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曹誘離開矮山后,陸森打開了禮盒
嗯……和楊家差不多的謝禮。
兩份金錠,一份不知道多少年份的老參,以及許多寶石。
放在手里有一小把,五顏六色的,還挺是好看。
陸森突然‘噫’了聲,他打開系統,找到了一些需要寶石作為主材料的方子,細看下來,大部分都無法制作,因為有些配料實在是太過于怪異。
比如說什么‘暗影龍的鱗片’,‘雷麒麟的斷尾’等等一看就是傳說中的玩意。
要么就是莫明奇妙的東西,什么‘某暗精靈風干的香蕉’,‘亞龍人的面包黃油醬’。字是能看得明白,但連在一起陸森就搞不懂這是什么鬼了。
不過還是有幾樣東西比較正常的。
比如說做一些寶石武器和護甲,或者是……做一份手搖點唱機!
兩份不限顏色的寶石,兩份銅,兩份鐵,一份玻璃,兩份磁石。
就可以做成一臺手搖點唱機了。
后面還有介紹,點唱機中儲存的音樂目錄,與制作者的記憶有關。
估計是制作者聽過什么歌,制作這玩意成功的時候,就會提取出來。
這是好東西啊,可比什么寶石武器之類的有意義多了。
現在衣食無憂,人身安全的問題也解決了,剩下來的就是精神食糧的問題了。
陸森立刻站了起來,叫道:“黑柱,和我去趟城里。”
“好的,郎君。”
黑柱把水桶放下,樂悠悠地跑了過來。
雖然他在城里被無憂洞的人抓走,被揍得很慘。但這事其實以前他也遇過幾次,每次都差點掛掉,所以他早就不在意了。
現在聽到能進城就很高興。
小林檎繼續守家。
只是兩人剛出到院子,就看到個老夫子領著個年輕學子走過來。
之所以知道這兩人是書生,皆因兩人頭上都佩著方巾帽。
正常情況下,只有書生會這樣打扮。
老夫子清瘦,眼中雖然有黃斑,可眼神看著通亮。他見到陸森,抱拳笑著走過來,問道:“這位小郎可是前方宅子的主家?”
“老丈人安好。”陸森抱拳微微彎腰行禮道:“小子確實是后方宅子的主人,請問老丈人有何指教?”
這老夫子抱拳繼續笑道:“老夫姓常,名華,字毅堅。這旁是我不成器的獨子,常威,尚未有字。”
旁邊的年輕學子抱拳向陸森行了個禮,看著氣質溫和,極有禮儀。
“小子陸森,敢問常老先生可是專程來找我的?”陸林繼續抱拳問道。
“只是來準備搬到山腳下起房長住,見山坡上有宅院,便過來見見鄰家。”常華摸著自己下巴上的短須,呵呵笑道:“畢竟遠親不如近鄰,往后你我兩家多多走動,有事互相扶持。”
隨著常華把話說完,旁邊的年輕小書生將手中提著的一小塊臘肉送了過來。
大約只有三四兩的樣子。手禮確實是不多,但很多時候,搬遷見面禮也不需要什么貴重和值錢的東西,就是見面打招呼互相認識的一個添頭。
黑柱立刻雙手接下然后提著。
“老先生太客氣了。”陸森笑笑:“請稍等片刻,我還份禮。”
“陸小友太客氣了,不用不用。。”常華雖然說著客氣話,但人笑瞇瞇的,卻沒有動彈。
這是正常的,鄰里往來第一次見面,就講究有來有回,討個好彩頭。
不需要什么東西,你隨便拿個饃饃當回禮也沒有問題。
陸森和黑柱回到院子里,不多會出來,兩人手上各多了一小把蔬菜。
一把是生菜,一把是波棱。
量都不算多,吃完都不會有什么特別的效果,而且生蔬比較值錢,拿得出手。
常華和兒子接過蔬菜,客氣了一陣子后,就離開了。
等他們先走一陣子后,陸森這才下山。
在山腳下右側些的平地那里,果然有一群人在挖著地基了。
看樣子,至少兩三天前就已經動工。
只是這地方處于院子的死角,因此陸森三人在山坡上看不到,也就不知道罷了。
陸森停下來看了會,便前往汴京城里了。
進了城,便直奔著外城西北角而去。
那里是汴京城最有名的雜市,也是色目人最多的地方。
全世界稀奇古怪的東西都聚集在那里,想要什么幾乎都有。
汴京城無論是什么時候都那么繁華踵踵,人挨著人,走起街來有些慢。
就在陸森快到西北角的時候,便聽到前方一陣慌亂驚叫,行人競相逃走。
隨后便看到前方空中兩名武林人士飛檐走壁,顯得有些狼狽,而后邊追著個穿著紅色勁裝的妙齡少女,正揮舞著銀鞭追趕。
“見到老娘還敢逃,真當沒有把我楊家放在眼里,吃我一鞭!”
清脆的嬌叱聲中,銀色的長鞭像是靈動的長龍,瞬間纏住前方某個江湖人的腿,用收力一抖,將其重重甩于街道中心,隨后紅色勁裝的妙齡少女輕輕在屋檐上一踩,飄高一丈,追著還在逃竄的江湖人士而去,瞬間身影就消失在屋檐之上,只有裊裊嬌喝傳過來。
“還逃!待老娘抓獲,必灌你洗腳水喝。”
陸森嘖了聲,好有性格的漂亮妹子。
而此時路中間的江湖人被摔得頭暈目眩,正想站起來,卻被隨后趕來的楊府家兵一擁而上撲倒在地。
不多會家兵們就把人給捆了起來。
其中一人就是陸森認識的齊叔。
齊叔踢了腳江湖人,怒罵道:“居然敢還手,要不是我們幾個實力還行才沒被你砍傷,若真傷著了,我家小娘子必將你大卸八塊。”
他罵著左盼右顧,然后就看到了街邊的陸森,然后便走過來,笑道:“陸小郎,些許日子不見了,又進城來購置物件?”
“嗯,想做些東西。”陸森抱抱拳:“怎么是楊家在追捕江湖狂徒?”
齊叔苦笑了下,把事情簡單說了遍。
原來數天前的樊樓事件,經過官家和眾大臣們的商議,最后做出了三個決定。
一是準許開封府繼續招攬武林人士,可多設副總捕頭的職位,擁有調動捕快的實權,加強未來京城的治安。
二是打算三月后,在杭州舉行武林大會,邀請各大正派高手齊聚,選出武林盟主,節制江湖人士。武林盟主從四品承宣使,可設府衙,受刑部節制。
三是在展昭未回京之前,由楊家負責剿滅汴京城的江湖惡徒,如若反抗,有格殺勿論之權。
之所以選擇楊家,是因為楊家現在已經沒落,家中獨子遠走西北軍立功,家中只有三婦人撐著。
婦人帶兵,即使再能收買人心,也終究是不如男子那般有野心的。
若是換作其它將門,別說趙禎不放心,連包拯等文臣都不太放心。
至于拱衛京城的禁衛軍,雖然人數號稱有數十萬之眾,但真實戰斗力根本不行,別說***湖人士,連普通老百姓都看不起他們。
一群混吃等死,老弱病殘,半年都難得訓練一次的廢物。
所以這幾天,都是穆桂英和楊金花兩人各帶數十家兵,逮捕了不少江湖人士。
要說單打獨斗,這母女倆皆不如展昭。
她們學的是沙場戰法,弓馬槍陣,武藝上大開大合,四平八穩,擅長群體協同作戰,自然不太擅長應對纏斗游走的江湖人。
可要說到帶兵作戰,十個展昭也比不上一個楊金花,更別提穆桂英。
何況母女倆還是雙線作戰。
雖然只有數十人,但只要槍陣和弓陣一擺……沒有數倍以上的江湖人根本擋不住她們,不到兩天就把汴京城里的江湖人士沖得七零八落,喪氣了膽氣,見著她們只顧著四處逃走。
所以很快,汴京城的治安又好了下來,現在已經進入掃尾階段了。
只是等展昭回來,楊家肯定又會被雪藏。
畢竟趙家是不會讓將門出太多風頭的。
聽完了齊叔的話,陸森抱拳笑道:“辛苦你們了。”
“哪里,聽命行事而已。”齊叔擺擺手,又突然問道:“剛才陸小郎可見著我家小娘子?”
陸森點頭說道:“剛見著她從屋檐處飛走了,真是英姿颯爽!”
此時陸森的表情很真摯,發自內心。
齊叔見他不像是在說假話,頓時露出很微妙的表情:“你不覺得我家小娘子粗魯嗎?”
剛才楊金花大喊‘洗腳水’什么的,齊叔可也是聽到了的,他不信離自家小娘子更近的陸小郎聽不到。
喊出這樣的話來,就連齊叔都覺得自家小娘子實在是……不像個豆蔻少女。
陸森想了想,說道:“還好。”
真正的野蠻女友陸森見過不少,他自己以前也處過,相比之下,楊金花這種頂多只能算是嘴上兇,心里頭軟的那種。
齊叔看著陸森的表情更微妙了,最后他笑道:“不愧是陸小郎,竟可如此胸襟廣闊,能人所不能。”
這下子輪到陸森表情微妙了,他總覺得齊叔這話似乎是在鄙視自己,可又找不到證據。
齊叔抱抱拳說道:“陸小郎,我要押犯人去開封府大牢了,擇日再談。”
陸森微笑抱拳。
隨后兩人分開。
這個小插曲并沒有影響陸森的心情,反而讓他覺得頗是新奇。
等到了西北雜市,陸森看到了大量的色目人在街上行走。
這里的街道充斥著香辛的香氣,色目人十數日不洗澡身上散發的臭氣,混合成一股無法言喻的味道。
行走在街道上,所有的色目人都會自動避開宋人,盡量離宋人的身體遠些,免得沖撞。
趙宋確實是打不過北邊的兩個鄰居,但這并不妨礙宋人對色目人的歧視和看低。
別看趙宋對外很慫,但在汴京城,色目人敢和宋人發生沖突,所有的宋人官員都會無條件盡量站在宋人這邊。
除非是宋人真的錯得離譜。
即使是明察秋毫的包府尹,在處理宋人與色目人案件的時候,也會下意識偏向宋人。
因此,宋人在雜市這里是橫著走的,但即使如此,也沒有什么正經宋人愿意來這里購物。
來的都是些商人,或者是商人的仆役。
甚至連乞丐都不太愿意到西北雜市來討飯。
所以當陸森出現在雜市這里,雖然周圍很擁擠,可他卻沒有寸步難行的感覺,反而走得很順暢。
不得不說,雜市里確實是什么都有,本質上也是黑市。
雖然色目人的宋話口音有點怪,但并不影響交流。
經過溝通,陸森很快就買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上好的鐵錠和銅錠,兩大塊磁鐵。
磁鐵這東西開封府正規渠道是沒得賣的,因為量不多,都拿去做司南了。
鹽鐵本身就是朝廷專營,私賣鐵錠本質上是犯法的,也只有要財不要命的色目人才偷偷私下賣。
如果他們怕死,也不會萬里迢迢來北宋做生意了。
而且雜市的背后,似乎也有幾個朝廷大臣的影子站著。
陸森買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當然,錢也花了不少,正欲回去,卻突然看到前方不遠有高臺,下方圍了一大群人。
高臺上女子起舞,還有動聽的樂聲與節奏感很強的鼓點傳過來。
陸森有段時間沒有聽曲了,便帶著黑柱靠過去。
走到紅色高臺下,便看到上方有個藍睛的色目女子正在跳露臍舞,還唱著歌兒。
這色目女子看來只有二十歲出頭的樣子,可陸森清楚,色目人較為早熟,接對方的容貌來看,應該是十五歲左右。
絲質的紅短上衫包括著的要害部位,白色肌膚若隱若現。平坦的腹部,漂亮的馬甲線隨著胯部極具韻律的扭動,像是優美的白豚,在明亮的海洋里暢游。
色目女子邊唱邊舞,周圍的色目人們連連叫好,氣氛極為火熱。
她唱的歌兒確實挺動聽的,配著兩把五弦琴,一個小鼓,演繹了充滿活力的異域風情歌曲。
陸森也覺得挺好聽的,攏在雙袖里的手指忍不住輕輕打著鼓點。
這時候,黑柱湊過來說道:“郎君,這是色目人花魁,艾莉婕。她唱的曲兒翻譯成咱們的宋話,我記得好像叫做美麗的小島。”
陸森扭頭看著黑柱,笑道:“你倒是很清楚嘛。”
黑柱不好意思地說道:“咱大宋的花魁都在青樓或者畫肪里待著,也只有這色目人的花魁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艷舞,有次她到北城那邊登臺演過,我恰好在那里要飯,順勢看過一次。”
陸森又聽了會,等上面的女子唱完,他正準備離開,卻微微皺起眉頭。
此時色目鼓手已經起身,他的手腕衣袖是卷出來的,在手臂處有個紋身。
一頭似獅非獅,似馬非馬的四足動物正在回首,它的身體是由許多彎彎曲曲的古怪字符組成。
等等,這圖標好熟悉……阿薩辛?
似乎是感覺到了陸森的視線,這鼓手突然轉過頭來,盯著陸森。
在這瞬間,鼓手的視線變得極其銳利!
另一邊,楊金花好不容易把另一個江湖人追上打趴在地,一腳踩在對方腰背上,等了好久,終于等到齊叔帶人過來。
“齊叔,你來得太遲了。”楊金花抱怨道。
齊叔笑道:“與陸小郎碰見了,聊了會。”
楊金花微愣,隨后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不需要聊那么久吧,齊叔你也不怕我出事?”
“區區小賊豈能傷到小娘子。”齊叔想了想,說道:“剛才陸小郎見著小娘子大發神威的場面了,還說你英姿颯爽呢。”
楊金花沒有任何反應,她說道:“好了,這些渾蛋就由齊叔你帶去開封府大牢里。我有些乏了,先回家。”
然后她不等齊叔回話,便騎著旁邊家兵牽來的馬兒回了楊府。
讓下人把馬栓好,她走回自己的房間,關上門。
接著……快步撲到床上,把臉埋進軟褥中,雙手不停地錘著被子,臉都紅完了,又是羞怯又是惱怒地嗔叫道:“丟臉死了丟臉死了,怎么又讓他撞見,好想跳井自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