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金良晚上就在齊城大酒店住下了,可他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但無論怎么想,都想不起來到底忘了什么事。
這個時間點兒,夏澤凱還在他小舅子羅新成那邊吃飯、喝酒,聊天,一直到深夜,這才返回了紫玉花園別墅區。
心里裝著事,當天晚上睡覺時,他還給嚴靜華他們五個人發了條信息,告訴他們明天早上開會。
當天晚上,夏澤凱睡得很踏實。
第二天一早,他就去了公司,并沒有再去車間里轉一圈,剛坐下,還沒喘口氣的工夫,接著又拿著水杯和筆記本去了會議室那邊。
今天有很多事要做,明天就得接待從經貿委過來的一行人了。
從時間安排上來說,還是蠻緊張的。
「老板,您這么早就過來了。」陸槁隨在夏澤凱后邊,第二個進的會議室。
他沒想到夏澤凱會過來這么快!
「老陸,快坐,你給我說說,你們都準備的怎么樣了?」夏澤凱問他。
陸槁點頭,說道:「老板盡管放心,我們都已經準備好了。」
「行,等會兒都到齊了,我再布置一下工作,經貿委那邊明天還要拍紀錄片,你們可不能掉隊。」夏澤凱說道。
陸槁眨巴眨巴眼,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要拍紀錄片?」
「對,老汪剛給我說的,經貿委的同志昨天晚上就到了,老汪請他吃的飯。」夏澤凱想著汪宏生今天早上給他打電話時說的事,萬萬沒想到還有這待遇。
這就相當于央視白送了一個20分鐘的超長,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絕好的機會。
沒多久,嚴靜華,李木木,黃櫻和徐鵬他們幾個人先后進來了。
看到夏澤凱和陸槁已經在會議室里聊著了,并不覺得驚訝。
夏澤凱看著人都到齊了,說道:「咱們開始吧。」
「各位,都準備的怎么樣了?」他問。
幾個人都說「準備全了」。
聽到他們這么講,夏澤凱還是挺放心的,他并沒有來上一段長篇大論,而是上來就直接說了一下經貿委帶人要給他們拍紀錄片的事。
聽說拍完后還要拿到央視一套節目去播放,五個人都明白這個分量到底有多重了。
「各位,明天一定不能馬虎大意。」夏澤凱強調了一遍。
幾個人都連連點頭,表示不會。
夏澤凱特意給陸槁說道:「老陸,我估計對方到時候回去「靜桐工業園區」走一趟,你下午回去了再親自去轉一圈,看看都準備好了嗎。」
「行!」陸槁慎重的答應了。
「還有老嚴,明天要拍紀錄片的話,你要做個簡短的匯報,主要是進出口貿易這一塊的業務,你提前準備一下。」夏澤凱給他說。
嚴靜華寵辱不驚,他覺得這些小事已經不足以影響自己的情緒了。
他很快就放平了心態,重重的點頭:「老板放心吧,一定不會出問題的。」
「嗯,我在這方面還是很相信你的。」夏澤凱笑著說道。
他講:「各位,明天過后,咱們的進出口貿易這一塊勢必要迎來一個新的增長周期,國內的銷量短期內恐怕也會有一個大的提升。」
「在這里,我給大家說兩句,咱們一定要全力以赴,才能夠在未來的市場中爭取更多的主動。」
夏澤凱說的是對的,經貿委的同志后過來以后,也意味著國家層面會給與他們更多的政策向的,后續對靜桐有限公司來說,意義非常大。
中午,他們一塊去吃了個飯,吃飯的時候也聊起了公司里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
可一頓飯還沒吃完,夏澤凱又接到了汪宏生的電話。
汪宏生問他晚上有沒有時間,一塊和京城經貿委過來的朱金良吃頓飯。
同去的還有從濟東趕過來的孫彥斌。
「行,我過去。」夏澤凱說道:「地方安排好了嗎,沒有的話我來安排。」
「那倒不用,我都已經安排好了,就在齊城招待所,廚子是從齊城大酒店借調過來的。」汪宏生這般說道。
夏澤凱聽到他說完后,尋思你們可真會玩。
但他也沒裝清高,汪宏生有他自己必須要重視的理由。
放下電話后,夏澤凱看到陸槁他們五個都在看著他,就指著手機,很無奈的說道:「老汪非得要請我吃飯,他還把孫彥斌同志和經貿委的朱金良同志喊過來當陪客,你們說我能怎么辦?」
嚴靜華他們五個人都不說話了,一個個看著滿臉平靜的夏澤凱,尋思老板可真是夠不要臉的。
另一邊,齊城政務大樓,汪宏生的辦公室里,他正在考慮一件事。
晚上還叫不叫楊朝政了。
可一想起楊朝政被他背后的孔淑君給推出來背了「齊城漢能光伏新能源有限公司」的鍋,汪宏生又替他感到悲哀。
這段時間,「齊城漢能光伏」的事還是爆發了,幾個月沒拿到工資的員工直接堵了齊城政務大樓的門。
這個事的性質就不一樣了。
鬧到這一步,勢必要有個人站出來承擔這個事。
濟東的孔淑君是肯定不可能承擔的,哪怕暗地里很多人都知道這個事有他的八成責任,也沒有人在這個時候挑破了這層皮。
拋去他的成分,剩下的就是讓楊朝政擔起來了。
「一步走錯就是地獄啊!」汪宏生心里嘆了口氣,他心里想著楊朝政是跟錯了人。
最后,汪宏生嘆了口氣,自言自語:「算了,還是不喊他了。」
說句心里話,汪宏生并不會為楊朝政的遭遇有憐憫之心。
他心里很清楚,楊朝政曾經視自己為假想敵,在有些事情上,楊朝政恐怕也存了借機把他給弄下去,甚至一舉扳倒的心思。
此時此刻,楊朝政的辦公室里,他正在打電話。
也不知道是打給誰的,他說話時一直小心翼翼的,到了最后,臉色越來越黯然了,眼睛里都好像沒有光彩了。
想著電話里的人讓他主動「坦白」,接受處分,楊朝政就悔不當初。
誰能想到竟然跟了這樣的人,他承認他眼瞎了,看錯了人!
自從走上這條路,楊朝政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生怕一步走路了就踏入萬劫不復之地,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在即將蛻變的關鍵時刻,他還是走錯了,以后的路都不用想了。
想到這里,楊朝政心里興起了一股子頹廢感,他真的有點不想干了。
齊城招待所,作為齊城政務專門招待重要客人的指定地方,它做的菜自然是沒問題的。
就更不要說汪宏生的秘書劉心晟今天早上和齊城大酒店那邊商量過后,還把其中一位大師傅給邀請過來了,專門給今天的客人做一桌正宗的傳統齊城菜。
劉心晟下個月就要去城南鎮上任了,到那個時候,「全國百強鎮」的評選也落幕了,就目前而言,劉心晟心里對「城南鎮」的預期是不低于全國前70名,這已經是非常高的一個排名了,再往前,劉心晟就不敢想了。
才下午四點多,劉心晟就接到了他的老板汪宏生的電話,問他招待所這邊都準備的怎么樣了,還說
他們要過來了。
劉心晟一聽,不敢耽擱,趕緊去找招待所的經理安排工作去了。
說起來,齊城招待所在名義上就屬于劉心晟的下屬直管單位。
汪宏生、孫彥斌和朱金良三個人一塊過來時,還不到五點鐘。
劉心晟看到他的老板對孫彥斌和朱金良二人一直陪著笑臉,說著好話。
那一刻,劉心晟對「利」之一字有了更深的體會,他仿佛明白了他的老板為什么一直和夏澤凱走的更近了。
說白了,夏澤凱能幫到他老板繼續穩步提升。
「等我去了城南鎮以后,也要多去靜桐工業園區走一走。」劉心晟心里想到了這一點,他不會等著對方主動上門。
客觀地說,他還不夠格!
「小劉,夏老板過來了嗎?」汪宏生走過劉心晟身邊時,問了他一句。
還沒等到劉心晟說話,汪宏生就看到招待所門口進來了一輛賓利慕尚。
他笑了,笑的聲音有點大,指著這輛剛進來的車說道:「那句話怎么說來著,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在前邊走著的孫彥斌和朱金良二人也聽到了他這么說,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
孫彥斌問道:「宏生同志,可是夏老板過來了?」
「您看那邊!」汪宏生指著剛停下的賓利慕尚,說道。
孫彥斌和朱金良二人順著汪宏生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接著就看到夏澤凱從車上下來了。
他下車后,還有幾個年輕人也跟在他身后下來了。
「夏老板。」汪宏生朝他擺擺手,喊道:「這邊。」
夏澤凱看到汪宏生時,也笑著回應了他。
他還以為自己算是來得早的,沒想到汪宏生他們來的更早。
除了汪宏生和孫彥斌之外,還有個不認識的中年人,夏澤凱好像明白了他的身份。
都沒用他去猜測,汪宏生就主動給他做了介紹
這些年,孫彥斌也去靜桐有限公司參觀過幾次,對于孫彥斌,夏澤凱也可以說是老相識了。
和朱金良是第一次見面。
「夏老板,我可是對你早耳聞已久了,今日得見,不勝榮幸。」朱金良上來就笑著和夏澤凱握了個手。
聽到他這么說,夏澤凱心里還有點驕傲,尋思咱也被國家的重要部門給看中了。
可他也知道,這不過是對方的客套話。
對于這一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夏澤凱更是信手拈來。
二人寒暄了一番后,劉心晟在前邊帶路,汪宏生帶著他們一塊朝房間里走去。
房間里,就他們四個人,分別落座。
讓夏澤凱沒想到的是,朱金良正式詢問他的第一個問題竟然是找人。
「夏先生,我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幫忙。」朱金良說話挺客氣的。
夏澤凱摸不準他的套路,尋思咱們素未蒙面,我能幫你什么呀?
「請講!」夏澤凱也好奇。
然后就聽到朱金良說道:「實不相瞞,我父親前段時間曾出了點意外,幸得一位年輕人伸手搭救,這才僥幸活命。」
「可是因為當天走的比較急,我母親并沒有及時留下那位年輕人的聯系方式,我們只知道他當時介紹自己是靜桐有限公司的員工……」
在朱金良說這些話時,夏澤凱聽著就感覺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這幅畫面一樣。
他心里還在琢磨公司里誰意外救了朱金良的父親,這可真是好命了。
而且看朱金良的意思是要重謝對方。
他問道:「朱
先生可知道對方姓什么?叫什么?」
聽到夏澤凱的詢問,朱金良「嗯」了一聲,說道:「我母親告訴我,那個年輕人說他叫「王義」,夏先生,你看看能不能幫我查一下貴司有沒有一位叫「王義」的年輕人。」
他說完后,就發現對面坐著的夏澤凱臉上的表情特別詭異,好像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而在他旁邊的汪宏生表情也非常奇怪,好像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王義,意外搭救?」夏澤凱想起了一件事,要不是朱金良提醒,他都快忘了。
那還是上個月的事情。
他試探性的問了一句:「朱先生,你父親是在景山公園出的事?」
「咦,夏先生也認識我父親?」朱金良下意識的戒備起來,這種涉及到秘密的信息,總是讓人不放心。
這個時候,夏澤凱笑的更暢快了,他咧著嘴說道:「實不相瞞,朱先生所要找的這個王義,應該是我的司機兼私人保鏢。」
他說:「朱先生如果說的是景山公園的事情,大可不必如此。」
「夏先生也知道這件事?」朱金良總算是反應過來了,聽夏澤凱的口吻更像是親身經歷過一樣。
夏澤凱笑了笑,他說:「要是說的話,我確實認識你的父親,不過我們還未見過面,也從未說過話。」
聽到他這么說,朱金良好像明白怎么回事了,他腦海里所有的線索都連到一塊了,突然說道:「夏先生,能讓王義小兄弟過來一趟嗎?」
「這個沒問題,我這就讓他過來。」夏澤凱很痛快的答應了。
說著話,他站起來朝外走去,然后在門口喊了幾聲:「小王,你過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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