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這地方,兄弟們見面特別高興,再加上真沒把楊天德當外人,不知不覺就多喝了一杯。
夏澤凱提了一件事兒,他問大哥夏云飛:“哥,用不用我給漢能的老李打個電話,讓他抓緊安排人把運費給你結算了。”
“老李是誰?”大哥夏云飛喝了一口茶水,晃晃有點眩暈的腦袋,問了一句。
他平時不怎么接觸這方面,對這一塊的信息關注的也少,還真不知道漢能的老板是誰。
夏澤凱給他解釋了一下:“就是漢能集團的老板,現在在富豪榜上前十的那個李河君。”
“啊!”大哥夏云飛的聲調陡然拔高了一截,隨后怒氣沖沖的破口大罵:“他都上富豪榜前10了,有那么多錢,還欠著我這點運費不給呀?”
“有錢人怎么這么個德性!”夏云飛對這些有錢人直接失望透了。
幾個小家伙們正在吃飯,聽到夏云飛這么說,桐桐也不吃肉了,抬起頭來,很嚴肅的問道:“大爺,誰欠你錢不還了,給我說,我拿著我的大刀去找他說說話。”
也不知道她這是從哪里學來的梗,一句話把滿桌的人都給逗笑了,夏云輝說道:“還是桐桐厲害,景瑞、艾米,你們倆都看到了吧?要跟著妹妹好好學學。”
“爸,那…那能一樣嗎?”夏景瑞也不吃飯了,他覺得必須要糾正這一點。
以前的時候還沒發現,桐桐妹妹簡直就是魔鬼。
以后得離著她遠點,堅決不和她一塊玩了。
夏云輝納悶了,他說道:“怎么就不一樣了?你桐桐妹妹比你還小好幾歲呢,你可真有臉。”
夏景瑞這小子更郁悶了,干脆不說話了,埋頭就往嘴里扒菜吃。
大嫂李愛娟看著侄子吃癟的樣,她心里還在想著要不要把侄子前兩天和侄女桐桐打賭的事說出來?
“算了,還是不說了,給景瑞留兩分面子吧!”李愛娟這般想著。
“萬一他再惱羞成怒了,到時候想不開了,怎么辦。”
吃完飯以后,夏澤凱和大哥、二哥、還有楊天德他們4個人在客廳里喝著茶閑聊。
晴雨他們三個小家伙犯困了,都去樓上睡覺了。
羅希云和大嫂李愛娟在旁邊聊天兒,說起了羅希云的工作,李愛娟其實也挺羨慕的。
用她的話說,弟妹羅希云活出了自己的精彩。
可只有羅希云自己知道,如果不是有她老公兜底兒,她也不可能混的風生水起。
就像那句老話說的,凡事有因必有果。
李愛娟問了她一件事兒:“希云妹子,丫頭和桐桐她們兩個上學怎么辦?總不能一直請假不上學了吧?”
羅希云也在考慮這個問題,她說:“我想著讓她們在這邊上學,各方面的資源會更多一些。”
“澤凱也同意了。”
這也是她把凱云投資搬到京城來的其中一個原因。
聽到弟妹這么講,李愛娟跟著點頭,說道:“你這個想法是正確的,我也覺得讓她們姐妹倆在京城上學,比在齊城更好,能拿到的資源就不一樣。”
但羅希云說道:“嫂子,我倒不是在乎那張畢業證,我更希望她們姐妹倆能夠多學一些有用的東西,畢業證要不要都無所謂。”
說到這里,羅希云想起一件事兒來,接著說道:“嫂子,要不你讓語溪在這邊上學算了,你要是閑不住的話,也可以在這邊找份工作陪她上學。”
“能行嗎?”李愛娟聽到后很心動。
她閨女在齊城那邊,總體學習成績并不是很理想,要是能來京城這邊的話,到時候就算混個大學畢業證,最起碼以后找工作也更容易一些。
她這樣想的,但是并沒有說出來。
她知道有堂弟兩口子在,她閨女只要不是太笨,將來也不會混的太差,可是如果事事都依靠他們兩口子,那就不太好了。
羅希云倒是沒往那方面想,聽著樓上傳來的丫頭、桐桐他們五個人的嬉笑聲,她笑著說道:“要是二哥二嫂也放心的話,也可以讓艾米和景瑞他們倆一塊留下來在這邊上學,都不是什么大事。”
樓上,丫頭、桐桐、艾米、語溪、景瑞他們五個大孩子湊在一塊兒玩著。
丫頭有些傷感的問道:“艾米姐姐,語溪姐姐,景瑞哥哥,你們是不是要走了呀?”
“丫頭,怎么這么問?”年齡最大的夏語溪反問她。
丫頭想了想,說道:“大爺和二大爺來了啊,他們不是來接你們回去的嗎?”
聽到堂妹這么說,夏景瑞趕緊擺手,說道:“誰說的呀,我爸爸就是來看看我,送點衣服來了,他明天一早就回去。”
他說的一點都不傷感,因為他壓根不想回去。
桐桐來了一句:“艾米姐姐,語溪姐姐,要不然你們留下來吧,到時候咱們一塊兒在京城上學算了。”
她說:“我聽爸爸說了,好像要讓我和姐姐在這邊上學吶。”
聽到她這么講,夏景瑞不樂意了,揚聲喊道:“桐桐妹妹,你什么意思?光讓語溪姐姐和艾米在這上學,我呢?”
“嗯?你隨意啊,不過你要是再喊我一聲桐桐姐的話,我就去給爸爸說一下,也幫你在京城上學,好不好?”桐桐這般說道。
瞧著她臉上的壞笑,就知道她心里沒憋好主意。
聽到堂妹這么說,夏景瑞猶豫了,但當哥的也是要面子的,他最后直接扭過頭去‘哼’了一聲,覺得很丟面子,不是他的作風。
“景瑞哥哥,很難嗎?”桐桐逗他:“你可一定要想好哦。”
“呸,我反正是不叫你桐桐姐了。”夏景瑞梗著脖子,一副很生氣的模樣。
但他剛說完,桐桐就笑嘻嘻的‘哎’了一聲,隨后說道:“景瑞哥哥,既然你都叫我桐桐姐了,那我就給爸爸說一聲去。”
齊城,汪宏生最近忙得焦頭爛額。
他現在的工作重點是城南鎮評選全國百強鎮這件事,對他來講,這是能看得見的成績。
可他已經忙的團團轉了,還是有人想給他添一把火。
就連汪宏生自己也沒想到齊城漢能光伏新能源有限公司這個項目的隱患問題竟然暴露的這么快。
原本很平靜的齊城,忽然間就有很多原材料供應商或者項目承包方站出來了,他們說齊城漢能光伏已經接近半年沒有給他們結算相關費用了。
仔細一算,感情是從開工建設一來,齊城漢能光伏新能源有限公司就沒給過幾個月的工程費,這讓汪宏生直接無語了。
就算真的要爆雷,起碼也多熬上兩年,象征性的拿出一點兒新產品來吧,好歹也讓齊城政務的面子上能夠過得去。
可齊城漢能光伏新能源有限公司不這么玩兒,他們弄的更直接,上來就擺爛了。
前前后后靠楊朝政和他背后那個人的關系,拿到了幾十個億的貸款,都這么有錢了,竟然連原材料供應商的錢和項目方的階段工錢都結算不了,這是想干什么?
要說有付款周期的話,可半年時間過去了,多少也該給點兒了吧。
現在倒好,這件事直接上報紙了,還上了電視新聞,鬧的全齊城都知道這個事了。
簡直是笑話!
尤其是經濟吹風會剛過去一個月,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到時候其他的投資方怎么看他們?
簡直是給他們臉上抹黑了。
汪宏生在自己辦公室里思索著要怎么解決這件事情,過了一會兒,他才打了個電話,說道:“朝政同志,你來我辦公室一趟。”
說完后,他就扣掉了電話。
五分鐘左右,楊朝政就滿臉嚴肅的過來了。
說實話,楊朝政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這讓他措手不及。
主要是這個項目從去年10月底開始動工,到現在滿打滿算才10個月,這么快就爆雷了?
“去你娘!”楊朝政現在想殺人的心思都有了。
可是沒用,當務之急是解決掉這些問題,也就是讓齊城漢能光伏新能源有限公司拿出錢來。
只要它拿出錢來,一切的問題都能夠迎刃而解。
可難點也就在這里了,楊朝政聽手下人匯報了這件事情的第一時間,他就給齊城漢能光伏的總經理打了電話,但是對方很無奈的告訴他,分公司這邊沒錢,所有的錢都到了總公司那邊統一分配。
這不是扯澹嗎,那筆貸款是以齊城漢能光伏新能源有限公司這個項目為主導貸出來的,從法律角度講要專款專用,他們內部挪走了錢,竟然還這么強勢!
可楊朝政也不傻,聽到這個結果時,他并沒有天真的以為這些錢很容易就能夠追回來了。
可也讓他想明白了之前一直沒想通的一件事,說白了,對方從一開始就打著騙貸款的主意吧。
而他和他背后的人,還以為這個項目真的是一個朝陽項目,它真能夠做大做強,為他們各自的功勞簿增磚添瓦,可事實是他們不得不承認看走眼了。
“朝政同志,你也知道我現在找你過來是為了什么事兒吧?”汪宏生上來就直接問了一句。
這個時候不是誰想隱瞞、包庇了,幾十個億的貸款不翼而飛,還有那么多項目方,原材料供應商以及其他可能存在的乙方欠款,想一想就頭炸了。
楊朝政沉默著沒說話,他心里很清楚,汪宏生說的是對的,這個事現在已經傳開了,可如果再不想辦法處理,繼續往外傳,最后鬧的人盡皆知,到那個時候就必須要有人出來背責了。
很明顯,作為拉來這個項目的主導人,齊城漢能光伏新能源有限公司這個項目真的出事了以后,最佳背鍋人就是他。
他背后那位肯定不會站出來,甚至會在關鍵時刻落井下石,或者干脆送他一程。
一想到這些,楊朝政也穩不住了,他語氣有些慌張的說道:“宏生同志,你說該怎么辦?我聽你的?”
“啪!”
汪宏生氣的一巴掌拍在了辦公桌上,震的辦公桌上的電腦都跳起來了,他表情嚴肅的說道:“朝政同志,我在很嚴肅的和你溝通,我對這個齊城漢能光伏新能源項目的了解還不如你,我現在是讓你告訴我該怎么辦?”
“可…可是……”楊朝政可是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他不知道該怎么講了。
就像汪宏生剛才所說的那樣,他意識到天要塌了,而且沒有人能幫他。
唯一能幫他的那位,現在也不會出來擋這件事。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發生這種事情,我還提前安排了我的秘書去調查齊城漢能光伏新能源這個項目的資金去了哪里,可至今沒有消息。”
“我知道肯定要想辦法把錢拿回來。”汪宏生看著驚慌失措的楊朝政,他嘆了口氣:“可你覺得這時候還能拿回多少來?”
楊朝政臉色變得更差了,這個缺口越大也意味著他的責任越大。
“朝政同志,孔淑君同志是怎么說的?”汪宏生有些好奇。
出了這么大的事情,那位還能穩如泰山嗎?
可楊朝政表情復雜的說了一句:“他讓我安心工作!”
這不是笑話嗎?這種情況下還怎么安心工作?
簡直沒有這個更敷衍的回應了。
“朝政同志,我要給孫彥斌同志打電話說一聲。”汪宏生直接說出來了。
楊朝政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關鍵時刻,思索再三,他說了一句:“宏生同志,這件事是我引起的,這個責任在我,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一人承擔,和齊城政務沒有任何關系。”
“天真!胡鬧!”汪宏生很生氣,他瞪著對面的楊朝政,大聲說道:“我真是沒想到你現在還有這種荒謬的想法,如果沒有齊城給你背書,你能擔保貸出這些錢來嗎?”
“現在出了事情,是你的責任,但也是我監察不力。”汪宏生很氣憤。
可走投無路的楊朝政聽到他這么說,心里對汪宏生卻涌起了無限的感激之情,至少在這個關鍵時刻,汪宏生沒有對他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