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再比吧，你們小師叔剛打完一場，也讓你們小師叔歇會。”
呂清玄搖搖頭道：“不用，直接來吧。”
“我不想占你的便宜。”
呂清玄默不作聲。
四周觀眾卻是又議論了起來。
“等什么啊，說的好像你打得過劍癡呂清玄一樣。”
“就是，裝什么啊。”
“直接上吧，別浪費時間了。”
“他再厲害，勞資都不會服他，他這張臉長得就欠打，希望劍癡呂清玄待會能給我好好揍他一頓。”
“別羨慕嫉妒恨了，你的長相要是跟你一樣，我感覺你會更欠打。”
“……”
外行看花哨，內行看門道。
但現場明顯還是沒有真正入門的外行偏多。
縱然剛剛寧瑯贏了秋月白，但是在其他劍修看來，也不過只出了一招，而呂清玄和東方來可是硬碰硬的打了許久，所以就觀感上來說，他們自然覺得呂清玄要比寧瑯厲害不少。
謝不安吩咐道：“去給你小師叔一顆恢復靈氣的丹藥吧。”
“是。”
高陽明掠身上前，遞給呂清玄一粒丹藥。
呂清玄也沒客氣，接過后直接放進了嘴里。
他到現在也不確定寧瑯的境界，雖然剛才寧瑯和秋月白切磋的時候，看靈氣程度應該只有觀海境上品左右的實力，但是呂清玄覺得不會這么簡單。
那一劍，絕不是觀海境就能悟出來的一劍。
呂清玄服用丹藥后，暫退到場外，他站在寧瑯不遠處，問道：“你現在是什么境界？”
“問這個做什么？”
“問劍大會比得是劍，我不想在境界上占你的便宜。”
“放心，你占不了我的便宜。”
呂清玄眼神一凝。
寧瑯云淡風輕道：“我，山巔境中品，你能占到我便宜嗎？”
周圍人瞬間將目光望向寧瑯。
一個個或是張大著嘴巴，或是瞪大著眼睛，就像是看怪物一般，看著寧瑯。
不到三十歲的山巔境中品！
這還是人嗎？
謝不安內心狂震：“我說姓梅的老東西這些年怎么這么低調，原來是捂了一塊稀世珍寶在浩氣宗。”
呂清玄只是愣了一下，隨后全身心地坐了地上，靜靜等待著丹藥的藥效發揮作用。
他強一點也好。
這樣我就不用束手束腳了。
真正練劍之人，劍氣如心氣，海納百川，自然不會小肚雞腸。
寧瑯就這樣安靜地在等。
而當寧瑯已經是山巔境中品境界的消息傳開之后，整個劍門廣場再一次轟動了。
“這狗東西竟然這么強？！”
“老天果然不公平啊，為什么人家又有顏值又有實力，我什么都沒有。”
“嘖，這天賦真是逆天了。”
“看到了嗎？人家有狂妄的本錢。”
“羨慕死我了。”
“接下來這一場比試，將會是百余年來問劍大會上最強的一場！”
“……”
半個時辰后。
呂清玄睜開了眼睛。
他握劍起身，淡然道：“我可以了。”
寧瑯應聲而起，慢慢走到廣場中間。
甘棠在他身后雀躍喊道：“師父要贏啊~”
秋月白扭過腦袋看了她一眼，接著便若有所思地重新把目光放在了寧瑯和呂清玄兩人身上。
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強吧。
寧瑯站定后，笑道：“我們也直接開始？”
“好~”
話音且落，寧瑯陡然發動攻勢，拔劍的同時，身形也如影子一般瞬間出現在了呂清玄身前，一道寒光在眼前閃爍，呂清玄趕忙抽劍抵擋。
“咻！”
寧瑯利用先出劍的優勢，一個回合就將呂清玄擊退出三步之遠。
“怎么會這樣！”
那位在問劍大會第二輪取得了不錯的劍修王茂說道：“兩人境界想當，劍道修為相當的時候，絕對是先出手的有優勢，不過這個優勢也僅僅只會保持幾息時間。”
謝不安看到這一幕，已經坐不住了，他站起身，甚至還上前了幾步。
寧瑯笑道：“你別輕敵啊，我們修行境界差不多，劍道修為也差不多的。”
“你也‘已臻大成’了？”
“不久前才突破的。”
呂清玄愣了一下，很快說道：“很好，我期待這樣的切磋已經很久了。”
“請接招吧。”
聲音響起的同時，寧瑯再次提劍沖了上去。
兩個人沉浸在了戰斗之中，速度之快，現場絕大多數人甚至都看不清劍招，只能聽到耳邊吟吟作響，廣場中間那一團地方，除了石板被掀起之外，連泥土都被席卷了起來。
“你能看清嗎？”
“不能，你呢？”
“也不能？”
“那我們坐在這看了個寂寞？”
“能目睹他們兩個分出勝負，這就足夠了。”
“強得沒人樣啊。”
“真是變態。”
藥效發揮作用后，東方來的虛脫感漸漸消失，他看向場上，搖頭苦笑道：“如果他剛剛不壓制境界的話，或許我連狂浪九劍都使不出，他剛剛是在拿我磨劍呢。”
秋月白同樣道：“他們倆才叫實力相當。”
“等問劍大會結束后，我定要像寧瑯討教一二。”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場上兩個人的劍法無窮無盡，速度、劍氣威力就沒有一丁點下降，仍然保持著一開始的巔峰狀態。
“寧瑯，你真的比我想象的還要強！”
“你也一樣。”
“我在你這個年紀，我在你手下撐不過十招。”
“這樣下去恐怕分不出勝負。”
“那就比一比其他的。”
“好。”
兩人從纏斗中脫離，各自退后十余步，然后同時舉劍。
呂清玄還是那招兩袖青罡，但是不再壓制境界的他，這一招的聲勢比剛才翻了一倍還不止。
另一邊，寧瑯則用的是小周山劍招中的撼山式。
針尖對麥芒。
這一次問劍大會的劍甲，或許將會是五百年來最強之劍甲。
兩道長虹貫日般的劍氣同時傾瀉而出，耳邊只能聽到陣陣轟鳴聲，劍氣所過之處，地上出現了一條深有幾尺的溝壑，當劍氣相撞在一起時，仿佛天地一震。
謝不安急忙喊道：“開河境以下弟子捂住雙耳！”
“砰！”
這兩人揮出的這一劍都算是驚天一劍。
秋月白手中的靈劍顫動不已，這在之前是同來沒有發生過的。
這把劍，乃是秋月白機遇得之，劍中有靈，秋月白每每將手握在劍柄之上時，便能和劍靈心意相通。
她這身劍道修為。
說是自學也可。
說是劍中劍靈所教，其實也可。
能讓一把有劍靈存在的劍發生這種劇烈的顫動，可見場上兩人的劍道修為，都已經到了一個常人難以瞻仰的高度。
秋月白望著寧瑯，眼神中多了幾分欽慕。
寧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看著同樣在大口喘氣的呂清玄，心里感慨萬千。
劍癡呂清玄！
果然不是一般的強！
全場人看著這一幕，都傻眼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一切都是空談。
說寧瑯裝逼。
看寧瑯不爽。
但是人家就是有實力，之前你可以找借口說他比不上女劍仙秋雨白、劍圣之徒東方來、但這一劍過后，沒有誰還會去這么想。
呂清玄把劍從右手換到了左手，他看著寧瑯說道：“近身纏斗，我們比得是劍術；剛剛那一劍，我們比的是劍意；到目前看來，這兩樣我們都沒有分出勝負，接下來，我們比劍勢如何？”
“可以。”
呂清玄點頭一笑道：“世人都以為我是右手握劍，但其實我卻是個左撇子，這件事在如今的西蜀劍門也只有師兄一個人知道，所以接下來這一劍，將是我最強之一劍，我會壓上我練劍三十年以來所有的一切！”
劍癡！
呂清玄！
竟然是個左撇子！
壓上全部修為的最強一劍！
“咕嚕。”
劍門廣場四周響起一大片狂咽口水的聲音。
就連西蜀劍門的五位長老也都是瞪大了眼睛看著場上既熟悉又陌生的小師叔。
這才是真正的小師叔嗎？！
呂清玄的這一句話，刷新了在場很多人的世界觀。
一個個劍修開始站了起來，一排，兩排，全場人都起身，看著場中央的那個身影。
這樣的呂清玄，寧瑯還能擋得住嗎？
“哈哈。”
就在萬眾矚目的時候，寧瑯竟然笑了起來，他搖頭問道：“剛剛那一劍之后，我就想放棄爭這個劍甲了，但是聽你這么一說，恐怕我此時離場應該會讓你很失望吧？”
“確實如此，我此時的劍已經養到了巔峰，之前不會有這個狀態，之后也很難會有。”
“那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了。”
練劍初始，我便是抱著一劍斬破九重天的心態去練劍的。
既然比的是‘劍勢’。
那此刻就算是真劍仙站在我面前，我也全然不懼。
呂清玄目光如炬，看向寧瑯。
只見寧瑯將手中太阿劍拋向空中，當太阿劍在頭頂懸停之后，寧瑯站直身體，張開雙手，聲如洪鐘般震喝道：“起劍！”
現場劍修的數千把佩劍一齊出鞘，向廣場中央掠去。
遮天蔽日。
浩浩蕩蕩。
劍尖全部指著呂清玄的方向。
寧瑯汗流浹背，驅動如此多的飛劍對他來說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呂清玄，請接劍！”
寧瑯握緊雙拳，天地靈氣聚于頭頂，數千把長劍于一息間全部往呂清玄的方向刺去。
聲勢之大，蔚為壯觀。
全場人瞠目結舌，如遭雷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