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通特大酒店。
徐童乘坐著馬車來到酒店的大門外。
伸出手攙扶起下車的喬茜。
兩位金童玉女走下馬車,自然是引起了酒店門前男女們的注意。
許多人不認得凱文和喬茜可當兩人走進酒店時,已經注定是這里的焦點。
黑色的燕尾服上,鑲嵌著一顆耀目的藍色寶石,金色的頭發,深藍色的眼睛,嘴角洋溢著笑容,因為黑暗體質的加成下,讓他散發出一種更加攝人心神的氣質。
一旁的喬茜同樣令人們為之驚艷,潔白的長裙在夜色中閃爍著瑣碎的熒光,仔細看,仔細看裙擺上原來是有一粒粒細小的鉆石,一頭長發的披肩發,讓此時的她看起來像是一個精致的瓷娃娃。
徐童抬起了胳膊,挽起身邊喬茜的手,踩著鮮紅的地毯走進酒店大門。
“我有點緊張。”
察覺到四周投來的目光,喬茜的手指不自覺地握緊了徐童的胳膊。
這是她第一次參加這樣的舞會,而且還是在通特大酒店這個豪門權貴聚集的地方。
不比其他權貴豪門子女從小就能在各種社交舞臺嶄露頭角,摩根家的特殊性,導致喬茜甚至都沒能進入一流的貴族學院。
就連摩根老爺都擠不進的圈子,喬茜又怎么可能進來。
“沒關系,有我!”
徐童不著痕跡地拍了拍喬茜的小手,拉著她走上專用的電梯前,從懷里把那份摩西老爺給予的邀請函拿出來,遞給門童。
門童的年紀不大,甚至站在那兒和徐童喬茜一般高。
見狀頓時楞然了一下,兩只眼睛似乎始終都沒能從面前這對金童玉女身上移開過,直至一旁不遠主管沖過來,抬手給了他肩膀狠狠地拍上一下后,才讓門童回過神。
趕忙拉開電梯門,手忙腳亂的連邀請函都沒接過來。
直至主管陪著笑臉,趕忙從徐童手上接下邀請函,徐童的手才得以收回。
兩人坐上了電梯,伴隨著電梯門關閉時,還能聽到主管對門童的咒罵聲。
“如果我家沒有錢,我可能會更慘。”
喬茜神色黯然了下來,或許正是因為沒有能夠進入貴族學校,喬茜一直都被安排在一些普通的公立學校里學習,所以見過許多家里條件不好的同學中途被迫輟學打工。
徐童看向喬茜,拍了拍喬茜的手掌示意她不用害怕。
兩人乘坐著電梯,直至酒店的十二層。
這棟酒店總共有十三層,但電梯只能到達十二層,因為第十三層的客房,只有參加舞會的人才有資格入住。
“叮!!”
電梯門被打開后,已經有專業的攝像師,瞬間按下了快門。
“砰!!”鎂光燈冒著絲絲白煙。
在短暫的閃光后,音樂聲和絢麗的舞廳展露在兩人面前。
剎那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電梯門前望過來。
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眼神里不免流露出驚艷的神情。
“哦,喬茜!!”
一名穿戴著深藍色長裙的女人從人群里走出來,迎著喬茜呼喊道。
“絲塔茜姑姑”
喬茜挽起裙擺微微欠身。
“哦,孩子,從你小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你的美貌足以照亮安滿特斯的半個夜空。”
絲塔茜拉起喬茜的小手稱贊道。
隨后不等喬茜開口,就將目光看向一旁徐童。
“咦,多英俊的小伙子,您一定就是凱文伯爵。”
女人先盯著徐童看,那雙熾熱的目光在徐童精巧的臉蛋上掃視著,這樣的眼光徐童很熟悉,堂口里三個小家伙吃飯時的眼神也是這般地迫不及待。
來時的路上,喬茜已經和他提起來過這位姑姑,看得出她和這位姑姑的感情很好。
“絲塔茜夫人,你好。”徐童上前點頭示意道。
這讓絲塔茜已經微微抬起的手,很失落地重新放在了自己的裙子上。
其實絲塔茜夫人長得不錯,即便年紀比摩根夫人大上兩歲,但豐滿的身材、白皙的皮膚以及她那雙風情萬種的眼神,簡直就是老少通殺的極品尤物。
這時候音樂聲響起,人們已經開始走入舞廳。
絲塔茜立即向一旁喬茜道:“這首曲子很適合跳貼面舞,喬茜可以借用一下你的舞伴么?”
喬茜一怔,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但絲塔茜可沒給她拒絕的機會,將手放在徐童面前:“那么凱文伯爵一定沒問題吧。”
絲塔茜眼神里那種赤果果的貪婪,讓徐童本能地想要拒絕,但看到喬茜在一旁不情愿又不忍拒絕的小眼神。
徐童抬起手就點頭答應下來。
看戲的不嫌熱鬧,你姑姑當面撬你墻腳,你也能忍?
快站起來,用抓小三的姿勢來問候這個老娘們。
有事情我兜著。
然而讓徐童失望的是,喬茜最終還是低著頭默認下來。
“凱文伯爵,上次在摩根家我可就注意到你了。”
絲塔茜說話間已經拉著徐童走到了舞池里。
當看到絲塔茜竟然近水樓臺先得月,那些站在一旁的貴婦們,氣得跺腳。
但也不乏彼此間流露出曖昧眼神,雖然不情愿讓絲塔茜這個賤人拿到了一血,這種事情只要一次,那么她們就可以排著隊走進小家伙的房間里。
徐童沒有回應,兩眼打量在絲塔茜的身上,似乎還在糾結自己的手該放在什么地方。
因為身高差的原因,凱文的身高比絲塔茜要矮了一個頭,手似乎放在什么地方都不合適。
笨拙的神情一看就知道是個菜鳥。
“把手放在這里。”
絲塔茜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臀部,另一只手卻是攥在徐童的掌心,指尖在他的手心里來回掃動,挑逗的意味極為明顯。
伴隨著音樂聲,絲塔茜身子貼上來,因為高低差的原因,她胸前那對山峰差點就要撞在徐童的鼻子上。
面對這樣明目張膽的挑逗,徐童是拒絕的,對于有坡度的山岳,他從來都不喜歡,但絲塔茜好像渾然沒有注意到徐童在刻意躲避,還當他是在害羞,所以不斷地試著把身子貼上來。
見狀,徐童只能使出自己的殺手锏,一只腳迎上前一踩。
“嗷”
絲塔茜額頭上的青筋都繃緊了起來。
徐童趕忙后退一步,一臉無辜的看向面前絲塔茜:“對不起,絲塔茜夫人,我……我不是故意的。”
那張精致的五官上露出局促緊張的神情,簡直呆萌得讓人心疼。
絲塔茜強忍著腳趾上的劇疼,挽住徐童的肩膀,像是找到了平衡的依靠,扭動著身體,輕聲附耳上前,將一口熱氣吹打在他的耳根上:
“沒關系,但不要再叫我絲塔茜夫人……
叫我姑姑。”
這一次絲塔茜更加大膽一只手輕撫在徐童的肩膀上,手指似若無骨地從徐童的肩膀上滑到了胸口。
感受到小家伙胸前堅實的肌肉,絲塔茜已經興奮地感覺到胸前陣陣的酥……啊!!
絲塔茜的尖叫聲,終于引來了眾人的側目。
當眾人看到已經痛苦到無法站穩的絲塔茜臉上仿佛帶上了一張痛苦面具,而那位凱文閣下,卻是站在一米外,滿臉無辜的神情,就已經猜測到了發生了什么。
在場無不發出一陣陣的輕笑聲,甚至徐童能夠感受到,四周投來奚落和嘲諷的目光。
“對不起…絲塔茜夫……姑姑!”
在一次舞會上被踩兩次腳,這顯然是開局不利。
絲塔茜幽怨的目光瞪向徐童,可當看到凱文關切的目光時,絲塔茜心里的怨氣頓時間煙消云散。
“呵呵,沒關系凱文,這只是一個意外,不要放在心上,不過我怕是不能陪你繼續跳下去了,我先回房間休息一下,你能送我回房么,凱文。”
絲塔茜帶著誘惑的口吻說道。
這一招已經是她屢試不爽的殺手锏,只要進了房間,她會有一百種方法讓這位害羞的小奶狗變成一只狂暴的泰迪犬。
徐童猶豫了一下,旋即目光看向了坐在不遠處的喬茜:“很抱歉絲塔茜姑姑,出門的時候我已經發誓,絕不能讓喬茜離開我的視線,我不能讓她一個人坐在那里。”
面對徐童的拒絕,絲塔茜心里頓時無比失望,但她很了解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心里那份最真摯的感情。
雖然很不甘,但她還是點了點頭:“當然,我也不放心喬茜一個人在這里。”
目送了絲塔茜離開,徐童走到喬茜的面前。
只見喬茜似笑非笑道:“我真的以為你會跳舞呢。”
舞會上踩到女伴的腳趾是很不禮貌的行為,連續踩上兩次,更是會被人笑話。
徐童看向四周,果然不少人已經開始在角落里低聲私語,即便在吵鬧的舞會里,徐童也能清晰地聽得到,那些嘲笑自己的聲音。
他并不以為然,這時候音樂的聲音逐漸放緩下來。
徐童笑了笑,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去解釋,只是拉起喬茜的手,微微欠身道:“想知道,那就先一起跳一首曲子吧。”
喬茜看著徐童遞上前的玫瑰,楞然了幾秒后,點點頭隨著徐童一起走入舞池。
這讓那些躲在旁邊的貴婦們再次發出一陣嘆息聲。
顯然是為這次錯過機會而痛感惋惜。
鋼琴演奏出輕緩的伴奏聲,這是一首經典的音樂薩克斯的燈
非常適合摩登舞這樣高難度的舞蹈。
眾人見到徐童再次進入舞池,不禁紛紛側目,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安排,還是想要看這位凱文伯爵的笑話。
兩人身旁竟然連一個人都沒有,專門空出來一大塊地方給他們。
“你真的可以么。”
喬茜有些擔心自己的腳趾頭。
“相信我,我曾經有一位老師,他曾一度稱霸各大舞廳。”
“好吧!”
面對徐童的盛情,喬茜只能選擇相信。
伴隨著音樂的旋律聲,兩人的步伐也開始在舞池中跳動起來。
原本還想著看徐童笑話的那幾位,漸漸地發現,這位凱文小伯爵的舞姿看上去可一點都不像是一個新手。
不僅如此,徐童的舞點甚至越來越快,令喬茜都有些快要跟不上她的節奏了。
這下眾人就明白了。
一時幾位貴婦齊刷刷地將目光看向絲塔茜。
合著人家不是新手,而是壓根不想和你跳才故意踩你腳趾頭啊。
絲塔茜已經冷著臉,看著舞池的兩個人,眼神里已經似是要冒出火來,氣憤地放下酒杯,轉身走回樓上的房間。
一曲終落,徐童單手攔在喬茜的腰間,另一只手蜿蜒而上,突然手指一抖,一只紙玫瑰出現在手中,隨著徐童的手指捏起,玫瑰的花瓣緩緩打開。
“送你的!”
一時那個畫面,簡直讓在場女人嫉妒尖叫。
“砰…”
攝影師很敏銳將面前的畫面抓拍下來,相信這張照片在明天足以登上報紙頭條。
喬茜紅著臉將玫瑰拿起來,卻是狠狠瞪徐童一眼后,兩人面向眾人完成了謝幕禮就退出了舞池。
一出舞池,喬茜就低著頭走到窗戶旁。
“怎么不開心呀?”
徐童看著喬茜失落的神情,走到一旁問道。
“你不該這樣讓姑姑丟臉,她會很難過的。”
喬茜嘆了口氣,將目光看向窗外:“其實她是一個可憐人,但她并不是一個壞人。”
“哦,你真的這么確定么?”
絲塔茜苦不苦,徐童可比喬茜更清楚,方才跳舞的時候就看了絲塔茜的命數,桃花犯沖。
這樣命數的人,無論男女都是屬于水性楊花的那種。
而且最后往往都不會得到什么好結果。
“她只是沒得選而已。”
喬茜抬起頭:“如果我不是摩根家的小姐,你也不會這樣對我不是么。”
徐童沒有否認,這是事實,也沒必要否認。
喬茜嘆了口氣:“其實在這個時代,很多人都沒得選。”
她記得很清楚,在學校里有一位和她很合得來的女同學,叫做達芙妮,兩人關系不錯,自己甚至還去過她的家里做客。
只是她的家境并不好,家里七個孩子,母親需要全天地照顧她的弟弟妹妹,父親則只能靠著微薄的薪水養活他們。
記得自己第一次去他們家的時候,達芙妮的母親還拿出了蛋糕給她吃。
那是她到現在還能想起來的味道,一股焦糊的氣味,口感硬得差點讓她咬破了舌頭。
但這并不能影響兩人的友誼。
直到有一天,達芙妮一連幾天都沒有去上學。
自己找到了達芙妮的母親詢問,達芙妮的母親卻只能哭著告訴她,達芙妮去打工了。
去什么地方打工,達芙妮的母親沒有說。
說到這里的時候,喬茜的聲音逐漸有些發顫。
手指緊緊地攥著徐童的胳膊,徐童能夠感受到喬茜身上那股透出來的恐懼。
“后來她死了,人們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經被野狗啃食面目全非。
據說是她父親把她賣給了妓院,她不聽話,被人活活折磨死丟在了野地里。”
徐童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絲塔茜姑姑其實也一樣,她只是想更勇敢地去選擇追逐自己渴望的生活而已,她并沒有什么錯。”
喬茜還能想起來,小時候絲塔茜姑姑經常會給她帶來各種好吃的,甚至還偷偷帶著她去看大游行。
喬茜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今天的話有點多,可能是因為電梯前的門童,讓她突然間有些感觸吧。
“抱歉,我或許不該和你說這些。”
“沒關系!”
徐童遞上手帕,想要岔開這個沉重的話題,抬起頭看向窗外:“你看,今晚的月亮挺圓的。”
喬茜聞言抬起頭,只是她并沒有看到月亮,而是看到了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懸掛在半空。
在屋里燈光的照射下,人頭緩緩的轉過頭,露出那張熟悉的臉龐,正是疼愛著她的絲塔茜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