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什么人?”
當沈鈺踏入州府衙門的時候,里面的一群乞丐紛紛驚醒,一個個抄起身邊的棍棒武器,惡狠狠的看著這邊。
那宛如餓狼般的眼神,看的人害怕。在他們眼中,沈鈺看到了絕望,也看到了恐懼。
這是一群沒有希望的人,他們之所以會拿起武器,只是為了守護最后的一點點希望。
“都退下,把手里的都給我放下!”隨著一聲爆喝聲響起,一道臉色蠟黃的中年人慢慢的走了出來。
這人衣服依舊是破破爛爛,雖然比起其他人要好一些,但顯然也不算太好。他的氣質不同于他人,反而有一種文質彬彬的感覺。
“在下范慎,乃是乞兒幫幫主,手下人不懂事,讓兩位受驚了,還請兩位少俠不要見怪!”
走到沈鈺身前不遠的地方,范慎極為客氣的拱了拱手“敢問兩位少俠是何人,為何會出現在我乞兒幫的地方?可是有事吩咐?”
“只要我乞兒幫能幫的上忙,兩位少俠盡管開口,我范慎定然全力以赴!”
一上來,范慎沒有喊打喊殺,反而小心謹慎,態度也是相當恭敬。而且禮數周到,讓人挑不出毛病。
這一群乞丐之中有這樣一個人物,猶如鶴立雞群一般,難免讓沈鈺對他多看了兩眼。
在看向顧雨桐的時候,范慎眼中閃現了一抹驚艷之色,他活了這么大從未見過這么漂亮的姑娘。但隨即他就快速的低下頭,仿佛害怕多看兩眼會遇到什么一樣,避之不及。
身為乞兒幫的幫主,能在危機四伏的曉州拉起一大幫子人并順利活到現在,范慎最厲害的就是這眼力。
眼前這個兩個年輕人,看起來好像手無縛雞之力,但實際上仔細看就會發現,他們身上的衣衫連一點褶皺都沒有。
這里可是曉州州府所在,整個曉州最富饒的地方,也是勢力龐雜,高手無數的地方。
再看看對面這兩人,身上的服飾雖然稱不上華麗,但也絕對不是次等貨。再怎么樣,他們也不是那種窮苦人家。
再看看其中的那個少女,那美貌絕對是世間少有,誰見了不動心,誰不想搶回去一親芳澤。
就這樣的兩個組合,能從城門口順利走到這里,足以證明了一切。這要是沒有兩把刷子的話,半路上就能讓人給搶的褲衩都不剩了。
那女人更會被人直接抓起來,這么漂亮的姑娘,無論是送人還是自己享用都是極好的,怎么可能讓她跑了。
正因為如此,范慎在見到他們兩個的時候,才會恭敬的低頭,甚至連看都不敢看一眼。
曉州這些人各個都是狠人,一言不合乃至是僅僅心情不好,就會當街拔刀殺人。
所以,在這里混,怎么小心謹慎都不為過。
誰知道這倆人是什么脾氣,萬一引為知己多看了兩眼就遷怒他呢,自己死也就死了,身邊還跟著一大幫人呢。
“乞兒幫的地方?這里不是州衙么?”
剛要踏入里面的腿又再度退了回來,沈鈺抬頭又看了看,上面牌匾上這么大的大字自己怎么可能認錯。
“兩位少俠有所不知,這里之前的確是州衙門所在,只是上任知州和所有屬官身死,這里就成了無主之地!”
“與其這里因為無人變得荒蕪慘敗,不如就讓我們這些走投無路的人住一住,也算是讓我們有個能遮風避雨的地方!”
“你們以前連遮風擋雨的地方都沒有?”聽了范慎的話,沈鈺多少有些不可思議。這年頭混江湖的,竟然有混的這么差的!
再仔細看了看里面的這些人,基本上個個面黃肌瘦,手里拿的飯食更是似乎難以下咽。
這些人一看就是窮人,連他們也難以下咽的東西,那可想而知得有多難吃。就這,還每人只有一點點,根本不可能吃飽。
乞兒幫,丐幫,都是一樣的幫派,看看人家丐幫混的,再看看這些乞兒幫,光是看著就讓人有一種心酸感。
“少俠,我們乞兒幫都是些混不下去的苦命人,無家無業,哪有什么遮風擋雨的地方?”
一邊苦笑著,范慎一邊慢慢解釋道“說來實在慚愧,我乞兒幫也算是人多勢眾,但卻基本都是快活不下去的人,大家抱團取暖,能活一天算一天吧!”
“對了,還不知兩位是.......”
“我是新上任的知州!”沖他點了點頭,沈鈺轉而向里面走去,一邊還四處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從今天開始,這里就是我的地方!”
“啥?新上任的知州?”聽到沈鈺的話,一時間范慎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新上任的知州,這怎么可能?
上一任知州才死了多久,新的知州這么快就到了,這年輕人這么想不開的么?敢來這里混日子?
根據他的經驗,曉州的知州若是不小心死了之后,往往都會好幾年都沒有新官上任。
這一次,曉州可是連續死了好幾任的知州,尤其是這一次,死的那叫一個慘吶。
整個衙門,上上下下從捕快到屬官,那是一個沒剩下,老慘了!
所以他才推測,曉州新任知州估計一時半會是來不了了,這才在第一時間決斷,帶著乞兒幫搶占這里。
自此他們也算是勉強有了一個落腳的地方,不再孤苦無依了。
哪想到,新任的知州來的這么快,他們前腳剛把這里占據了,對方后腳就來了!
“不對,曉州的天這是要要變了!”很快,范慎立刻就想到了很多。
明顯這里的事情讓朝廷徹底震怒,接連死了幾任知州,啪啪的打臉讓朝廷再也忍不下去了,所以才會立刻派下知州前來。
當然,也有可能這個知州只是明面上吸引火力的,暗中還會有其他安排。
或許食人谷和惡人城,朝廷拿他們沒有辦法,但是剩下的這些,朝廷發發狠來回屠一遍還是能夠做到的。
大戰將起,山雨欲來啊!
“對了!”就在這時候,走在前面的沈鈺回頭看了范慎一眼,有些疑惑的問道“看你文質彬彬的,不像是個混江湖的,以前讀過書?”
“知州大人,說來慚愧,學生早年中過舉人,但是,唉,一言難盡!”
“哦?還是個讀書人,怎么混的這么慘?”
“這,這個.......”一時間,范慎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這不是明擺著的么。
在別的地方,讀書可能會有出路,可是在曉州,這個混亂的地方,手無縛雞之力的的書生,就意味著軟弱可欺。
這里弱幼強食,人家只會跟你動刀子,可不會耍嘴皮子講道理。耍嘴皮子的,只會死的更快!
而他的情況更復雜,屬于家道中落,這是一件埋藏于他心底的傷心往事,他是真不想提。
看范慎這個難為的樣子,沈鈺也沒了興致,擺了擺手說道“算了,不問你了!”
“謝大人體諒!”沖沈鈺再度拱了拱手,隨后范慎又小聲問道“知州大人,敢問大人您的名諱是........?”
“我叫沈鈺,記清楚了!”
“沈鈺?等等,沈,沈鈺!”聽到這個名字,范慎的眼睛一下瞪的溜圓,有些哆哆嗦嗦的看著他“你就是沈大人?”
慢慢收回自己震驚的目光,低下頭,范慎還是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沈鈺!朝廷竟然會派沈鈺來此坐鎮,這是打算要玩真的了啊。
“曉州之內波瀾將起,要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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