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斯的心情很糟糕,因為剛剛從貧民窟里走出來后,才意識到自己曾經也是當中的一員。
但幸運的是,自己因為得到了摩根老爺的賞識,成為了摩根家的管家,從此完成了命運的轉變。
只是出生在貧民窟的他,對這些曾經的鄰居們并沒有絲毫同情。
相反正因為他從貧民窟里走出來才知道居住在那種骯臟環境下的人,只能稱之為賤民。
對待這些賤民絕不能有絲毫的心慈手軟,不然他們就會像是嗅到血腥的獵狗,撲上來把你撕得粉碎。
“真是愚蠢自大的鵪鶉,難道他以為那些該死的賤民,能夠和虔誠的主教一樣為你張開大腿么!”
安格斯心里罵罵咧咧地咒罵了一路,終于走到了咖啡廳前。
看著面前這間咖啡廳,安格斯的心情才逐漸好受了放松了許多。
推開咖啡廳的大門后,一股暖暖的熱流鋪面而來,空氣中彌漫著糕點烘烤的香味以及咖啡烹煮時獨特的芬芳。
安格斯不由提了提自己的大鼻子,目光審視在眼前的咖啡廳,令人意外的是,這么偏僻的地方,居然還有不少人在喝咖啡。
“應該是來這里看風景吧。”
安格斯暗暗想道,畢竟這邊的觀景臺上,風景還是挺不錯的。
“歡迎!需要來一杯科瑪特么,這是我們最新引進的咖啡品種。”
吧臺后的少婦朝著他招了招手。
安格斯敢用上全部的身家去打賭,這個女人絕對是羅姆人,因為只有羅姆族的婊子才會有這么豐滿的胸脯和誘人的香腸嘴。
“不用,兩杯咖啡,加糖。”
安格斯坐在吧臺前,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女人的唇角打量著,這豐滿的嘴唇,不禁令他想到了昨夜絲塔茜夫人靈活的口技,差點令他提前上天堂。
想到這,安格斯不免心里又有些火熱起來,將一張嶄新的蘇勒放在桌上,并順手在女人的手背上狠狠抹上一把:“不用找了。”
對于這般明目張膽地撈油,女人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一樣,甚至還不忘照顧一下這位新客戶,將一疊黃油面包送到安格斯的面前,彎腰之際,寬大的領口徹底暴露在安格斯的面前。
這一刻,安格斯的心里已經開始在盤算著這個月是否可以向摩根姥爺多請一個假期,來這里進化一下自己浮躁的心靈。
女人的動作很麻利,咖啡在烹煮中發出咕嚕咕嚕的氣泡。
“是麥斯威爾的咖啡么。”
安格斯坐在吧臺前,提了下自己的鼻子后問道。
女人點點頭意味深長地稱贊道:“您的嗅覺簡直,我的弟弟希爾一樣靈敏,他是一位出色的偵探。”
說完又繼續道:“看起來您對咖啡很喜歡對么?”
“不喜歡!”
安格魯搖了搖頭,果斷否認道。
他并不喜歡喝咖啡,那種澀苦的味道讓他作嘔。
但他每天的清晨都會在老爺起床前,讓傭人為自己準備上一杯咖啡,然后坐在窗戶前,安靜地把這杯咖啡喝下去。
聽起來很矛盾,但似乎也只有這樣安格斯才會覺得自己活得更像是一個人。
正是因為這種不喜歡,他才會去經常更換咖啡的牌子,希望能從中找到一種自己能接受的口味。
麥斯威爾這個牌子的咖啡,恰恰是他最討厭的味道,沒有之一。
“真很遺憾,我還以為你會喜歡呢。”
女人伏下身子,把胸口都趴在吧臺上,那雙棕色的眼睛里像是帶有某種強大的魔力一樣,伸出手指在安格斯面前挑動著:“咖啡需要時間,你又愿意拿出多少時間留在這里。”
安格斯看著女人的胸口,喉結蠕動著,腹部像是被塞進了一塊燒紅的烙鐵:“越久越好。”
“如你所愿!”
女人越來越近,安格斯甚至能夠嗅到她身上那股爛蘋果的味道。
“安格斯!!”
“安格斯!!”
這時候,一陣呼喊聲傳來,熟悉的聲音,以及出于職業本能的反應,令安格斯下意識地轉過身。
“喬茜小姐。”
他這時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來到咖啡廳的目的,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也恰恰就在這時,女人已經將煮好的咖啡放在了桌上:“祝你好運,安格斯。”
不知道為什么,安格斯看著女人的眼睛,心底突然有種強烈的不安,似乎在女人喚出自己名字的時候,自己好像一下丟失了什么一樣。
但他來不及多想,端起咖啡就往外走去。
腳尖頂開咖啡店的大門,就看到站在門外的喬茜小姐。
當安格斯回過頭,再看到坐在吧臺前的自己時,意識也逐漸變得恍惚起來,那種強烈的不安席卷全身,迫使著他想要沖回去。
可當陽光照射在那個影子上后,影子隨著陽光的照射,就像是干裂的油畫布一般,裂痕沿著身體蔓延,撕開每一寸肌膚后直至化作粉末消失得無影無蹤。
“砰!!”
精致的陶瓷杯四分五裂,但灑在地上的卻并非是咖啡,而是灰色的粉末。
安格魯的尸體重重倒在地上。
“啊!!!!”
正在和沙爾聊天的徐童聽到喬茜的尖叫聲,不禁一怔,而沙爾的反應幾乎是本能地抓起了手邊的拐杖橫檔在胸前,確定身旁沒有危險后,才帶著徐童循聲走趕過去。
當兩人趕到現場時,只見安格斯已然沒有了呼吸。
喬茜顫抖地蹲在地上,雙手緊緊捂著頭。
徐童趕忙走上前,把喬茜抱在懷里,同時目光掃視向四周,同時命眼奇門激活,灰白色的世界里,眼前的咖啡廳內卻是彌漫著點點黑色的氣息,只是這股氣息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消失不見。
“那是什么??”
徐童低聲問道。
當然不是問沙爾,而是在想堂口三個家伙詢問。
它們是仙兒,不需要命眼奇門也應該能發現什么東西。
“掌教,我們……只能看到有東西離開了。”
大丫有氣無力地回應道。
似乎是水土不服的原因,自從來到這個劇本后,它們就特別地有氣無力,感覺渾身都不舒坦。
對于徐童看到的那些黑影,全然沒有察覺,只能隱隱約約地感受到那東西的氣息。
“少爺,報警吧。”
沙爾被眼前古怪的事情給驚訝到了。
徐童看著驚魂未定的喬茜,點了點頭,旋即讓沙爾先帶著喬茜回馬車上,然后去通知警署,自己則留在這里看看是否有別的線索。
徐童的提議無疑讓沙爾嚇壞了,這里發生了這么詭異的事情,他怎么能夠讓凱文少爺留在這里,所以堅決拒絕他的建議。
并提議,讓徐童和喬茜小姐先離開,自己留在這里。
被沙爾拒絕,徐童卻并不惱火,反而放緩了語氣道:“請相信我沙爾,我并不是離開你的保護,只是我現在更需要你的幫助。”
這句話以退為進,不僅僅是對沙爾的認同,更是令沙爾一時無法拒絕。
畢竟他的天職不就是為科里昂家族所服務么。
“凱文少爺!!”
沙爾不得不重新審視起這位逐漸陌生起來的凱文少爺,正如方才的對話那般,少爺似乎真的變了,不再是那個被自己庇護的孩子,更像是科里昂家族真正的主人。
再三糾結后,沙爾還是迅速帶著喬茜小姐回到馬車,并帶著車夫去報警。
等沙爾他們去報警之后,徐童才走到安格斯的尸體前,仔細檢查確定沒有致命傷口后,就試著拿出魑魅鈴,對準尸體激活攝魂。
結果一無所獲。
他的靈魂消失了。
聯想到方才的那股黑霧,徐童皺起眉頭,起身走進咖啡廳。
這家咖啡廳應該已經很久沒有被使用過,墻壁上,桌椅上堆積著厚厚的灰塵。
只有吧臺位置上有清晰可見的痕跡,顯然是安格魯坐在上面留下的。
這時候徐童注意到吧臺的位置上,有一些黑色的粉末,手指捏起一點在手指間搓了幾下。
感覺有點像是黑色的炭粉,搓了幾下后,就化作黑色的煙云消失得無影無蹤。
見狀徐童隨手又捏起一個,丟入道具冊里得到了這東西的信息。
魔塵:低等魔物身上丟掉的灰塵,在女巫的手上或許有些用途。
“魔物?”
徐童看到道具冊的詞條,卻并不感到意外,畢竟這里是劇本世界,既然有象征光明的教會,必然也會有象征黑暗的邪惡生物出現。
只是究竟是什么東西,為什么自己一點察覺都沒有。
這個時候,道具冊里突然傳來了任務的提示聲。
“支線任務1:魔物迷案
光明和黑暗從來都是對立面,但很少有魔物敢這樣明目張膽地殺人,這件案子似乎只是一個開始。
任務目標:找到更多的線索,破解安格斯的死因。
任務時間:無
失敗懲罰:無”
看到提示的任務,徐童一撇嘴,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對這件支線任務并不感興趣。
不過轉念一想,這或許也不是什么壞事。
于是拍了拍手,只見吉祥從堂口里跳出來落在他的肩膀上。
“去吧,發揮你的特長,我要盡可能的了解這座城市更多詳細的情報。”
自己這次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了解這次劇本世界的背景,魔物只是一個意外,但不妨礙讓自己對這個世界更進一步的了解。
吉祥點點頭,就化作一股黑風鉆進地板的縫隙里去。
大概等待了將近二十分鐘左右,主持正義的警探才終于姍姍來遲。
這樣的速度,已經算是打破了近些年出警速度的新紀錄了。
之所以能這樣迅速,還是因為喬茜小姐報出了身份后的結果。
當然,你指望這些警探們能調查出什么結論,恐怕是異想天開了,簡單的筆錄后,警探就以疾病為由宣告了結案陳詞。
對于這樣的結果,喬茜自然不會同意。
“不是的,我明明看到了兩個安格斯,他的靈魂還留在了咖啡廳!!”
喬茜大聲地想要把自己看到的真相說出來。
但這句話只換來了,一名警探的嚴重警告:“喬茜小姐,請不要散播這樣危險的言論。”
“這才是真相!!”
喬茜怒視著警探說道。
見狀幾名警探面面相視,神色有些不耐煩起來,正要好好警告一下這位小姐,這番話的危險性時,身后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這樣的真相,我也很想聽一下。”
徐童眼角微挑,有些驚訝地看著出現在警探身后的那名中年人,對方是什么時候出現的自己居然都沒有發現。
黑色的斗篷包裹著身體,帶著一頂鑲嵌著銀色十字架的圓頂帽,從后面走過來。
不等警探上前詢問,對方撩開了黑色的斗篷,露出斗篷下的證件。
盡管只是匆匆一眸,可幾個警探立即如見瘟神般地迅速往后退去。
中年人邁步來到徐童的面前,那雙金色的眼睛注意到了徐童手指上那枚戒指,隨后微微欠身:
“您可以稱呼我為薩摩達,異端裁判所的神捕,這個案子我會負責到底,但在這之前,還是請您立即回去,因為大主教,已經等待您很久了。”
薩摩達的眼神在徐童身上打量著,隨后指了指后面不遠處停下的那輛黑色汽車,示意他上車。
沙爾神色頓時不善起來,因為薩摩達的舉動讓他感到了冒犯,本能地就想上前攔在徐童面前,可他剛要邁出步伐,薩摩達就轉過頭將目光瞥向他。
僅僅只是看了一眼,卻是令沙爾胸口一息,感覺心臟像是被一只手緊緊攥在了手心一樣,身體一下僵硬在了原地。
見狀,徐童眼底流逝過一抹精芒后,但很快就隱藏了下去,向沙爾道:“坐車快一點,你們先回去吧。”
說著他走到車子前,拉開車門,只見車子里還坐著一個和薩摩達一樣裝扮的男人,見狀徐童沒有停頓,坐進車子里。
薩摩達緊隨其后,關上了車門。
車子緩緩啟動后,就迅速調轉了車頭,沿著一條主路開去。
“很抱歉用這樣的方式來邀請您,但我希望您最好能配合一下。
畢竟因為您的原因,整個教會都已經要吵翻了天。”
昨夜主教伯倫特的電報被發送給教會后,整個教會都炸了,據說已經八十歲的教皇,甚至光著屁股從房間里沖出來,急召教會的七位在職大主教,在商討這件事。
因為徐童身上的特殊性,他的身體明明有很強的魔性,可靈魂卻異常的純凈,甚至還有天使的祝福。
這在許多人眼中,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有人甚至懷疑,這個叫做凱文的小伯爵,是天使和惡魔違禁交合下的產物。
他的存在就是給教會蒙羞,應該馬上處死。
好在持有這樣態度的人雖然很多,但并沒有形成壓倒性的優勢,依舊有人愿意接納凱文的存在,覺得這可能是一個神跡。
薩摩達緩緩拉上車窗上的窗簾,令車子內的空間逐漸昏暗下來。
但徐童依舊能通過前擋風玻璃看到前方的路面,眼看著車子是朝著主城區外行去,不禁皺眉道:“你們要帶我去哪?”
薩摩達沒有直接回答徐童,只是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封信件,將信件緩緩展開放在徐童面前,臉色逐漸猙獰起來:“愚蠢的家伙,異端裁判所的水牢將會是你這輩子歸宿。”
很顯然,薩摩達對這位凱文小伯爵的處理看法更傾向于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