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看著忙碌采摘蘋果味殺氣的鬼們,心情不錯地繼續道:“第1次‘襲擊’中,米原老師不僅幫自己洗脫嫌疑,成為了受害者,還分別在她和新出醫生的手背上留下了‘mi’和‘na’兩個字母。
“而在第2次尸體敲門的事件中,杉山老師的尸體,手背上被寫了‘ko’。
“這樣一來,三個受害人就按順序形成了‘minako’——這正是三年前在杯戶小學上吊自殺的那個女學生的名字。
“意識到兇手的襲擊和那位美奈子小朋友有關,下田老師預感到了自己會是下一個受害人,于是崩潰地逃回了房間。
“為了防止被害,他獨自躲在上鎖的房間里,誰都信不過。但有一個人除外——那就是跟他一起被襲擊過,看上去和他處境相同的米原老師。
“靠著這一點,米原老師打電話給下田老師,告訴他她知道兇手是誰了,并以此騙開了門。
“門開以后,米原老師順利進到房間,趁其不備,勒死了最后一個想殺的人。”
一連串復雜的案子,就這么清晰地鋪開在了眾人眼前。
寂靜許久,米原老師低頭笑了起來:“你說的沒錯,我這頭引來無數夸贊的漂亮長發,的確是定制的假發。”
她一邊說著,一邊把假發套摘了下來,露出了下面短短的真發:“但我只是因為換造型失敗,理發師把我的頭發剪得太短,才不得不買了它戴著。”
江夏沒有理會那個并不存在的背鍋Tony,嘆了一口氣,指指樓上:“你還記得那位下田老師被你勒死的時候,手放在哪嗎?”
米原老師怔了怔,先是疑惑他為什么要問這個,緊跟著她想起什么,臉色驟變。
江夏:“人被勒頸的時候,會出于本能,用力去抓勒住自己的繩子。所以很多被勒死的人,脖頸上都會有和繩索垂直的抓痕,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吉川線。
“如果剛才仔細看過尸體就能發現,下田老師的脖子上,也有很多這樣的痕跡。
“也就是說,你一直戴在頭上的那一頂假發,恐怕正沾著下田老師的皮屑和血。”
鈴木園子和毛利蘭捂著嘴,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昔日十分崇拜的老師。
“新出醫生”拍了拍毛利蘭的肩膀:不是所有老師都那樣。如果覺得傷心,可以來依偎一下新出老師……
然而很遺憾,傷心的女高中生并沒有察覺到來自她的邀請,毛利蘭想起死狀一具比一具可怕的尸體,難過地喃喃道:“您為什么要做這種事……”
米原老師沉默許久,終于頹然跌坐下來,她丟開手里的假發,嘆了一口氣:“因為美奈子——我要為這個被無辜殺害的孩子報仇。”
“被無辜殺害?!”其他兩個老師驚呆了,“她,她不是上吊自殺的嗎!”
米原老師搖了搖頭:“三年前,我還是美奈子的班主任。而在她死去的前一天,她其實來找過我。
“她說她發現學校里,有兩個收錢幫別人走后門入學的老師,其中一個是杉山,而另一個人是誰,她并沒有說。
“我只知道那是她非常尊敬的老師,因為美奈子說,她不相信那個人會做出這種事,所以她要去直接向那個人確認。
“我當時正好在忙別的,再加上小孩有時會疑神疑鬼,把想象的內容和現實混淆,所以我沒太當真。可誰知第2天,那個孩子就在芭蕾舞教室‘上吊自殺’了。
“所有人都說她是自殺,可我心里清楚,肯定是杉山老師和那未知的另一個人,為了滅口殺掉了她。”
說著,米原老師轉身看向了自己的同事:“所以我籌劃很久,終于找到一個機會,把和美奈子關系不錯的老師全都集中起來,展開了這次旅行。
“最早我還不知道第2個兇手究竟是誰,但杉山的尸體出現、‘美奈子’三個字拼湊完整的時候,下田老師那驚恐的反應告訴了我一切。”
中村老師和男老師震驚地看著這個同事,想起自己也曾經在她的死亡備選名單上,兩人不由悄悄打了個寒顫:“可是,可是你也不能就那么殺了他啊!——萬一美奈子并不是被謀殺的,只是因為接受不了這個真相,所以自殺……”
“她是個很樂觀的孩子,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輕生!”米原老師厲聲打斷,“肯定是那兩個人渣殺害了她,尤其是下田——他居然背叛了仰慕自己的學生!”
說到一半,無意間瞥見兩個女高中生傷心又難以置信的眼神,米原老師怔了怔,自嘲道:“不過我也沒資格說這些。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我居然想要去傷害園子……跟下田和杉山一樣,我也不是一個合格的老師。”
雪停以后沒多久,敬業的警方就披荊斬棘地上了山,接手了后續事宜。
帶隊的山村警官一邊凍得哆哆嗦嗦,一邊握著江夏的手,依依不舍:“再往回走就要出群馬縣了,您真的不留下來繼續玩一玩?這幾天是我從警以后過的最充實的日子,很榮幸跟您合作!”
說著,山村操看著外面的雪地,遺憾地咂咂嘴:“只可惜大雪封路,我總是沒法第一時間抵達現場。唉,真不知道縣政府的那些稅金小偷是怎么做基建的。”
旁邊,群馬縣的警員眼角微抽,假裝什么都沒聽到地繼續埋頭忙碌去了。
貝爾摩德也忍不住往這邊看了一眼:“……”這個警察真是演都不演一下,完全默認了自己的爪牙身份,甚至以此為榮。
“不過,真沒想到那個記者居然活下來了。”她忽然想起什么,望向了一旁正唰唰寫著筆記的記者,“還好這里信號不行,沒有真的開盤……話說回來,這家伙的氣質是不是有點眼熟?”
思索一陣,忽然,一道身影浮現在了貝爾摩德腦中——正是那個并不認識烏佐,但思想和畫風卻和烏佐意外合拍的畫家。
“難道繼畫家以后,又來了個記者?”貝爾摩德一陣頭痛,“烏佐的有緣人又要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