖廣眼中閃過決斷之色當即以手做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那顆龍珠斬出一道熾盛的光芒。
登時，大殿震動，殿內萬龍之聲咆哮，接著……
敖廣被震橫飛撞在柱子上口中，噴出大口龍血，但鎮海龍珠上光芒黯淡了許多，隱有龍吟聲遠去。
“本王可以給他們當狗，可以不要臉面，可以耗費法力維持鎮魔大陣……可我兒子不是！”
敖廣擦去嘴角的血緩緩的站起，他身上的氣息有些萎靡仿佛遭受重創，但他雙眼卻越來越來笑出了聲。
若他兒子真成長起來，那便帶著東海崛起走出困境。
若修不出個未來那便跟隨著他那位師父平安遠去不必再困死于東海。
龍珠晃動著，龍氣噴涌，似乎非常憤怒，方才‘它’也沒想到敖廣竟然悍然出手。
“前輩，敖廣在此，你怕什么？
一切后果自有本王承擔就是！”
此時，閉關殿內。
正在肝進度的敖丙耳中傳來龍吟聲，他“看”到的那籠罩在海面上的迷霧竟然快速散去。
一個又一個發光的字從海中飛起呈現在他面前。
如果有人在此就會看到閉眼盤坐的敖丙和他手中的天書在發光，似乎引起共鳴。
一個又一個符號從書中飛出如水滴入大海般沒入敖丙的眉心。
“啊哈！”
敖丙得意道：“師父，徒兒也悟出來了，一個多月比楊戩師兄還快……都說了我真是個天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