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出于東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間。
此刻,在這黑木崖上,圓月的清輝散落在周圍,給這崖邊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銀紗。
楊蓮亭走后,東方不敗目光落在鄭健身上,輕嘆了一句:“這世間,本來除了蓮弟,已沒有能影響我心境波動之事,卻沒想到,居然出了個你這么出類拔萃的人物,你可知,我為何要將你約到此處?”
鄭健看著東方不敗怪異的模樣,聽著其柔媚的聲音,一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家伙修習葵花寶典已經多年,相比之下,左冷禪那點蘭花指算什么,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
但話又說回來了,東方不敗此刻還未出手,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便給鄭健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就仿佛面前站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座難以翻越的大山。
東方不敗見鄭健沉默不語,又嘆了口氣道:“初時,我意氣風發,只想做日月神教教主,想著文成武德,一統江湖!在這個目的之下,我想盡了辦法,終于將任我行的位置奪了過來。那時候,剛當上教主,豪情滿懷,一直到我后來我修煉葵花寶典有成,才真正領悟到天人化生、萬物滋長的大道。再后來,這江湖上乃至這天下間,再也沒有能讓我正眼瞧一眼的高手,若非你出現,或許我會老死在這黑木崖上也不會下去江湖一步了……”
鄭健聽著,心中幾乎發毛。
在來之前,鄭健便已經想到東方不敗約戰他的緣由,可想到是想到,真正見到這人妖的古怪模樣,才真的體會到葵花寶典的詭異!
昔年的東方不敗,那是何等的豪情萬丈,就連向問天都望塵莫及,只是因修煉了葵花寶典到了深處,就變成這副鬼樣子了。
左冷禪,還算是好的,按照鄭健的分析,恐怕與渡元禪師,也就是林遠圖有關。林遠圖畢竟修習佛法多年,有著禪宗佛經意識影響,以葵花寶典殘本經文加上自己體悟而成的辟邪劍法相對來說還比較“溫和”。
鄭健懶得再聽東方不敗在那緬懷,直接道:“時間不早了,趕緊打完,打完我還要回家。”
東方不敗一滯,情緒都不連貫了,猛地大吼道:“你……你該死!”
身軀一晃,紅影疾馳之間,一道極細的繡花針從其袖中疾射而出。
鄭健早知道東方不敗乃是使繡花針的,一直凝神提防著,只見他淚痕劍霍然出鞘,瞬間抖動之下,便刺出三劍,這三劍,一劍更比一劍快。
東方不敗見狀,贊了一句:“好劍法”,身軀瞬間微縮橫移數尺,避開了三劍的同時,鄭健亦是感覺到臉上微微一痛!
“好快的針!”
鄭健微微心驚,他早已料到東方不敗速度極快,可沒想到居然快到了這種不可思議的地步,原來,東方不敗在鄭健出劍的瞬間,便刺了鄭健一針,而后還有余暇回針格開鄭健的三劍。
鄭健摸了摸臉上滲出的血珠,屏氣凝神,就剛才交手這一瞬間來講,他已經落了下風,東方不敗天下第一之名,真無愧也。
你別管東方不敗多么人妖多么惡心,但就武功上而言,這貨是真的修成了葵花寶典殘本,論武學天賦,幾乎可比擬射雕世界中的西毒歐陽鋒,畢竟,那家伙倒著練九陰真經也真他媽的練成了……
鄭健體內先天真氣運轉之下,很快調整了心態,重振旗鼓,這一次,他不敢等東方不敗,而是選擇了主動出擊。
這是鄭健早已想好的戰術,面對東方不敗,必須揚長避短,而鄭健的長處,或者說依仗,就在于獨孤九劍+先天功,說通俗點,就是劍法加上超強的回復能力,獨孤九劍遇強則強,更重要的是獨孤求敗的武功風格就是有進無退,料敵機先,掌控主動權。
因此,鄭健再次出手之時,淚痕劍直接卷起一團劍影,縈繞山崖各處,如同狂風暴雨一般席卷而來,劍光映照圓月光芒,竟使得這山崖子夜之時如同白晝一般。
東方不敗手持繡花針,長就寸許,在其手中卻比任何神兵利器都好用,他左右格擋之下,以針扛劍,竟硬生生扛住了鄭健的所有攻勢,猶有余暇,贊道:“真不錯的劍法,我倒是沒看錯人,雖然還差一些,但足以當我的對手,很好!”
東方不敗妖嬈的臉上,竟還帶著笑意,顯得游刃有余,“不過,你如今也只是足夠當我的對手而已,你還不夠強!這還不夠,我得給你再來點壓力。”
東方不敗的身影著實可怕,如同鬼魅一般飄來飄去,若非鄭健神行百變身法早已大成,恐怕要被東方不敗耍的團團轉。
說起來,鄭健必須感謝自己這門神行百變,這武功在小范圍輾轉騰挪上,著實是一門極上乘的身法,鄭健沒親眼見過凌波微步的效果,但就以他的推測而言,神行百變在這方面絕不弱,若非這門身法,此刻交手數招之下,鄭健早不知挨了幾針了。
纏斗之中,忽然,鄭健感覺到眉心一痛,眉心已經中了一針,幸虧東方不敗為了閃躲他的淚痕劍,偏了力道,只刺破表皮,否則眉心中針還得了?
鄭健心中的戰意完全被東方不敗逼了出來,他竟渾然不在意中針,雙眼已經跟不上東方不敗的速度,猛然抬頭之間,余光瞥見空中圓月,鄭健心中一動,干脆直接閉上了眼睛,完全依靠感知來判斷東方不敗的動靜。
他的心湖平靜之極,在他的心中,周圍一片黑暗,可中央卻有一個圓,看上去像圓月,整體看去,就像是深井倒月一般。
身外,鄭健仿佛未卜先知一般,雖然閉著雙眼,卻每每能精確判斷東方不敗繡花針的方位,而后淚痕劍提前斬出,令東方不敗無功而返。
從一開始的落入下風,到此刻,鄭健終于擋住了東方不敗的攻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