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員一怔,順著他的指向看過去,發現相對平整的屋脊上,確實正擱著一只打火機,能和死者“燃燒”的死狀對上。
他拍了幾張照,拿起打火機放進了物證袋,然后略微一怔:“奇怪……”
打火機下面,竟然有一塊扇形干痕。
屋檐屋脊都已經被雨水浸濕,顏色偏深,但那塊扇形卻是干燥的淺色,就像是并未被雨淋過一樣。
雖說有打火機擋著,偏干也正常,但打火機是一塊扁平的長方體,似乎無論如何都沒法擋成扇形的形狀。
幾個偵探眼神一個比一個好,也都看見了。
并且很快都明白了成因。
“看來在打火機之前,同樣的位置,還放過一個接近圓柱形的東西。”江夏比劃了一下,“屋脊上先是留下了一道圓形的干燥痕跡,之后那樣東西被取走,打火機的一角則被放在那塊圓上,擋住了雨水。圓的其他部分被淋濕,最終變成了這種奇怪的扇形。”
“圓柱形的東西?難道是他用來自殺的炸彈?”
身后飄來一道聲音。
江夏回頭望去,就見旅行團的其他四個人,居然也不知何時悄悄混了進來,似乎是因為死者在中午失蹤之前曾經來過天守閣,而他們正在指認死者生前去過的所有地方。
扮演“寧寧”的女人嘆了一口氣,抬手推了推眼鏡:“他一直很期待這次旅途,沒想到原來是在期待這種事。”
“主公”看著鑒識科警員帶上來的打火機,認了出來:“這確實是他的東西。”
旁邊的“德川家康”捻了捻胡子:
“那情況就很明顯了_他把炸彈裝到什么圓柱形的東西里,然后來到樓上,點燃自殺……嘖嘖嘖,年紀輕輕的,真是想不開啊。”
服部平次眼角一跳,覺得這群家伙怎么看怎么可疑:“打火機的蓋子可是合上的,而且正好放在屋脊平整的地方,如果當時他真的用打火機點燃了炸彈,他肯定沒有余力再把打火機端端正正地放回屋脊。”
“好了,先下去吧。”大瀧警部看著現場亂糟糟的人,有點頭大,“既然有疑問,那我們就再慢慢查,不要著急。”
回到樓下時,留在下面的警員,已經清理出了尸體隨身攜帶的東西。
錢包,煙,鑰匙,手機,手表。這些都是很正常的物品。
但有兩樣隨身物件卻很奇怪。
——那居然是一只古樸的卷軸,以及一塊灰撲撲的碎片。
“出門居然還帶卷軸?”鈴木園子露出嘆為觀止的目光,“這些人的扮演也太投入了吧,難道是在拿卷軸當記事本用?”
大瀧警部拿起卷軸,小心翼翼地展開,就見露出的紙張已經被燒得破破爛爛,上面竟然是空白的,沒寫東西,只有左上角的一個“龍”字最為顯眼。
大瀧警部看得一頭霧水:“‘龍’?這是什么意思?”
旁邊,旅行團的四人聽到這個關鍵詞,臉色微變。他們倏地轉頭看了過來,目光銳利,其中似乎有著幾分垂涎。
江夏則指了指旁邊:“這個碎陶片也很奇怪,不像旅游該帶的東西。”
“碎陶片?”柯南一下想起了什么,湊近打量片刻,脫口而出,“之前在大阪城發現的焦尸身上,也都帶有類似的碎片,這難道是一起連環殺人案?!”
江夏一怔:“連環殺人案?”
其他幾個高中生也一怔:“焦尸?這里還發現過別的焦尸?”
江夏:“……”
……沒能和眾人反應一致。假偵探默默記下了這個微小的失誤,決定日后改進。
不過當事人要求雖高,其他幾人卻沒覺得有什么問題——他們其實也很關注“連環殺人案”這個關鍵詞,只不過受剛才那具新鮮焦尸的影響,幾人現在對“焦尸”反應更大。
服部平次甚至在大腦還沒完全反應過來的時候,本能地做了一點小推理:或許是江夏腦子轉得快,所以關注點才直接從焦尸,跳到了被它引出的連環殺人案上……嘖,不愧是他。
大瀧警部也有些驚訝。
但看上去并不是驚訝于案子,而是驚訝于柯南居然知道這件事。
柯南回過神,頂著大瀧警部疑問的目光,想起自己的消息來源,尷尬地笑了笑:“那個,昨晚我溜進院子玩,聽到了服部叔叔和遠山叔叔的對話——他們說13年前,內護城河里發現的焦尸,和前一陣在外護城河發現的焦尸,身上都帶著一塊類似這樣的陶器碎片。聽說前一陣發現的那塊碎片,上面還有‘八百四十八’的字樣。”
“八百四十八?”鈴木園子悚然一驚,忍不住往江夏旁邊挪了挪,又抱住了毛利蘭的胳膊,壓了壓驚,“難道那個連環殺人狂已經殺了八百多個人,現在是第八百四十九個?!”
柯南忍不住瞥了她一眼:“和平的現代社會,怎么可能殺那么多人不被發現。你想得太多了。”
說完,發現江夏在看他,柯南有點疑惑:“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感覺你說的很有道理。而且出現數字的碎片只有一塊,這確實不像殺人狂的計數。”江夏移開了視線,把話題拉回到案子上,“所以這塊碎片是什么東西?”
柯南果然重新被案子吸引了注意力。
他搖了搖頭,遺憾嘆氣:“不知道。我昨晚問了,但是他們沒告訴我。”
江夏湊近看了看陶片:“內側有一些金粉一樣的東西,看上去像是有一定年頭的工藝品。”
旁邊,柯南和服部平次也正在爭分奪秒地思索著。這件案子看上去疑點頗多:死者之前為什么要脫離團隊獨自行動?好好的人怎么就突然炸了?屋頂上擺過的圓柱形的東西是什么?
另外……
服部平次摸了摸下巴,疑惑道:“那個人死前為什么要瞪著江夏?”
柯南糾正道:“是瞪著江夏手里的傘。”說著,他努力發散著思維,“傘的話,難道是指‘下雨’?”
服部平次接上了他的思緒:“說到雨,那就是大阪城的‘龍虎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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