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牢所在還真是隱秘!”
被人用鐵鏈五花大綁的綁在地牢內,手臂粗的鐵鏈足以困住絕大部分人,何況這地牢中連大門都是精鋼所住,周圍更是厚厚的青巖,用一句銅墻鐵壁來形容絕不為過。
這一幕讓沈鈺頗為無奈,本來是想著混進軍營的,結果剛進來就讓人關地牢里了,他可能是混的最慘的間諜了吧。
不過,讓他有些意外的是地牢的位置竟然在葉聽海的府邸之下,至少地下數十米的地方,如此工程想必要花費不少心思。即便是沈鈺這等機關大師,要想建好這里也得數年之功夫不可。
而且來的時候他也已經偷偷觀察過了,整個地牢只有一個通道,里面布滿了各種機關陷阱。尋常人想要從這里逃出去,無疑是荊棘塞途,難如登天。
地牢中的環境潮濕,到處都彌漫著一股酸臭腐朽的難聞味道。偶爾間傳來的呻吟聲,以及鐵鏈相互碰撞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在寂靜的環境下顯得有為刺耳,讓人感覺恐懼莫名。
尋常心態不好的人若是落在了這里,恐怕人家還沒動手審問,自己就崩潰了。
“不過是區區一座地牢而已,也想要關住我?”
饒有興致的觀察了周圍的環境之后,沈鈺不屑的一笑,雙手只是輕輕一動,手腳上捆得嚴嚴實實的鐵鏈應聲而斷。
隨手掏出根鐵絲,在鐵門的鎖上稍微掏了掏。在沉悶的吱呀聲后,精鋼所制的大門被一點點打開,而他則是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
整個地牢很大,昏暗的燭光照不亮所有的地方,也給了沈鈺天然的掩飾,順利的躲過了一撥又一撥的看守。
這里的看守人并不算多,但看起來似乎個個都是高手。很難想象,在這樣一個地方,竟然會聚集這么多高手。稍有不慎,他就有被發現的可能。
不過隨后沈鈺就發現了問題,這些人氣勢雖然強橫但似乎又隱隱有些不穩,應該大部分都是以速成功法或是用特殊的丹藥強行提升的。
這樣的高手,根基根本不穩,戰力也并沒有想象中強悍。所以即便被發現了又如何,大不了殺穿出去。這里高手雖多,但沈鈺表示,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順著地牢轉悠了一大圈,透過精鋼鐵門上的縫隙觀察了一個個的房間,這里關押的大部分都是些武林高手。不過他們狀態萎靡,形容枯槁。
看那樣子,要么是被下了藥,要么應該就是被人用特殊的功法強行掠奪了功力精氣。在沈鈺看來,后一者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除了這些人之外,地牢之中還關押這一小部分外表精悍的人。從他們那渾身散發的血煞之氣來看,應該都是軍中之人,而且在軍中的地位應該也都不低。
這個葉聽海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囚禁軍中宿將!
“等等!”當走過一間間地牢的時候,突然間沈鈺愣住了。在他的眼中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臉龐,不,準確的說是跟他現在這張臉一模一樣的人。
原本校尉石寧早已被自己在府衙殺掉了,那眼前這個人是誰?這座地牢中關押的這些人又是誰?
這一刻,沈鈺突然感覺有些不寒而栗。整個地牢中起碼有十幾人明顯帶有軍中悍氣,若他們都是東寧軍的高層的話,那現在的東寧軍上上下下,還剩幾個人是真的?
懷揣著不安的思緒繼續走著,在最深處的地牢房外停住了腳步。這里的防御尤為森嚴,四名高手一刻也不離開的把守此處。仿佛里面關押的,是什么讓他們恐懼的頂尖高手一般。
“有秘密!”躲在拐角處,沈鈺偷偷拔開一個藥瓶的塞子,一股青煙順著瓶口冒了出來。掌風輕輕推動,這股青煙隨著掌風向不遠處飄了過去。
“三,二,一,倒!”閉著眼睛默念數字,隨著最后一個數字念完,沈鈺猛地掙開了眼睛,四道倒地的聲音同時響起。
“不過如此!”抬腳越過了幾個人的身子,隨手在鐵門上輕輕一弄,沉重的大門隨即被打開。一股難聞的騷臭腐爛味道,隨之撲面而來。
“我去,這是什么個情況!”里面的情況跟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樣,就好像進了一個公共廁所一般,到處都是難以描述的東西,臭味更是一陣陣的涌入鼻腔。
而在角落處,蜷縮著一個人。此人蓬頭垢面,加之光線昏暗,讓人根本看不真切。不過在見到沈鈺的到來時,這人先是一陣恐懼,微微縮縮的拼命往角落里躲,雙手抱頭好似在懼怕著什么。
不一會兒,沈鈺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順著來源的方向看了過去,對方的胯下不知何時變得濕漉漉的。很明顯,他對方在驚恐中似乎失禁了。
這是高手?開玩笑的吧!
而后這人在看到眼前人并沒有上前,也沒有打他的意思,就悄悄拿開手臂露出了一張臉,沖沈鈺不住的傻笑。那么樣,要多傻有多傻,卻讓沈鈺心中忍不住咯噔一下。
“這,這是.......”
直到這時候,他才看清楚對方的模樣。雖然一開始有心理準備,但真正見到這人的面容后,沈鈺終究是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驚駭。
這張臉他雖然沒有見過,但他的畫像自己早就翻了不知道多少遍,早就已經銘記于心。
“東寧軍統帥,武衛將軍葉靖!”
“這是.......瘋了?”說實話,沈鈺很難想象眼前這個人,就是昔日威風赫赫的武衛將軍葉靖,他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抓過對方的手臂,雙指探在對方的脈搏上。只是一瞬間,沈鈺的眉頭就緊緊皺了起來。對方的身體情況,要比想象中的糟糕的多。
經脈混亂,真氣逆行,丹田幾乎破碎。常年累月征戰生涯積累下的傷勢,也同時不斷侵蝕著他的身體各處機能。
也是這一刻,沈鈺才真正敢確定對方的身份。除了那些沙場爭鋒的軍中宿將,又有哪一個身上能有這么多積年累月的舊傷。
這還只是一部分傷勢,對方那漆黑滿是污垢的手臂上,也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的渾身上下似乎沒有一處好肉,很多地方都化膿了。
若不是對方那強悍的體能在強行支撐,這時候恐怕早就倒下了。
威遠侯府的老侯爺恐怕猜的沒錯,葉靖八成是真的讓人給替換掉了。究竟是什么人,什么樣的勢力,竟然有這么的手筆,這是要將整個東寧軍給一網打盡的架勢。
“葉將軍?葉將軍!”一邊用真氣小心的梳理著對方的身體,沈鈺一邊小聲說道“下官是新任松南府知府,你能聽明白么?”
在沈鈺期盼的眼神中,回應他的只是一陣傻笑,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這個昔年縱橫沙場的將軍,恐怕真是已經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