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武和楚軍是傍晚之時登陸天津的,大約一個半時辰之后,信王朱由檢就得知了這個消息,大約兩個時辰之后,整個北京城的老少爺們兒,稍微有點關系的,都知道了此事!
事情的傳播大致是這樣的:我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其他人!
好的!
不過盡管全北京的老少爺們都知道了,但是他們卻一點兒也不慌!
這里是什么地方?
天子腳下!
此地有京營,有家丁,有客卿,有那么多的舉人、進士、高官,他們修為那么高,實力那么強,偌大的北京城,怎么可能被區區萬余楚軍攻破呢?
北京城城防非常強大,哪怕只堅守十天半月,勤王的軍隊也該來了!起碼薊鎮的騎兵,肯定已經來了。
所以底層百姓是不怎么擔心的,他們真的不認為楚軍可以攻破北京城,在他們的腦海里,根本就沒有這個概念!
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中層文官,知曉一切京營的虛實,也知道勛貴的家丁都已經被派往關中戰場了,所以他們很擔心,也有提前逃出京城的欲望,但是如今天已經黑了,京城已經關門了。
這種時候,除非有皇帝老子的圣旨,不然哪怕是五城兵馬司的人,也不可能擅自開門,那是謀反,要誅九族的!
雖然不能打開大門,從大門光明正大的逃出去,但是這難不住聰明的文官!
“速速準備吊籃,要大一點的,結實一點的,舒服一點的,本官有緊急軍情,要出城傳遞軍情。”
至于為什么老爺們出城傳遞軍情的時候,要帶上老娘、老爹、老婆、兒子、女兒,甚至還有喜愛的小妾,這個就沒必要和你們這些丘八、泥腿子解釋了,你們不需要知道的太多!
于是乎,自從子時開始,便陸續有文官帶著一家老小,乘坐吊籃,離開北京城。
不過,他們不清楚的是,早有五百錦衣騎士,在城外必經之路上等著他們,用王詡的話說就是:這一批提前出城的,都是有錢有關系還怕死的。
有錢!怕死!
這不就是天然的肥豬?
不殺你殺誰啊?
紫禁城內,王詡坐在城樓之上,從墨子的手里接過了一個金黃色的銅喇叭:“呼呼”。
先吹了幾下,整個京城就全部充滿了王詡的聲音。
“京城的老少爺們兒,本官是當今錦衣衛指揮使王詡,信王造反啦!信王造反啦!信王造反啦!”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諸君,正如本官所說,信王造反了!他身為皇上的弟弟,竟然和英國公張維賢、皇后張嫣、東林文官錢謙益等人勾結在一起,妄圖謀害陛下!”
“此刻,他們甚至帶著萬余京營猛攻紫禁城,他們想要打進皇宮,殺死陛下,奪取皇位!”
“而本官正在調集南海子禁軍、錦衣校尉、大漢將軍、皇室供奉防守紫禁城。不過好在魏公公早已料到了這種情況,孫總兵的楚軍在天明之時便可抵達京城,到那時,一應反賊都只是土雞瓦狗!”
“至于現在,北京城內無關人等,速速回家,閉門不出,莫要被反賊牽連!”
聽著王詡的大喇叭,不一樣的人反應不一。
皇后張嫣氣的都說不出話了,明明你們才是反賊,怎么如今本宮反倒成了反賊?
要是王詡在這里的話,肯定會冷笑著告訴她:天啟之死,你也有責任!
翰林院內,翰林官兒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繼續看書,保持中立了!
無論誰是反賊,天亮之后,總會有一個結果的。到時候,誰輸了,誰就是反賊,誰贏了,誰就是正義者。反正自古以來,都是邪不勝正的!
至于現在,觀望便是!
而城內的老少爺們兒,則是緊閉大門,同時悄悄的通過窗戶,觀察外界的一切。
至于朱由檢,雖然心中擔心的要命,但表面上卻仍舊很是冷靜,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做,只是多看了幾眼面前的京營。
哼!
冷哼一聲之后,張維賢就拍了拍手:“京營的弟兄們,這里是五十萬兩銀子,每位兄弟都有五十兩!攻入紫禁城后,每位兄弟再賞五十兩。第一位進入紫禁城的兄弟,賞白銀萬兩,賜錦衣衛千戶之職,世襲罔替。”
不一會兒,數十門火炮就被拉了過來,張維賢揮了揮手,京營就開始了炮轟紫禁城!
這是許多炮兵們做夢也不敢想象的事情,或許是實現了曾經的夢想,所以這些炮兵此刻都極為亢奮,很是精神,準頭也比平時高了不少。
片刻后,京營扛著極其簡陋的攻城工具,就開始攻城了。
王詡揮了揮手,足足一百三十口大箱子就被拉了過來,打開箱子,里面裝的是墨子在關中之地的發明之一——木柄手榴彈!
“如今的火藥,爆發力還是不夠,即使我已經將之制成了顆粒狀,搞定裝火藥,但威力還是不足。”墨子有些遺憾的道。
朝著百丈之外的京營扔了一枚手榴彈之后,王詡才朝著墨子微微一笑:“這玩意兒已經很不錯了,如果用來守城,簡直是超級寶物。八旗兵要是遇上了這玩意兒,估計從今往后就都不敢攻城了!”
京營猛攻!
錦衣校尉則是猛扔木柄手榴彈。
不過京營很快就發現,這些手榴彈聽著聲音挺大的,但是實際上的殺傷力卻很小很小。只要身披鎧甲,周圍又沒有人,運氣好的話,甚至可以無傷。
片刻之后,京營的士兵們,就自發的領悟了散兵陣型的奧秘。
這樣可以防炸!
起碼挨炸的時候,是一個人挨炸,而是不一群人挨炸,但就是攻城效率大大降低。
轉眼間,就到了丑時!
看著天上的月亮,錢謙益知道,不能再這么下去了,必須投入真正的骨干、核心了!
片刻后,一批由秀才、舉人、客卿們組成的突擊大隊就誕生了!
這一支突擊大隊的領袖,是一位無漏境高手。
成員包括一百多位秀才、舉人,一百多位大小周天境的客卿,此刻他們全都身披鎧甲,手持兵刃。
這還只是第一批突擊大隊!
隨著錢謙益的號召,半個時辰之內,就組建了足足六支突擊大隊,六位前內閣大學士或前六部尚書親自帶隊,他們的學生、門人、故吏為骨干,普通秀才、舉人為士兵,一時間竟然有了些許湘軍的雛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