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狄離去,曲曉晴喊了聲“你別走!”
作勢欲追,卻聽見父親一聲厲喝:“站住!今天你只要敢邁出這個門,就永遠不要再回來!我曲亮的女兒長得丑嗎?嫁不出去了?這樣倒追男孩,你讓我和你媽把臉往哪放?”
曲曉晴聞聲駐足,一時不知說什么才好,再看楚狄的背影,只覺有些凄涼,有些蹣跚,似乎是茅臺酒后勁在發作,就說道:“他喝多了酒,一個人怎么走得回去?”
曲亮當然不會憐憫楚狄,大聲反駁道:“你又不是沒看見,是我讓他喝的嗎?不是他自己逞能喝的?”
話音未落,卻聽見妻子尹艷華“哎呀”一聲,說道:“是啊,他叫楚狄,說是住在你們家的……哦?原來是這樣啊,妹子,你怎么能讓這樣的人住在你家呢?”
原來剛剛幾個人之間的對話都傳進了米倩的電話里,米倩聽見了“楚狄”這個名字立馬就問尹艷華,于是就有了尹艷華上述回答。
尹艷華明著是跟米倩說話,其實眼睛一直都在看著女兒,卻見曲曉晴一雙月牙眼中已有淚水在滾動,不禁更加憤怒,至于嗎!為了這樣一個野小子還哭了?
在淚水滑落的一瞬間,曲曉晴一咬薄薄的下嘴唇,一跺腳道:“等我回來再給你們解釋!齊師傅,跟我走!”
說罷也不管齊師傅是否聽命于她,旋即奪門而出,奔向院內車庫。
如此一來室內就只剩下了曲尹夫婦和尹福虎,再加上一邊站立的保姆四人,曲亮也不追趕女兒,只是重重嘆了口氣,沖保姆揮了揮手意示屏退,保姆立即退出客廳,關好了房門。
曲亮這才說道:“她舅,今天你來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尹艷華也道:“是啊虎子,不是說好了咱們平時不見面,通過信使聯系的嗎?怎么你今天親自來了?”
尹福虎道:“還不是為了你們的女婿丁俊超?我本來想親自拉攏他的,這小子既然在飛行上這么有天賦,那就必須要讓曉晴嫁給他!讓他成為咱們一家人。”
曲亮眉毛一挑道:“嗯?聽你這意思,都準備的差不多了?”
尹福虎點頭道:“是差不多了。原本最缺飛行技術過硬的戰斗機駕駛員,現在好了,正好丁俊超補上這塊短板,只恨那個姓楚的小子礙事,實在不行,我就找人把他做了!”
曲亮面現喜色,卻仍有些忐忑地問道:“還有武者呢?武者戰隊你也找到高手了?”
尹福虎擺擺手道:“武者不是問題,你忘了我們也有鋼鐵俠了?”
曲亮喜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看著安排吧,不過在舉事之前,你還是盡量不要來我這里,以免引起那邊的警覺。至于這個楚狄,你看著辦好了,我也煩透了!要是曉晴真的嫁給他,能把我惡心死!”
三人簡單扼要地聊了幾句之后,尹福虎告辭,曲亮送出門外,尹艷華就招呼保姆進來打掃餐廳,著重指示:“把那個楚狄送來的南瓜瓤子扔出去,扔得遠遠的,看著就煩!”
保姆依言行事,先把地上的碎玻璃掃進簸箕倒入垃圾筐,再拿起那束鐵樹花出門,走到門口的時候,與送小舅子返回的曲亮擦肩而過,曲亮身上忽然發出“滴”的一聲提示音。
“等等!你先別出去!”曲亮打開剛剛從車上拿出來的公文包,取出一支溫度計一樣的量具,那量具上面有一只綠色的指示燈在閃爍,“滴滴滴”的響個不停。
曲亮看了一眼立即臉色大變,吩咐保姆道:“你站這別動!”
說完便退開幾步,保持兩米的間隔圍著保姆繞了一圈,手中那儀表再無聲息發出,然后再次靠近保姆,手中儀器再次響了起來。
“老曲,怎么了?”尹艷華看出了丈夫的凝重,好奇地湊了過來。
曲亮不答,吩咐保姆:“你把這捧鐵樹花放下,人站到屋外去。”
保姆立即放下鐵樹花,人去了屋外,曲亮又圍著鐵樹花轉了或遠或近的幾圈,然后蹲下身盯著鐵樹花喃喃自語:“這野小子從哪弄來的寶貝?”
尹艷華更加不解:“寶貝?什么寶貝?”
曲亮指著鐵樹花說道:“這捧鐵樹花能夠散發靈氣,把咱們家的靈氣濃度提升了一個百分點,你說它是不是寶貝?”
“啊?”尹艷華聽了這話立即驚喜地叫了出來。
靈氣復蘇時代,即便是對武功沒有一點興趣的全職太太,也懂得一個道理——凡是與靈氣沾邊的東西都是寶貝。
這時曲亮已經利用顱腔的個人終端上網查過資料,自語道:“鐵樹一般情況下要二三十年才能開花一次,還得是在正確種植、合理養護的基礎上,否則根本就不會開花,所以這捧花是真的珍貴,就算不知道它能夠散發靈氣,也不該隨意扔掉吧?”
尹艷華也不笨,立即猜到了丈夫的意思,道:“你是說,這個楚狄可能有一些來歷和其它背景?”
曲亮點頭道:“至少我們得把這捧花的來歷搞清楚,就是找到那株開出這朵花的鐵樹!”
說到此處他忽然壓低聲音:“我有個預感,那棵鐵樹跟歷東市靈氣突然變濃有著直接的關系!如果咱們弄到了這棵鐵樹,嘿嘿……”
尹艷華道:“你是不是想說咱們暫時不能動楚狄了?那你快點通知虎子啊!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曲亮小心翼翼地抱起鐵樹花說道:“嗯,這事我會安排,這束花你先收好它,不要告訴任何人!”
……
楚狄不知道人家已經在算計他的小命了,在曲家夫婦覬覦鐵樹的時候,他正踉蹌地走在寬闊的公路上。
別看他這短暫的小半生里幾乎每天都喝一斤高度酒,可是一口氣喝三斤的經歷是真的沒有過,再加上茅臺的后勁不是一般的大,他真的醉了。
楚狄在前面走,曲曉晴坐在一輛太陽能豪車里緊隨其后。
曲曉晴不是沒有請楚狄上車,但是楚狄說啥也不肯上車,也不說明理由,就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曲曉晴沒有辦法,只好讓齊師傅緩緩開著跟在后面,想著只要楚狄醉倒,就把他抱上車來。
跟隨的過程里她也沒少跟楚狄搭訕,可是楚狄就像聾了一樣,一句不答。
曲曉晴無奈,只好問一個近在眼前的問題:“你要去哪?是去丁俊超家么?”
這次楚狄回答了,“不去。”
就兩個字,沒有回頭。
楚狄能夠理解丁俊超的心情,他覺得自己沒臉去見丁俊超。雖然自己從來都沒有半點橫刀奪愛的想法,但是事實造成了這么一個尷尬的局面,總不能怪人家丁俊超做錯什么吧?
若不是這樣,他也不會讓曲曉晴去找女司令申領福利。
“那你去哪?”曲曉晴覺得這件事必須有個答案,總不能就這么沒白沒黑地遛馬路吧?
楚狄不說話,他想去戰網會所,他心里早就憋了一股火,再加上體內醇酒的蒸騰,他迫不及待地想把這股火發泄出去。
打架是發泄怒火的最佳方式。
他并不知道戰網會所的037號單間其實是曲曉晴包下的,他不想告訴曲曉晴,是不想跟她再這樣曖昧在一起。
他是真的從來都沒想過談戀愛甚至結婚,不只是因為年紀還小,更重要的是他認為自己沒有談戀愛的資格。
一個隨時都有可能癱瘓、隨時都有可能死掉的人,談什么戀愛?那不是坑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