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所有神通都拋開不用,他來了一個徹底的休息,便如放假一般悠然自得。
恰好林飛揚與傅清河都閉關,他也落得清凈。
早晨起床,打一套拳法活動筋骨,周身血氣活動開來,暖洋洋的渾身舒暢,飄飄欲仙。
吃過飯后,或者到藥谷看看法寧打理藥圃,或者到明月庵見一見蓮雪,或者與許志堅喝喝酒聊聊天。
絕口不談大事,只說生活瑣事與奇聞秩事,渾身放松。
或者在神京城轉一轉。
或者在天京城轉一轉。
再或者到云京城轉一轉。
如果三座城市都看膩了,則換一換口味,到其他的城市看一看,市井風俗各不相同,頗有奇趣。
吃過晚膳后,不去找寧真真或者李鶯及其他人,便在自己的床榻上調息打坐,參研諸門武學。
他所得的諸多武學,精奧者比比皆是,足夠一個人精研一輩子的,越研究越覺深奧,奧妙無窮。
他沉浸其中,不時的贊嘆。
身處于小西天極樂世界內,他對于武學有更深的了解,靈光不時閃現,悟性大增。
雖然不如在時輪塔內,但遠勝過在小西天極樂世界之外。
在小西天極樂世界內練功也有一樣的增益。
時來天地同借力。
他身處小西天極樂世界之內,便有這般感覺,天地皆在助他修煉。
在參研武學的同時,他同時也在參研小西天極樂世界,感受著天地世界的奧妙。
這些都在無形中推進他的境界,不斷的往前,雖然還沒有再躍進一層,但在不斷靠近。
他甚至都沒去管徐青蘿他們怎么還沒回來,明明只要半天時間就能從藥谷返回神京,他們偏偏沒了蹤影,兩天還沒回來,好像失蹤了一般。
正午時分,徐青蘿他們四人回來,同時還帶了六個和尚,正是伏魔寺的六個和尚。
慈恩和尚沒有一起過來。
只有海明和尚他們六僧,好奇無比的進入了神京,來到了金剛寺外院。
他們回來的時候,法空不在寺內。
他白天時候幾乎都不在寺內,一直在外面轉悠。
如果徐青蘿他們在,他偶爾吃飯的時候會回來,也可能不回來,直接在許志堅他們那邊或者在別的城市找一處地方解決。
海明和尚六僧對神京好奇無比,眼睛不夠用了。
徐青蘿對他們心懷愧疚,看他們如此,便帶著他們在神京城內游玩。
找酒樓吃好的,去勾欄瓦肆玩有趣的,或者去名寺奉香,或者去名勝游覽。
夕陽籠罩著金剛寺外院,法空在外面吃過飯,回到寺內的時候,看到了放生池邊的海明和尚六人及徐青蘿他們。
看到法空進來,徐青蘿輕盈的躍起,落到法空跟前笑盈盈的道:“師父,我們回來啦。”
法空掃一眼他們,輕頷首。
“師父,這六位是伏魔寺的后起之秀。”徐青蘿笑靨如花:“特來向師父請教的。”
法空若有所思的打量著海明和尚六人。
他們紛紛合什見禮,神情恭敬。
先前在伏魔寺內,他們其實并沒有聽過法空的名號,可自從進入神京城,在神京城游玩的時候,便知道了法空神僧的名號之響,深得世人所欽仰。
法空合什微笑:“你們既然來了,便在寺內修行一段時間吧。”
“是。”海明和尚六人恭敬的答應。
他們臨來之前,已經得寺內吩咐,到了神京金剛寺外院,要一切聽從法空大師的安排。
法空看向徐青蘿:“你們四個該收一收心了,閉關十天修心養性。”
“是。”徐青蘿答應。
法空的目光掃向周雨周陽還有楚靈:“息心寧神,斷慮絕塵,做不到這一步,就不宜開始。”
“是。”周陽恭敬答應。
周雨與楚靈點頭。
他們回來是練凈穢宗武學總綱的。
法空的目光又看向海明和尚六人,沉吟道:“先帶著海明他們玩幾天吧,玩夠了再閉關。”
“多謝師父。”徐青蘿雀躍,笑靨如花:“一定讓他們好好的玩個痛快。”
她一下便明白了法空的意思。
是要讓海明和尚他們徹底的沾染紅塵之氣,破而后立,不能夾生了。
法空滿意的點點頭。
徐青蘿扭頭嬌笑:“海明,再玩幾天,好好玩個痛快,一切要聽我的!”
海明和尚六人遲疑。
他們在神京游玩的時候,束手束腳,這個不進那個不觀,覺得心境搖搖欲墜,不堪承受。
如果真聽徐青蘿的,那心境一定會徹底崩塌,十幾年修持一朝喪。
徐青蘿笑道:“你們不是要聽師父的嘛?師父吩咐啦,你們難道不聽?”
“可是……”海明和尚面露難色。
法空道:“放心吧,盡情的玩耍,最好把先前所學全部忘掉,徹底拋開一切束縛與戒律。”
“這……”海明和尚六僧驚訝的看他。
法空溫和的笑道:“你們心境已破,如果現在修修補補,反而是破綻,將來難以圓滿。”
伏魔寺的六僧點頭。
這一點也是他們所擔憂的。
他們出發之前,慈恩和尚便跟他們說了前來金剛寺外院的目的,是要修補心境。
大明王伏魔功的心境一旦破掉,實在不知道如何才能修復,伏魔寺是沒辦法的。
但法空神僧佛法精深,具有大神通,未必找不到辦法。
法空道:“所謂不破不立,修修補補是不成的,要徹底推倒了重建,而且你們六人的天性也未必全都適合大明王伏魔功,如果不適合,那就練大日伏魔神功吧。”
大日伏魔功與大明王伏魔神功都是頂尖的功法,一個追求心動之法,一個追求心不動之法,路數不同而已。
大明王伏魔功更容易練成,進境也快,可入門艱難,心猿意馬難以靜止,一旦入門則進境極快,更易練成。
大日伏魔功則恰恰相反,入門易,進境快,可很難練成,幾乎無法練成。
伏魔寺歷代高僧,練成大明王伏魔功的多,至今還沒有練成大日伏魔功的。
“大師知道敝寺的大日伏魔功?”海明和尚好奇的道。
法空笑著搖頭:“只知其大概,不知其精妙,據慈恩大師說,與大明王伏魔功截然不同,殊途同歸。”
海明和尚恍然點頭。
法空道:“去吧,看看你們自己到底是哪一種天性,契合哪一門神功。”
“可是……”海明和尚遲疑。
大明王伏魔功可以圓滿,大日伏魔功卻不能圓滿,真要練大日伏魔功,那便慘了。
法空笑道:“大日伏魔功即使不能圓滿,也能出山行走的,足以自保,而且……”
他扭頭看向大雪山方向:“大雷音寺有一門大日如來不動經,說不定與貴寺的大日伏魔功有些淵源。”
“大日如來不動經?”海明和尚驚奇的看向法空,忙道:“據說我們伏魔寺的武學便是脫胎于大日如來不動經,大日如來不動經竟然是大雷音寺的?”
法空笑道:“說不定伏魔寺與大雷音寺有些淵源。”
海明和尚搖頭。
伏魔寺以伏魔衛道為根本目標,旨在維持天下太平、世間安寧。
伏魔寺只有兩門世間頂尖奇功,便是大明王伏魔功與大日伏魔功。
伏魔寺弟子歷代皆以伏魔衛道為己任,有時甚至舍身伏魔,可謂壯烈。
但伏魔寺的來源,伏魔寺弟子并不知曉,好像也并不在意這一點。
“我會跟慈恩大師請教的。”法空道:“你們先去玩吧,盡情玩耍便是。”
“……是。”海明和尚六僧慢慢點頭。
夕陽西下,暮色上涌,華燈初上。
神京城的燈籠已然亮起,繁華之氣已然彌漫。
兩個灰衣中年男子隨著人群進入了神京城,進入朱雀大道,沿著人流漫無目的閑逛。
他們就像是尋常的百姓,相貌普普通通,有一些武功在身,卻也普普通通。
這樣的人最不惹人注目。
他們隨著人流從西走到東,來到金剛寺外院時,順勢排到了香客們后面。
金剛寺外院一直有香客排隊奉香,人們習以為常,神京城內沒有進金剛寺外院奉香的人罕之又罕。
只要有閑,過來奉香,求一個心安理得,將來自己患了絕癥或者有危險時,再向金剛寺外院求助,也不至于臨時抱佛腳。
他們兩人排在后面,慢慢的隨著香客往前一點一點兒挪動,最終前面的香客都排到了,輪到兩人進入。
兩人面露激動神色,深吸一口氣踏入了大門。
進到門內,剛剛轉過照壁,便看到圓生和尚走過來,合什一禮,冷冷道:“兩位施主隨我來。”
圓生和尚只是轉身便走,沒有理會他們跟不跟上。
兩人合什還禮,跟著圓生和尚往前。
圓生和尚帶著他們直接從放生池邊往右走,而不是通往大雄寶殿,穿過一個月亮門,來到了法空的住持院子。
兩人在穿過月亮門的時候對視一眼,腳下不停,跟著圓生和尚來到法空的院子里,
法空已經站在院中央,對圓生和尚點點頭。
圓生和尚合什一禮,轉身便走,留下了兩個灰衣中年。
兩個灰衣中年暗嘆名不虛傳,合什行禮。
法空道:“二位皇使辛苦了。”
“大師知道我們的來意?”
“是。”
兩灰衣中年從袖中各掏出一封信,分別雙手呈給法空。
法空接過來分別打開兩封信。
兩封信需要放到一起,互相參照,因為上面的文字是彼此錯開的,只得一封信是沒用的。
“我們分成兩路,在城外匯合一起進城。”一個中年男子平靜說道:“如今任務完成,這便告辭。”
法空合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