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陳夏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的,顧院長還是不留情面的批評道:
“我告訴你,這種事情沒有管也就沒事,有人管你都是漏洞。你是不是原來還準備開藥廠?”
陳夏一下子葛優躺在沙發上,“完蛋了,連藥都不讓賣,那還開個屁藥廠啊。”
顧院長恨鐵不成鋼,“你是豬嗎?不能賣藥,你就不能賣營養品?”
陳夏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嗯?”
“嗯個屁,你要知道你賣的根本不是藥,而是用蜂蜜、山藥、陳皮等制成的營養品,吃了可以開胃健脾,補氣益中,就跟食品廠一個意思,根本不需要藥品生產許可證。”
陳夏腦子瞬間反應過來了,“哎哎哎,對對對,我這就是營養品,誰說我是藥品我就跟誰急。”
顧老頭點到為止,不再多說,相信陳夏已經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
既然藥品不能隨意生產、販賣,那營養品總可以吧?換個名稱,比如叫蜂蜜丸總可以吧?誰規定說營養品不能賣了?還是自產自銷的。
不過是換層皮而己。
陳夏現在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藥品生產需要的手續太多,審批太多,也就預示著麻煩也多。
但食品就不一樣了,現在那些小食品廠不要太多,人家可以生產山楂片、桂花糕、大補酒,那自己生產一些“蜂蜜丸”有什么問題?
說有問題的出來走兩步,以后千萬不要吃我的丸子。
從院長辦公室出來后,陳夏就在想著怎么樣給自己的胃藥丸想個名字,以后反正不能赤果果叫“胃藥丸”了。得改一個高端大氣的名字。
會州北部地區有個著名的“三六骨科”,在當地的名氣非常大,陳夏這是準備來個碰瓷,也取名“三六”,以后胃藥就叫“666胃泰”、止咳藥就叫“666肺泰”等等。
這些名字簡單好記,一目了然,關鍵什么胃泰呀,肺泰呀,光從名字上就瞧不出這是一種藥。
等以后做廣告,請曉慶阿姨來一句臺詞:“三六胃泰,666。”
一邊說一邊伸出大拇指小手指,比劃一個6的手勢,多有趣
這樣換一層皮,當成有養生保健作用的食品賣,誰也挑不出毛病。
同時也不怕“三六骨傷科”的傳人打上門來,人家是骨科傷科,屬于外科。而陳夏賣的藥屬于內科方面,又不搶人家飯碗。
再說了,三六骨科目前都是一些草頭郎中,也沒有申請商標專利,憑什么他們可以用,自己就不能用了?
也幸虧顧院長提醒得早,第三天,地區衛生局調查組的人找上了陳夏。
總務科科長辦公室里:
先說話的是一個中年男子,“你好,你是陳夏同志嗎,我們是地區衛生局的,我是藥監科的徐雙立,我們接到舉報說你在賣假藥,希望你配合調查。”
陳夏了聽就不爽了,明明說好是醫院自查自糾,怎么現在又出來一個調查組?
看來舉報的人在地區衛生局也有一些能量呀,這么急于整自己的,又有關系的,除了樓副院長還有誰?
眼前這個難關必須渡過去,這種調查組的權力不小,所以陳夏必須得小心應付。
“原來是徐科長,你好,我是會州四院總務科科長陳夏,那個誰,小衛,給地區衛生局幾位同志泡茶。”
陳夏這么一個自我介紹,把徐雙立嚇一跳,他以為眼前的年輕人應該只是醫院一個普通小職工,想不到還是個科長。
要知道四院的科長和衛生局的科長可是平級的,在官場上,調查同僚可是很犯忌諱的事情。
所以徐雙立對那個楊敬業在心里罵得狗血淋頭,來之前騙他說是四院的年輕職工。
現在看來是把他放在火上烤,無論調查結果如何,他以后在衛生系統內就臭了,自己人搞自己人,叛徒這個黑鍋就背起來了。
所以徐雙立也變得客氣起來:
“哎呀,不好意思陳科長,我事先不知道你的身份,是這樣的,楊敬業同志在昨天轉達給我一封舉報信,舉報你在市場上兜售一種假藥,嚴重危害人民群眾的生命健康,這個事情我們必須要調查。”
陳夏挑了挑眉頭,徐雙立毫不猶豫把幕后主使者賣了,這說明他并不是來故意整他的,這讓他松了一口氣;
但看了看同行的其他調查組成員,保不齊里面有監視者,仍然不敢放松警惕。
“徐科長這是公事,我懂我懂,你們想調查什么都可以,這樣,你們坐一會兒,我先把今天總務科要做的事情交待一下,然后就積極配合同你們的工作,怎么樣?”
衛紅星把茶泡上來了,徐雙立明白陳夏要去做些準備,按理說是不允許被調查者出去的,但他有意放水,便笑著說道:
“我們調查組絕不會影響四院的正常工作,陳科長請便,我們就等在這里。”
這時候一個調查組的人突然開口道:“陳科長要離開一會兒不妥吧,有什么事情就在這里處理吧,反正你的辦公室也夠大。”
開口的人叫醫政科副科長吳克。
陳夏笑道:“這位同志,你的意思是我已經被監視居住了,或者已經雙規了?”
吳克皺皺眉頭,“那倒沒有,我只是一個提議。”
“既然我還有行動自由的權力,那為什么不能跨出這扇門,難道你是想搞到我們四院來搞冤假錯案?一到就可以發號施令?”
陳夏對這個吳克說話不留情了,他已經看出這個人是炮灰了,上綱上線誰不會?
陳家爺爺是貧農,陳父是烈士,陳夏是工人,就這樣三代“忠烈”的身份,加上科長這層皮,他還不怕一個衛生局小干部。
徐雙立低著頭,一直在研究桌上的茶杯,其他幾個調查組成員要么頭仰天,要么看地面,反正都沒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