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你們都來了呀,這下子可真是熱鬧了。”大姑夏桂芝笑著說道。
她說:“自從咱爹來了這邊以后,衛國一直在外邊又不大回去,咱們得有多少年沒聚在一塊兒了”
這是實話,這番話也讓其他人心里有些觸動。
大爺夏衛國眨巴著眼睛,嘆了口氣,也跟著說道:“大姐,還真就是這么回事兒,頭兩年要不是澤凱,我們還回不去,算下來我就得七八年不回老家過年了。”
“不過啊,到了咱們這歲數,說不好聽的,也走不遠了。”夏衛國突然來了這么一句。
二姑夏桂蓮聽到后,眼睛都有點紅了,她嘆了口氣:“大哥,你這是說的什么話,我看你現在不是挺好的嘛,身體看起來也很硬朗。”
“呵呵,我天天好吃好喝,又不用干活,云輝和云飛他們兄弟倆也沒虧著我,還有澤凱和澤江他們兄弟幾個人隔三差五就給我送酒送煙,你們不用掛著我。”大爺夏衛國這般說道。
大姑夏桂芝指著小姑父趙謙說了一句:“謙,你在魔都,比我們遠,怎么還走在我們前面了?”
趙謙搓著臉說道:“大姐,我是坐高鐵過來的,一個小時三百多公里,再說我早上也出發的早,肯定比你們快。”
“桂香,趙謙來了,你還不下來看看。”大姑夏桂芝朝著車里邊喊了一聲。
三姑夏桂香這會兒正忙活著往下卸東西,聽到大姐的喊聲,她不為所動,說道:“他來就來吧,還得讓我伺候他啊。”
三姑一句話把車周圍的人都給逗笑了。
夏衛城說道:“大姐、二姐,咱們先進屋喝杯水吧,澤凱在酒店定了大房間,咱們中午就過去吃飯。”
末了,又說了一句:“咱爹還在家里等著你們呢。”
大姑、二姑她們還沒說話,跟著過來的劉光勇就說道:“二舅,我怎么看著你現在瘦了啊,是不是我凱兄弟不讓你吃飯呀。”
他本就是逗樂的,誰知道夏衛城當真了,聽到外甥這么說,他趕緊解釋:“勇,你不知道,我去年胖的身上全是肉了,再胖下去身體就該出問題了,我就開始跑步減肥了。”
說完他還來回的扭動身子,問道:“我現在真的瘦啦?”
聽到夏衛城這么說,大表哥劉廣成也跟著點頭,說道:“二舅,你現在可是瘦了不少。”
“瘦了好啊,再胖了自己也難受。”夏衛城現在就感覺身體輕松多了。
夏澤凱聽到父親這么說,他搖頭失效,隨后喊道:“大姑、二姑、三姑,咱們先進屋吧,歇一會兒就去酒店。”
“對,先看看咱爹去。”大姑下夏桂枝在前面走著,她說:“我今天還是托了澤凱的福,頭一次進別墅。”
夏衛城聽到大姐這么說,他板著臉說道:“大姐,你要是再這么夸他,他這尾巴就翹上天了。”
“衛城,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人家澤凱做的確實好。”大姑開始維護她侄子了。
大哥二哥他們在后邊忙著招呼從老家過來的表姐表哥,還有一幫小孩子。
王義快步走到老板旁邊,給他說了一聲路上的情況,總之就是挺順利的。
“小王,這次又辛苦你了。”夏澤凱拍了拍他的肩膀,覺得王義確實很好使,辦什么事都很利索,不用讓他操心。
王義趕緊說道:“老板,都是我應該做的。”
大哥家的侄女夏雨溪正帶著幾個孩子們在玩兒,隨著從大巴車上下來了七個孩子后,雙方就湊到一塊去了。
他們剛開始接觸,還不是很熟悉,可先天的血緣親戚關系還是讓他們很快就融入到一塊兒去了,十幾個大大小小的孩子,湊到一塊嘰嘰喳喳的你一句我一句,說個不停,誰站在旁邊都感覺腦袋隨時要炸了。
不過旁邊正在喝茶的大人們都不在意。
大姑二姑她們已經去看老父親了。
得知老父親和二弟兩口子在這邊單獨住著一套別墅,她們說不羨慕都是假的。
現實就是這樣。
二姑看著別墅里的邊邊角角,一個勁兒的嘖嘖贊嘆:“衛城,英紅,這房子是真漂亮。”
周英紅應了一聲:“二姐,房子都是澤凱買的,也是他找人裝修的,我們都不懂這些,也沒操那個心,再說我們也沒那么多錢,聽澤凱說這個房子還是人家房地產商公司找他打廣告,半賣半送的。”
“還有這種好事?現在還行不行了?”二姑夏桂蓮趕緊問道。
周英紅聽到二姐這么問,她搖頭說道:“那都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這邊的房子現在都賣完了。”
“唉。”二姑嘆了口氣,覺得有點遺憾。
三姑給爺爺做了一身新衣服,這會兒正在給他試衣服,夏善德還說:“桂香,你以后可別再給我做衣服了,澤楷他們月月都給我買衣服,我都說了根本穿不了,可他們還是不聽,衣服多了光放著好看了。”
他嘴上雖然這么說,可心里很高興,誰不希望兒子、孫子孝順啊!
夏桂香聽到老父親這么說,她板著臉看向了兒子趙庭:“庭,你平時是怎么回事兒?就沒給你姥爺買件衣服啊。”
三姑這么一說,還真把趙庭給說愣住了,他確實沒買過。
有時候來凱哥這邊聚餐,他都是帶點兒吃的喝的或者營養品,一個老爺們還真沒往衣服上想。
一個是不知道尺碼,另一個也不知道給姥爺買什么樣的衣服好看。
只能說在某些事情上,男的和女的考慮事還是不一樣。
別墅里的人比較多,最后分成了四波。
大爺夏衛國、父親夏衛城和姑父他們分成了一波。
大姑二姑和母親她們又分成了一波。
夏澤凱他們這些堂兄弟、表兄弟們湊成了一堆。
剩下的就是夏澤凱他老婆、嫂子和表姐、表妹她們分成了一波。
和前三波還不一樣,她們還得負責看著孩子,挺忙活的。
優雅的鋼琴聲從琴房里穿出來了,夏澤凱一聽就知道是丫頭和桐桐她們姐妹倆彈得。
不過丫頭現在走路還是不利索,她現在也就能坐在那里彈彈鋼琴解悶了。
這個時候其他的十幾個孩子們都圍成一塊兒,看著姐妹倆用嫻熟的技藝彈琴,把他們羨慕的不得了。
不得不說,在這方面上,差距還是有的,而且有些差距是沒法彌補的。
就比如丫頭他們姐妹倆的這兩架鋼琴,就花了夏澤凱上百萬。
可他買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給丫頭她們倆請鋼琴私教的時候,都是論小時算費用的,這玩意放在普通人家,哪里擔負得起啊。
小姑父聽了一陣,說道:“學這玩意得花不少錢吧。”
“姑父,還行吧,主要是前年去京城的時候,在那邊給她們倆找了個幼兒園,誰知道人家幼兒園里就學這些東西。”夏澤凱這般說道。
他笑瞇瞇的掰著手指頭,說道:“說起來那邊有些幼兒園和咱們這邊確實不一樣,人家學的東西是真多,不光學正常的思維鍛煉,跳舞畫畫,還有彈鋼琴,還有游泳,高爾夫球,騎術、象棋等等,咱們這邊的幼兒園對這些幾乎沒接觸。”
“哎幼,那一年得不少學費吧。”大姑父劉獻廷跟著問道。
大姑父還是退休的鄉鎮級干部,他比大姑還要大八歲,現在也八十了,頭發花白,再加上高血壓連帶的并發癥,和爺爺坐在一塊,翁婿倆還真不好說誰更老。
夏澤凱并沒有直接說當時一個季度就要四五萬,他這樣說的:“姑父,那邊是京城,不光是幼兒園,各方面的花銷都比咱們這邊要高很多。”
聽到他這么講,其他幾個人都跟著點頭,小姑父趙謙還說道:“還真是這么回事,我聽幾個在京城干過活的同事說,他們在京城那邊租的城中村的房子,一個月都得小一千塊錢,那邊確實太貴了。”
對普通老百姓來說,在現在這年月,這也是一筆不菲的支出。
聽到一個月都要花1000塊錢租房,還是租的城中村,一直在老家呆著的大姑父,就散以前是鄉鎮干部,可他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有這么貴嗎?那一個月吃吃喝喝,掙上幾千塊錢也落不著東西呀?”
這個問題不好說。
但他大女婿朱明杰說道:“爸,京城那地方的幼兒園動不動就上萬,租房這一塊費用確實不低,正兒八經的小區都是幾十塊錢一平米的,算下來真不便宜。”
“一千塊左右的真算是便宜的了。”
聽到他這么說,大姑父劉獻廷才不追問這個問題了。
夏澤凱給大爺和三個姑父都點上煙,大姑父還想拒絕,可他是個老煙槍,這一會兒沒抽就有點受不了了,聞著香煙味,還是問了一句:“這么多孩子,咱們在這里吸煙好嗎?”
“姑父,沒事,你們吸就行。”夏澤凱笑著說道。
大哥、二哥這會兒挺忙活的,看到誰茶碗里快空了,他們就抓緊倒水。
任萍把切好的水果端出來了,分成了好幾份,各處人多的地方都放點兒。
對她們三個人來說,累點,忙點都無所謂,就怕沒活干了。
跟著老板夏澤凱干活,不用擔心錢的問題。
每個月按時開工資,年底有獎金,還給買了保險,這種待遇再去哪兒才能遇到?
不管是從眼前、還是長遠打算,她們三個都決定跟著夏澤凱長干了。
生活就是這樣,得學會適應。
爺爺夏善德出來了,他一過來就成了家里的中心。
今天的壽星是他,整整90周歲了。
他穿著一身大紅色的唐裝,看起來就特別喜慶。
他一個兜里揣滿了糖果,另一個兜里就揣滿了包好的紅包。
每個紅包里都塞著一張紅色的百元鈔票,這是等會兒小孩子們給他送祝福的時候,返給小孩子們的禮物。
錢多錢少無所謂,就圖個高興。
話說回來,這些紅包都是他孫子夏澤凱準備的,他還覺得不用這么麻煩。
還叨叨夏澤凱:“就過個90大壽,怎么還越弄越復雜了?”
“爺爺,大家伙好不容易才湊到一塊給你過生日,當然是怎么高興怎么來,錢算什么。”夏澤凱這般說道。
說句不中聽的話,夏澤凱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錢,他最看不在眼里的也是錢。
這是事實,所以平時買這個買那個,他從來不問價格,在其他人眼里覺得這是個冤大頭,但實際上這些對于夏澤凱來說,他覺得和對方黏湖的那會兒還不夠耽誤工夫的。
有那些時間,干點什么不行。
大姑家的大表姐夫朱明杰是個精明人,準確的說他現在是個商人。
以前曾是東城軸承廠的國企工人出身,最早在廠里干銷售的人,在那個年代,他接觸的方方面面都很廣,眼界和見識曾經是夏澤凱這些最親近的姑表親戚里混的最好的。
但是因為東城軸承廠因循守舊,產品毫無創新,和新興的市場不接軌了,從而造成產品滯銷,工廠破產。
像朱明杰他們這些工廠里的‘能人’都看準了機會,紛紛出資承包了工廠里原來的一部分設備和車間,自己干加工,自己銷售,也算是變相的下海了。
當時趕的時機比較好,再加上他們做的是非標件,在市場上有價格優勢,銷售情況良好,手里頭有錢,這也讓朱明杰養成了一副抬眼看人的脾氣。
不過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什么事兒一旦干的太順利了,老天爺好像就看不過去了,總會安排點困難等著他們。
在市場整體經濟下滑的大環境下,像朱明杰他們這些個人作坊式的承包企業因為底子薄,資金實力不足,最終也沒能逃過厄運。
即便是如此,他曾經輝煌過,以前養成的對窮親戚不屑一顧的態度還是沒有多大改變。
但是相反他對實力比他強的親戚反而特別親近。
這次能跟著過來,其實也是這方面的原因。
從他岳父岳母這邊算,這個二舅家的表弟已經是濟東省內的一方大人物,他心里也存了想和對方通過‘親情’聯系上,看看能不能產生業務往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