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1983  第五百八十五章 一下就說到點子上

類別: 都市 | 都市生活 | 你好 | 1983 | 隱為者   作者:隱為者  書名:你好,1983  更新時間:2021-10-15
 
軍營里,聽完劉青山的匯報之后,大家都是一臉的如釋重負。

李老是最為激動,緊緊握住劉青山的雙手使勁搖:

“青山啊,你這又出力又出錢的,真叫人過意不去,要不,你還是跟我吧?”

“李老,我真不是研究軍工的料,您還是叫我發揮特長吧,也能多給您弄點好東西。”

劉青山知道,這位李老是出自真心地愛護他,誠心誠意招攬他當學生,這是要培養他當接班人的節奏。

雖然他志不在此,但是心里還是很感動。

李老雖然稍稍有些遺憾,但是也表示理解:

“好吧,人盡其才,青山你搞經濟是一把好手,同樣能做貢獻,就是可惜嘍,不能得英才而教育之。”

丁山也被劉青山給領來了,在旁邊瞧得直發愣,他家長輩也是部隊體系的,自然聽過李老的名頭,想不到,對劉總如此青睞。

搞得他都心生羨慕:要是換成我,那肯定直接答應,磕頭拜師也成呀!

在軍營又混了一頓飯,把丁山介紹給幾位領導,畢竟以后交易的時候,還得由他出頭。

至于劉青山這邊需要的人員,領導回去之后,自然會安排人去執行,根本就不用他去操心。

回到倉庫駐地,劉青山此行的目的,也基本完成。

臨行前,他又叮囑侯三和姜水長等人,一定要照顧好汪玉峰那幾個,尤其是開春之后,積雪融化,千萬做好防火工作。

這場大火,其實也有氣候的因素,今年開春之后,持續干旱,天干物燥,沾火就著,這也是客觀因素。

回去的時候,劉青山又帶走幾個人,里面就包括盧方。

這幾個都挺機靈能干,劉青山準備帶在身邊,跟著跑跑腿兒,還能起到一些保護作用。

誰也不知道危險會什么時候降臨,所以還是有備無患的好。

正月二十五,劉青山這才回到老家,在家和親人相聚幾日,便又戀戀不舍地踏上前往首都的路程。

坐在火車上,他的腦海里面,還不斷浮現出家人那一張張親切的面孔。

耳畔似乎還回響著老四老五那不舍地呼喚:哥……

世間萬事可放下,唯有親情難割舍。

將近三月,首都這邊已經暖和不少,年輕人迫不及待地卸下厚重的冬裝,生機勃勃的春天,正要花枝招展地走來。

劉青山一行人出了火車站,就感覺有點熱,并不是氣溫多高,而是他們身上穿得實在太厚。

里面還都是棉衣棉褲,腳下大棉鞋,外面還裹著長身的羽絨服,盧方他們幾個人,頭上還戴著棉帽子呢。

就是以前的那種軍用棉帽,兩個帽耳朵對折到上面,中間用兩個小勾子一搭。

幾個人都是初來乍到,好奇地四下打量,首都這樣的大城市,當然不是黑河那個北方邊陲小城能比的。

“劉總,廣場在哪邊?”

盧方的叔伯兄弟盧亮,忍不住向老板問道。

雖然是兄弟,但是盧亮卻長得人高馬大,身材跟李鐵牛都有得一拼。

在國人的心目中,廣場絕對是最神圣的存在,尤其是對他們這些曾經的軍人來說。

劉青山看看時間,已經接近中午,于是笑道:“咱們先回我家,安頓好了,下午你們再去廣場轉轉。”

于是,一行五人,都拎著大包小裹的,上了公交車,包裹里面,都是從老家帶來的土特產。

甚至,盧亮一手還拎著一袋子松江青稻。

下了車,步行幾十米,剛要進胡同口,就看到兩個戴著紅袖箍的大媽,迎面走來。

其中一個大媽嘴里熱絡地打著招呼:“小劉回來啦,咱們這片兒居民正號召給亞運會捐款呢,你家老帽兒才捐了一百塊,特摳門。”

身后那哥四個都有點發愣:一百塊,可不少了,到底是首都啊,就是有錢。

街坊住著,知根知底,都曉得老帽兒這兩年發達了。

劉青山就笑:“蔡大媽,等回頭我好好說說老帽兒師叔,一點也不積極。”

一邊說,他一邊從大提包里拿出來兩袋兒黑木耳,一人分了一袋:“這是從老家帶回來的,都是山里采的,比市面上的好。”

“哎呀,小劉,那就謝謝您啦,這兩年,可沒少跟著沾光呢。”

這話倒是不假,魯大嬸為人隨和,跟街坊鄰居處得都好,經常給點土特產啥的嘗嘗。

兩位大媽樂呵呵地收下,然后那位蔡大媽就蹲在提包跟前:

“小劉啊,你這山貨最正宗,上次我有個老姐妹在我家吃飯,一個勁夸蘑菇好吃,托我幫著買點,可是買不著啊,你就幫幫忙,賣給我幾斤。”

另一位大媽也拿起幾袋猴頭:“我兒子要調動工作,說是給領導送點禮,那位領導就得意這口兒,小劉你無論如何也得幫大媽這個忙。”

眼瞅著,周圍又有一些大爺大媽朝這邊圍攏過來,劉青山也趕緊撤退:

“您二位回頭去我家,我這也是給親戚朋友捎過來的,不大富裕。”

大伙兒都是一個胡同住著,你要錢吧,這東西還挺貴的,也沒有不收錢的道理,還是趕緊閃人吧。

那兩位街道大媽心領神會,索性連贈送的木耳也一起放回去,不然要是拿在手里,跟街坊沒發解釋。

蔡大媽還朝趕過來的人群擺擺手:“人家都是給親戚帶回來的,不賣不賣。”

五個人拎著東西,腳底下加勁兒,鉆進胡同,其中一個叫閆波的,嘴里還嘟囔一聲:“哎呀媽呀,這咋還跟做賊似的。”

“老板,這些山貨挺受歡迎的,怎么不找個門面,專門售賣?”

盧方腦瓜確實挺活泛,很快就想到這茬。

盧亮別看長得五大三粗,卻心思細膩:“當然是供不應求唄,這些山貨都是出口創匯的,誰還轉內銷啊?”

他在夾皮溝住的這幾天,打聽出來不少情況,知道這些山貨的真正價值。

當時所謂的出口轉內銷,也是深受老百姓歡迎的一種營銷方式:能出口,證明我這商品是好東西,老外都喜歡。

然后在國內銷售,價格自然要高一些。

劉青山點點頭:開山貨店嘛,也不是不可以。

雖然說現在夾皮溝的產品,出口創匯搞得紅紅火火。

可是隨著周邊村鎮不斷加盟,產品必然越來越豐富,搞不好就有過剩的時候。

如果早一些在大城市開設山貨店,把夾皮溝山貨店的牌子一掛,先打響品牌。

等到幾年后,國內消費水平上來了,應該也是一條好路子。

再不濟,在大城市還能存幾個大門面呢,就當投資房地產了。

正好鄉親們手里的閑錢,也能派上用場。

一路走到家門口,劉青山心里就已經盤算好了,直接把這事交給盧方和閆波負責,先叫老帽兒師叔領著他們找門面。

剛到家門口,身后就傳來車鈴聲,只見老帽兒師叔騎著三輪,拉著魯大師,也正好到家。

“青山回來啦,打個電話啊,好去接你們。”

魯大師撇腿兒下車,嘴里親熱地招呼著。

老帽兒則咧開大嘴笑道:“老魯你少說便宜話,敢情不是你蹬車。”

嘻嘻哈哈幾句,劉青山互相介紹一下,便一起進院。

魯大娘也從屋里迎出來:“青山回來啦,又拿這么多東西!”

進了屋,盧方他們把身上的棉服脫下來,好家伙,全都是一身大汗。

魯大娘忙著去張羅飯菜,劉青山坐在桌前,從背包里面,掏出來三塊大大小小的石頭,擺在魯大師面前。

“和田玉!”

魯大叔自然是見獵心喜,拿起來一塊最小的,也是品質最佳的,用手指在表面碾了兩下,就奇道:

“青山,這次咱們又要造假啊,是不是還忽悠小鬼子?”

劉青山一窘,不過對魯大叔的眼力還是很佩服,入手就知道不是真正的和田玉。

反正在他手里,感覺都差不多,這就是專家和棒槌的區別。

然后就聽到魯大師又說道:“你這石頭哪找來的,跟和田玉還真挺相近,不是真正的行家,還真區分不出來,幾乎能夠以假亂真。”

“那您看看價值呢?”劉青山又問道。

魯大叔仔細把玩著手里的玉石:“這個不大好說,玉石真正的價值,體現在時間上,經歷的時間越久,玉石便越是溫潤。”

“這種玉石,現在還沒經歷過時間的考驗。”

劉青山差點想要擊節叫好:不愧是研究玉石的大師啊,一下就說到點子上。

俄料白玉最大的缺點,就是越盤越差。

打個比方,和田玉就像是溫潤君子,接觸的越久,越能感受到君子的美德。

而俄料,剛接觸是個光彩照人的美人,時間久了,就人老珠黃。

魯大師最后下了結論:“粗略估計,價值能趕得上和田玉的十分之一吧,青山,這玩意你從哪淘弄來的,數量大不大?”

“是貝加爾湖那邊產的,儲量應該不小,咱們先別聲張,搞不好以后有大用,呵呵。”劉青山也不隱瞞。

魯大師心下了然:指不定以后誰又倒霉了呢。

于是把三塊玉料收起來,劉青山決定以后給張撇子捎回去,叫他雕刻成擺件。

老帽兒師叔猛然想起一個茬,啪的拍了一下大腿,把魯大叔給嚇得一激靈:“老帽兒,你別一驚一乍的。”

“我這不是想起來昨天的事情,生氣嗎!”

老帽兒伸出蒲扇般的大手,要往魯大師頭發上摸,嘴里還念叨:“摸摸毛,嚇不著。”

這老哥倆成天在一起,打打鬧鬧的都是家常便飯。

魯大叔也跟著拍了一下大腿:“差一點就上當,終日打雁,差點叫雁啄了眼。”

劉青山連忙詢問,原來昨天老哥倆騎著三輪串胡同,來一個主動出售東西的。

拿出來的是一件翡翠擺件,綠意盈盈,一搭眼就是好東西。

老帽兒師叔一邊過手一邊問價,對方直接開價三萬塊。

價格有點高,老帽兒師叔就跟他講價,魯大師不大放心,也上去查驗。

越看越感覺不對,但是一時之間,又說不出來哪來有問題。

最后還是拿出放大鏡仔細瞧,終于瞧出來,里面竟然有極其細微的氣泡,尼瑪這根本就是玻璃做的。

氣得老帽兒師叔踹了那個家伙兩腳,趴在地上起不來,看樣子肯定得去醫院住些日子了。

就老帽兒師叔那腳頭,硬的很。

“那玻璃古怪的很,手感質地跟真正的玉石很相近,要是沒有經驗的,肯定被騙。”

魯大師心有余悸地窗臺上拿過來一棵“小白菜”,長度比巴掌稍小,根部質地瑩白,前面一片蔥綠,瞧著確實賞心悅目。

劉青山心里一動:“聽說前幾年,島國那邊研究出來一種叫做脫玻化的玻璃,還有高筋玻璃等等,質地都與玉石極為相似,估計是這玩意做的。”

老帽兒師叔大怒:“這玩意實在太坑人,要是貪便宜收了,搞不好就得傾家蕩產!”

正罵著呢,就看到屋門一開,跌跌撞撞進來一個人,二十多歲的年紀,嘴里拖著哭腔:

“帽兒爺,我被坑慘啦!”

“二子,咋回事,好好說,別哭雞鳥嚎的!”

老帽兒把那個年輕人拽起來。

這小子也是琉璃廠胡同的,姓王,家里排行第二。

沒啥正經職業,平時騎著自行車,收點古舊東西,跟老帽兒他們算是同行吧。

只見他從兜里摸出來一塊乳白色的擺件,托在掌上,胳膊一個勁哆嗦:

“昨天我躥胡同收貨,碰到個女的,說是家里祖傳的老東西,因為丈夫要做生意,所以準備賣掉。”

“她要兩萬,最后講到一萬,我把存折里邊的錢都取出來,還差兩千,就又找左鄰右舍拼湊夠了。”

“晚上回家,我越琢磨越不對勁,最后對著手電筒,瞧出來這里面有氣泡,我這兩年的積蓄全都撅進去,還欠了兩千塊外債……”

這家伙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大鼻涕都抹到老帽兒衣襟上了,哭訴好一陣,猛的看到桌上放著的玉石白菜,抓到手里仔細瞧瞧,然后又哈哈大笑:

“帽兒爺,原來您也上當啦,哈哈!”

笑聲中竟然滿是幸災樂禍,剛才還哭得直甩大鼻涕,這會兒立馬就眉開眼笑幸災樂禍。

劉青山有一種想踹他的沖動:這什么人呢?

結果老帽兒師叔真踹了,沒太用力,也把那個叫二子的家伙踹了個腚蹲。

“滾,虧得以前還拿你當個人。”

老帽兒揚起大巴掌,作勢欲抽。

那小子連忙手腳并用,往后倒騰幾下,然后一骨碌爬起來,奪門而出,嘴里還嚷嚷呢:

“帽兒爺,您家大業大,虧點不怕。”

“我們可沒走眼,還把那個賣假貨的揍了一頓。”

魯大師慢悠悠的聲音飄到屋外。

就聽院子里傳來哎呦一聲,大伙隔著窗戶往外一瞅,那小子一頭栽進大魚缸里,倆腿一個勁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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