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第九重天。
凌霄殿。
昊天坐在龍椅上,聽著小曲兒,欣賞前方仙女跳舞,小日子過得舒心無比。
在他旁邊,站著一位相貌粗狂,手持降魔杖的神將,目不斜視。
昊天手中持著一塊鏡子。
那鏡子上,是一個龐大無比的城池,城內有許多人在走動。
在邊緣處,還有著密密麻麻的軍隊,正在練兵。
“凡人軍隊……呵呵!”
看著那練的有模有樣的軍隊,昊天淡淡一笑,嘴角噙著一抹譏諷。
看了片刻,昊天手心微動,那鏡子上的花苗消失。
昊天將鏡子收起,然后看向前方正在跳舞的仙女,手放在椅子扶手上,一邊看,一邊淡淡說道:“卷簾啊!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身后的神將上前一步,拱手說道:“啟稟玉帝,有七萬九千五百六十年了!”
“一晃七萬多年了……”
昊天感慨道:“凡人一身,匆匆百年,如同白駒過隙,卻都安然老去,然后再繼續下一個輪回。但吾等活了那么久,卻總感覺壽元無幾,想方設法地想要突破更高的境界……”
“凡人愚昧,又豈能知道做神仙的好處。”卷簾甕聲道。
“是啊!”
昊天淡淡一笑,道:“凡人又豈能知道做神仙的快樂呢!”
說著,昊天忽然轉頭,看向卷簾,道:“卷簾!此次量劫,乃吾天庭封神計劃,你可想前往凡間走一趟,獲取量劫氣運,以突破太乙境界?”
卷簾愣了一下,然后老實地點頭,道:“玉帝,微臣突破金仙已經一萬多年了,一直不得寸進,若可以前往凡間,卷簾自然是想去的!不過量劫也可以控制嗎?微臣可不想入劫以后就隕落,多年道果淪為一空!”
昊天一怔,旋即笑道:“你倒是老實!不過量劫之中,哪有不死人的?你若想前往凡間,便加入西周陣營,助周伐商,若是僥幸不死,那應該足以讓你突破太乙,甚至證道大羅也并非不可,但若是隕落在量劫中,等量劫結束后,朕讓那姜子牙封你個神位,享受不用渡劫的神人道果如何?”
卷簾連忙搖頭,道:“那還是算了!微臣可不想受制于封神榜,微臣還想突破更高的層次,當個元帥呢!”
昊天笑罵道:“你個憨貨,志氣倒是不小!”
“這樣吧,我把昊天鏡賜予你防身,你盡量小心一點,混在西周陣營中,偶爾出陣,撿兩個戰功,低調一些,一直穩到封神結束,再回天庭如何?”
“啊?”
卷簾一怔,旋即笑逐顏開,忙點頭道:“這個好!這個號!如此微臣愿意下界!”
昊天:“……”
就在這時,一神將匆匆而來,朝著龍椅上的昊天焦急拱手稟報:“啟稟玉帝,桃山封印,出事了!”
“桃山?”
昊天一怔,旋即豁然起身,氣息恐怖,看著侍衛道:“你說什么?!”
“桃……桃山封印,被破了……”
神將顫抖說道。
昊天臉色震怒,看著神將,怒喝道:“是誰?!何人所為?!”
神將臉色發白,“不知道……”
一股恐怖氣息在凌霄殿內爆發,直接將那神將擊飛了出去。
緊跟著,昊天暴怒的聲音從殿內傳出:“那你還不滾去查!給朕查清楚,到底是何人所為?!朕要將他九族誅滅!!!”
神將臉色驚恐,站在殿外,拱手道:“是!是!”
說完,連忙轉身,往外面奔去。
“桃山……”
殿內,昊天咬牙切齒,眼中閃過猙獰的神色,“瑤姬!瑤姬!”
眾多仙女瑟瑟發抖,默不敢言。
旁邊,卷簾看著昊天猙獰的臉色,猶豫了一下,他上前拱手,道:“玉帝,您何時賜昊天鏡給微臣,微臣先下界啊?”
昊天豁然回頭,雙目赤紅,怒喝道:“滾!”
卷簾:“……”
“是!玉帝!微臣告退!”
卷簾抓了抓腦袋,然后朝著昊天拱手說了句,便轉身往殿外走去。
“滾回來!”
昊天怒道:“朕讓你滾你就滾嗎?”
卷簾疑惑地轉過頭,“那玉帝,臣是滾,還是不滾啊?”
昊天臉皮一抽,怒喝道:“滾!馬上給朕滾!”
一邊說著,直接便將旁邊案桌上的杯盞美酒全部打碎。
卷簾皺眉離開了凌霄殿,低聲嘟囔道:“說好的給我昊天鏡,現在又不給了!堂堂玉帝,竟然這么小氣,不就是妹妹不見了嗎?重新找一個不就得了……”
嘭!啪!哐當!
殿內再次傳來重物砸地的聲音。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桃山。
此刻山間縈繞那黑霧早已消失不見。
山間又恢復了清明,靈氣逐漸匯聚。
某一刻,數道身影從山中飛起,立于半空。
為首之人,一席金色盔甲,頭戴帝冠,赫然正是葉辛。
葉辛臉色平靜,低頭深深看了眼桃山,旋即又是抬頭,看了眼天穹方向,嘴角微掀。
“走!”
片刻后,他轉過身,朝著西北方向疾行而去。
身后,項羽四人平靜跟隨。
桃山頓時寂靜下來,四野無聲。
日升日落。
不知過去多久。
數名銀甲神將,從天而降。
當看到此刻如同正常靈山一般的桃山,幾名神將臉色頓變。
“快!進去看看!”
為首神將說著,立即閃身下去,徑直往山洞中走進去。
片刻后,里面傳來一道驚恐的聲音:
“不好了!長公主不見了!”
“快去稟報玉帝!!!”
游魂關。
東魯通往朝歌的重要關口之一。
游魂關總兵,名為竇榮,守關數十年,從未出過何事。
當然這也是因為游魂關附近這些年一直都極為平靜,并未有什么反叛勢力敢對游魂關動兵的原因。
游魂關西面為朝歌管轄地區,東方便是東魯地域。
而東魯東伯侯姜桓楚之女姜柔,乃當今人皇元配,在人皇還是壽王時便嫁于他,為其誕下兩子。
后壽王登基,立姜柔長子殷郊為太子,元配姜柔則為皇后,母儀天下。
是以,東魯成為當今皇后的娘家,地位便是水漲船高。
而東伯侯貴為國丈,更是隱隱有“四大諸侯之首”的美譽。
大商除了人皇和老太師聞仲、老丞相商容等幾位多朝元老之外,地位最高的便是東南西北四大諸侯。
而東伯侯貴為四大諸侯之首,那自然也就是天下諸侯之首!
有此關系,東魯可謂是盡享殊榮,皇恩浩蕩!
自然也就不會去對朝歌用兵。
因此,游魂關加在東魯和朝歌之間,多年以來,從未出過何事。
但就在一個月前,當今人皇忽發詔書,召四大諸侯前往朝歌,商議國事。
誰知,四大諸侯卻同時在路上遇刺。
除了有著“西方圣賢”之稱的西伯侯姬昌,其余三大諸侯皆是身亡。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國丈東伯侯姜桓楚!
得知此事后,東魯大亂。
許多人認為,姜桓楚之死,與朝歌有關。
后姜文煥之子繼位,便領了東魯二百鎮諸侯,領兵八十萬,兵發朝歌,想要為父報仇。
最后于游魂關,被竇榮截下。
游魂關兵力并不多,僅有二十萬人馬,但卻易守難攻,而且竇榮本身便是一個老成守將,任你如何逼迫,反正我就不出去。
而且游魂關背靠朝歌,也不比擔心糧草問題。
如此之下,竟然堅持了半個月之久,都還未被攻破。
但在這一日,聽說姜文煥請來了一位新的伐商元帥,名為李靖!
這李靖本是東海陳塘關總兵,后因受其頑劣子哪吒連累,致使其夫婦二人,被流放東魯。
但論兵法,這位李總兵可是相當了不得的,曾經鎮守陳塘關多年,面對各種海寇、山賊都未曾有過任何損失。
是以,姜文煥在聽說了李靖的事跡之后,便將其放了出來。
更何況,此刻東魯已反大商,也沒必要再遵人皇的命令,囚禁李靖夫婦。
而李靖的確是名不虛傳,今日領兵前來之后,立即便領兵扣關,用計將竇榮騙了出來。
最終,游魂關損失了七萬兵力,方才又退回關內,緊閉關門。
可此次那李靖前來,又帶來了東魯聲音逇二十萬大軍,前后加起來,便是百萬大軍。
反觀游魂關,僅有的二十萬兵力,還損失了七萬!
僅剩十三萬大軍,若東魯大軍再次強攻,能否守住都還不一定。
吃了敗仗,加上敵軍實力大漲,雙重憂慮之下,游魂關可謂是一片愁云慘霧,從主將到士兵,俱是擔憂不已。
擔心東魯明日再來扣關強攻。
到那時,游魂關只怕是要血流成河!
總兵府。
竇榮一身黑紅戰甲,眉宇端正,坐于主位住上,頗具威嚴,但是他的左手卻扎了條繃帶,繃帶染上了絲絲血跡。
這是今日被那叛軍首領姜文煥所傷的。
在竇榮旁邊,還坐著一個女子,這女子一身黑色戰甲,紅色披風,腰懸雙劍,眉宇間帶著英氣,大有一種巾幗不讓須眉的氣勢。
這女子乃是竇榮的妻子徹地夫人!
游魂關能夠平穩多年,除了竇榮自身能力不凡之外,其妻徹地夫人亦是胸有溝壑,文韜武略,俱都精通,所以才能保游魂關多年無恙。
殿內還坐著游魂關的各個主將,個個臉色陰沉。
氣氛略顯嚴肅。
“今召諸位前來,是為了共商破敵守關之策!”
竇榮兩條濃眉緊皺,看著眾人,道:“朝廷已差先行官報于本將,天王上將軍冉閔,已領大軍,前來增援!”
“所以,諸位有何妙計,便暢所欲言吧!”
“朝廷援軍三日必到,只要撐過這三日,吾等便可安然無恙了!”
徹地夫人皺眉道:“夫君,朝廷可說,援軍共有多少?須知東魯此刻可是有百萬大軍,若是兵力不足,很難取勝啊!”
竇榮搖頭道:“這倒沒說!不過那天王上將軍,據說曾經與天庭的天兵天將大戰而立于不敗之地,武藝和法力俱是十分高強,若他到來,必然可破敵軍!所以吾等此刻需要做的,就是暫時守住這三日時間!”
“將軍,那李靖不僅習得五行道術,而且武藝高強,極善用兵,今日剛抵達東營,便扣關使計誘吾等出關,損失七萬余大軍,只怕明日便會繼續趁我軍不備,繼續挑戰,到時候,吾等恐怕難以抵擋啊!”
一名副將起身說道。
諸人臉上,都是十分凝重。
徹地夫人點了點頭,黛眉緊蹙,道:“余將軍說的不錯,夫君,那李靖夫婦俱是武藝絕強,絕對不可小覷!”
“哼!”
竇榮恨恨的道:“區區一叛逆之賊,當日他那逆子哪吒作惡多端,被陛下斬首,但陛下仁慈,念其鎮守陳塘關多年,并未斬他夫婦二人,只是將他們流放東魯,沒成想著夫婦二人竟然不思感皇恩,受叛賊首領姜文煥之邀請,前來犯我游魂關!本將軍與他勢不兩立……嘶……”
說話間,掙動傷口,疼的竇榮齜牙咧嘴。
“夫君!”
徹地夫人連忙起身,關切的道:“夫君沒事吧?”
“無礙!”
竇榮咬了咬牙,道:“這李靖夫婦,為吾大商叛賊,可惜我游魂關無人是他對手,不然定要將他斬于刀下,將他的腦袋提往朝歌贖罪!”
“正是!”
“那李靖殺我七萬大軍兄弟,必要讓他血債血償!”
眾人紛紛義憤填膺,開口喝罵。
“本將也是這樣想的!”
竇榮臉上浮現一抹欣慰,點頭道:“那明日,哪位將軍可前往戰李靖啊?”
戰李靖?
眾將臉色微變,然后紛紛眼觀鼻,鼻觀心,不說話了。
竇榮嘴角一抽,不過卻也沒有罵人,只是搖了搖頭,嘆息道:“難道吾游魂關,就得如此拱手讓人了嗎?這讓我如何對得起陛下的厚望啊!”
眾人沉默不語。
“唉!也罷……”竇榮嘆息道。
“總兵大人!總兵大人!”
就在這時,一名侍衛走進,臉色焦急,拱手稟道:“啟稟總兵大人,商容老丞相到!”
商容?
眾人俱是臉色微變。
“商容老丞相?他來此作甚?”
竇榮皺眉道。
“不知道,老丞相沒說!”
侍衛拱手道。
竇榮眉頭皺得更緊。
“將軍,會不會是陛下有消息傳達?”
左邊一位將領道。
竇榮搖了搖頭,“應當不會!朝歌已經派先行官前來通報,已經有大軍前來增援,若有其他事,便讓先行官一并匯報了,怎么會讓老丞相親自前來!更何況,如今大軍都還未到,老丞相年過甲子,怎么可能趕在大軍前方到來!”
“那他來作甚?”
眾人皺眉。
“夫君,不論如何,老丞相前來,咱們理應前往迎接……”
這時,徹底夫人拱手道。
竇榮點點頭,然后起身道:“走吧!前去迎接老丞相!”
諸人一起往府外走去。
而在府邸外,商容一臉疲憊,坐在一輛馬車上等候。
連續半個月的趕路,他終于到游魂關了!
“末將不知老丞相前來,未能及時迎接,還望老丞相恕罪啊!”
就在這時,竇榮夫婦領一干將領匆匆而來。
商容抬頭看去,點點頭,回禮道:“不知者不怪!竇榮將軍,徹地夫人,別來無恙啊!”
“哈哈!”
竇榮哈哈一笑:“多年未見,老丞相身子骨依舊硬朗啊!”
“老咯!這才坐個車都累的差點沒去半條命!怕是沒幾年奔頭了!”
商容苦笑道。
“哪里的話!老丞相還能為我大商再奮斗十年!”
竇榮笑了笑,然后轉移話題道:“不知老丞相為何而來啊?怎的如此倉促?”
聞言,商容無奈嘆息,道:“還不是因為東伯侯遇刺一事,老夫奉陛下之命,前來安撫東伯侯家屬!”
“安撫?”
竇榮眉頭一皺,旋即看著商容,道:“老丞相怕是來的有些晚了!”
商容一怔,然后道:“竇榮將軍此話何意啊?”
竇榮嘆息一聲,看向關外,道:“東魯在東伯侯遇刺之后,不到半月,便對我游魂關發起進攻,如今已經打了半個月了!今日那曾被陛下流放東魯的陳塘關總兵李靖夫婦也前來參戰,用計誘本將出戰,損失我關七萬大軍!”
“什么?!”
商容臉色頓變,“這……東魯怎么會……”
竇榮道:“那姜桓楚之子姜文煥,繼任東伯侯,如今領百萬大軍,就駐扎在我游魂關外!”
說著,竇榮帶著商容走上城頭,道:“老丞相請看!”
商容看去,只見游魂關外約十里外,一座座帳篷平地起,隱約間還傳來陣陣士兵訓練時發出的喊殺聲,極為駭人!
“這……”
商容臉色蒼白,“怎么會這樣?!”
竇榮嘆息道:“末將也沒想到,東魯完全不給朝廷調查和解釋的機會,便直接出兵,伐我大商!”
片刻后,商容忽然道:“竇榮將軍,你說領軍主將是何人?姜文煥是吧?”
竇榮點頭道:“不錯!正是那號稱勇冠三軍、力敵萬夫的姜桓楚之子,當今皇后娘娘的親弟弟,姜文煥!”
商容臉色肅然,道:“本相要前往東營一趟,那姜文煥本相早年時前往東魯做客,也曾見過他,他不像這樣不識大體的人啊!東伯侯之死本就有蹊蹺,所以東魯貿然出兵,絕對有其他因素,本相要前往一探究竟,勸東魯退軍!”
“這……”
竇榮遲疑道:“丞相,此刻畢竟敵我兩軍對立,老丞相您貴為我大商丞相,貿然前往,萬一那姜文煥小兒起了歹心……”
“他不會的!”
商容決然道:“他知道本相與他父親的關系,就算此刻敵我殊途,他也不會對本相動手的!竇榮將軍,你暫時守好城關,本相此去,必能勸東魯退軍!所以在本相未歸來之前,萬萬不可再與東營發生沖突!”
竇榮遲疑了一下,便點頭道:“這……也罷!那我讓人護送丞相前往?”
“不必了!”
商容一臉正氣:“為表誠意,本相只身前往!本相就不信,那姜文煥真的如此不識大體,想要挑動我大商天下大亂!”
眾人俱是神色敬佩。
竇榮道:“既如此,那末將就在此等候丞相的好消息!”
“好!”
說罷,商容便是下了城樓,對守城士兵道:“開門!”
士兵看了一眼城墻上的竇榮,見竇榮點頭,方才打開一條縫,讓商容一人走了出去。
城墻上,眾人低頭看去,只見商容雖然蒼老,身軀卻是十分挺拔,昂頭挺胸,只身獨行。
清風拂過。
大有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意境……
“呸!想什么呢!”
竇榮搖了搖頭,看著逐漸遠去的商容背影,道:“老丞相乃三朝元老,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是四大諸侯亦不敢怠慢,此去應該能夠說服東魯退軍的!”
旁邊,徹地夫人擔憂道:“夫君,那東魯明知姜桓楚被刺殺身亡一事有蹊蹺,但他們仍然對我游魂關用兵,丞相想要勸退他們,只怕不太容易啊!”
“而且老丞相年事已高,萬一此去發生什么事,你我夫婦二人,只怕難辭其咎!”
聞言,竇榮眉頭皺起,眼中也是閃過一抹憂慮之色。
“應該不會吧?”
竇榮遲疑道:“大商上下,除了陛下,誰敢對老丞相動手?況且那姜桓楚一向與朝歌的老丞相一脈的官員交好,那姜文煥身為其子嗣,應該不會如此糊涂才對……”
“報!報!”
就在這時,一士卒飛奔而來,臉色焦急,拱手稟道:“啟稟將軍,老丞相已至東營,東營有人過來傳話了!”
“這么快?”竇榮怔了一下,然后目光期待,看著士卒道:“怎么樣?是不是東魯同意退軍了?”
士卒急道:“不是!東營來的人說,讓將軍快快開關投降,否則老丞相性命難保!”
“什么?!”
竇榮大驚失色,連忙再次登上城樓,放眼看去,只見前方平原之上,一隊士卒整齊站立。
而在前方,兩名士卒左右兩側,押著一個蒼老的身影,面朝游魂關方向。
這蒼老身影,赫然正是丞相商容無疑!
此刻商容臉色蒼白,看到竇榮出現,連忙揮手喊道:“竇榮將軍!快救救老夫!”
竇榮:“……”
“夫君……這可怎么辦啊?”
旁邊,徹地夫人等人,臉色皆是難看起來,擔憂地看向竇榮。
竇榮臉色也是陰沉無比,“該死的!姜文煥小兒,竟然如此膽大包天!”
這時,一名副將忽然道:“將軍!那東營大軍似乎并未前來,只有這一隊人馬前來喊話,不如末將領一隊人馬,從側門出去,殺他個出其不意,將老丞相救回來!”
“不可!”
徹地夫人擺手道:“他們既然敢只派這點人前來,必然不會擔心我們劫人,其中必然有詐!而且兩軍交戰,萬一傷了老丞相,有個什么閃失,吾等的罪過更大!”
“該死啊!”
眾人臉色難看無比。
竇榮此刻也是后悔萬分,早知道就不讓老丞相出去了,如今被東營挾持,他們反倒更加被動。
“報!”
這時,城墻下再次傳來高呼聲。
隨著腳步聲接近,又有一名士卒匆匆而來,拱手稟道:“啟稟將軍,聞太師來了!”
“什么?聞太師?!”
眾人頓時大驚。
而他們還未反應過來,便看到城墻之上,兩道身影緩緩走來。
一人身披暗金戰甲,雙鬢出白,不過卻是老當益壯,精神矍鑠,赫然正是聞仲!
而在他身后,一席黑色道袍的申公豹,一臉淡然。
真是聞太師!
眾人愣了一下,然后俱是上前行禮:“末將參見聞太師!”
聞仲點了點頭,道:“誰是總兵竇榮?”
竇榮連忙上前,恭敬道:“啟稟太師,末將便是!”
聞仲點點頭,看著竇榮道:“吾奉陛下之命,提前趕來游魂關助陣,這是申公豹,也是前來助陣的!”
“見過申公豹道長!”
眾人連忙行禮道。
“嗯!”
申公豹一手撫須,點了點頭。
聞仲看著諸人,道:“吾二人剛到,便聽關內上下一片騷亂,這是發生了何事啊?”
聞言,竇榮臉色微微一變。
旋即,他不敢隱瞞,臉色難看地將這幾日的戰事,還有商容被挾持一事說了出來。
聽完,聞仲勃然大怒,“這姜文煥小兒,好大的膽子!”
竇榮點了點頭,上前道:“太師請看!”
聞仲和申公豹上前去,就看到了關前不遠,被綁住的商容,還有那一隊百十人的軍隊。
“太師,都怪末將沒能勸住老丞相!末將愿親自帶人,就算殺入東營,也必將老丞相救回來!”
竇榮一臉愧疚地道。
聞仲搖了搖頭,道:“不!你去只會壞事!”
沉默了片刻,聞仲轉頭,看向申公豹,道:“道兄可否與我走一趟,我施法拖住那百十人馬,道兄借機將老丞相救出來!”
申公豹點頭笑道:“聞太師客氣了!區區小事,這有何難啊?”
“那就謝過道友了!”
聞仲作揖一禮,然后看向竇榮,道:“你等在此等候,莫要打草驚蛇!”
“是,太師一切小心!”
竇榮拱手道、
“嗯!”
聞仲點點頭,隨后與申公豹對視一眼,然后兩人同時施法,瞬間踏空而起,出了關口,往那挾持商容的軍隊沖去。
看到兩人御空而來,那軍隊中士兵立即便知道了兩人俱是修行中人,當下便是一陣騷亂。
“不好!快動手,射死他們!”
領頭主將連忙下令。
隨后,密密麻麻的箭矢,朝著聞仲二人射來。
只見聞仲冷哼一聲,“區區箭雨,豈能傷吾!”
話音落下,他眼眸微瞇,額頭第三只眼豁然睜開,金光閃爍間,暗箭雨紛紛被阻擋在外,然后密密麻麻地跌落而下。
“道友,看你的了!”
聞仲轉頭對申公豹道。
申公豹撫了撫胡須,淡然一笑,“太師就看貧道的手段吧!”
說罷,申公豹頭一歪,化作一道黑氣消失,朝著大軍中被捆在馬上的商容疾馳而去。
“快!圍住,別讓他靠近!”
軍中主將再次大喝下令,命士兵將商容圍在中間。
“哼!區區凡夫俗子,也敢阻攔貧道……哎呦!”
話音未落,只見大軍中忽然閃出一縷白光,打在那黑氣上。
黑氣中傳出一聲慘叫,申公豹頓時倒飛了出去,翻滾在地上。
“痛煞我也!”
撐著從地上站起,申公豹捂著青紫的額頭,大怒地看向對面,喝道:“是誰?竟敢暗算貧道?!”
“哼!是我!”
隨著冷哼聲,只見那大軍中,走出兩道身影,冷冷地看著申公豹。
其中一人喝道:“申公豹,好久不見啊!”
看著這兩人,申公豹臉色當即一變,“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