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澤凱和他老婆一前一后回來了,二人剛下車,就看到爺爺和父親在客廳里坐著。
“爺爺,爸。”夏澤凱和羅希云一塊喊了一聲,打了個招呼。
夏善德招手,拍拍他身邊的沙發空位:“澤凱,希云你們倆回來了啊。”
“嗯,
爺爺,坐在這里不冷嗎?”夏澤凱問他。
連續下了三天雨了,溫度也奇跡般的從下雨前的三十七度到了現在十幾度,猶如夏天快進到了深秋一般,這溫度變化之大讓人沒法適應,很多人都拿出長袖、厚實的外套穿上了,
更有夸張的連羽絨服都拿出來備用了。
夏澤凱看到他爺爺還穿著一件短袖,連個外套都沒披著,他很擔心爺爺萬一再感冒了,就麻煩了。
誰知道夏善德擺手說道:“我沒事,咱起碼還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澤凱,你看看這些人才真是慘,下一場雨,連家都被沖沒了。”
“哪兒啊?”夏澤凱納悶了,他尋著爺爺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這才看到爺爺看的是中央新聞頻道,里邊播放的內容是房屋被大水給沖垮的新聞。
有山洪、泥石流爆發的鏡頭。
有牲畜在水里漂浮著的鏡頭。
有老人、小孩坐在大盆里隨水慢慢漂浮的鏡頭。
有一些人民子弟兵穿著救生衣,開著救生船在水里來回奔波救人的畫面,有人吃力的背著另一個人在水里艱難前行的畫面。
也有人抱著地上躺著不動彈的人嚎啕大哭的畫面。
很多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大雨給打亂了生活的節奏,很多地方沒有物資、吃不飽、穿不暖、生存都一塌糊涂。
一個個鏡頭在電視里快速閃過,新聞主持人一條一條說著天災下的人間慘痛。
也呼吁所有有能力的民眾對受災嚴重的地區捐款捐物。
“太慘了。”夏善德一臉的悲戚。
夏澤凱點頭:“是挺慘的,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都想不到會這樣,爺爺,
你就別看這種新聞了,
看多了對身體不好,
咱聽聽京劇多好啊。”
夏衛城突然問道:“澤凱,這個捐款要怎么捐啊,我尋思把我這個月剛領的退休金給捐了算了。”
聽到父親這般說,夏澤凱直接擺手了:“爸,你那點錢就留著別動了,回頭我們公司會捐一些物資、錢糧。”
“你們要捐啊?”夏衛城聽到兒子主動說起這事,他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夏澤凱說:“對啊,公司每年都會幫助貧困戶,資助貧困學生,幫助貧困學校,大是大非面前,我還是懂的。”
夏衛城聽到兒子這么說,他看了看老父親,爺倆都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夏衛城還是說道:“你捐是你的事,我捐我是的事,你就給我說一下怎么捐款就行了。”
“爸,齊城這一回也挺慘的,要不然你捐給齊城這邊算了。”夏澤凱這般說道。
他說:“等會兒我找他們要個捐款賬戶,你去銀行把錢給轉過去就行了。”
聽到兒子這么說,
夏衛城點頭,不說別的了。
夏澤凱去拿了件外套過來,給爺爺夏善德披上了:“爺爺,可不能著涼了,要是感冒了可就麻煩了。”
“澤凱,你是個心善的孩子,爺爺剛才還想著找你說說捐款的事,誰知道伱比爺爺考慮的周全。”夏善德說了一聲。
夏澤凱‘嘿嘿’的笑著,樂呵了:“爺爺,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可大是大非的事還是知道的,你就放心吧,我辦事肯定不會給咱老夏家祖宗臉上抹黑。”
齊城頭頂上遮蓋了三天的烏云,到了下午三點多就陸續飄走了,隨著烏云的消失,陽光重新照射到大地上,一連持續了三天兩夜的這場大雨才慢慢的停歇了,但城市里地面上的積水還沒有排干凈。
即便是這樣,看到穿透過來的陽光時,人們還是歡呼起來。
佳澤包裝箱廠里,夏澤江看著天空總算放晴了,他心里松了口氣,不過看到車間外邊靠墻根的地方有一堆搶救不及時給泡透了的原紙和成品包裝箱時,他也愁壞了。
想著三天前的那場大雨,降雨量大的匪夷所思,一大部分的原紙、成品包裝箱和瓦楞紙都送上貨架了,可還是有一部分沒來得及整理好的,直接被淋透了。
那一刻,夏澤江對于‘投資風險’的理解更深了,這場大雨又給他上了一課。
“澤江,你看,雨停了,太陽出來了。”沈佳怡也很高興的指著天空說道。
夏澤江頻頻點頭:“是啊,總算停了。”
要是再不停,他也很難受。
倉庫的密封并不嚴密,下雨時的水氣還是不可避免的被紙箱給吸收了,這就導致紙箱的含水率超標,進而導致紙箱的硬度、承壓不達標,這一部分紙箱就得特殊處理后才能發貨。
處理不出來的,就廢了。
這三天,他這里的損失也讓他心驚肉跳了。
要是換別的人,可能就以次充好,塞到中間當好的給送貨了,可他是給他哥做包材,他就做不到這一點。
看著這個毛坯車間,夏澤江就在考慮要不要給他裝修一下,最起碼有些地方的密封措施還是得做一做的,要不然后邊下雨的日子還多著哩,每一回下大雨都來這么一出,他一年得額外增加不小的一筆成本。
“澤江,咱們什么時候看看爺爺去。”沈佳怡問他。
夏澤江說:“等過了這兩天吧,天好點了就過去一趟。”
“好。”沈佳怡去統計具體的損失去了。
這幾天下雨,對夏云輝來說反而是最輕松的幾天。
到處都是大雨,車間里能生產出來,但還是發不了貨,他就不用再每天睡醒了的第一件事都是想著再去哪里找車來。
利用這個特殊的‘休假日子’難得停下來休息一下,什么都不用想了,緊繃的精神松懈下來后,夏云輝在家里睡了兩天,這才感覺精神飽滿了。
和他差不都心思的還有老大哥夏云飛,這三天直接沒出車,他給幾個司機也都放假了,他也在家里休息了三天。
可和他們哥倆的清閑不一樣,齊立新這三天忙的飛起了。
下這么大雨,勞務市場那邊過來找人干活的幾乎沒有了,這些人雖然不出去干活了,可總得吃飯吧。
不掙錢,稍微貴點的都不吃了,價格便宜親民,性價比高的‘老齊羊肉泡餅’就成了周邊很多勞務人員的首選,5塊錢一份,羊肉羊雜都有點葷腥,可餅隨便加,吃飽為止。
有很多勞務人員就豁上這一天吃一頓5塊錢的羊肉泡餅,多要點餅,吃的飽飽的,一天一頓飯就這么過來了。
別看很多人都是一天吃一頓,可圍繞整個勞務市場周邊居住的人有兩三千,就算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人來他這里吃飯,都讓老齊忙的起飛,說他賺了多少錢,還真不好說,用老齊的一句話來說,這都叫辛苦錢。
天天盛羊湯盛的手腕都酸麻了,端著碗都發抖。
眼瞅著雨停了,夏云飛心思活躍起來了,他想著兄弟們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聚在一塊吃頓飯,聊聊天了,要不要趁著又要忙碌之前,先湊到一塊聚一聚。
心里頭有了主意,他就在‘兄弟一家人’群里發了條信息。
“誰有空,咱們一塊喝點。”
信息剛發出去,立馬就得到了響應。
齊立新說道:“大哥,今天還是明天?我有空。”
他說什么也得休息一下了,要不然,他感覺身體都不屬于他自己的了。
和哥幾個喝頓酒,吹吹牛就挺好的。
其他幾個人都陸續冒泡了,就這天氣,基本都有時間。
聊到要去哪兒時,哥幾個都還叨叨,趕明兒去夏澤凱那兒,也趁機看看他們爺爺、姥爺去。
夏澤凱很痛快的就答應了。
他最后還發了條信息:“哥幾個,咱們明天不見不散。”
今天不行,剛才汪宏生給夏澤凱打了個電話,說是有點事想當面和他聊聊。
夏澤凱摸不準他到底想干什么,但還是答應了見面的請求。
約好了見面的地方后,夏澤凱讓王義和武家雷二人跟著,直接開著新買的猛禽過去了。
讓夏澤凱沒想到的是,汪宏生是一個人過來的。
看著他頻頻看向自己,卻一臉為難的表情,夏澤凱納悶了:“汪市長,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咱們之間不用那么客套。”
“夏老板,你們公司損失大不大?”汪宏生問道。
這話把夏澤凱給問的莫名其妙,但他還是說道:“損失不小,連續三天都沒有對外經營,我還得正常支付一些成本支出,按照正常的日成交額來說,我這三天損失得在5000萬。”
聽到他這么說,汪宏生就更不好意思開口了。
夏澤凱看出了他臉上為難的表情,心里想著莫非想借錢?
還沒等他問,就聽到汪宏生說:“這次災情嚴重,政府這邊資金緊張,準備發行一部分債券,夏老板要是方便的話,可以少買一點。”
夏澤凱聽明白了,這意思是不大好賣,他問:“要發行多少?利息多少?”
“一年期4.9。”汪宏生也沒瞞著他,直接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