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飛機即將下降,請乘客們系好安全帶,請勿在走道內走動。并將手機,無線上網的電腦關機或關閉網絡信號。對于雷雨天氣造成的延誤我們深表歉意,祝大家飛行旅途愉快……”
“先生,請系好安全帶,我們就要降落了。”空姐走上前,再次檢查每個乘客的安全帶。
飛機上徐童放下手上的報紙,目光看向窗外。
瞳孔中微微閃爍著金色的佛光,神目通掃去能夠透過云層,看到地面下洛都的風景。
這不是他第一次乘坐飛機俯視這座十三朝古都。
每一次都有種不一樣的感覺,而這次尤為明顯。
目光望去,便是能看到星星點點的熒光閃爍。
每一處熒光背后仿佛與另一處時空所勾連,這些地方都是鬼市的入口。
也只有洛都這樣,幾次繁榮,幾次蕩盡的古都才能有這樣多的鬼市。
再激活命眼奇門,可見北邙山上陰霾涌動,山下是一座監獄,一股兇厲的氣息像是一堵墻,將這股陰霾阻隔在市區之外。
只是這些年城市發展建設,竟是在北邙山上建起了樓房,活人住陰山,看得就讓人皺眉。
目光再一轉,整個洛都上籠罩著一股氣流,說不上來是好是壞,這股氣流若是往上走,或許能化作一縷青氣,令洛都時來運轉,若是下墜,便是一股渾氣,那就是至少二十年沒出頭之日。
這種地方,強者占之恒強,弱者居之衰國,運勢乾坤,復興也是早晚的事情。
飛機逐漸下降,微弱的小雨打在機窗上。
等徐童走出機場時,常無拘已經在機場外等著自己。
這家伙身上背著好幾條命案,此刻只能用杰克面具來偽裝了面貌,坐在一輛私家車里,朝著徐童招了招手。
徐童看了一眼,卻沒有上車,目光審視了一下車子,發現還是一輛新車:“哪來的??”
“放心,底子干凈得很。”
常無拘知道徐童擔心什么,表示這車子是他用新身份購買的,除了車子,還有房子。
看起來這家伙從青城山和徐童分別后,就老老實實地居住在了洛都。
徐童坐上車后,常無拘才說道:“我昨天還去見了老爺子,你猜怎么著?”
徐童閉著眼睛,一撇嘴:“我看你八成就沒見到老爺子,被趕出來了。”
“你怎知道??”
“多新鮮,老爺子不喜歡你的性子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老A不是不喜歡常無拘,相反,老A對常無拘的關愛,從來不弱于自己。
可常無拘這小子,從小就是個不安分的主,特別是老神棍對他幾乎是鐘愛有加,沒事就喜歡忽悠這二傻子去干壞事。
以至于老A雖然疼愛這小子,可這小子的性格上躥下跳,搞得老A十分頭疼。
自己在還好,自己不在,老A也不想見這小子。
“哈哈哈,你猜錯了!!”
常無拘突然咧嘴笑起來:“昨兒我還真見到了老頭子,老頭子的意思讓你等等,等后天再去找他。”
常無拘臉上滿是得意,就像是爭寵的孩子,順利得到了父母寵愛后,急于向兄弟炫耀一樣。
徐童愣了一下,目光不免狐疑地看向常無拘。
只是看常無拘滿臉嘚瑟的神情,不像是在騙自己后,才皺眉道;“你進醫院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什么可疑的家伙?”
常無拘知道徐童的意思。
張海生雖然死了,可他留下的通緝令還在,徐童擔心的是會不會有什么人,打醫院的主意。
“我知道你擔心什么,放心吧,我進醫院的時候,還特意檢查了一下,醫院干凈得很,沒見到那個不長眼的東西。”
聽到常無拘的保證,徐童心里才放松了不少。
重回洛都,徐童心里難免有著一陣惆悵。
自己走出病院的時候,是宋老給了自己一個安身之地。
后來宋老走了,自己便是把這房子一把火燒得干凈,可走出了洛都,卻沒想又在劇本世界里轉溜了回來,還親眼見證了師爺在北邙山,把那個糟糕的舊時代,拉下了帷幕。
上次回來,風來樓一行,沒想到,反而被人家反將一軍。
本以為自己再離開洛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可拋開老A的生日,自己這次回來的目的,更多的是想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世。
那個女人是不是自己的母親,還有為什么要提醒自己小心老A。
種種念頭浮現在腦海,難免讓徐童心底蒙上了一層陰霾,這些疑惑,似乎只有一個人能給自己一個解釋,老A!
抱著重重疑惑,徐童看了一眼車窗外:“停車吧!”
“嗯??”
常無拘斜眼看向徐童。
“好不容易回來,我想自己走走。”
徐童指了指遠處的麗景門:“師父家就在那邊,既然回來了,我總是要回去給師父照料一下房子吧,你要是有事情,直接在團隊頻道喊我就行,比電話都方便。”
常無拘也見過宋老和薛貴,見狀也不疑有他,將車子靠在一旁:“那我后天晚上來找你,還在這個地方。”
“行!”
徐童擺了擺手,等常無拘駕車離開后,便是擺了擺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師傅,去五院!”
“中!”
司機點了點頭,踩下油門后便是直奔向了五院方向。
路上司機還特別健談,隨口說東說西,還聊起了最近的新聞;“前幾天,西安出大事了你知道不?”
“哦?什么事?”
“那不,西安那個重陽宮,炸了,聽說大火把重陽宮都給燒成了平地,還死了幾個道士,哎呦倒霉啊。”
司機說起這件事一陣感嘆,聽說那重陽宮是道家祖庭之一,千年的建筑,一把火給燒成了灰。
徐童本來沒在意,可聽到是重陽宮三個字,頓時眉頭一撇,想起來師娘好像說過,要去重陽宮來著。
“莫不是師娘做的??”
徐童一時皺起了眉頭。
他可不覺得師娘能在重陽宮占得了什么便宜。
想想,梅家,說直白點,也不過是九流中的一支,可梅家的底蘊之大,徐童這個住在梅家的人都感到深不可測。
特別是那張梅花道人的畫像,每次想起那一朵從畫像中飄出來的梅花,徐童心里就難免有一種很強烈的直覺。
梅花道人,或許并沒有死。
要說,孟婆之前說,梅花道人大鬧陰曹,雖是全身而退,卻也是折損了自己的運氣,斷了仙緣。
這話孟婆決然不會騙自己。
但梅花道人是什么人物,皮、紙、刀、仵四小陰行,無不是和梅花道人的義莊有莫大的干系。
在死亡這方面,梅花道人絕對是將這一門藝術,發揮到了極致,甚至說是通天徹地也一點都不為過,即便斷了運氣,也依舊是斬道境的陸地神仙。
他能不能成仙徐童不清楚,可要說,他要是不想死,徐童覺得,憑這位祖師爺的手段,活到現在都未必不是不可能。
梅家尚且如此,重陽宮乃是金丹派的祖庭,純陽一脈根子,地位就和龍虎山相似。
自己能在青城山闖了個來回,那是有許多因素在,例如梅仙先是動了青城山的運氣等等。
可要是換做了龍虎山,徐童覺得自己恐怕還真是走不出龍虎山的大門。
“但愿師娘和那小丫頭都能平安無事吧。”
徐童默默為師娘與天女捏了把冷汗。
也就是在說話的光景,車子已經停在了五院的大門前。
付了車費,徐童走下車,看著面前熟悉的醫院,眼底流露出幾分沉色,命眼奇門與神目通同時激活,目光環視四周。
常無拘這家伙,有時候思維縝密,有時候思維跳脫得厲害,徐童對他并不是很放心,想要親自確定,醫院是否正常。
至于他所說什么,后天,自己可等不到后天。
不管是不是老頭子的原話,自己都想要來探明一個真相。
最后大不了,就說自己沒遇見常無拘。
目光掃視了一圈,確定沒有看到什么異常之后,徐童才大搖大擺地走進醫院。
“唉,你干嘛呢”
剛進門,一名護士就攔住了徐童。
徐童上下審視了一眼,發現對方還貼著實習的牌子后,便是隨口道;“回家!”
“回家??”
護士一怔,隨后追上來拉住徐童胳膊:“你可不能進去啊,這不隨便進的地方。”
遇到個新人徐童也是挺無奈,停下腳步問道;“那你們王院長呢。”
“王院長?他前一段時間就辭職回家了。”
“辭職??”
徐童聽到這,心里頓時有種不好的感覺,老院長走了之后,這位王院長為了上位,那可是費盡苦心,聽說光是送禮,就送出去了幾十萬。
這才剛當上院長多久,就辭職了?本都沒撈回來。
“對啊,好像是精神不大好吧,感覺那幾天他好像是神神道道的。”護士開口吐槽起來。
徐童聽到這,便是不打算再和護士聊下去,輕咳了一聲,突然勾起護士的下巴,只見堂口里大丫一擺尾巴,一股粉色的光芒在護士瞳孔中一閃。
頓時護士整個人就呆在了原地,也不知道呆了多久,才恍恍惚惚的回過神來,撓了撓腦袋,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站在這里發呆。
而此刻徐童已經輕車熟路地走進了檔案室的門前。
發財分出一團分身,變成鑰匙捅進鎖孔,三兩下就將檔案室房門打開。
看著面前的檔案,徐童開始在檔案室里翻找起來。
他想要找到自己的檔案,結果翻找了一圈自己的檔案竟然沒了。
隨后又翻找起老A(YAO)的檔案。
結果老A的檔案也一樣找不到,翻找中,徐童隨手拿起一份新的檔案冊丟在桌上,結果沒丟好,檔案冊跌在了地上。
徐童原本沒在意,可等他把檔案撿起來目光一瞥:“咦??怎么來了這么多新人??”
只見檔案冊上全然是新收入病人的檔案資料。
嶄新的照片,上面甚至還殘留著打印機墨水的味道。
一張張新面孔,讓徐童不禁有些感到疑惑,五院雖然每天都有病人,可不代表什么病人都會收入醫院治療的。
有時候住院部,兩三天沒有出現過新面孔都是正常,至于那些重癥患者,更是少見。
可這一下十多個新面孔,有男有女的扎堆進來也就罷了,可竟然全都被安排在了重癥監護樓里。
就在徐童疑惑的時候,身后的房門被推開。
“你是干嘛的!!”
徐童回頭一瞧,是一名中年人,對方戴著金絲眼鏡,梳著大背頭,身上穿戴著白大褂,一臉神色嚴肅地看著他。
徐童看了一眼胸牌,主任醫師。
頓時就覺得莫名其妙,這醫院的醫生自己都認得,怎么護士是新來的,醫生也是生面孔。
正當徐童疑惑之余,對方已經奔走上前,一把拉住徐童的袖子:“你是誰,我喊保安了啊!”
見狀,徐童眉頭皺起,正要出手讓大丫把人控制起來時,突然手上資料一滑,嘩啦啦啦地灑在地上,一張檔案不偏不倚地落在徐童腳上。
低頭一瞧,檔案上一張嶄新的照片,正是和面前這位主任醫師長得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