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潛相貌普通,平平無奇,但周子宣絕不會因為這個而輕視。恣
但凡能過來殘天道參與比武的都是道內的精銳,相貌反而是最不重要的。
眼前的這個趙潛仿佛一具尸首,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兒氣機,不泄露一絲氣機。
明明是一個魁梧壯碩之人,血氣旺盛,感應起來偏偏沒有一絲血氣與其他氣息。
顯然他練有雪瓶道的奇功,而且修行的境界不俗,否則不可能感應不到一絲氣息。
趙潛沒有貿然出手,緩緩繞行。
周子宣則以靜制動的盯著他,一只腳站在原地,另一只腳在挪動。
趙潛繞行了三圈,待周子宣腳步一緩之際,勐的一拳搗出,快如流光。恣
他好像把自己所有的力量都凝聚于這一拳,不僅僅是力量,還包括他自己的精氣神及血肉。
這一拳打出去,他仿佛消失了,唯有這一拳瞬間抵達周子宣胸口前,劃出了一片殘影。
周子宣雙眼怒睜,橫掌擋于胸前,仿佛被動的硬接這一拳,看著很吃虧。
“砰!”趙潛飛起來,在空中飛出了高臺的范圍,朝著下面墜落。
他不甘心的怒吼,衣衫勐的鼓起如皮球,想要在空中折回來落到臺上。
可他忽然發現右拳傳進來的力量驟然爆炸,身體半邊一下酥麻,使不出力來。
剛剛凝蓄的力量頓時失控,亂躥一氣,五臟六腑同時受創,一道熱流頓時涌上來。恣
“噗!”他仰頭噴出血霧之后,直直墜落,跌落的方向恰是殘天道的位置。
殘天道眾人忙伸手接住他,同時運轉天魔經的內力幫助他鎮壓身體亂躥的力量。
雪瓶道的高手們紛紛沖過來,把他搶了過去,唯恐殘天道高手加害他。
這惹得殘天道高手們憤怒,覺得他們真是不識好歹,自己的一腔善意竟然被他們如此踐踏。
于是紛紛怒斥,冷嘲熱諷,說他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笑可憐。
顯然是把所有人都當成壞人了,豈不知殘天道向來光明磊落,不會做出這種卑鄙之舉。
雪瓶道的高手們剛要反唇相譏,卻被趙潛伸手攔住,他感覺到了殘天道高手們的善意與幫助。恣
精純的力量在身體里鎮壓著亂躥的力量,平伏洶涌的血氣,讓自己的傷勢不至于惡化。
如果沒他們及時相助,自己現在會受創更重。
雪瓶道高手們紛紛看過來。
趙潛站在臺下,抱拳沉聲道:“周公子確實更勝一籌,甘拜下風!”
“承讓。”周子宣抱拳。
他很快收回目光,再次掠向其他五道,緩緩道:“可還有想賜教的。”
臺下的眾人一下安靜下來,隨即“嗡嗡”的議論開來,彼此交頭接耳,熱鬧非常。恣
周子宣平靜的站在臺上,俯視臺下諸人,神情平靜絲毫沒有興奮之意,好像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這已然是比武開始以來勝場最多的,已然是第四場,只需要再勝一場便能進入下一輪。
臺下的六道有的興奮,殘天道弟子興奮得雙眼放光,覺得這一步走對了。
他們就是要來個開門紅,提振一下士氣,給其他五道一個下馬威,讓所有人都知道殘天道的厲害。
與殘天道的興奮截然相反的是其他五道。
他們個個都神情肅重,有的甚至陰沉沉的,目光閃爍著寒意,難掩惱怒。
他們有的懊惱失算,不該留蓄實力,有的憤怒,有的則躍躍欲試。恣
“事到如今再不能留手了。”釣月道的一個中年壓低聲音,對周圍的高手們沉聲道:“只能出動盧師侄了。”
“這……”另一圓臉中年遲疑:“真要讓盧師侄出手?萬一敗了委實得不償失。”
先前的中年男子冷冷道:“不出動盧師侄,難道眼睜睜看著他進第二輪?”
“……冷師兄,”圓臉中年壓低聲音,輕聲道:“他們都在保存實力呢,我們卻非要跟這周軒硬拼?他們是巴不得如此唄。”
先前的中年男子哼道:“不必管他們,我們是絕不能讓周軒闖進下一輪的!”
殘天道行事光明磊落,其余五道都不把他們當成威脅,很放心他們,關系自然不錯。
唯獨釣月道,因為當初與天海劍派交戰,殘天道沒有附和共同進退,從而視殘天道為叛徒。恣
對殘天道橫看豎看都不順眼。
但凡有機會收拾殘天道,給殘天道找麻煩,他們就絕不放過,這一次更是如此。
他們決定要破壞殘天道的如意算盤,絕不能讓殘天道奪得這一次比武大會的魁首。
尤其是這傳得神乎其神的奇才周軒,號稱第二個李鶯,短時間內便聲名鵲起。
殘天道不是號稱這周軒是殘天道不世出的奇才嘛,那就狠狠的打擊這個奇才重創這個奇才,徹底將其心境摧毀,從而變成一個廢物。
而這一步就是阻止他進入下一輪。
“……行吧,那就讓盧師侄出手。”恣
一個修長挺拔的青年飄飄而起,輕柔的落在高臺上,停在周軒五步之外,抱拳微笑:“釣月道盧遠程,請賜教。”
“請——!”周子宣肅然抱拳,雙眼緊盯著眼前這個英俊青年。
盧遠程一雙眼睛熠熠如寒星,配以挺直的鼻梁與冠玉似的臉龐,當真是美男子。
周子宣的目光沒在他容貌上,而是氣息上,隱隱感覺到一股奇怪之意。
盧遠程的氣機一直在變化,在虛實之間變化,上一刻凝實沉穩,下一刻飄忽如風,一會兒篤實,一會兒空虛,一直處于變化中,感應起來極為難受。
周子宣知道這是釣月道的獨門心法,顯然境界也極深了,不容小覷。
更何況釣月道對殘天道恨之入骨,一定會想方設法的破壞殘天道的好事。恣
這個盧遠程是有威脅自己的能力。
盧遠程深深看一眼周子宣,周子宣覺得眼前一迷湖,隨即勐的清醒過來。
這時候,盧遠程的拳頭已然到了胸口,快得不可思議。
周子宣雙眼迸射寒芒,右掌劃出一片殘影,再次擋到了胸口前,堪堪擋住了這一拳。
“砰!”盧遠程飛起,在空中勐的一吐氣,去勢頓時一緩,隨即飄飄落下,墜到了高臺邊緣。
只差一點兒就會飛出高臺范圍。
但就差這一點兒,他沒有飛出去,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腳下一滑再次沖向周子宣。恣
下面的眾人頓時嘩然,紛紛喝彩。
這一次,周軒終于沒能一掌拍飛對手,算是打破了他一掌定輸贏的慣例。
他們頓時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