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
“明蘭,你家大娘子說話可真有意思!”
見到兩位長輩走了之后,嫣然方才是拉著閨蜜的小手,偷偷地吐槽道:“她怎么總是愛自揭其短,說出自家的難堪事呢?”
很顯然,嫣然也是察覺到了王大娘子說話的“坦率”。
當然,這也是因為她已經從明蘭的嘴里知道了這件事情的經過,明白其中的具體緣由,且又與明蘭交好,才會這般說話的。
“哎呀!”
明蘭也是無奈了:“我家大娘子說話做事就是這樣!”
“要不然的話,她也不可能會被那林小娘給欺負成了這個模樣!”
明蘭抓住嫣然的右手,有些無語地道:“嫣然姐姐,別說我家的事情了,你呢?”
“那馬球會,你要去嗎?”
“怎么?你不希望我去?”嫣然笑笑道。
“怎么會?”
明蘭拉著嫣然,故意撒嬌也似地開口道:“嫣然姐姐,我的意思是,你要是去的話,咱們就約著一起,省得到時候我一個人也不認識,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發愣!”
“你呀!”嫣然也是無奈。
“嘻嘻!”
明蘭笑嘻嘻地看著嫣然,說出了以往的糗事:“嫣然姐姐,你還記得咱們第一見面時的場景嗎?”
“當然記得了!那時候,你就是……”
殷縣。
“公子,出來了!”
“出來了!”
折桂客棧里,徐長卿一把推開了自家公子住宿房間的大門,滿臉興奮地吼道:“出來了,公子!”
“公子,榜放出來了!”
“好了,出來不就出來了!有什么好著急的!”
房間的盛長權,此時卻是顯得很淡定。
他正不疾不徐地學著時下的飲茶方式,悠然地點著茶湯,在行云流水般的舉動里,動中帶靜,有條不紊,仿佛是藝術一般的讓人心曠神怡。
半晌。
直至一盞茶湯被盛長權點的臻至完美的時候,他方才是慢慢地開口道:“說吧,我這次的縣試是什么成績?”
“啊?哦!”
徐長卿有些不解地看著屋子里的盛長權,心里有些疑惑。
“怎么公子在叫我出去看榜前,跟我看榜回來后的狀態差這么多?”
也不怪徐長卿弄不懂,要知道,在他出門看榜之前的時候,盛長權可還是一副心驚膽戰,坐立不安的模樣,怎么待他一回來,就跟換了個人似的,直接就是穩如泰山了?
這奇怪的落差,著實是叫憨厚樸實的徐長卿不解。
不過,雖然弄不明白其中的奧妙,但徐長卿還是老老實實地匯報了自己所看到了的結果。
“公子!您是這次縣試的第一啊!”
徐長卿突然想起盛長權的成績,立馬就是與有榮焉地大聲道:“那可是案首啊!公子!”
“您是不知道那時的場面,有好多人都是痛哭流涕地跪倒在地上,悔恨的一塌糊涂呢!”
“還有好多頭發都考白了的老考子,也都沒能通過,差點都要哭暈在那里呢!”
回憶著當時的畫面,徐長卿到現在都不能平復自己激動的心情!
“爺爺說的不錯,只有跟著公子我才能出人頭地!”
想到這里,徐長卿也是不自覺地將自己的腰板給挺得更直了,似乎是想要展示出自己更好的一面!
“公子果真是有大將之風!”
暗自表現的徐長卿注意到自己匯報的消息,似乎并沒有引起盛長權的重視,不由地在心里暗想:“看來,這一切都是在公子的預料之中了!”
“怪不得公子不驚訝!”
徐長卿暗暗地在心里感到敬佩,倏爾又是想到了另一條消息。
“對了,公子!”
“您之前叫我注意的那個烏啟豪我也是仔細地看了!”
“哦?”
強行按下自己內心的得意,盛長權不動聲色地抬眸一瞥:“怎么,他有什么消息?”
“嘿嘿!”
徐長卿怪笑了兩聲,道:“公子,他這次可沒有上榜呢!”
“您是不知道,那烏啟豪看榜的架勢有多大?”
“放榜時,他可硬是召集了十幾個家丁,橫沖直撞地霸占了榜前最好的位子,死活不讓別人往前,結果到最后,竟是沒有他的名字!”
“哈哈!”
徐長卿發出嘲諷的笑聲,吐槽道:“您是沒看到,他那時候的樣子,簡直就跟茅房里的癩蛤蟆一般,臉都不知道綠到哪里去了!”
“哈哈……”
似乎是又想到了當時的畫面,徐長卿控制不住地又大笑了起來。
“呵呵!”
盛長權捏起建盞,品了一口香茗,搖搖頭道:“他這是在作死!”
“這次的主考崔大人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囂張跋扈,桀驁不自知的家伙了!”
“他能有如此下場,也是應有之理。”
“對!公子說的在理!”
雖然縣試第一并沒有多么了不起,但隨著盛長權實力的展現,徐長卿對于自家公子的信服度也是愈發的深了!
要知道,他之前愿意聽從盛長權的命令,一來是因為自己的身份,作為下人的,自然是要聽從主家的命令,而第二個原因,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則是因為徐長卿是個純孝之人,他愿意聽從自家祖父、祖母的安排。
但這其中,卻并沒有多少是出自他自己的內心所求。
可是,現在則不同!
一來,在跟隨著盛長權的這幾年里,徐長卿已經為盛長權的實力所震驚,文事他不懂,但是在武藝上,徐長卿還是很敬佩自家公子的。
雖然盛長權從來沒有真正地展露過他自己的實力,但徐長卿家學淵源,眼光毒辣,光從盛長權平日里的行為舉止,以及每日的習武招式里也能看出他的實力不俗!
而這次,他又看見盛長權輕輕松松地就中了一個縣案首,徐長卿的心里就愈發的敬佩了!
“今后,我一定要好好地跟隨公子!”
“決不能辜負祖父母的苦心!”
此時,徐長卿終于是理解了兩位老人的苦心,同時也愿意向盛長權獻出自己的忠心!
“嗯?”
盛長權對于徐長卿突然看過來的堅定目光而感到有些奇怪,不知道他這是要做什么。
不過。
“算了!”
為了維持住自己“料事如神、泰山崩而色不變”的穩重人設,盛長權也只能是故作不知地暗自品茶。
“不過是個縣案首而已,等我下次府試的時候再看吧!”
長袖一揮,盛長權索性也就站了起來,只一個人慢慢地走向了里屋。
最后,只余留一個高深莫測的背影給徐長卿。
“公子,好厲害!”
徐長卿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