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黎府內斗
走了幾步,他忽然回頭看了黎清一眼,張口欲言,卻沒有發出聲音來。無聲的嘆了一口氣后,他大步向門外走去。
直到路明走遠了,黎清才恨恨的站了起來,抓過旁邊的一個花瓶,重重的向墻上一砸。“砰”伴合著花瓶碎裂聲的,居然是一聲尖叫。黎清回過頭,見月兒俏生生的站在門口,害怕得臉色慘白,小嘴微張著,眼睛驚慌的看著自己。再一看,才發現那花瓶的碎片,就在她的腳邊落了一地。剛才不經意間,差點把她給砸到了。
看了月兒一眼,黎清雖然心里火氣極旺,對于這個青梅竹馬長大的同伴,卻是不能發火的。他跌坐在椅子上,揉搓著眉頭,問道:“有什么事嗎?”見月兒不答,他又加上一句:“進來為什么不叫人通報一聲?黎大呢?”
月兒淚汪汪的看著他,一臉的委屈。這個樣子,讓他又是一陣莫名的煩燥。“黎大,過來!”他厲聲喝道。一個健壯的青年馬上應聲跑了過來,跪伏在地。
“月姨娘來了,為什么不先通報一聲?”黎清冷冷的問道,臉上的肌肉還抽搐了幾下。黎大跟在他身邊多年,對于他這個表情是非常了解。他心里暗暗叫苦,也不分解。便雙膝一跪,伏倒在地,說道:“小人知錯,請將軍責罰。”
月兒咬著下唇,一言不發的看著這種副圖景。黎清對她尚來溫柔,她要到什么地方去,什么時候還要報告過?現在他來這么一下,不是故意針對自己嗎?她又氣又羞。忽然“哇”的一聲,捂著臉就沖了出去。
看到她沖了出去,黎清不能知為什么,心里毫無感覺。他淡淡的說道:“起來吧,要有下次,自己去領罰。”黎清恭敬的應道:“是,將軍。”見他緊緊的閉著雙眼,一副疲勞至極的樣子。便慢慢的退了出去。
月兒沖到花園的亭子上,伏在玉欄桿上嗚嗚的哭了起來。聽到她的哭聲,一個嬌滴滴的女聲傳來:“喲,這不是月姐姐嗎?怎么好好的,在這里哭起來著?”
月兒沒有抬頭,自顧自的哭著,那聲音又響了起來:“喲,我想起來了。月姐姐該不是在將軍那里,吃了閉門羹吧?我說呢,你也只是一個姨娘,好在也應該有點分寸不是?將軍的書房,是你隨意進出的嗎?”聲音滿是幸災樂禍的腔調。
月兒抬起頭看向來人,只見來的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子,濃妝艷抹,臉上的粉探得老厚,人還沒有到,一股濃香就讓人透不過氣來。正是黎清的小妾之一的翠花。
見這么一個出身青樓的女子,居然也在這里給自己臉色看。月兒大怒,伸手就向她抓去,口里大聲喝道:“你這個婊子,居然也敢說我?”翠花沒有想到她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慌亂的退后一步。卻不料群套過長,一不小心便踩在上面,狠狠的向地面上摔了去。
摔下的地方,恰好是亭子與地面的樓梯處。當下她的身子一滾,便骨碌碌的一直跌到了地面上。弄得一身是污泥。
月兒愣愣的看著這一幕,她沒有想到,自己還沒有動手,這翠花就摔得這么狼狽。不由心下大為開心,便放聲大笑起來。
翠花在地上掙扎了幾下,好不容易坐起來。她看著自己泥污處處,忍不住臉色發青。再聽到月兒的大笑聲,更是恨得臉上青白交加。重重的瞪了月兒一眼,她看向自己的丫鬟們。見她們站得遠遠的,居然也不來扶一下,便恨恨的指著她們罵道:“好你個野蹄子!主子摔了,也不來扶一下,好大的膽子。”
她又惱又羞,伸手掐向扶向自己的一個丫鬟的手背。痛得她哇哇大叫還不解恨,腳上又是一踢。只聽“撲通”一聲,那丫鬟一個不慎,居然摔到了池水中。
那丫鬟又驚又懼,大聲叫道:“救命,啊——,撲,救救我!”看到她變成落蕩雞的樣子,月兒更是笑得前仰后覆。
那丫鬟驚恐到了極點,雙手亂揮,又哭又叫的,驚動了一院子的人。好不容易站起來,她才發現那水只及自己的膝蓋深。
這時翠花已在其他丫鬟的扶持下,慢慢的站了起來。她雖然惱自己的那個貼身丫鬟,現在見月兒笑得這么歡,卻更是火大。恨恨的咬了咬牙,她忽然沖了過去,把正在笑得前仰后覆的月兒向池邊就是一推。只聽得“砰”的一聲,月兒落到了水中。
“救,救我!”月兒的笑聲猛然變成了求救聲,她臉上青白交加,恐慌之極。她所落水的地方,可是池水當中。那水是相當深的。她撲通幾下,在水中越是掙扎,卻越是陷得深了。她大聲叫道:“救命,黎哥哥,救我!”剛說幾個字,身子就下面一沉。
正準備再開口時,一股池水猛的沖進了肚子里。她身上裙套極多,被水一濕,更是沉重。眼看就要沉到水中去了。站在岸邊操著手的翠花,先是大罵不休:“好啊,你剛才還不是得意得很嗎?現在又知道怕了?月兒妹妹,喊夫君就不要喊了,你的黎哥哥現在可沒有心思來理你呢。”
說著說著,她得意的咯咯笑了起來。笑了一會,眼看月兒越沉越下,竟沒有再浮起。不免也慌下。當下大叫道:“來人啊,有人落水了!”
她的大叫聲,總算驚醒了幾個護衛。當下一個青年護衛撲通跳到了水里,把月兒撈了起來。
月兒撈起來后,臉色慘白,氣息全無,似乎已經沒救了。直到那護衛重重在她的背上拍了幾下,讓她吐出幾口水后,她才嗚嗚的哭了起來。
聽到她哭出了聲,被嚇呆了的丫鬟傭人,才一圍而上。她們也知道自家主人對于這位姨娘極為看重,現眼下她落了水,萬一有個好壞,自己這些看熱鬧的人,可是萬萬討不到好去。
第四十八章恐怖的挑戰
將軍府里的兵荒馬亂,何盈是渾然不知。她與四皇子周演結義之后,便開開心心的一起向得月樓開去。
得月樓,可是天下大大有名的地方。這不是酒樓花樓,而是一個莊園。這莊園里,每年有無數人特意前來。為的就是在這里可以看到六國,最出名的美人,和最有名的劍客之間比演。
總而言之,這地方,是專門為那些美人英雄們比試所用的地方。
“玉弟,你有所不知,這得月樓啊,每月都會有幾場比試。為兄見你身子太弱,英雄氣大為不足。便特意帶你去那里呆上一呆,好好沾一下血氣。”周演一邊向何盈解釋,一邊得意的說道。
何盈聽到這里,才暗暗叫苦。她還以為是一個歌劇院的所在呢,沒有想到,那里還兼任角斗場。那血淋淋的拼斗,她實在提不上興趣來。
很顯然的,在周演的眼中,她這種提不起興趣,是大大的不對。男兒本自重橫行,哪里能像個娘們一樣?他重重的拍了一下何盈的肩膀,何盈呲牙裂嘴的叫疼,連忙策馬讓開一點。周演又說道:“兄弟,別怪做哥哥的狠心,要是不把你訓練成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我這個哥哥,可就白當了!”
何盈苦笑不已,心里想道:只希望這個哥哥,還是不要太敬業的好。
得月樓也不遠,走了一刻鐘不到,就出現在面前。何盈早就聽說過這個神秘的莊園。現在走近一看,果然氣宇不凡。這完全是一座由石頭壘成的房子。大塊大塊的大理石,堆砌出來的近似城墻的大門,氣派不凡。
門口有幾個劍士把守,看到一行人到來,二話不說。就把劍攔上。直到周演出示了證明,他們才點頭放行。
一進大門,又是五六座石頭做成的大房子。于樸實中有種壯觀。看慣了木房子的何盈,初一見這些大房子,不由看得目不暇接。
一條沙石小路,直通向正中的一座巨大的大理石建筑。小路兩邊樹林森森,不過與別的地方不同的是。這里的樹木,有很明顯的人工痕跡。樹木之間,都隔了幾米,很多樹干都有被劍傷刀砍的印子。
幾人來到那大門前,就聽到里面傳來一陣陣的兵器交鳴聲。周演等人腳步停也沒停,就大步走了進去。這一進去,何盈才發現里面早就是人山人海。
這些人分兩邊坐著。中間有兩個劍客正在比試。
周演等人大步向左側的那邊走去。何盈見這些人的打扮都與周演等人差不多,一看就是周國的王公貴族們。坐在最中間的那個,身后圍了七八個劍士。那人面目與周演有幾分相似,年紀約二十四五歲。周演一進來,就大步向他走去。
走到他面前,何盈聽他叫道:“三哥。”這才知道,那個青年男子,應該就是周國的三皇子,劉姝的心上人了。
三皇子回頭看了他弟弟一眼,點了點頭,說道:“來了,坐吧。”說完又轉頭看向場中。
周演跟他哥哥說了兩句后,便大步走回周遠何盈這里。三皇子眼睛稍一掃視幾人,便沒有多加理睬。
坐在另一側的,打扮氣質與這邊完全不同。他們的衣服全部是右邊開襟。而且頭發不像周國人一樣,全部的向后梳起,扎起來。他們的頭發喜歡在后面披散開來,頂上束一個冠。不可否認,這樣看起來更加飄逸些。
坐在右首正中的,是一個青年男子,臉色蒼白,眼神陰狠。五官倒生得清秀。他的身后,也站了七八個劍士。有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劍士,就站在他的右側,神情倨傲,五官也生得比較的具有男人味。
看到何盈注視那邊,周演輕輕的在她耳邊說道:“那是齊國人。坐在正中間的是齊公子離。他是齊皇的第二子,最得他父親的喜歡。看到他右側的那個青年沒有?那人是公子離的首席劍士,是一個一流高手。”
這里的習慣,會把皇子王聊,都稱為公子。有時也會分開來稱,如皇子就是皇子,王爺就是王爺的。
何盈點了點頭,正對上那公子離的目光。他看到何盈的那一瞬間,眼光中顯出無比的驚艷,接著,他的嘴角掠起一抹笑容,那如狼一樣的掠奪的笑容,讓何盈很不舒服的別開眼。縱使別開了眼,何盈還是清楚的感覺到,公子離正盯視于她,那目光灼熱之極,完全是虎視眈眈。
何盈被他看得十分惱怒,她心里氣恨無比的別開眼,見那目光還是如影隨形。她掉頭向一邊的石壁走去。石壁上有很多兵器,她認認真真的一一看去。
看了一會,場上的比試似乎結束了。何盈取下石壁上的一把劍,橫在手中左看右看,時不時的瞄了一眼場中。
她知道,公子離的目光還是沒有稍離,不過在她想來,無視他就是了。
正在這地,忽然一個聲音朗聲說道:“在下齊國人段落,愿與那位公子一較高低!”隨著這話音落下,一把劍“叮”的一聲,被丟到了場中。
何盈起先還沒有在意,后來覺得氣氛似乎有點不對。不由抬頭看去。卻見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而那個站在公子離旁邊的首席劍士,更是用手指直直的指著自己。
我?何盈好不容易想起發生了什么事,當一上臉色蒼白:那個首席劍士,他居然向自己挑戰!
她的臉幾乎是刷的一下變得雪白,那公子離的目光中,更是帶了幾分得意和志在必得。這時,周演大步向她走來,他一臉的緊張。
何盈看到他,小聲的結結巴巴的對他說道:“大哥,我不行!”
周演搖了搖頭,在何盈近乎絕望的眼神中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手里還拿著劍!得月樓的規矩是:這里的每一個人,都可以向手中有劍的人請戰!”
第四十九章賭約
何盈嘴唇顫抖著,周演又無奈的說道:“這也太意外了,只怪我,竟然沒有跟你說明這些。本來你如果帶了家臣,也可以由家臣代為出馬的。可你又是單身一人。”
何盈掙扎的問道:“哥哥,你的家臣,不能借我用嗎?”周演苦笑道:“我的家臣,這里的每一個人都認得。在劍士面前,采取欺騙的行為來逃避,是很可恥的。只怕這樣一做,小弟你就算不死,全天下的劍士,也會爭先恐后的把你清理了。”
見何盈這么害怕,周演拍了拍她的肩膀,豪氣的說道:“沒什么的,小弟。大不了一死而已!十八年你又是一條好漢。小弟,把腰背挺直,就算要死,也別用讓人看輕了你。”
他這話并不是無情。這個時代,是可以割下自己的腦袋當禮物送的時代,人命不值一文!但是尊嚴卻無比的重要。曾經有一位權貴的寵妾,見到自己夫君手下的一個劍客,走路有點跌。忍不住笑了一下。當既就被那個權貴砍下了腦袋,送給那個劍客。這就是所謂的取士之道!
何盈見事已至此,也真是挺直了腰背,她把那劍好好拿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想道:我好在也學了劍術這么久,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她等情緒穩了一點后,便大步向場中走去。
那段落站在場中等著何盈,直到她在自己對面停下,才微微一禮。又向兩方一個躬身后,段落朗聲說道:“各位,齊國劍客段落向離國,”說到這里,他目視何盈,何盈接口道:“何玉。”段落接著道:“向離國何玉挑戰。這劍有劍道,小人斗膽要求,如果小人不慎贏了何玉公子,那何玉公子得從此甘為我主奴仆!”
何盈及場中眾人,這才知道那段落為什么要向何盈挑戰了。卻原來是公子離看中了何盈,想借機把她收為孿童!
周演周遠更是氣得臉色發青,卻也無法反駁。因為挑戰中提出賭約,是天經地義的事。就算過份了一點,誰也不能說些什么。倒是眾人,包括三皇子在內,全部把注意力都轉向何盈身上。
他們見何盈年紀小小,卻體貌極為風liu,面如玉雕,氣質如流風行云,這么站在當中,當可稱得上是風姿絕世,特別是那一雙眼睛轉動間,幾乎是媚態橫生,讓人心癢難忍。
這樣的絕色,在六國中也是罕見的奇珍,也難怪那公子離動心了。要是我,多半也會動心的。這時,已經有不少人都暗暗后悔,自己晚行了一步。
何盈氣極,到現在,她反而不怕了。自從到了這個世界后,她成天畏首畏尾,到頭來還是性命難保。那還不如隨心勞日拙所欲的好。當下她冷冷一聲,對上公子離癡迷的眼神,冷然說道:“好,不過在下也有要求!”
她直直的看著公子,看向他腰間的長劍,這劍外形極其古樸,而且她從進來直到現在,那公子離的手一直放在劍柄上,偶爾回看時,也是一臉的在意和小心。想來必是一件寶物。
冷聲說道:“在下一旦贏了,公子離這佩劍,可得給了在下,此是第一。”這話一出,現場又是一陣嘩然。所有人都知道,公子離的佩劍,可是齊國的鎮國之寶,是齊人視為神器的耽城劍。
公子離聽了她這個要求,臉色一白,轉而又想道:就算她要求又怎么樣?看她的步態表情,就知道這個少年并不是一個劍士,這樣的人,又怎么可以勝得了。當下,他大聲說道:“好,我答應你。”
公子離想得到的,所有人都可以想到。當下,眾人只是嘩然幾聲,馬上又住了聲。
何盈冷冷的說道:“二,公子離手上的那個介子,在下若是勝了,也一并歸了在下。三,在下若勝了,公子得拿出五萬金來!”
她這兩個要求,對于公子離來說都不簡單。手中的那個介子,是他先母家傳之物,雖然不知道有什么用途,卻也是祖言中不可輕易放棄的東西。而何盈之所以提出,倒不是看到他對這個介子的重視。而是感覺到這小東西中,有一股她極為熟悉的氣息傳來。
至于五萬金,更不是一個小數目。這里兩國邦交,其中相贈錢財,最多不過是一二萬金而已。最好的劍客,為了幾千金就可以把頭顱割下來當禮物了。
因此,何盈這個要求一提出,公子離的臉變得十分難看起來。不過他對于何盈是勢在必得。現下見何盈一臉的期待,水靈靈的雙眼緊緊的看著自己,似乎正等著自己放棄這次挑戰。
何盈也確實是這么想的,現在她正一臉緊張的看著公子離。希望自己的獅子大開口,能讓公子離生出退意。
卻不料,她畢竟是嫩了一點,心思這么明白的掛在臉上,公子離哪里還會看不出來。當下他哈哈一笑,眼睛一陰,斷然答道:“好!”
這個好字一出,何盈再無挽回的地步。她閉了閉眼睛,把焦慮和恐慌按捺下來。默念臥月功法,把心慢慢的達到靜如水,清如風的地步。不一會,她臉上淡淡的現出一個笑容,看得公子離幾乎連口水都出來了。
何盈退后半步,把劍向前一指,定定的看著段落,沉聲說道:“好吧。”
隨著她的開口,段落也向后退了兩步,身子微躬,定定的看向何盈。氣氛變得緊張無比。
就在眾人的期待中,一個中年人站了起來。他雙眼掃視于眾人,提高聲音喝道:“齊國劍士段落,向周國何玉挑戰。段落勝,則何玉為公子離之奴,終身不得有違主人之旨意。何玉勝,則公子離手中的佩劍耽城,手上的介子。以及五萬金一并奉上。挑戰之后,賭約立刻執行。”
說到這里,他把手中的長劍高高一舉。在眾人的安靜期待中,在緊張得心跳都可以聽到的氣氛中。他冷聲喝道:“啟—”
第五十章決斗
隨著他這聲喝令,段落把劍向上一指,然后緩緩側指,做完這個禮儀式的動作之后,他的雙眼,緊緊的盯著何盈,手中的劍尖向下指著地面。
何盈也依樣畫葫蘆的做了一遍,劍尖向下。不知為什么,一旦身臨其境,她的心反而平靜得如同止水。周圍的所有人都似乎不存在了。她的眼前,只有段落這個人,以及他手中的劍。
這種感覺很奇異,似乎無比的清凈,也似乎時間都停止了流動。何盈完全進入了一個無聲的世界。
此刻的他,心中再也無畏無懼。她靜靜的盯著段落,手中的劍一動不動。
直到這一刻,段落才暗暗吃驚。他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年方十三四歲的小子,居然光是一個起手勢,就讓自己感覺到風吹不動,雷打不應的大師境界。
她明明站在那里,卻如風如水,沒有定形,讓人感覺不到破綻,更不知從何處攻擊起。
這時,場上的諸人,也察覺到了何盈的異常,公子離臉色難看了起來,轉而又想道:這個何玉再了不起,他的年紀擺在那里。再說,段落可是自己手下最強大的劍士。場上比試,動則性命相拼,可不是一個毫無經驗的毛頭小伙子能體會到的血腥。想到這里,他的心情又大定。
四皇子等人,見到何盈這個表現后,臉上終于露出一抹笑容。在他們看來,光憑何盈這個起手勢,就與這個段落有了一拼之力。
兩人對峙了一會,段落的身子慢慢前傾,雙眼如狼一樣,殺機陡現。不過,站在他對面的何盈,還是靜如水,淡如風,似乎一點也沒有感應到他的殺機。
段落見到她這個反應,心里更是暗暗吃驚。要知道,他平日里,多次就是憑著這股久經血戰場的殺機,牽引得對方不得不動。一動就會失去先機。沒有想到這個何玉還真的不簡單啊。
他嘴角掠起一抹笑容,心里想道:好!有意思,我喜歡!
隨著這個笑容掠起,他手中的長劍,慢慢的向前指向何盈。忽然,他一聲厲喝,劍夾雷聲,快如閃電的向何盈的雙眼刺來。
這一下兔起鶻落,幾乎是一眨間間,他就到了何盈的面前。而這個時候,何盈連劍都沒有提起來!
在眾人小小的驚呼聲中。何盈的頭腦中,忽然轟的一聲,如雷炸開。然后,她清楚的感覺到,段落的劍,正緩慢的指向自己的雙眼。而這只是他的虛招,他的真正殺招,正是踢向自己腹中的那只腳。
同時,在這一刻,何盈還感覺到,他并不想殺了自己。只是想傷了自己好向主子交猜。
這電光火石之間的事,在何盈的腦中一晃而過。就在那劍刺向自己雙眼的時候,何盈忽然向左邊走了一小步。便停了下來,含笑看著段落。
段落是一流的劍客,他的動作以快見稱。在旁邊的人,根本就沒有看到他的出招,只感覺到一道劍風夾著雷聲,閃電般的向何盈襲來,眼看就要刺中何盈時。何盈卻腳下漫不經心的偏了一步,讓那一劍頓時落在空處!
又是一陣小小的驚呼聲出來。人人都在那里想著,我要是對上這一招,會有幾成勝算。越想,越是臉色蒼白。
原本段落為了在公子離面前大大的落臉,他一下手,用的就是他的得意功夫:雷云閃劍!這雷云閃劍疾快無比,在江湖上是大大的有名。在段落遇到過的對手中,除了何盈,也只有四五個人享受過一上場就讓他使出這一招的禮遇。
可是,萬萬想不到的是,何盈居然輕而易舉的躲了開來。連帶著,讓他接著而下的那一飛云踢,也踢到了空處!
這一過招很短,幾乎是數秒鐘的事。數秒鐘后,段落面目凝重的站在何盈原來的位置。而何盈卻走到了自己的左側五步處,淡定的看著他。
“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段落仰天大笑起來。笑罷,他面孔一凝,把劍一彈,一連數十道光影,似慢實快的向何盈的胸口直刺而來。
何盈只覺得自己非常的平靜,從來沒有這么平靜過。站在這里,看到他天女散花一般的招數,同樣的,她眼睛的所有動作忽然一慢。數十道光影當中,劍尖轉折之間的那點小小的空洞,被她一眼就看出來了。
接著,她手一彈,手中的劍如飛針發出,以幾乎肉眼看不到的迅速,輕松的刺到了那個空洞之上。只聽得:“叮”的一聲兵器相擊。段落只覺得一股大力從劍上直沖入自己胸臆。他一口氣受挫,連連倒退三步,才穩住身子。而臉上,卻不免青白交加。
好不容易站穩,他才看到何盈還是那閑云野鶴的樣子,極為輕松自在的確看自己。俊美之極的面容上,有著宗師才有的淡定從容,胸有成竹!
這一下,可是大大的出乎眾人意料。第一招,雖然段落沒有傷到何盈。卻也沒有吃虧。這一次可不同了。六國揚名的一流劍客,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個年幼的小子,輕輕松松的打得倒退幾步,連面色也變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
公子離猛的站了起來。他惡狠狠的盯著段落。要不是顧念現在是在場中,他早就破口大罵起來。而四皇子等人則是又驚又喜。只有三皇子,打量了何盈片刻后,側頭向旁邊的一個中年人輕聲問道:“這位小兄弟,似乎有點面熟?”
那中年人小聲的在他耳邊說道:“這個何玉,應該是黎清將軍的末婚妻子何盈!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居然就在剛才與四皇子結了兄弟。三皇子你看這事?”
三皇子打量了一會何盈,嘴角慢慢的扯出一抹微笑,輕聲的說道:“不要說出去,傳我命令,全力封鎖這個消息。”
那中年人輕聲應了一下,又專心的看向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