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光林蹭過不少次學術會議,可謂是經驗豐富。
其實,常參加學術會議就那么些人,除了一些高端學者,剩下的就是他們的徒子徒孫。
尤其在理論物理界,真正的高端學者也就那么三五十個人,剩下的都是一些愛好者和他們的學生們。
因為這個專業有它的特殊性,它不能產生直接的經濟效益,因此規格雖然高端,但是關注的人少,大都是自己人在玩。
能夠組織這樣規模的盛會,其實也花不了太多錢,只要有金主贊助就成了。
甚至,論起熱鬧程度,都沒有國內那些講成功學的什么三天兩晚的洗腦課來的生動。
甚至,很多學者都是自費來的,甚至還要交會務費。
這種行為其實跟明星蹭紅毯差不多。稍有不同的是,蹭紅毯的那些人是為了給粉絲和品牌方看的;蹭大會的學者是給學生和一些不明真相的單位看的。
而且,真正的“盛會”也就是第一天和最后一天重要一些,中間無論有多少天,都是陪襯。
通常,組委會會安排一個大的會議廳和幾個小的會議廳。
大的會議廳主要用來做主題報告,小的會議廳用來做小組討論。
這還有點像參加人代會一樣的感覺了。
由于金主的資金往往是特別寶貴且有限的,因此使用起來也要精打細算,有時候還要自負盈虧或者小有盈余。
因此,在學術上,無論多高端的學術會議,只要不是諾貝爾頒獎禮,通常都不會搞那些盛大的開幕儀式。
如果能夠有個規格不錯的招待晚宴,那就已經相當“靚賽”了。
沈光林他們參加的這次理論物理學術交流會議雖然確實很高端,但是果然并沒有開幕晚宴,大家也是一起去吃酒店自助而已。
關于自助餐的由來,有很多有意思的傳說。
最流行的說法是——它源于生性不羈的北歐維京人。
這群人在那個時代被稱為海盜。
海盜們進食的速度往往會比上菜的速度更快,像極了一群正在讀大學時候聚餐的同學們,他們都習慣了用餐不受約束,上菜之后一圈轉完必定光盤,簡直隨心所欲不逾矩。
于是,海盜首領們就想到一種新的就餐形式,那就是將準備好的菜肴預先擺放在長桌上,讓他們自由選取自由進食。
這種文化逐漸被歐洲的一些餐廳采用并普及,于是就有了自助餐。
在沈光林的那個時代,幾乎沒什么人專門去吃自助餐了,偶爾在酒店里吃吃自助倒是有,專門的自助餐廳,幾乎成了劣質食品聚集地的代名詞。
復合牛排,粉絲魚翅,僵尸肉,不一而足,你在這里都能找到。
然而,在80年代留學生們的回憶錄中,能夠吃一頓豐盛的自助餐就是美國夢的真實體現。
自助餐的英文名是“Buffet”,這詞是從法語發源而來,本意是擺放食物的餐臺。但在花旗國有個很形象的名字,叫“All you can eat”,也就是“吃到飽”。
在這個物質極不豐裕的時代,能夠吃到飽實在是太不容易太幸福了。
李莉和沈光林一邊乘坐電梯上樓,一邊說:“等會吃什么樣的飯呀,Buffet就是跟你組織的野餐會差不多嗎?可以隨便吃嗎。”
“是的,低劣的自助餐會,好low的說。”沈光林還以為他們會搞一個西式晚宴呢,看來不會了。
“怎么會低呢,難道還不讓吃飽嗎?”
沈光林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自助餐的菜品還是很豐富的,五星級酒店的自助餐還真的說不上low,哎呀,還是找房間吧。
這一層都是商務行政套房,沈光林入住的是“Executive Suites”,大家只知道它是豪華間,但是究竟有多豪華,并沒有概念。
房間到了。
進門就是大客廳,墻上掛著油畫,胡桃木的家具,電視柜上一臺30寸以上的大電視,波斯風格的羊絨地毯,真皮沙發,這一切,立刻就讓李莉看傻了眼。
沈光林進門甩掉鞋子,然后幫李莉也拿出拖鞋,輕車熟路的插上房卡,打開中央空調,打開電視,里面播放的是超級碗,這是花旗國最熱的體育運動。
據說,電視里還可以播放成人電視呢,可以一起觀摩一下。
不懂沈光林的猥瑣思想,李莉還沉浸在這種居家風格極重的美式現代裝修風格中不能自拔:
“要是,我以后也能住這樣的房子就好了。”
“這個簡單,無非就是裝修的事,回京城我就給你裝一套出來。”
沈光林的印象中,自己那種純中式風格的房子可比這種美式風格費錢多了,她還不喜歡。
李莉也沒穿拖鞋,赤腳在房間里轉了一圈,隨即,她臉紅了,“光林哥,只有一張床。”
“一套房不就一張床嗎,這有什么問題嗎?”沈光林在那里裝傻。
“咱們還沒結婚呢,住一起合適嗎?”原來李莉擔心的是這個問題。
“那現在去領證也行的呀,洛杉磯領事館有這個職能的,不過估計他們也沒辦過類似的業務。我可以打電話去問一下,來之前我要了領事館電話。”
沈光林還真的做過這個方面的功課、不過他沒什么計劃性,也是走一步看一步。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還要讀書呢,沒想現在就結婚。”
“那你還跟我上來?”
“我以為套房會有幾間房呢,哪想到就一間能住的房間一張能睡的床呀。”這也是李莉苦惱的地方。
“你住過套房?”沈光林驚訝了。
“嗯,是的,當時有好幾間房呢,它也叫Executive,但并不是這樣的呀。”
其實是沈光林孤陋寡聞了,京城也有豪華的飯店,他自己沒住過而已。
比如像京城飯店,1920年就建設完成了,整整七層,氣勢恢宏,氣象萬千。
老京城人嘴里流傳著這樣一句話,“您嫌這兒不好啊?那您住京城飯店去啊!”
沈光林先去洗了澡,十幾個小時的旅程,飛機上都是老煙鬼,身上全是煙味,難受死了。
等他出來,李莉妹妹躺在沙發上睡著了,電視上還在播放著體育節目,看得出來她也累了。
他本來想湊上去偷偷的親她一下的,被煙味給熏回來了,李莉也被二手煙給腌入味了。
“好啦,別睡了,趕緊洗澡去換身衣服吧,這種制服我是一會兒也不想多穿,等下吃自助餐的時候穿的隨便點,你穿牛仔褲和體恤衫就很好。”沈光林搖醒了迷迷糊糊的李莉。
聽著嘩嘩的水聲,看著朦朧的身影,沈老師心猿意馬。
朱自清先生在荷塘月色中,寫荷花的句子是這樣寫的:“層層的葉子中間,零星地點綴著些白花,有裊娜地開著的,有羞澀地打著朵兒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剛出浴的美人。”
沈光林一直不覺得出浴的美人有多美,畢竟共浴的美人他也見過,不算稀奇。
直到,他看到了李莉擦著頭發出來,皮膚吹彈可破,面容白里透紅,不施粉黛卻盡展絕世容顏,真的太美了!
“別看了,咱們吃飯去吧,我餓了。”
這個時候怎么能吃飯呢,這不是禽獸不如么。
沈光林撲上前去上下其手,直到電話鈴響起他才住手。
叫他們下去吃飯了。
李莉推開他,自己到鏡子前整理妝容,沈光林去衛生間洗把臉讓兄弟冷靜一下。
然而,等他出來的時候,李莉正在畫口紅呢,臉上了也打了紅撲撲的粉底……
不要這樣吧,女神!
在沈光林的教育下,李莉只能悻悻的洗了臉。
一起下樓就餐。
自助餐廳在二樓。
沈光林在樓下看到白冰跟李莉之前打扮的妝容是一樣的,忍不住撲哧就笑了。
你好呀,石榴姐!
下面是進餐時間。
沈光林沒有和那些老師們坐一起,他帶著李莉單獨行動。
菜品看起來還不錯,帝王蟹腳、生蠔、牛排、壽司應有盡有,終于有了后世帶女伴吃飯的感覺。
開整!
今天這些中國人就要給花旗國年輕的老板們好好的上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