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哥,咱倆都快兩年沒見了吧,來,我敬你一個。”表弟趙庭手里端著一杯酒,說道。
夏澤江比他大一歲,他上完技校之后就出來上班了,夏澤江就一直在考本,現在又要考研了,趙庭就佩服他這個表哥,學習真是一把好手。
“兄弟,我酒量不行,咱慢著點來。”夏澤江在酒量面前認慫了。
他都看到了,現場除了他,其他的兄弟們都是喝白的,他哥就算了,兩杯白酒下去,愣是沒看出一點醉態來。
大哥和二哥也都是好酒量的,可他萬萬沒想到這個比他小的表弟,一點都不含糊的就把一杯白酒悶掉了一半。
他真無語了,合著現場就他自己是兩瓶啤酒的量,這還要說什么呀,閉嘴吧。
丫頭、桐桐還有表妹趙燕家的齊曉夢三個孩子吃飽了飯以后,就嚷嚷著要出去玩。
羅希云和趙燕趕緊吃了兩口,出去看孩子去了。
屋里剩下7個男的,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不知不覺中就到了晚上快十點了,丫頭不知不覺中已經成了磕頭蟲,桐桐還能強撐一波,可看那樣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大哥夏云飛主動說道:“要不今天就這樣吧,改天我再請大家。”
陸槁這個現場唯一的外人趕緊跟著附和了一聲:“好啊,今天認識幾位新朋友,我很開心,下次也別飛哥了,算我的。”
羅希云去把賬給結了,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們幾個人都在爭著下次請客的優先權,她有點想笑,難不成男人的友情就是這么簡單?
來的時候夏澤凱開車,回去的時候就換成了羅希云。
夏澤江的酒量確實不行,走到半道上,興許是開著車窗玻璃吹風吹的,沒多久,他就覺得胃里攪得難受,趕緊給嫂子說了一聲停車。
等羅希云打著右閃靠右邊路基石停好車以后,夏澤江拉開車門,人剛躥出去,站在路邊的綠化帶邊上就‘稀里嘩啦’的吐了。
邊吐便發出了干嘔聲。
夏澤凱趕緊從后備箱里拿了兩瓶礦泉水,拿著衛生紙過去給他弟弟拍了拍后背,夏澤江又吐了兩回,酒液和胃里的食物發酵融合在一塊的酸臭味隨風飄來,都飄到車內去了。
還沒睡著的桐桐趕緊用手捂著小鼻子喊:“好臭,好臭!”
“媽媽,叔叔拉臭臭了吧!”桐桐用她天真的語氣問道。
羅希云:“……”
瞬間無語,閨女,這話要是擋著你二叔的面說,他都能忍不住給你一巴掌。
夏澤凱看著他弟弟不吐了以后,先把紙遞過去讓他擦了擦嘴,又遞過去一瓶水讓他漱漱口,最后才遞過去另一瓶水讓他喝了兩口,壓住胃里的不適感。
“澤江,你還行不行,以后少喝點,也沒人說你,喝多了自己難受。”夏澤凱嘮叨起來,話里話外全是關心。
夏澤江有數的幾次總算感覺到了這個哥哥對他的關心,心里暖暖的:“哥,沒事了,已經吐完了,下次我可不喝了。”
“這就對了嘛,你不喝就沒人和你喝酒,走吧,上車回家。”夏澤凱扶著他回了車上。
夏澤江吐完之后,身上不可避免的就帶來一點兒混合發酵的臭味,剛一上車,丫頭就捂著鼻子大聲喊:“好臭、好臭!”
“快閉上你的嘴巴,再嚷嚷,我把你丟車外邊去。”夏澤凱說道。
他這副模樣還真把桐桐給唬住了,回去的路上,桐桐都不說話了,她不知道什么時候斜靠在夏澤凱腿上,睡著了。
丫頭還在另一邊座椅上蜷著腿睡著。
周末的早上,羅希云不上班,丫頭和桐桐不上學,夏澤凱干脆也懶床不起了。
就夏澤江必須要爬起來去上班,但他已經習慣了。
一天的時間一晃而過,7月下旬已經進入了三伏天,外邊的燥熱曬得讓人直接不想出門了。
夏澤凱一家四口干脆在家里吹了一天的空調。
他嫂子羅希云正在用榨汁機榨西瓜汁,接通了電源之后,榨汁機馬達響起,嗡嗡的聲音在房間里響起,紅色的純西瓜瓤瞬間被機器帶動旋轉起來,沒一會兒就成了血紅色的汁液。
桐桐看到后,也不躺著了,馬上收回小胳膊坐了起來,她大聲喊著:“媽媽,先給我喝。”
丫頭這會兒做足了大姐的范兒,有什么好東西都讓著妹妹,她連喝都不想喝,夏澤凱更是懶得動彈。
羅希云聽到了開門聲,回頭一看是小叔子回來了,她喊道:“澤江回來的正好,先來喝杯西瓜汁止渴解熱,我用放冰箱里冰鎮過的西瓜混合著常溫西瓜做出來的。”
一聽就好復雜的工藝,夏澤江無話可說。
他心里想著:“我以后賺錢了,不用再考慮必須去上班的事,我也這么玩。”
周一,這回就不能再懶散了,羅希云一早就去上班了。
距離他們總公司管理層下來視察僅剩下了不到兩周的時間,整個齊城愛得利有限公司從上到下都變得緊張起來,生怕在領導視察的過程中突發意外。
丫頭和桐桐心不甘情不愿的被爸爸從床上拽起來,剛扶好這個,準備給她扎辮子,那個又渾身沒了骨頭一般躺床上去了。
兩個小調皮蛋折騰了他二十多分鐘,最后被夏澤凱吼了一嗓子,她們倆才老實了。
“快走,再不走又遲到了,到時候爸爸丟了面子,就揍你們。”夏澤凱嚇唬她們倆。
丫頭哼哼唧唧的說:“爸爸才不會揍我們,爸爸要揍我們,我就告訴媽媽,讓媽媽揍你。”
她都知道讓奶奶揍爸爸已經不好使了,離著太遠了,已經來不及了。
可媽媽揍爸爸的時候,他都不敢還手。
“……”夏澤凱無語。
一手牽著一個到了幼兒園,還好趕在石蕊進園之前趕了過去,把她們倆交給石蕊老師后,夏澤凱說了聲‘抱歉’,正準備去靜桐食品廠那邊。
有人在對面喊了他一嗓子。
夏澤凱尋著聲音看了過去,這才看到路對面的楊天德正在店門口站著,朝他招手。
“夏兄弟,過來坐坐。”楊天德喊他。
得嘞,夏澤凱等著路上沒車了,他趕緊去了路對面。
走到德天中介店門口,楊天德已經伸著手過來迎接他了:“夏兄弟,你這是要去哪里啊?”
“還是去工廠啊,七哥不忙?”夏澤凱問他。
楊天德擺頭:“我有什么可忙的呀,天天守著兩家店,什么活都有員工干,要不然我付著工資招他們來干什么,總不能是給他們錢請他們來養清閑的吧?”
這話把夏澤凱給逗樂了。
別看楊天德有點犯渾的樣,可他管人絕對是一把好手,別的不談,就看他把付洋和高麗娜二人給制的服服帖帖的,就可見一斑。
只是夏澤凱還真是頭一次知道他還有另外一家店,心里想著這看起來大老粗樣的混子竟然還隱藏不漏,真是厲害了。
反而是他,最近有點膨脹了。
“七哥,還干著什么了?我都不知道哪,改天去你那里看看。”夏澤凱問他。
楊天德左右瞅了瞅,然后靠近了夏澤凱身邊,小聲說:“歌舞廳,還養了兩個鮑…懂?”
“……”夏澤凱突然就后悔問這個問題了。
他尋思,你不是進去過嗎,怎么還敢這么搗鼓這個,還組織賣鮑,你可真行!
夏澤凱琢磨著要不要離他遠著點,免得哪天創建文明城市的時候,再嚴打一波,這豈不就是預備隊的苗子。
“七哥,那事不是違規的嗎?”夏澤凱提醒了一聲。
楊天德也不生氣,哈哈一笑:“好兄弟,這好幾年了,就你提醒我了,事是這樣沒錯,可是查不到又能怎樣,錢分到位就行了,每次有事都會提前打電話,你放心吧,屁事沒有。”
他臉上有點賤笑,說道:“我那里還有倆南方過來的,你改天去試試?”
夏澤凱立馬往后退了兩步,抬手虛壓在二人之間:“七哥,你真要想咱倆還能交往,這個事就別提了,要不然咱倆到此為止了。”
楊天德‘嗯’了一聲,他說:“我也覺得你不是那樣的人,成吧,剛才是七哥我的不對,咱不說這事了,你也當不知道。”
夏澤凱這才有點明白了,難怪這個德天中介門店看起來不怎么掙錢的樣子,但楊天德還一直開著它,感情還有更加掙錢的買賣,但拿不上臺面。
這樣的話,眼前這個店就是明面上做掩護的吧?
夏澤凱心里的想法直接表現在了他臉上了,楊天德什么樣的人,混了二十多年,雖然沒什么大成就,可看人多,看人的眼神特別好。
他好像猜到了夏澤凱是怎么想的,就說道:“夏兄弟你不要多想,這事也沒那么復雜,我也就是想掙點錢,等掙得差不多了也就關門好好過日子了。”
他說:“我可不想再進去吃上幾年飯了。”
感情你還知道啊!
他給楊天德說:“七哥,我還得去工廠一趟,咱們改天再聊?”
“不不不,夏兄弟,我還有點事想找你聊聊,先去我辦公室,喝杯茶慢慢說。”楊天德這樣說的。
夏澤凱不知道什么事,但還是跟著他進去了。
德天中介的沿街店鋪也是兩層的,一層是付洋和高麗娜他們做業務的地方,二樓改成了一個辦公室和一個談話間。
這間辦公室就是楊天德專用的,只是他平時來的很少。
二人進了辦公室后,夏澤凱問他:“七哥,你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
楊天德感慨了一聲,說:“夏兄弟,我手上有不少現金,我又不知道干什么,你給我出個主意?”
夏澤凱一臉的懵逼,他尋思咱倆之間的關系有那么鐵嗎?
你就這么相信我?
我都不相信我自己。
“七哥,你有話不妨直說。”夏澤凱思來想去,他猜測楊天德肯定有什么話想問他。
果然,楊天德說:“我尋思買別的東西也不靠譜,夏兄弟你就給我說說,這西邊的房子他靠譜不靠譜?”
“蠢人高見?”夏澤凱腦袋里瞬間就冒出這仨字來,他無話可說。
要不說你不能小瞧了任何一個能掙到錢的人的智慧,他可能沒文化,但一定有眼光。
他可能沒眼光,但一定有他的過人之處。
就說楊天德吧,自己就和他聊了一回,帶他去看了一次房子,這貨就瞄準了那邊的房子不撒手了。
“楊哥,別的我也不好說,反正你也是知道的,我在那邊買了兩套房子了,我肯定不能亂扔。”夏澤凱就說了這么一句。
楊天德就不說別的話了。
他也就是問一句,實際上他已經有打算了,手里的那些現金直接存銀行里不妥,但直接買成房子,穩妥不說,還能增值,等過上幾年說不定還能賺上一筆,妥!
“成,那我知道了,夏兄弟,我先忙完這幾天,到時候再請你好好搓一頓。”楊天德心里歡喜的很。
倆人又說了會兒話,夏澤凱就告辭離開了。
楊天德這回沒再攔著。
順著樓梯下來,夏澤凱還和付洋、高麗娜二人打了個招呼,這會兒再打招呼的時候,付洋和高麗娜二人就沒有了以前的隨意和輕慢,他們倆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說錯了話。
夏澤凱開著車直奔靜桐食品廠,今天過來就是召集人商量一下兒童馬桶的事。
既然已經定好了這個項目,就不拖著了,免得遲則生變。
到了這邊,把車停好后,夏澤凱進了車間直接打電話把工廠里的幾個管理人員都給叫了過來。
雖然說他們都不是專業的,可集思廣益,多人的智慧總比一個人強。
“老板,你喊我們。”孫國強是第一個進來的。
隨后陸槁、李木木他們也都進來了。
張三和王業偉來的晚了一點。
這就是靜桐食品廠現在的管理層了。
夏澤凱看著越發壯大的隊伍,心里很欣慰!
此時此刻,他想到了一句話:“廣闊天地,大有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