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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說話!”
將少女扶起來,隨后沈鈺輕聲問道“你有什么冤屈盡管跟本官說,你放心,本官會為你做主的!”
“謝大人,民女,民女......噗,呃!”
起身剛想要對沈鈺說些什么,可少女一張嘴,卻是大口大口的鮮血一下噴了出來。鮮血中,還混有碎肉塊之類的東西。
而且少女身上的生機至此直接戛然而止,速度快到連沈鈺都來不及阻止。
看到這一幕,沈鈺立刻扶住對方,一股股濃郁的生命力不斷涌入她的體內,卻是不起絲毫的作用。
此時,少女的身體就好像是漏斗篩子一樣,無論往里輸入多少,好像最后都會漏掉。
“這是.......”真氣游走于少女身體內,很快,沈鈺邊找到了問題所在。
此時少女的心臟已經被啃噬的千瘡百孔,是噬心蠱,什么人要對一個小姑娘用這樣的手段!
難怪剛剛見到她的時候,感覺她氣喘吁吁,而且時不時的要捂一下胸口,似乎心臟有問題。
哪想到不僅是心臟有問題,而且是小半的心臟都被啃沒了。
若只是心脈有損或是功能上出了問題,那以圣心訣的力量自然可以輕松的拉回來。
可現在這種情況,心臟都快被啃噬沒了。圣心訣就算是再厲害,也沒有再生心臟之能。
所以即便是沈鈺全力搶救,最后也依舊是無濟于事,只能看著對方徹底消亡。
十五六歲的年紀,正是青春洋溢的時候,未來才不過剛剛開始。
可就是這樣年級的小姑娘,沈鈺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玉殞在自己面前,而毫無辦法。
殺意頓時有些抑制不住的溢流了出來,那冰冷刺骨的感覺,讓旁邊幾個壯漢臉色大變,瞬間變得蒼白。
“大人,這與我等無關吶。小人,小人真是不知發什么什么,小人沒有傷他,甚至碰到她,請大人明察啊!”
跪在地上,壯漢幾乎都要哭出聲。冤啊,實在是太冤了!
他就是抓個偷東西的家賊而已,誰能想到還能遇上這樣的事情,現在小姑娘就死在他們面前,他是百口莫辯。
黃泥掉褲襠里,他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尤其是眼前這位爺,傳聞中那個那可是出了名的狠辣,聽說出手都不帶有活口留下的。
這么一想,壯漢頓時覺得兩條腿忍不住的發軟,連自己眼中的天空都似乎變成了昏暗的!
完了,這下徹底完了,娘子啊,為夫這一次可能是回不去了!
一旁的沈鈺完全不知道這壯漢的內心戲會這么多,他現在的注意力也不在這幾人身上。
不是看不起他們,就這么幾個連后天境都不是的弱雞,想在自己面前動手腳,那純粹是想多了!
“找到了!”猛地睜開眼睛,沈鈺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少女雖然早就中了噬心蠱,但心臟剛剛明顯還能勉強維持住,絕不可能突然間就出事。
可剛剛就當她想要說什么的時候,她體內噬心蠱突然暴走,一下就咬斷了心臟中樞,斷了少女的生機。
這足以說明,有人在背后操控噬心蠱,而且必定是在不遠的地方。
只是當沈鈺發現對方的時候,對方已經全然沒有了半點氣息。不僅自斷經脈,甚至還發動了自己體內的蠱毒。
站在這人身邊,沈鈺仔細探查了一邊,隨后也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死的不能再死,救不回來了!
身形再度回到了少女身前,沈鈺在她身上找了找,最后找到了一本手札,還有一封信。
難不成眼前這個少女,就是在杜家偷出了這兩樣東西,就為了這些就下這么狠的殺手?圖啥啊!
下意識的,沈鈺就翻開了較厚的手札,這本手札應該是鐵山堂的堂主的日記。
“景隆八年八月,吾于大澤之畔偶的一塊寶玉,此玉似通靈一般。不僅能增長精神,佩戴于身還能百疲俱消,增益功力。”
“得此至寶,吾甚幸之!”
“景隆八年十月,偶然聽得家中仆人議論,直言吾生食活肉,其狀恐怖。吾心中甚是奇怪,吾從未食生肉,此乃污蔑!”
“只是家中奴仆之言不似作假,此事可疑,定然有人在背后摸黑吾之名聲,吾定不饒他!”
“景隆八年十一月,吾殺人了,吾未曾有過夢游之癥,睡夢之中殺人亦是從未有過,而且所殺之人還是自己好友。”
“不可能,此事定然是有人栽贓陷害,吾必定徹查此事!”
看到這里,沈鈺不由有些微微皺了皺眉頭,再度往后翻,他發現后面的記載就開始潦草了起來。
而且上面的文字也不是那種故作風雅的半文半白,而是純純粹粹的大白話。
之前的記載,就好像是一個粗狂的漢子,強行文鄒鄒的在說話,讓人感覺很別扭。
可手札中接下來的記載,卻是完全的大白話,看起來就順眼多了。只是字跡也潦草了許多,顯然是匆匆書寫。
“景隆九年一月,我殺人了,我真的殺人了。為什么,為什么我會控制不住自己,為什么我讓自己停下來卻完全停不下來!”
“景隆九年二月,我不是我了,我能清晰的感受到,我自己不是我自己了。或者說,我的意識是清醒的,可身體卻在不受控制的做一些我難以想象的事情!”
“殺人,屠村,欺凌婦人,為什么會這樣,我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景隆九年三月。我能控制自己身體的時間越來越短了,我甚至有預感,可能要不了多久,我就會被徹底占據。為什么會這樣!”
“是那塊玉,那塊玉不是通靈寶玉,它能侵襲人心,把人變成傀儡!毀掉,一定要毀掉它!”
“景隆九年四月。失敗了,這玉為什么毀不掉!”
“每一次我想要毀掉它,都根本下不去手,仿佛只要到這個時候,就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控制著我的身體,讓我根本沒有辦法毀掉它。”
“我曾嘗試著將它遺棄,可是等頭腦混亂而后又再度清醒的時候,這玉又戴在了我的身上。”
“我擺脫不了,玉中好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不斷的侵襲著我,每日每夜耳邊都會有聲音在低聲呢喃。”
“所有的一切就好像是在催眠一樣,在不斷的將我拉入深淵!”
看到這里,沈鈺能明顯的感覺到對方內心的慌亂,連手札上的文字也是越來越潦草,甚有些都認不大清楚了。
“景隆九年八月,我的功力在迅速的提升。我能清晰的感受到,每當我在殺人的時候,我的實力就在穩步提高。”
“到現在,我的實力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種實力迅速提升感覺真是讓人沉醉,讓人不能自拔!”
“只要能讓自己飛速提高,殺幾個人又算什么。若是能讓鐵山堂在南疆徹底崛起,就算是犧牲千人萬人又有何妨!”
“不,我怎么會這么想。這是不對的,可為什么,為什么我會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這樣做。為什么,我想要徹底的拋棄束縛自己的那些所謂的道德,所謂的底線!”
“是啊,別人可以不擇手段的提升自己,我為什么不可以。再說,我可以不殺好人,只殺壞人。這是在懲奸除惡,對,是懲奸除惡!”
“景隆九年九月,連續屠滅了好幾個小部族,我的實力越來越強,這么多高手都不是我的一合之敵,靠山堂注定要在我手中發揚光大!”
“不,我不該這么做,我可以殺人,可為什么,為什么我會連老弱婦孺都不放過!”
手札后面的字跡越來越潦草,寫的東西也越來越少。不過沈鈺能明顯的看出,對方內心的掙扎已經漸漸平息,他開始已經變得冷血無情。
手札的主人已經從一個熱血俠士,徹底的蛻變成了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而且越發的沉迷于其中。
“景隆九年十月,殺,殺!我的實力還在迅速的提高,要不了多久我就能攀上最巔峰。只需要殺人,殺更多的人!”
“不,不對,我不該這樣,我不應該濫殺無辜。不,我應該這樣,只要有了實力,犧牲一些人又有何妨!”
“究竟哪個才是我,我又應該怎么做,誰能告訴我?”
手札到此戛然而止,剩下的地方甚至滴滿了墨汁,沈鈺甚至能夠想象到對方當時的糾結。
不過以他的判斷,恐怕此人要徹底沉淪了,所謂的糾結也只是最后的掙扎而已。不然,這手札絕不會就寫到這里!
掏出另一封信,沈鈺將其撕開,然后看了起來。
“杜賢弟,看了我的手札,相信你也知道我究竟遇到了什么事。現在,我也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我,我已分不起是分對錯,我究竟是怎么了!”
“杜賢弟,趁著我還有最后一點點的理智,我給你寫了這封信,我感覺我已經快不是我了。不,現在我可能已經不是我了!”
“若是有朝一日你發現我不再是我,愚兄希望你可以殺了我,親手殺了我!”
“快,我快要徹底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