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宮廷。
恐怖的魔氣自許清宵體內四散而去。
場面看起來十分非凡。
這一幕,映照在整個大魏王朝,無數百姓都看在眼里。
人們驚訝,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不過,很快便有人出聲,猜測這是在清除體內的魔氣。
這個說法瞬間得到百姓們的認可與支持。
畢竟,連大圣人都出手了,如果天地當真要誅殺許清宵,只怕許清宵也回天無力。。
但許清宵沒有死,這也證明了一點。
天地并沒不想誅殺許清宵,而是給許清宵一次機會,清除他體內的魔氣。
這個解釋很合理,以至于不少百姓第一時間都這般相信。
而大魏宮廷內。
許清宵體內的魔氣,也的的確確被排斥而出,三魔印與天地意志抗衡,因為夾雜了大圣人的氣息在內。
故此兩股力量瘋狂碰撞。
每一次碰撞,許清宵都會咳血,但每一次咳血,許清宵體內的魔氣便少了許多。
足足持續了一個時辰。
終于,體內的三魔印仿佛怒了,爆發出可怕的能量,直接將所有圣意全部吞并,而后魔氣彌漫在筋脈之中。
似乎想要瞬間占據許清宵的肉身。
只不過,圣意與天地之力也不弱,從內絞殺三魔印記。
而許清宵體內,也悄然無息地凝聚出一枚亞圣印記。
隨著一道巨大的轟鳴聲響起。
許清宵的肉身中響起了圣人誦經之聲,一重重的光輝自他身后擴散。
光輝奪目,但并不刺眼,籠罩天地,演化出一尊尊儒生。
這是諸子百家。
每一尊身影,都是古今往來的天地大儒。
“是諸子百家。”
“這是諸子百家的異象。”
“儒道至高異象,諸子百家,許清宵成亞圣了。”
“許圣修煉異術肯定是有難言之隱,如今他成亞圣,蕩去體內魔氣了。”
“沒錯,肯定是有難言之隱,老天爺都幫許圣,看他們還有什么好說的。”
百姓們議論,他們歡呼,顯得興奮,同時一道道民意飛來,注入許清宵體內,也注入大魏龍鼎之中。
面對這樣浩瀚的聲音。
王朝陽等人臉色皆然變得不好看了。
他們唯一針對許清宵的手段,就是魔域之海的事情。
可現在許清宵要成亞圣了。
而且還要清除體內的異術魔念,往后當真想要針對許清宵,就麻煩了,徹底麻煩了。
故此,在這個節骨眼上,王朝陽再也不管任何事情。
他向前走了一步,望著許清宵,眼神當中滿是冷意。
“許清宵,你修煉異術,心存魔念,一日為魔,終生為魔,今日即便是借助天地之力,祛除你體內的魔氣,可依舊更改不了,你殺降屠城之罪孽。”
“天地在上,若此人能成亞圣,于天地不公,于百姓不公,于大道不公。”
王朝陽的聲音極大。
注視著許清宵,如此說道。
他要斷絕許清宵踏入亞圣的資格。
可隨著王朝陽聲音響起,剎那間,一道新的聲音響起。
是慧心的聲音。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許圣一朝頓悟,如今放下魔念之刀,已然成圣,天地至公。”
這是慧心的聲音。
他如今已經晉升一品,聲音浩瀚,佛法無邊,自西洲傳遞聲音,壓制王朝陽的聲音。
漫天的佛光出現在大魏天穹之上。
如來真身再顯,映照在許清宵身后,為他誦經。
恐怖的佛法彌漫,加持在許清宵身上。
“修煉異術之人,也可贖罪?”
“當真可笑。”
王朝陽繼續開口,并不服氣。
只是,就在這一刻。
光芒之中,許清宵睜開了眸子。
他身影圣潔無比,舉手抬足之間,有圣人韻味,體內的亞圣印記,徹底成型。
大圣人之意與天地之力,隔絕了三魔印,徹底將三魔印包裹住了。
但可惜的是,依舊是沒有根除。
甚至是說,無法根除。
許清宵感覺得出,自己體內的三魔印,已經融入了自己的精神之中,想要徹底根除,難于上青天。
晉升儒道一品,或許有希望解決。
但同樣的,如若三魔印得到加持,沖破了這道封印,那么對自己來說,是一場災難。
說是大禍臨頭也不足為過。
換句話來說,眼下壓制的越兇,未來反彈的就越厲害。
成圣,可以壓制。
同時形成中洲龍鼎,也或許能壓制自己體內的三魔印。
這三魔印,說來說去,其實就是與天地有關系。
若能壓制陰力,那么三魔印作用就不大,無法影響到自己。
可如若無法壓制天地陰力,三魔印將會變強,從而自己便會墮入魔道。
到時候神仙來了也難救。
這一點,許清宵明白。
所以,自己并沒有自救,而是借助大圣人之意以及天地之力,短暫時間壓制了這個問題罷了。
危機依舊存在,但被自己暫時控制住了。
同時,得天地認可,自身也晉升二品亞圣了。
二品亞圣,需天地認可。
而這個天地認可,其實就是民意認可。
整個大魏王朝的百姓,一直都是支持自己的,之前其實便可以沖擊亞圣。
但速度太快,并不是一件好事,需要細心感悟,許清宵不想這么急,也不想這么快,只為了突破境界,而不去感悟境界,這自然不好。
眼下,時機成熟,許清宵也借此機會,突破亞圣。
隨著亞圣印記在體內形成,許清宵對天地的感悟也越來越深刻了。
許多曾經不知道的道理,現在也全部明悟。
對天地的掌控,也比之前強大了十倍。
言語可通神。
能做到真正的上達天聽。
而就在這一刻。
許清宵的目光,也不由望向王朝陽。
兩尊亞圣對視。
剎那間,迸裂出可怕的光芒。
“異術成圣,天道不公。”
“今日,既圣意被蒙,那本圣便請天地鑒心。”
感應到許清宵的目光,王朝陽神色冰冷,他從大殿內走出,凝聚圣意之力,再次影響天地。
剎那間。
天穹之上,一面鏡子。
他要與許清宵鑒心,從言語上找出許清宵的破綻,從而毀滅許清宵的圣印之心。
這也是他最后的手段了。
如若不這樣做的話,那往后就更不可能針對許清宵。
這是眼下唯一的機會。
沒有其他機會了。
圣鏡出現。
映照一束光芒,墜在大魏皇宮之下。
許清宵與王朝陽皆然感應,他們在此鑒自我圣心。
在天地之鏡注視之下。
兩人一舉一動,都是被天地感應,這番對話當中,是辯論。
圣意辯論,也是對自我辯論,若是敗了,難以成圣,會誕生心魔。
許清宵已經成為亞圣。
所以兩人對話,皆被天地感應,此番是辯論,也是證心。
這也是亞圣最后的殺招。
王朝陽最后的手段。
他不想放過許清宵修煉異術這個點,倘若這一關被許清宵過了,未來想要找許清宵麻煩,就更加困難了。
甚至說,根本沒有任何希望。
所以,他抓住這一點,做一個了結。
許清宵明白,
故此他給予了回答。
“異術成圣,天道不公?”
“我且問你,本圣一生行事,有哪一件事,對不起天地?對不起天下蒼生?”
許清宵望著王朝陽,如此回答。
面對王朝陽的天地之鏡,許清宵也有辦法阻絕,可以不接受,但他選擇接受的原因也很簡單。
他要借助這次機會,徹底消除天地對自己的感應,也徹底消除天下蒼生對自己感觀。
否則的話,今日王朝陽抓著自己的異術不放,明日又來一個人,也抓著自己的異術不放。
扯東扯西,永遠說不清楚,也永遠結束不了。
與其如此,倒不如今日做一個了斷,徹徹底底做一個了斷。
異術的事情。
既然已經道出,不如索性一點,直接一點,藏藏掖掖,終究瞞不住自己。
“可笑。”
“修煉異術,乃是重罪,你身為大魏王爺,知法犯法,對得起大魏蒼生?”
“大魏文宮彈劾你修煉異術,你不承認也罷,卻將大魏文宮盡數斬滅,此番對得起天下儒生?”
“諸國討伐,只為公道,你殘暴不仁,下令屠城殺降,此番又對得起天下蒼生?”
“你滿口的仁義道德,卻盡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你配為圣人嗎?”
王朝陽開口,他言語犀利,指出許清宵所有過錯。
可當王朝陽說完之后。
“不配為圣。”
剎那間,三千大儒的聲音齊齊響起,他們大聲怒斥,三千道聲音匯聚在一起,如雷一般,給予莫大的壓力。
“修行異術,乃逼不得已,我當年遭受他人毒手,命在旦夕,學異術,只為自救,問心無愧。”
“大魏文宮,彈劾本圣,并非因異術,而是因本圣阻了大魏文宮的陰謀詭計,儒道崩壞,其心可誅,不顧蒼生,脫離大魏,此等學宮,應當被誅。”
“況且,大魏文宮也并非是本圣所誅,而是朱圣親臨,斬盡邪祟。”
“至于諸國討伐,七日送奏,主動宣戰,大魏給予和解機會,諸國無懼,要開啟內戰,不顧蒼生,本圣殺降既護生,那里來的那么多是是非非。”
“若本圣再說絕些,不降既殺,天理可為。”
許清宵一番解釋,尤其是最后的事情。
關系到殺降這方面,許清宵更直接,倘若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依舊會這樣做。
一群蠻族罷了,不殺留著過年?
老老實實降服,一切好說,如若不降,于戰爭來說,這不是自找苦吃嗎?
兩國交戰,若敵人死活不降,拼命抵抗,難不成要仁慈對待?一直到敵軍將自己的將領屠殺干凈,還是說等來敵軍援助?
這不可笑嗎?
“至于仁義道德,本圣可從未張口道德,閉口道德,也從未張口蒼生,閉口蒼生。”
“反倒是爾,張口拯救蒼生,閉口拯救蒼生,動不動便傳教天下,引領世人走出困境,可背地里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情,只有自己知道。”
許清宵出聲,他一一怒懟回去。
自證于心,壓根就沒有任何愧疚,因為他問心無愧。
細數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有存在私心,但更多的還是為了天下蒼生。
而目的也很純粹,當一個逍遙王爺,安度晚年。
這就是許清宵唯一的私心。
而這種私心,稱不上任何一點問題,人若無有私心,還是人嗎?
面對許清宵的回懟。
王朝陽冷笑。
“好一句天理可為,身為儒者,仁愛為主,你心中無仁愛,唯有殘暴,還有什么好狡辯的?”
王朝陽繼續發難,以仁愛為主,抨擊許清宵。
可許清宵的聲音,也在第一時間響起。
“若無有仁愛,佛門何故入魏”
“若無有仁愛,七品之位,何敢斬王?”
“若無仁愛,大亂之事,本圣又何故出面?”
“王朝陽,你問了我這么多,也該輪到我問點事吧。”
“你口口聲聲說我無仁愛,那你呢?”
“你又是怎樣的?你到底來自何處?又有什么背景?”
“帶著什么意圖入大魏?”
“天地之鏡懸于上空,你敢不敢說,你身后沒有其他勢力?”
“而且,你是如何成為亞圣的?敢不敢說出來?”
王朝陽連續發難,許清宵也不是泥捏的。
他大概知道王朝陽的一些來歷。
如今當著天地之鏡面前,一一詢問。
王朝陽背后是一位圣人,是第四代圣人還是第五代圣人,許清宵已經不在乎了。
糾結這個,意義不大。
真正的問題是,王朝陽是如何成為亞圣的。
光看年齡,王朝陽比自己大了幾歲而已,也就是說,他成亞圣也就是這幾年。
甚至就是前些日子成為亞圣的。
一個儒生,成為亞圣,必然會引來天地奇觀。
可問題是,王朝陽沒有引來天地奇觀。
這顯然有很大的問題。
之前不提,是因為沒有時機,現在時機成熟,許清宵哪里還有那么多廢話。
不是喜歡問嗎?
那今天就問到底,我把我的底牌拿出來了,你不把你底牌拿出來?
隨著許清宵的質問。
剎那間,王朝陽有些沉默了。
他臉色不太好看,沒想到許清宵會從這個點攻擊自己。
“我于感悟中證道。”
王朝陽給予回答。
但剎那間,天穹之上的明鏡爆射一束光芒,照耀在王朝陽身上,給予山岳般的壓力,讓王朝陽臉色慘白。
很明顯,他撒謊了。
“許清宵,今日是談論你修煉異術之事,我成圣可沒有借助異術。”
王朝陽吃了一個虧,他很不服氣,望著許清宵,咬牙說道。
“不要在這里轉移話題。”
“說出來,你是如何成圣的?”
許清宵開口,再一次質問道。
面對這般的質問,王朝陽臉色愈發難看。
他自認自己是大圣人的后代,這一點許清宵不糾結,讓他自己騙自己。
可他能成亞圣,這其中必然有蹊蹺。
沒有成為亞圣之前,許清宵還不好說什么,可成為了亞圣,許清宵明白,想要走到這一步。
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王朝陽身后有人,是一位圣人,他能認可,至于天時地利呢?
他突然冒出來,一出場就是亞圣,這背后要是沒有一點蹊蹺,鬼才相信。
如今許清宵借助這次機會,就是要盤問到底。
天地之鏡都出現了。
也不擔心王朝陽說假話。
“許清宵,你莫要在這里混淆視聽,今日是查你修煉異術之罪。”
“你在此混淆視聽,難不成是心虛了?”
懷寧親王出聲,在這個時候,他只能出聲保護王朝陽,不然的話,這最后一點力量都沒了。
可隨著懷寧親王的聲音落下。
許清宵的聲音也立刻回響。
“給本王閉嘴。”
“大魏律法,藩王入京,需提前三月稟告,由陛下批準,方可入京。”
“這三個月來,多少藩王親臨大魏?未得陛下旨意,敢私自入京,此乃大罪。”
“你以為本王不知道爾等的心思?不就是想要來支撐這個鄉野皇子?”
“那今日,本王就將爾等連根拔起,請陛下下令,諸王已有異心,入京之王,削蕃入獄,以懷寧親王為首,震懾諸王。”
許清宵正愁沒人送上門呢。
懷寧親王開口,他自然而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你敢。”
懷寧親王這次被氣的暴跳如雷,許清宵說什么他都不怒,可沒想到許清宵今日竟然要削他藩王位?
這觸碰到了他的逆鱗。
可讓人沒想到的是,女帝的聲音,竟然在同一時間響起。
“朕允。”
“六部聽令,調查一切入京藩王,但派大荒軍,天子軍,麒麟軍,削藩入獄,振大魏朝綱。”
女帝出聲。
她眼中最大的敵人,不是王朝陽,也不是這個那個,而是這些藩王。
實話實說,藩王的危機,一定是比王朝陽等人大。
王朝陽為何能入駐大魏?
各大勢力為何能在大魏指手畫腳?
包括這個季元,為什么敢如此囂張回京?
說到底就是因為這些藩王。
不是因為這些藩王手握大權,而是這些藩王,是自家人,是大魏皇室,是季家的血脈。
一個皇帝,自然可以殘暴,但如若殘暴,就莫要有盛世這個說法。
百姓們做事都要講究一個由頭,更何況皇帝?
這群藩王,仗著自己是皇室,也仗著自己手上有兵,在大魏胡作非為。
她一直想要清理掉這幫藩王,可是一直沒有機會。
其實眼下也不是一個什么很好的機會。
但對于她來說,眼下也不是一個什么特別好的機會,可許清宵開口了。
她不會拒絕的。
大魏如今國富民強,兵權也在自己手中,的的確確可以與諸王掀桌子了。
無非是許清宵加速了點時間,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許清宵這一趟回來。
顯然是有大事要做。
季靈知道許清宵想做什么。
他要一統大魏,讓大魏內政徹徹底底統一,只有一個聲音。
這是中央集權。
對于王朝來說,是必不可少的環節,也是一個鼎盛王朝必然要做的事情。
倘若不集權,今天來個王朝陽,明天來個李朝陽,誰受得了?
自然而然,季靈選擇與許清宵主動出擊。
“陛下三思。”
懷寧親王臉色變了,他朝著女帝開口,請求陛下三思。
然而女帝臉色平靜,望著懷寧親王道。
“來人,將懷寧抓入詔獄。”
她聲音冷漠。
已經下定決心了。
此話一說,頓時之間,滿朝文武嘩然,所有人都知道,女帝這是要發威了。
不僅僅是因為許清宵,更主要的是,眼前這位女帝,當真要展露出帝王之威。
“陛下。”
“自古以來,那里有削蕃的說法懷寧親王雖有些冒犯,但并無大過,如若這般,只怕天下人都不服氣。”
此時此刻,清凈道人開口,他勸說女帝,不可如此。
反觀一旁的季元,他卻沉默不語,沒有參合這件事情。
這十分罕見。
“這里是大魏,什么時候輪到你來指責朕?”
“天下人不服?那就讓天下人不服著,朕行事,還需要看天下人的臉色嗎?”
季靈霸氣開口。
她義無反顧的支持許清宵,敢說出這句話,就意味著她徹底不在乎這些東西了。
果然,隨著季靈如此開口。
立刻便有御林軍前來,將懷寧親王扣押下。
不過,懷寧親王沒有大喊著什么,也沒有要挾女帝,而是沉默,跟隨著御林軍離開。
他不愚蠢,知道叫喊沒有任何作用。
但他眼中的恨意,卻是無窮無盡。
“王朝陽,莫要在這里浪費時間,快點回答。”
“你是如何成就亞圣的?”
許清宵聲音冰冷,望著王朝陽繼續質問。
聽著許清宵的聲音。
王朝陽臉色極其的不好看。
他沒有說話,應該是說他不敢說話。
不敢回答了。
面對王朝陽這般,許清宵愈發不由冷笑。
如若王朝陽回答,他還不說什么,眼下王朝陽支支吾吾,許清宵心中已經有了定奪。
他大概知道王朝陽到底是怎么晉升的了。
“既然你不說,那本王就替你說出來了。”
“當日,浩然王朝成立,朱圣顯世,斬去七成讀書人,這七成讀書人死后,浩然正氣并沒有消失。”
“你剛好是在浩然王朝覆滅之后出現,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這個時候顯世。”
“如若本王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借助這些讀書人的力量,成為亞圣的吧?”
“你根本不是依靠自身力量成為亞圣,不過是借助一些歪門邪道。”
許清宵開口,道出自己心中的猜測。
只是此話一說,王朝陽臉色當下一沉,望著許清宵道。
“荒謬。”
“許清宵,你自己修煉異術也就算了,卻還在這里誣陷本圣?”
王朝陽的情緒很激動,他怒斥許清宵。
可天地之鏡卻不給王朝陽任何一絲機會。
一束光芒再一次凝聚。
可就在此時,突兀之間,一股力量彌漫,直接蒙蔽了天穹之上的天地之鏡。
“連天地之鏡都敢蒙蔽,王朝陽,你還敢說你是依靠自身力量晉升圣人的?”
“快說。”
許清宵大吼一聲,這一刻他身后演化出諸子百家,大聲質問。
面對許清宵的質問,王朝陽臉色更加難看了。
雖然天地之鏡被蒙蔽,可許清宵的氣勢太恐怖了,讓他感到極大的壓力。
“轟隆。”
也就在此時,隨著一道雷霆之聲響起,化解了王朝陽所有的壓力。
下一刻,傾盆大雨落下,瞬間落在許清宵身上,打濕了衣裳。
王朝陽也是如此。
不過這一刻,許清宵的壓力已經蕩然無存了。
“許清宵,你修煉異術,這無法洗刷,這件事情,不會這么容易就過去的。”
王朝陽留下這句話。
他轉身離開,不想與許清宵繼續糾纏,因為他有秘密,若公之于眾,其下場很慘。
“這就想走嗎?”
“不將此事解釋清楚,你今日別想離開這里半步。”
許清宵不可能放過王朝陽,有人在背后出手,化解了自己的攻勢,但他還是不敢露面。
許清宵今日就要逼他出面。
大手印落下,二品武道至尊的力量彌漫,許清宵不給任何多語的機會,直接出手。
但下一刻,清凈道人也出手了。
“許王爺。”
“你當真是霸道。”
“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你這才不過是二品,倘若讓你晉升一品,豈不是要造就無量殺孽?”
清凈道人的聲音響起。
他在關鍵時刻出聲,聲援王朝陽。
這是唯一一個沒有歸順大魏的仙門,七星道宗與佛門,還有王朝陽,季元,懷寧親王等人關系密切。
也帶著私心而來。
“閉嘴。”
“你莫以這里是七星道宗?”
“大魏的事情,本王自有定奪,輪得到你在此指責?”
許清宵出聲。
面對一品,他無懼。
“貧道可沒有說這里是七星道宗,只是單純看不慣許王爺的所作所為,王爺的確是大魏肱骨之臣,可修煉異術,天下人都要追責。”
“貧道身為七星道宗太上長老,自然不可不顧不問,而且還有一件事情,許王爺,前些時候你誦念的古經,疑似我七星道宗至高秘學,不知許王爺可否解釋一番?”
清凈道人出聲,他聲音平靜,倒也沒有與許清宵叫囂起來,而是換了一種說法,詢問起道德經來。
此話一說。
許清宵頓時明白,七星道宗在想什么東西了。
敢情等了這么久,就是想要用這種方法,來索要道德經啊。
這幫人,當真是壞到骨子里了。
既不想幫大魏,也不想幫自己,還想要道德經,而且拿出這種惡心人的理由。
“傳我王令,刑部,八門京兵聽令,集結大軍,今日內清趕天地文宮,諸王勢力,及七星道宗,若有必要,請其余六大仙門一品出手,倘若三方有任何不服者,當場斬殺。”
許清宵開口,沒那么多廢話了。
拌嘴吵架意義已經不大了。
索性直接一點,全部趕走。
許清宵倒是想要讓他們不要離開,就在這里殺絕。
但可惜的是,這不可能。
故此,讓他們離開大魏,完成內部統一。
這次歸來,許清宵不僅僅是要展露出自己的破綻,以不變應萬變,更主要的是,讓大魏徹徹底底統一。
如此一來,大魏王朝,便可真正的發展起來。
這些是是非非,也該有一個清算了。
“許清宵。”
清凈道人再次開口。
然而,剎那間,六道強大的氣息彌漫而來,是太上仙宗一品的氣息,他們一直在關注。
如今到了關鍵時刻,也不會藏起來。
六股恐怖的氣息彌漫,瞬間壓制住了清凈道人。
他是一品沒錯,但大魏不僅僅只有一位一品。
“好。”
“既然如此,那倒要看看,許王爺到底能走到哪一步了,可莫要自掘墳墓。”
六股氣息鎮壓而來,清凈道人不蠢。
他今日敢來此地,是因為許清宵修煉了異術,可沒想到許清宵主動承認,而且以天地自證的方式,不但解決了這件事情。
反而成為了亞圣。
以致于這件事情,無法成為他們進攻許清宵的手段。
所以清凈道人的打算全部落空,不僅僅是他,王朝陽,懷寧親王,還有季元等人的打算,徹徹底底落空。
誰能知道,許清宵在這個時候能成為亞圣?又引來天地自證?
最絕了的是,王朝陽凝聚天地之鏡,結果他反倒是慫了。
被許清宵問的啞口無言,可謂是輸的徹徹底底。
現在被許清宵反客為主,抓住他們的把柄,全盤皆輸。
而且還不是輸了一點點,許清宵自證清白,往后再想拿異術這個東西來彈劾許清宵,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除非站在天下蒼生這個角度,而且許清宵必然要做一些違背世人的事情。
不然的話,意義不大。
清凈道人離開了,他身為一品,想要離開,沒有人攔得住。
他將王朝陽一并帶走了。
而后者,神色并不好看,他依舊不服,但被清凈道人拉著。
不服也沒辦法。
望著兩人離開。
許清宵有些沉默。
到了這個地步,如果自己還要咄咄逼人的話,也沒有任何意義。
這場博弈,自己已經贏了太多,間接性徹底化解異術之禍,重回朝野,順便將天地文宮,還有清凈道人,以及藩王勢力打壓。
如果強行留下王朝陽,非要逼他道出真相,會讓矛盾更加激烈化,很有可能引出大家都不想看到的結果。
王朝陽背后有圣人支持。
是那一尊圣人不知道,他一直不出手,自然是認為時機沒有成熟。
不代表他不會出手,剛才的天地之鏡,就能看出,王朝陽
如果強行逼他出手,這個結局誰都不想看到。
說來說去,還是時機未到。
他不想出手。
許清宵也不想這么快與對方正面交鋒。
很快。
大魏皇宮中。
只剩下季元一人了。
懷寧親王被抓入詔獄,王朝陽與清凈道人離開。
一時之間,季元如同孤兒一般,站在大殿內,沉默不語。
仿佛是感受到季元的尷尬,季靈的聲音緩緩響起。
“季元,你身為大魏皇室,卻與外人彈劾朕大魏忠臣,不過,朕念你遭人蠱惑,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罰你入大理寺,受牢獄之苦一年,以示效尤。”
女帝開口,毫不留情,直接讓季元去大牢待個一年。
季元畢竟是大魏皇子,即便是想讓他消失,也絕對不能太過于直接。
而且能限制他是最好的,等大魏穩固了,季元死于不死也無所謂了。
聽到季靈之聲,季元心中滿是不服。
可他也知道,這一次輸的太徹底了。
“領旨。”
最終,季元低著頭,緩緩出聲,緊接著御林軍出現,將季元扣押離開。
隨著季元離開。
這場動亂,也到此為止。
望著已經離開的眾人,許清宵面色顯得平靜,他龍行虎步,來到宮內。
朝著女帝一拜。
“臣,許清宵愧對陛下。”
許清宵朝著女帝一拜,主動請罪。
修煉異術,這的確是死罪。
自己隱瞞了這件事情,于情來說,沒有問題,可于理來說,錯便是錯。
眼下,無非是非常時刻,非常對待罷了。
許清宵正視自己的錯誤,自然也上朝請罪。
面對許清宵的請罪。
女帝反倒是有些不知該說什么了。
她有些沉默,望著許清宵,打心底她是直接恕許清宵無罪。
可群臣在此,身為帝王,也需注意措詞一二。
不僅僅是她,滿朝文武也有些不知該說什么好,畢竟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遇到。
然而,就在此時,陳正儒的聲音響起了。
“敢問王爺三件事情。”
陳正儒開口,出聲詢問道。
“請陳儒提問。”
許清宵望著陳正儒,如此說道。
“第一,王爺可否濫殺無辜過?”
陳正儒問道。
“未有。”
許清宵給予回答。
“那第二,王爺是否剔除魔念?”
陳正儒繼續問道。
“沒有徹底剔除,但有壓制的辦法,不會影響。”
許清宵如實回答。
“那第三,敢問王爺,倘若有朝一日,王爺當真無法控制魔念,會如何做?”
陳正儒問道。
這是最重要的問題。
“倘若當真有這么一天,無需他人動手,本王會自己處理,不會禍害天下蒼生。”
許清宵神色堅定道。
如若真走到了這一步,自己要么入魔,要么死路一條,那么許清宵不會去禍害蒼生的。
這是起碼的三觀。
隨著許清宵說完此話,陳正儒當下深吸一口氣,朝著許清宵一拜。
“王爺大善。”
“許圣萬載。”
“陛下,平亂王為破解異術之法,親身嘗試,不惜以身冒險,此乃無上功德。”
“請陛下,念平亂王如此功德之心,法外開恩。”
陳正儒出聲。
他很聰明,沒有說許清宵是修煉異術,而是說許清宵是為了破解異術之法,不惜以身冒險。
大致的意思,但不一樣的動機,故此更好讓人理解和接受。
果然,此話一說,滿朝文武都笑了。
“請陛下法外開恩。”
“望陛下法外開恩。”
眾臣跪在地上,懇請女帝法外開恩。
這是一個臺階。
女帝假意沉默,過了一會后,她望著許清宵緩緩出聲。
“平亂王,你可立下宏誓,如若當真走火入魔,絕不會殘害蒼生?”
女帝也給了許清宵一個臺階。
許清宵修煉異術,這是無法爭論的事實,天下人需要大魏給一個交代,許清宵也清楚。
眼下,陳正儒找到了這個交代,女帝也找到了這個交代。
自然而然,許清宵也沒有啰嗦,直接開口。
“臣愿立下宏誓。”
這是許清宵的回答。
一瞬間,眾人大喜。
“好。”
“既如此,異術之罪,就此豁免。”
季靈出聲。
當下,萬歲之聲高呼。
隨后,女帝設宴,慶祝許清宵歸來。
同時也昭告天下,異術之事。
而與此同時。
大魏詔獄。
隨著入獄。
懷寧親王靜靜坐著。
他已經深感疲倦了。
今日本來是最有希望扳倒許清宵的時候,卻沒想到,還是讓許清宵跑了。
不但如此,而且還被許清宵反將一軍。
這異術都修煉了,許清宵居然還能死里逃生。
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莫名之間,懷寧親王感覺,許清宵是不是天命之子,怎么不管他做什么,都有天助啊。
七品之官,卻敢斬自己兒子。
然后,大魏附屬國都鬧到這個地步,許清宵居然還能力挽狂瀾。
再然后將不可一世的大魏文宮拉下馬。
圣孫出現了,沒用。
太子出現了,沒用。
這許清宵到底是個什么人啊。
懷寧親王絕望。
是真的絕望。
每一次,都看似勝券在握。
可每一次,都輸的徹徹底底。
此時此刻,懷寧親王真的是麻了。
輸麻了。
說氣嗎?
他氣,但不是氣許清宵,而是最開始的那批蠢人。
如若在最早的時候,聽自己一番勸說,也不至于鬧到這個地步啊。
許清宵早就可以殺了。
那里有這么多事?
當真是何必呢?
他累了。
真的累了。
想想自己一把年紀了,他真的不想這樣下去。
倒不如就此放手。
最起碼還能善終。
可就在此時。
一道聲音,出現在他耳邊。
“王爺。”
“時機成熟了。”
“蠻族要進攻大魏了。”
“這一次,我們贏定了。”
隨著這道聲音響起。
剎那間,懷寧親王愣住了。
好家伙。
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