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骨頭湯面上漂浮著一層白沫，齊立新過不一會兒就用不銹鋼舀子把白沫給撇走。
他還時不時的看一眼不遠處聚成人海的勞務人員，尋思著該到了吃飯的時間點了吧，怎么還不過來。
沒有客人上門，就掙不到錢，掙不到錢的話，家里的開銷就沒有著落了，他心里很著急。
一著急，齊立新就像小攤上招呼客人一樣吼了起來：“吃早餐了啊，喝羊湯了，還有好吃的鍋貼火燒，剛開業的老齊羊湯館，5塊錢一碗了。”
別說，這么一吼，還真管點事，不遠處有幾個一直等活的人過來了，問齊立新：“老板，你這個羊湯咋賣的？”
說話的人個頭不高，一米七左右，身上穿著一件深藍色和白色搭配的校服外套，外套后背上寫著‘濟東工業學院’幾個大字，另外還有倆和他穿著一樣的校服，這是他們從地攤上花了10塊錢買回來的，便宜！
除了他們仨之外，另外還有倆穿著長袖的人問：“老板，我看你剛開業里，搞活動不，我們5個人一塊來的，能給便宜點不。”
“成，上門就是客，你們算今天的頭一份，咱4塊錢一碗，我多給你們放點羊血，行不？”齊立新拿著一個套著塑料袋子的碗，問他們。
看著幾個人點頭了，他把碗放到了旁邊的一個電子秤上，說：“都看好了啊，咱一是一，二是二，肯定不會在這上邊給你們缺斤少兩。”
“咱開門做生意，講究的還是一個誠信，一回生、二回熟，希望老哥幾個干活發財，以后還來。”齊立新嘴里一套一套的，不說相聲去是浪費了。
幾分鐘后，5碗羊湯做好了，他又用兩個小框子拿了10個火燒過去。
“幾位，先吃著啊，湯沒了喊一聲，免費加湯。”齊立新熱情的招呼他們。
有了這個開頭后，接下來好像就順利多了，沒多大會兒功夫，又有人過來了，一問價格，馬上讓齊立新來上一碗8塊錢中碗的，也要了倆火燒。
說是吃飽喝足了抓緊走，今天時間很緊俏。
齊立新就明白人家這是接了個大活，按現在的行情至少150起價的，看來還是個技術工種，要不然，一天就掙個七八十的人可不舍得這么消費。
一波接著一波的人來了，一波接一波的人又走了。
得虧齊立新盛羊湯的時候，都會在碗上套個塑料袋子，要不然光刷碗就夠他忙活的。
太陽開始躍出地平線，蹦到了半空中，大地一瞬間被點亮了。
再搭眼往勞務市場那邊看，只剩下了稀疏的一小撮人，有幾個人還在到處游蕩著找活干。
人群里多的是背著個大挎包，挎包里放著瓦刀，鏟子，泥板等等各類品種齊全的工具。
“嗨，來喝碗羊湯啊，掙錢干活也得先吃飽飯啊！”齊立新可不知道什么叫丟人，他又扯開嗓子招呼起人來。
可這回不好使了，到了這個點還沒找到活干的人，是真的沒有心思吃飯了。
齊立新看著暫時不忙了，他把鼓風機給斷了電，然后把店里的桌椅凳子收拾一下，把地面掃干凈后，就開始數錢。
他一直記著數，剛才有33個人上門了，要了25碗小碗的，要了8碗中碗的，這些人一共拿了76個火燒。
除了最早的那5個人的小碗羊湯是按照4塊錢算的，剩下的都是原價。
數完錢，齊立新對著自己的記賬本又算了一遍，攏共掙了222塊錢。
剛開始營業，這妥妥的就算開門紅了，也不知道后邊到底是什么情況。
齊立新這個時候，肯定是往好處想，但是中午的時候，現實就給他敲了一記悶棍。
僅僅只有6個人上門，要的都是小碗的，一共拿了18個火燒，共計營收39塊錢。
齊立新知道中午的人肯定會少，可他怎么也沒想到中午竟然差到這個地步。
這個時候，干勞務市場的，大部分都出去干活了。
剩下那些沒找到活的，一般也舍不得再花七八塊錢喝一碗羊湯了，一塊錢三個的饅頭就足夠他們填飽了肚子，然后回住的地方睡覺去了。
齊立新心里想著，再等等看看晚上怎么樣。
……
這個時候，林奧小區的‘靜桐烘焙’小店里，忙得不可開交，今天是周六，羅希云不用上班了，她今天負責看孩子，順便在店里忙活著收銀的活。
夏澤凱和李木木兩個人開足了馬力，忙的一塌糊涂。
本來夏澤凱還有點猶豫開發出來的菠菜汁要不要提前用到溶豆上，但那天客戶的一番話讓他茅塞頓開。
已經沒有必要再一個一個的上新了，顧客越來越多，每個顧客需求的口味都不一樣，還不如四樣一塊開賣，多給顧客一個選擇，就能多一個留住人的機會。
到了后來，他們感覺做溶豆的速度還跟不上顧客過來買的速度。
“真是日了狗了，這些人都從哪里來的。”夏澤凱在今天購買的人群里看到了很多陌生的面孔。
剛開始沒太在意，誰買不是買，都一樣的。
可后來看著陌生面孔越來越多，而他們做出來的溶豆都有點跟不上買的趨勢，夏澤凱忍不住問了一聲：“你們是哪個小區的？”
“啊，我是從‘我的心被偷了’的QQ空間里看到的，今天正好周六不上班，我就過來看看，順便買點嘗嘗。”
“你也是在她的QQ空間里看到的？”
夏澤凱隨便問了幾個陌生面孔，這些人里，竟然有一小半的人都是從這個渠道過來的。
而剩下的幾個則是聽自己鄰居說的這里有個賣溶豆的，做的特別好吃，最主要的，孩子吃了真的有利于消化。
羅希云還在招呼著過來買溶豆的顧客，夏澤凱和李木木兩個人又加快了速度，看這情況，今天16桶奶粉的量都打不住了，搞不好得20桶。
而這也是他們倆全力以赴的情況下所能達到的產能天花板。
就連晚上吃飯的時候，也是在店里吃的，羅希云去旁邊的飯點定了四菜一湯，四個菜里邊有鮮花椒炒雞，還有青椒炒豬蹄，都是硬菜，喊著李木木一塊吃了頓晚餐。
晚上，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這時候都八點多了，夏澤凱直接命令今天到此為止。
他這會兒已經感覺到小腿肚一直繃的緊緊的，到了走兩步都有點疼的地步。
干活過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