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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銘禹將他的傷口全部消毒重新做了包扎,手臂上還好只是錯位,處理好一切過后再給他打了一針消炎藥,也算大功告成。
“行了,你小子回去休息兩天吧,營里的事物我會安排給別人的。”廖銘禹替他固定好了手臂,輕輕拍了拍肩膀對他說道。
“別啊,團長!休息啥啊我沒事…嘶”
李連勝嚇得立即站起來,還以為團長真要擼了他。不過突然的用力過猛再次牽扯到了傷口,疼的他是直抽冷氣。
“別給老子裝逼,又不是要撤你的職,急什么?好好回去養傷,炮兵營這次應該損失不小吧,等你傷好了得給我把炮營重新整頓好!”廖銘嚴肅地說道。
“是!保證完成任務。”李連勝激動的喊道,眼神里充滿了感激。
擺擺手不再理會他,廖銘禹開始自顧自地整理起桌上的藥品工具。
這時康丫賊兮兮地湊過來,小聲對他說道:“團長,我總覺得心里難受,你看多好的藥啊,給這幫龜孫子用那不是可惜了。”
他努努嘴指了指那些虞師官兵,心里有些憤憤不平。
“你就這點出息,都是一個戰壕里血拼的弟兄幫幫怎么了,再說了你什么時候看老子做過虧本買賣的?”廖銘禹白了他一眼。
其實今天看到這邊的情況,讓他心里也萌生了建立野戰醫院的想法。
獸醫的醫護連畢竟不夠專業,他們最多也就做做戰場急救,處理一些創口性外傷。但像什么取彈片顱內出血之類的外科手術就不要想了,那都需要專業性的人才。
而戰場上最常見的就是被子彈或則彈片擊中造成的傷勢,特別是今天川軍團幾個軍官的重傷,更加堅定了他心中的想法。
但人才可不是這么好找的,最快最高效的辦法無非就是…挖墻腳。
龍文章帶著要麻等人邁沉重著步子來到野戰醫院。他這一路都在想幾個問題,待會見了團座該說點啥?這急匆匆叫我過來是好事還是壞事?
要說沒經團長同意就私自帶兵行動,這事吧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關鍵是自己好歹也算立功了,那抗命不遵的事多少也能沖淡點吧。
“喲,這不是去掐竹內連山后脖頸子的龍副團座嘛。您這耷拉著一張臉干嘛呀?怎么著難道小鬼子的子彈給您打哪了?快讓我摸摸看…”
看到龍文章回來了,站在門口和阿譯幾個聊天打屁的孟煩了立馬迎了上去,上下其手的調戲著他。
“停停停,別鬧,別鬧!我還有正事呢,團座在里面吧?”龍文章不耐煩地將他的開,一臉正經的問道。
“哦喲,儂個十三點,現在倒曉得裝正經了哇。”阿譯調笑道。
“在里面呢,您是沒瞧見團座那張臉,黑得跟那張飛似的。我覺著吧你還是姿態放低點,興許還少挨點罵。”孟煩了不嫌事大的恐嚇著他。
“慘了慘了慘了…”
龍文章立即苦著一張臉,嘴里喃呢著。
“龜兒子走嘛,怕個錘子!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
跟在他身后的要麻不耐煩地催促道。從江邊過來明明十幾分鐘的路硬是被這家伙墨跡了大半個小時。
“哈哈,得嘞您進去吧,這沒人心疼你。”孟煩了幸災樂禍的說道,看到龍文章吃癟的模樣他是笑得不行。
當龍文章走到廖銘禹面前的時候,后者正在和獸醫交代著什么。就像是絲毫沒有注意到他一樣。
“龜兒子去噻。”要麻在后面推了他一把。
猶豫了一會,他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過去,原本還繃著的一張臉瞬間喜笑顏開,露著一口大白牙賤兮兮的對廖銘禹說道:“團座,您找我啊?”
“哦龍團長回來了?”廖銘禹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
“哪能,您是團長,我就是一副的,嘿嘿。”
說著他急忙從兜里掏出一盒香煙恭敬地遞給了廖銘禹:“團座來抽根煙,正兒八經的三炮臺。”
廖銘禹也沒拒絕,接過了他的煙叼在了嘴上,龍文章立馬劃著火柴懂事地為其點燃。
“呼……你不覺得該對我說點什么嗎?龍副團長。”吞云吐霧間廖銘禹昂著腦袋,意味深長地問道。
“呵呵呵,那什么,在團座的英明指揮之下,我方將士浴血奮戰殺敵無數,成功粉碎了日寇的狼子野心。團座的神武之威簡直堪比李岳,好似白韓……”
龍文章開始了他的表演。只見他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豎起大拇指先把廖銘禹一陣狠夸,激動的語氣和浮夸的動作那叫一個蕩氣回腸。
抖了抖煙灰,廖銘禹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臉上看不出半點喜怒。
眼看此路不通,龍文章眼睛咕嚕一轉,隨即話鋒一變說起了他的功勞:
“……正是團座平時的悉心教導,才有了我等今日之大捷。一連上下二百余潛入日軍后方陣地,成功摧毀敵人75野戰炮十六門,殲敵400有余,硬生生在竹內老鬼子臉上扇了一記響亮的耳光啊!”
聽到這話廖銘禹眼皮一跳。被他摘了這么大一個桃子,這混蛋還真有他的本事。
不過那句話怎么講的,戰場上抗命要說抗出甜頭,那就沒人能指揮得動他了。
其他兄弟可都聽得清清楚楚,當時自己是要他立刻返回東岸,可這小子偏偏特立獨行。你說你去就去吧,打聲招呼征得同意也行啊,招呼也不打就自作主張去虎口拔牙。不收拾收拾你老子的權威何在?
龍文章是個人才,但也得好好磨礪磨礪他,讓他變成一把更加鋒利的刀,而不是脫韁的野馬。
廖銘禹丟掉了煙頭,向上揚起的嘴角仿佛在微笑一般,但眼睛卻瞇起了一個危險的弧度。
“繼續說。”
龍文章“咕咚”一聲咽下一口口水,張了張嘴再次干笑道:“團座,好歹咱也算立功了呀……啊!”
話還沒說完,一記鞭腿狠狠地踢到了龍文章的屁股上,疼得他捂著屁股慘叫連連。
“團座!400多個鬼子……嘶!”
回答他的還是毫不留情的鞭腿。
“團座…16門野戰炮……啊嘶!”
又是一記……
“團長息怒!我…我錯了…”
看著廖銘禹再次揚起的腿,龍文章馬上改口,痛痛快快的認了錯。
“說說看,錯哪了?”廖銘禹冷聲問道,鋒利的眼神像把刀子一樣狠狠地刮在他的臉上。
“卑職不該違抗命令,還擅自做主去偷襲敵人后方。”龍文章這下終于老實了,耷拉著腦袋委屈巴巴地說道。
屁股后面疼得他齜牙咧嘴,廖銘禹那幾下力道很重,怕是整個屁股蛋都已經被踢腫了。
“哼!老子不是怪你自作主張,而是你自以為是!
廖銘禹冷哼一聲,嚴厲地呵斥道:“我知道你很委屈,打了勝仗卻挨了揍。但是你知不知道,老子更委屈!”
“是,戰場上機會稍縱即逝,你想抓住戰機沒有錯,但作為一個下級,你有義務去遵循我的命令,就算是你非得這么做,至少也要和我支會一聲,讓我心里也有個底,也能做好相應的準備!”
“你有沒有想過老子心里多擔心你們的安危?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你偷襲成功了,但是東岸卻失守該怎么辦?”
“為了接應你們我讓裝備最好的二連四連守在江邊,而情況危機的中壩灘只能派陳繼澤的三營趕去駐守。就是怕你們狗日的回不來!”
龍文章冷汗直流,聽到這些話之后他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更白了團長為什么會發這么大的脾氣。
后面的要麻幾人更是慚愧的低下了頭。
看來自己想得太簡單了,團長這么安排完全是出自對自己和一連戰士的看重。甚至可以說他把自己的安危看得比三營所有人都重要。
這一刻龍文章才真的感覺自己羞愧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