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佐藤美和子想起什么,她半是提醒高木警官,半是對小倉千造道:“不過我們只會給你冰咖啡,免得你把滾燙的熱咖啡潑到我們身上,然后趁機奪路而逃。”
小倉千造心里翻了個白眼:蠢貨,一杯咖啡怎么潑中兩個人?就算成功放到你倆,戴著手銬,又能在熙熙攘攘的車站逃多遠?——他可不會用那種毫無技術含量、并且毫無成功率的笨辦法逃走。
不過,想起同伙提供的絕妙搭救計劃,為了之后的成功……
小倉千造假裝自己被戳穿了,隱忍地“嘖”了一聲,好以此讓警察以為自己猜中了他的心思,進而放松警惕。
果然,警察們會心一笑之后,沒再多想。高木警官掏著零錢包,跑去找咖啡了。
旅途很長,高中生們總不能一直待在嫌犯旁邊。沒過多久,他們就回到了剛才的座位上,柯南也被強行拎走。
無助的小學生一邊在鐵手中掙扎,一邊眼巴巴地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嫌犯。好在運氣不錯,他們跟兩個警察恰好在同一座車廂,只是車頭車尾分開了一點距離。
柯南只好嘆著氣,抓著這一點不幸之中的萬幸,頻頻瞥向那邊。
過了一陣,柯南目光一凝,整個人悄然坐直。
——一位乘務員忽然小跑進車廂,停在佐藤美和子和高木涉旁邊,焦急地低聲說著什么。
鈴木園子也發現了,她咬著吸管,戳戳江夏:“那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聽說警察押送嫌犯的時候,會事先跟列車員報備,現在乘務員主動跑來找警察……”
她忽然眼睛一亮,嗅到了美少女偵探助理出場的舞臺:“難道車上發生了命案?”
江夏點了點頭:“有可能。”
正說著,就見車廂另一邊,佐藤美和子已經站起了身。她邁進走廊,回過頭對高木警官道:“你留在這看著他,我過去看看。”
高木涉看上去頗為憂心,很想跟著過去,但又不好扔下嫌犯不管。他應了一聲,糾結地坐了回去。
江夏托腮打量著那邊,等佐藤警官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他站起身:“我也過去看看。”
隔壁車廂里。
“沒找到?”卡爾瓦多斯接起電話,聽了沒幾句,眉頭就緊緊皺了起來,他低聲道,“不可能,他們是正在執勤的警察,總不能中途下車。再去找!”
電話對面,外圍成員委屈道:“兩個警察押送一個嫌犯,這么顯眼的配置,我怎么可能漏看——沒有,真的沒有。”
卡爾瓦多斯不太信任這些不靠譜的家伙:“洗手間呢?”
“也沒有啊。”出乎意料的,這位外圍成員有點智商,“洗手間那種芝麻大點的地方,犯人想上廁所,警察總不可能跟進去——所有門口守著人的洗手間,我都特意看過了,確實沒有您要找的家伙。”
聽他這么說,卡爾瓦多斯疑惑又煩躁地皺起了眉:怎么回事,難道真沒有?
旁邊,伏特加支楞著耳朵偷聽他打電話。
聽到這,他的目光心虛地飄向旁邊,開始在心中整理著拖延時間的說辭和借口。
逃避不僅可恥,而且沒用。
卡爾瓦多斯畢竟也是個智力正常的干部。很快,隨著他轉過頭,伏特加背后微涼,覺出了一道刺人的目光。
他努力無視了兩秒,終于還是轉過頭,若無其事道:“怎么了,計劃不順利?”
卡爾瓦多斯打量著他,目光中帶著質問:“我派去的人,沒能在那趟車上找到小倉千造。”
“怎么會。”伏特加驚訝,“是不是沒仔細找?”
卡爾瓦多斯冷哼一聲,原樣照搬剛才的對話:“兩個警察加一個嫌犯,這么顯眼的配置,你告訴我怎么才能漏掉?”
伏特加弱弱道:“萬事皆有可能,那伙外圍成員辦事有多毛躁,你也不是不知道——聽我的,讓他們再找兩圈,沒準就找到了。”
卡爾瓦多斯瞇起眼睛看著他:“你確定三個人在后面那趟車上?”
伏特加原本想重重點頭,然而轉念一想,以自己的性格,應該說不出“確定”之類需要擔責的話,說了反倒引人懷疑。
這么想著,他露出猶豫的樣子:“要說確定,我還真的沒法確定。你也知道,有些警察跟我們的外圍成員半斤八兩,什么失誤都做得出來——會不會是他們誤了車,只好乘坐了更后面的車輛?”
“……”卡爾瓦多斯一時陷入沉默,以他的經驗來看……還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伏特加見他有相信的趨勢,唇邊的陰笑險些再度勾起……好在理智及時上線,把不該有的表情壓了下去。
“感謝那伙愚蠢的條子。”伏特加暗暗松了一口氣,心里給自己鼓勁,“從大阪到東京一共也沒多遠,只要撐過這一段,讓卡爾瓦多斯和小倉千造以為警察真的不在車上,我就贏了!”
正一本正經地琢磨著接下來的話術,忽然,走廊上的滑門嘎吱打開,一個乘務員帶著一個身穿西裝套裙的女人走了進來。
伏特加看著那個辨識度很高的漂亮短發女人,一口咖啡噴了出來。
——這個叫什么佐藤的家伙不好好押送嫌犯,滿車廂亂竄什么?!
他心里涌起一股演員亂躥的無力,不過這時,看著旁邊卡爾瓦多斯嫌棄的目光,伏特加一邊手忙腳亂地擦著咖啡,一邊后知后覺地想起一件事。
——卡爾瓦多斯這家伙,好像壓根不認識佐藤美和子啊!
意識到這件事,一位心如死灰的干部,悄然支楞了起來。
“我就說嘛,天無絕人之路!我的這套方案簡單易行,有無數種補救措施,哪有那么容易失敗。”伏特加靠著座位,喝了一口咖啡壓壓驚,“只要我穩住心態,一定能……”
沒等想法落地,忽然,滑門再一次打開。
一個高中生邁著悠閑的步伐,十分自然地走進了車廂。
“噗——!”
伏特加的第二口咖啡也沒能幸免,全都嗆出來咳在了褲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