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津門第一開始  第十一章 龍王像

類別: 科幻 | 時空穿梭 | 從津門第一開始 | 咬一口山風   作者:咬一口山風  書名:從津門第一開始  更新時間:2021-06-21
 
“陳酒,老朽講得口干舌燥,這個故事,你聽得如何啊?”

陳酒正咀嚼著一塊帶筋熊肉,嚼了好一會兒,咽下去,才說:

“何爺講得生動,故事也好,只是我尚有一事不明。”

“什么事?”

“這三妒津就在長安城外,官府不管么?”

“一個偏僻的小渡口而已,又不是什么必經之要道,小官管不起,大官懶得管,自然權當瞧不著。”

何渭頓了頓,

“這么多年來,倒是有不少江湖散人聞訊前往三妒津,可要么條件不夠,勾不出妖風邪浪,要么道行太低,成了河底魚蝦的口糧。”

“只有一個嶺南籍的采珠郎撿回一條命,卻害了瘋病,逢人便說秦大是龍胎轉世,死后化作四爪怨龍,生龍鱗,長龍角,瘋話說了沒幾年,就把自己溺死在了水盆里。”

“龍胎……”

陳酒摸著微有胡茬的下巴,

“有趣,聽得我都想去三妒津看一看了。”

“你看個屁。”

何渭拍了一下陳酒的腦門,沒好氣說,

“傻后生火氣壯,不知死也不怕死,多硬的墻都要往上撞一撞。那三妒津邪氣沖天,你模樣生得周正,正為秦大所厭,去那里豈不是嫌命太長了么?”

“謝謝。”陳酒摸了摸臉頰。

“渾小子聽不出好賴話,我是在夸你長相么?我勸你惜命啊!”

何渭老眼一瞪,

“說好了,不許去。”

“好,我不去,”

陳酒點頭,“肯定不去。”

……

三妒津,波光粼粼,無風無雨。

鴿子盤旋。

河岸之上,陳酒撥開腳下的叢生雜草,從泥土間拾出了一小片腐爛的木頭。

廢棄的渡口沒人照顧,歷經風吹雨打,早就不見了蹤跡,只剩下幾根支出水面的樁子。

秦家的黃泥老屋倒是還在,塌了一半,成了蟲蛇的穴窩。

陳酒召出鳳圖刀,踏了進去。

陰陽向四下一看,滿地瓦礫蛇蛻,唯有掛在墻上的蓑衣吸住了他的目光。

屋內滿是灰土,那件蓑衣卻纖塵不沾,像是嶄新的一樣。

蓑衣

久置死宅,陰氣浸潤。

效果:辟塵,驅蟲。

品質:精良

陳酒舉刀朝蓑衣輕輕一揮,幾根枯草飄落。

毫無異常。

只要含炁的物品,不論實用性如何,苦舟一般都會做出反應。

陰氣也屬于“炁”的一種外在顯化,因此,蓑衣即便除辟塵驅蟲外全無神異,卻也得了個最低的“精良”評價。

“蚊子肉也是肉啊。”

個人空間在裝入了精良品階的照骨鏡和蓮花十字之后,已經近乎塞滿,陳酒只得右提鳳圖刀,左拎蓑衣,繼續在河岸摸索著。

河上是秦大的主場,陳酒雖然水性頗佳,卻沒什么在水里施展得開的本事,若是一頭沖下河去,未免太莽了。

原本的打算,是先在秦家老屋中找找端倪,可尋摸了半天,依舊一無所獲。

“白忙活。”

秦家老屋在西岸,長安城靠近東岸,陳酒先是去了上游的渡口,卻被艄公告知船被人買去,只得又前往下游的拱橋過河,費了好一番周折。

“實在不行,只能去尋個辟水的法器……”

陳酒正盤算,鴿子視野中卻變故兀生。河上驟起風浪,一艘小舟在浪尖上搖擺,就像一條沒了鰭的魚,被狠狠拍在岸上。

船?

三妒津不是早已經荒廢了么……

陳酒握緊刀柄,瞇起眼睛,一步步上前。

船中卻側臥著一個年輕女子,容貌頗為清麗,一身上好綾羅綢緞,此刻都濕漉漉的,散亂的烏青發絲黏在額頭上,浸濕的衣衫……

“咳咳。”

陳酒收回目光。

用陰陽來看,只是個凡人。

當然,不排除善于偽裝的陰物精怪的可能性。

刀背探出去,輕輕拍了拍,

“姑娘,你還好么?”

清麗女子咳嗽了幾聲,唇間嘔出一口水,身子也坐正了過來。這時候陳酒才發現,對方懷里抱著一個用紅布裹起來的小物件,河水將布料打濕、緊貼,看上去頗有棱角。

女子一睜眼,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抹刀鋒,嬌軀顫了顫,發出一聲驚恐的呼喊。

“莫慌,我不是賊人。”

陳酒穩穩握著刀,“你這船不太對勁啊。”

“此船買自上游渡口,用來過河,有何不對?”女子驚魂未定。

“渡河?”

陳酒皺了皺眉頭,

“你可知這里是何處啊?”

“三妒津,妖邪之渡……”

“知道有古怪,還偏要舍近求遠,從妖渡過河?”

陳酒皮笑肉不笑,

“姑娘,我看吶,你莫不是個妖物吧?”

刀口森然,凜凜生寒。

“我不是,我不是!”女子嗓音發顫,“小郎,請聽小女子解釋。”

“你講。”

“小女姓崔,名毓,是京畿崔家莊人氏。崔家本是渭河的船戶,祖上曾在河中打撈出一尊半尺長的龍王木雕,從此便預知風雨,往來行船,獲利頗豐。崔家神龍年間遷來京畿居住……”

“停一下。”

陳酒刀尖稍一抬,

“我不要崔家的家譜,只要你的來由。”

“小女子的來由,偏和這家譜有關。”

崔毓此刻已經鎮定了許多,

“家父昨夜,夢到了一個衣著華貴、面目不清的神異身影,那貴影言說,崔家祖輩是承了善因,方才成就如此家業。”

“有因便要結果,崔家若不想門戶破落,須出一個嫡系子女,在三日之內沿既定道路,將木雕送至長安的龍王廟,行程不可有一處偏離,否則將受重罰。三妒津,偏就在這條路上。”

“崔家雖然家大業大,人丁卻單薄,家中嫡血只有我與阿爺。”

“阿爺本想親自前往,但他素讀詩書,小女子擔憂三妒津妒才,便偷取了龍王像,只帶兩個自愿陪同的伶俐奴,買了船,打算強行渡河……”

“你只知這渡口妒才,不知它也妒顏么?”陳酒出言打斷。

崔毓沉默了片刻,

“自然是知道的。但阿爺年事已高,又是家中的頂梁柱……”

“繼續說,說渡河。”

“喏。”

女子點點頭,

“行船前半程,風平浪靜,誰知剛一過半,驟然大刮風波,將兩個家奴一下子卷入了水里。”

說到這里,眼眶泛紅,

“我本以為自己也要遭禍,可懷中龍王像突然變得極重,風浪打不翻小船。小女子被一口水嗆暈,再開眼便是小郎了。”

龍王像?

陳酒移開刃口,眉頭緊鎖。

自己剛打算對付三妒津,便直接遇上了這么一件鎮水的法寶,世上當真有這種巧合么?

“小郎,”崔毓小心翼翼,“小女子還不知你是何人……”

“我啊,”

陳酒咧開嘴笑了笑,蓑衣往肩頭上一披,

“我是個艄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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