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對方的說話態度和邀請方式讓她感到極其不爽吧。
找她辦事,就這?
沒表示、沒邀請,沒有前奏。
突兀的邀請、突兀的質問式詢問,突兀且略帶綁架式的提要求。
什么叫‘看她愿不愿意幫忙’,‘能不能給他們兩個人創造機會。’
不幫忙就是不愿意,不愿意就是不講同學情是吧?
怎么?
要是她就是不呢?還準備再繼續說點什么掏心窩子的話來綁架她一波唄?
現在,墨楠北清楚的感覺到她心中的不爽已經逐漸累積到了無理取鬧、扣字的程度了。
但是良好的教養以及大量的被迫擁有的社交經驗讓她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她嘴角彎起了一個比先前更高的弧度(實際上與普通的微笑并沒有什么區別),對著坐在她對面的幾個人問道,
“所以,你們是要我去問的意思嗎?”
聽著墨楠北的問題,班級女生a撓了撓頭,略帶懇求著笑著道,
“啊…就是如果方便的話。”
“不方便。”
沒有任何的猶豫,墨楠北秒回道。
“欸,就聊天的時候順便問一問。”
“我們不聊天。”
顯然是墨楠北的回應有些超出幾人的預料,一直坐在角落里的班級女生d很是驚訝的開口對著墨楠北問道,
“啊?真假,我看你們不是文化節一起負責嘛,他就真的這么不好溝通的嗎?”
“沒有那么夸張。”
墨楠北這句回應的言外之意就是,‘雖然沒有那么夸張,但是他就是不好溝通,如你們之前所想的那樣。’。
而顯然,這句并不是很難懂的話外音被這幾位女生聽懂了。
幾人唏噓的對視了一番。
“這樣……”,班級女生b一邊說著,一邊轉頭朝著年級女生a看去。
“誒,那還是算了吧,本來就是考慮考慮。”
“對啊,我記得之前你不是還說七班的男生…”
“要不看看,周末咱們好好商量一下對策?”
“也行。”對此,這位叫做俞顏的年級女生a沒有任何的意見。
而在這之后幾人又簡短的聊了幾句,話題忽然一轉,班級女生a對著墨楠北問道,
“北北,周末去你家如何?”
“不太方便。”,想都沒想,墨楠北就否定道。
“欸?不會吧,不是聽說你一個人住。”
“嗯。但是家里人周末可能會來,而且我不大習慣邀請別人來我家。”
顯然,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墨楠北是完全忘記了自己昨天晚上晚自習時對某人發出的邀請。
不過這也都不重要,畢竟…這些人并不會知道這件事。
聽到墨楠北理由全面且完全合理的拒絕,班級女生a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唐突,略帶歉意的對著墨楠北雙手合十比了幾下,而后繼續對著她問道,
“啊,這樣。那周末方便出來不?”
“很忙。”
“也是,你這成績要穩住,著實是不容易。”
作為一個成熟的人,班級女生a已經是那種會自動找借口并能自圓其說的人了。
想來墨楠北也是因為這一重原因才會繼續和這群人一起相處吧。
畢竟在這強大的閱讀理解下,墨楠北和這群人的關系還算是很不錯的。
“嗯。”,對于班級女生a的腦補,墨楠北也并沒有否認,反倒是很是認真的點了幾下頭,肯定了她的說辭。
“哇,還真的是辛苦。”
“周末要學多久啊。”
“估計都沒時間休息吧。”
見狀,圍坐在一起的女生都不禁對此表示敬佩,幾人又對著墨楠北一番商業互吹后,一直以來主導著話題的班級女生a繼續對著墨楠北說道,
“那行,麻煩你回了這么多問題。
主要是俞顏這個老花心多少有點問題。
別人主動來找她的,她不喜歡,她就偏生喜歡自己挑的,自己挑就算了,還竟挑那些不喜歡她的,就離譜。”
“嗯。”,墨楠北又點了點頭,表示她知道了。
這是…這個知道了并不是知道俞顏這件事,而是知道俞顏離譜。
對于墨楠北究竟知道了些什么這件事,班級女生a沒有過多的去考慮,她只是擺出了一副很是友好的樣子,繼續對著墨楠北說道,
“不管怎么樣,今天這事兒都謝謝你了,改天請你喝奶茶。”
能混出圈子的人必然有其優點,像是這個班級女生a,她就非常的健談、而且性格也很是仗義,屬于長袖善舞的類型。
就算墨楠北對于這件事很反感,但看著班級女生a這幅樣子,她沖著對方也生氣不起來。
“不用,反正沒幫忙。”,見此墨楠北只得用著異常友好的語氣,對著班級女生a這樣回答道。
“哈哈哈哈,你這太客氣、太生分了,咱好歹不是同班同學不是!”
班級女生a連忙擺了擺手,而后就將話題轉移到了別的地方去。
“哦對了,關于文化節的事情,我們還有點事情想問你,你看……”
隨著聊天話題的逐漸轉移,餐盤中的肉逐漸減少,墨楠北處于危險線暴躁的情緒,也逐漸的安穩了下來。
又是和平的一個中午呢。
而食堂的另一角,李子千正和于宜一起吃著午飯。
“你…怎么了?”,吃著吃著,于宜忽然放下了筷子,小心翼翼的對著李子千問道。
“我怎么了?”
抬頭看著于宜賊頭賊腦一副做賊的樣子,李子千有些不解。
“千哥你臉色這么凝重是怎么了?出什么事兒了?”
“哦,我在思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李子千一臉淡定的回答道。
“什么事情?”
事情的詳情具體是…?
有一說一,于宜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李子千露出這樣的表情了。
這…到底是怎么了?
遇到什么了?
然而李子千的回答卻遠超乎了于宜的想象。
只見李子千同樣放下了手中的餐具,雙手交疊一臉慎重道,
“我在思考,關于可愛和獵媽人這兩個要素是否可以共存這件事。”
“啊?”
這他媽的是什么?
有一說一,于宜呆了。
“說了你也不懂。”
“啊???”
“你的智商不足以參與這個話題。”
“草。”
他到底是為什么會選擇去問李子千他到底怎么了。
飯后,天臺。
吃飯完后,李子千與墨楠北兩人一前一后的來到了天臺。
不知從何時起,原本你死我活的天臺戰爭已經徹底的被終止了。
現在他們兩人非常和諧的共享著這一塊悠閑的、舒適的地方。
‘果然人類的習慣是強大的。”
此時的李子千坐在老地方,看著半敞開的天臺門如是感慨道。
沒過多久,墨楠北就來了,手里面照舊是帶著一杯咖啡。
有一說一,李子千覺得巴星克不著她來當代言真的是可惜了。
這特么鐵粉啊。
一天三四瓶的喝。
雖然是拿鐵。
今天,來到天臺后,墨楠北并沒有像之前那樣坐在她心儀的高臺上,不知道她出于什么樣的想法,她面無表情的走到了李子千的旁邊,坐在了距離他不足半米遠的地方。
李子千所坐著的地方有著一大片陰涼,許是今天太陽太大的關系,又或者是之前跑步不舒服的情況還沒有得到好轉,才讓墨楠北做出這樣的選擇吧。
有著這樣想法的李子千,見狀也就沒有多說些什么,放任著對方坐到了他的領地上。
畢竟她身體有可能不舒服不是?
要換上平常,墨楠北想往這邊靠一丟丟都是沒門的!
墨楠北在坐到了李子千旁邊之后,就一直在叼著咖啡吸管并盯著李子千。
視線赤裸裸、不帶任何的掩飾,以至于李子千在發覺到墨楠北在一直盯著他這一點后,都有些不自然的戰術后仰了一波。
“你…在干嘛?”
實在是頂不住壓力的李子千略帶遲疑的對著墨楠北如是問道。
其實,墨楠北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不知為何,現在的她就是忽然很想跟李子千說話。
但是…她想不明白為什么。
許是之前做錯事之后想要彌補些什么吧。
又或者是之前心情不好,想找個人互懟一下發泄一下。
畢竟,只要和李子千說話,他們兩個人必定會懟起來。
懟架,可不是有意思的呢。
腦中邏輯自洽了一波后,墨楠北隨便找了個借口,對著李子千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我想問問,你曲子練習的怎么樣了。”
哦!這事兒啊!
他還以為墨楠北在尋思究竟應該怎么整自己。
“還行吧。”,回想著昨天晚上自己認真、用心識完的譜子,李子千略帶著謙虛回答道。
“在識譜的時候,沒有什么問題?”
看著李子千一副自信的樣子,墨楠北將信將疑的問道。
“嗯。基本上是ok的。”
“那就行,如果有什么不確定的,或者是有問題的今早來問我。”
“好。”
在李子千這樣回答完畢后,墨楠北在沉默了幾秒鐘后,忽然又問道,
“那今天晚上行嗎?”
“啊?”
“練琴啊,你覺得用不用再識一天的譜子?還是今天就能去彈?”,墨楠北不懂李子千究竟在‘啊’些什么。
她歪了歪頭,雙眼繼續盯著李子千,等待著他的回答。
“啊…不用,今晚是行的。”
“嗯嗯,那就好。”
墨楠北伸手摸索了幾下下巴,然后繼續對著李子千問道,
“那,晚上練習的時候要吃東西嗎?”
“吃雞?”
“夜宵?”
腦中快速的過了一番兩人上述的對話,墨楠北在沉默了好兩秒種后,眉頭皺起、對著李子千罵道,
“你媽炸了。”
“啊?”
“你啊你媽呢!”
這個人,好端端的為什么忽然出口成臟?
有毒??
“你特么會不會說話。”,學著墨楠北的語氣,李子千也不甘示弱的懟了回去。
“誰先開的。”,見李子千擺出了一臉無辜的樣子,墨楠北有些難以置信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這個人為什么能…這么離譜。
“你有什么證據證明那是我開的。”
“蛤???”
墨楠北疑惑1。
考慮著李子千講道理的邏輯,她對著李子千繼續反問道,
“我要是證明出來了,那是我懂太多,我有問題是吧?”
“是的,真乖,都學會自問自答了。”
說完,李子千伸手摸了摸坐在他旁邊的墨楠北的頭。
他仿佛是在用著自己的行動表示著,‘呦西,真乖,好狗。’
墨楠北:……
“你媽炸了。”
“乖。”
揉頭×2
墨楠北:……
抬手,沒好氣的把李子千的手從她的頭頂拍開。
“咋的,特么摸上癮了啊!”,墨楠北沒好氣的說道。
有一說一,確實。
墨楠北頭發的觸感和視覺上所看到的一致。
軟軟的。
就像是……摸以前家里養的那只金毛一樣?
奇怪的聯想。
而墨楠北在白了一眼李子千后,決定繼續進行著先前被打斷的話題。
“那你夜宵要吃什么。”,她對著李子千繼續問道。
“一般不吃,但是忙的時候會吃肉。
不過吃夜宵的話,不是很方便彈鋼琴吧?”
思來想去,墨楠北覺得李子千說的非常有道理,鑒于先前這個老狗又得罪她了,于是她回答道,
“哦也是,那你餓著吧。”
“草。”
不過她到底是個心善的人。
考慮到練琴很辛苦這件事,考慮到今天這個人還給自己買可樂了這件事,她思索了一會兒后,緩緩對著李子千開口道,
“那或者彈完再吃也行,你自己點就好了。”
“嗯。”
“說起來,你喜歡吃什么。”
“肉。”
還真的是簡單易懂的回答。
不過,墨楠北并沒有對這神奇的回復表示出任何的不滿,她對著李子千投以了贊賞的目光后,說道,
“巧了不是,俺也一樣。”
“廢話,還有人喜歡吃菜不成?”,白了墨楠北一眼,李子千回答道。
“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那必須的,要不然怎么當你爸爸呢?”
“……汪。”
“草。”
墨楠北與李子千兩人關于誰是爹、誰是狗的這段對答是越發的熟練了起來。
其熟練與熟悉程度甚至可以讓兩人完全忽略了這段互懟,直接快進到下一個話題當中去。
墨楠北繼續說著有關‘吃’的話題。
“比較喜歡吃牛肉一點。”
“嗯哼?”
“只需要烤一烤就會很好吃了,牛肉。”,她繼續解釋道。
“確實是這樣。”,李子千對此表示了肯定。
畢竟烤肉,又有誰會拒絕烤肉呢?
“烤肉永遠滴神。”
“沒毛病。”
“那種焦焦脆脆的五花肉也很香。”
“對對對對!你很懂嗷。”
討論起吃的,李子千可就來勁了,“回鍋肉我也愛吃。”
“非常下飯。”,墨楠北對此也表示了肯定。
“紅燒肉也不錯。”,想了想自己常吃的肉,李子千繼續補充道。
“嗯嗯嗯!!!就是餐廳里面的,有的時候會吃到很肥的,會有點不開心。”
“自己燒就好了。”,對于餐廳里燒的不好吃這件事,李子千的反應倒是沒有墨楠北那么強烈。
畢竟紅燒肉這種東西,他只喜歡吃自己做的。
“你會?”,墨楠北挑眉,以略帶驚訝的語氣對著他問道。
“嗯。”
墨楠北:!!!
“放黃酒去燉就好了。”,李子千簡要的對著墨楠北描述著,自己燒紅燒肉時的步驟與細節。
“哦吼!懂的懂的。”
“你還會做飯?”
見墨楠北忽然回了一句‘懂的’,李子千反倒是有些驚訝了。
“對啊,要不然怎么辦,頓頓外賣啊。”
“對啊。”
有一說一,他對于墨楠北這種人的印象就是這樣啊。
她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種會做飯的人吧?
設定不對了啊喂!
顯然,李子千的表情已經完全出賣了他的想法,墨楠北見此下意識的嘟起了嘴,對著李子千罵道,
“草,我又不是廢物。”
“什么?你不是廢物!”
“你媽炸了!!!”
“那你也是廢物。”
“哦。”
“否。”
沉默了少許后,墨楠北繼續道,
“你媽的。”
“罵人干什么。”
“我沒罵人。”
“我是你爹。”
“哦。”
“否。”
為什么…
墨楠北感覺自己仿佛進了個什么奇怪的莫比烏斯環。
這個人是要做什么?
要治好她的語癖嗎?
一時間有些語塞,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的墨楠北只能氣鼓鼓的扭過頭。
越想越氣的她又往邊上挪了挪,只留給了李子千一個生氣的背影。
只是…有些事情吧,自己做出來是一種效果,落在別人眼里就是另一種效果了。
就比如說,此時的李子千的關注點完全不在墨楠北‘生氣’這件事情上。
他的腦回路又轉回了之前,他在吃飯的時候思考著的那個命題上。
論獵馬與可愛共存的可能性。
雖然他并沒有得出這個論題的結論,但是李子千卻得到了某個分支論題的結果。
——果然,墨楠北還是不說話的時候可愛啊。
有一說一,從剛開始開團的時候,他的目的就是這個了。
畢竟,又有誰不喜歡看可愛的女孩子呢?
這能怪他嗎?
不能啊。
控制不住啊。
這應該是人類追求‘美’的本能吧。
晚上,走回家的李子千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跟著墨楠北來到了24樓。
有一說一,這應當還是他第一次單獨跟著女同學回家。
這種新奇的體驗,讓李子千的心情難免有些微妙。
走進墨楠北的家里,李子千下意識的打量起了這間房間的擺設。
格局同自己的房間一樣。
毛茸茸的地毯,深顏色的沙發,客廳一角處橫著的鋼琴……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又有些意料之外。
畢竟誰叫漫畫和里面,女生的房間都是粉色的呢?
這種先入為主的觀念,讓李子千那面會有些好奇,墨楠北究竟會不會具有這種反差式的萌點。
但顯然,在這種事情上墨楠北是從來都不會讓他失望的。
就是那種,以你為我會有反差萌但實際上我并沒有這種反差萌其實這亦是一種反差萌的感覺。
兩人都是效率的人,沒有多嘮些什么,也沒有做一些浪費時間的事情,在墨楠北從餐廳拖了把椅子過來后,直接進入主題——練琴。
當把琴譜擺放到鋼琴上的那一刻,李子千的心情其實是激動的。
畢竟這是闊別多年后,第一次碰鋼琴。
心里面的新奇感占據了快樂的主要部分。
只不過……逐漸的…隨著他的手與鋼琴發生了接觸,按出了聲音后,這個過程就逐漸的折磨了起來。
“不對,這個音錯了!”
“節拍!節拍!”
“……算了。我的。”
“你能彈出來就算成功了。”
“細節!手型!”
“啊啊啊啊!!!”
肉眼可見的,墨楠北瘋了。
但這還并不是折磨的全部。
墨楠北喋喋不休的叨念就好像是啰嗦到死的唐僧,竟說一些自己完全聽不懂又搞不明白的話。
“不是,你的手不分瓣的嗎?”
氣憤間,墨楠北甚至伸手去拍了幾下琴鍵。
“你這里彈這么慢做什么,平時三分鐘的手速呢?”
所謂人的忍耐力都是有極限的,李子千忍了這么久他自然也是忍不住了。
雖然他是菜的,但是他也有點忍不了了。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氣,對著墨楠北反駁道,
“你特么來試試?”
“別了,怕你尷尬,給你留點面子。”,墨楠北哼了一聲后,對著李子千回答道。
“不用不用,可別給我留面子了。”
還有這種挑釁方式的?
好家伙。
但她墨楠北是這種慫開團的人嗎?
她必然不是。
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李子千從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來,橫著挪動到了李子千旁邊,一屁股坐了下來后,很是不客氣的把李子千從鋼琴凳上擠了下來。
“給爺看著。”
說完后,她當著李子千的面現場簡單的識了一遍譜,兩手斷斷續續的把譜子過了一邊后,緊接著一個滑音、抬腕、落下,從頭開始甚至流暢的把李子千的那個聲部彈奏了一遍。
最后一個音落下,墨楠北起身,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雙手環胸,二郎腿囂張的翹起,一點不客氣的對著李子千嘲諷道,
“你個廢物。”
話雖這么說,但她的眼神卻若有所指的看向了某處。
顯然,她是沒有忘記之前的團究竟開的是什么的。
這一頓操作屬實是給他看愣了。
無論是回懟的方式,還是墨楠北識譜的速度。
還特么能有這種操作的?
此時,他難免有點懷疑人生。
不過既然墨楠北都給他示范了一遍,什么你行你上自然是不大行了的。
于是他嘆了口氣,模仿著墨楠北的樣子,繼續練了起來。
十分鐘后。
聽著李子千慘不忍睹的練習,墨楠北有點忍不了了。
“算了,我帶著你彈吧。”
說著,墨楠北坐到了李子千的旁邊,手放到了高于他左手一個八度的地方。
就像是小時候她鋼琴老師帶著她練琴的時候一樣。
她和李子千彈同樣的內容。
這樣省去了李子千識譜的過程,也能夠讓他快速的意識到自己什么地方彈錯了。
雖然累是累了點,但墨楠北覺得總比自己坐在座位上,聽著李子千彈,受折磨要強。
琴凳的位置有限,此時墨楠北近乎是貼著李子千坐著的。
此時的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得到,自己右腿與右臂上傳來的柔軟的觸感。
果然,她很軟啊。
回想著今天拎胳膊時的感覺,李子千不禁這樣想到。
“喂!發什么呆啊!彈啊!”
見自己明明說了三二一開始,可是李子千就是一直一動不動,墨楠北轉頭對著他喊道。
“啊,好。”,愣了一下后,李子千連忙應道。
“專心點!”
說完,墨楠北氣鼓鼓的轉頭回去。
是薰衣草為主的主調。
李子千在下一次呼吸的時候確認了這一點。
顯然他的注意力根本就沒有在琴譜與放在琴鍵上的手上。
而這樣所帶來的后果必然就是…彈錯了。
“這里彈錯了,是這個音!”
見李子千彈錯了,墨楠北連忙轉頭朝著他手的方向看去。
只是…這一看,墨楠北更崩潰了。
“哇!你這是個什么奇怪的手型!!!!你彈這個地方的指法不對!”
就像是發現了什么難以接受的恐怖物種一樣,墨楠北的聲音中都夾帶著了濃濃的崩潰。
長段音階彈奏的時候,換指的指法是非常重要的,要不然很容易就出現‘夠不到’、‘做不到’、‘這段音階憑我這五根手指完不成’的情況。
考慮到李子千是個廢物這件事,墨楠北對著他重新示范了一下。
“要這樣!”
李子千盡力的對照著墨楠北的快速演示模仿了一下,而顯然他的模仿依舊有大問題。
墨楠北臉上的絕望更多了幾分。
“不是,這里要用四指,然后這里用二指!這個樣子!”
似乎是見李子千的手指‘纏繞’在一起的樣子過于魔怔,墨楠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嘆了口氣后選擇直接上手。
她不指望李子千能學會了。
她去擺還不行嗎!
于是墨楠北的兩只手分別抓住李子千左手的兩根手指頭,控制著他的手指將先前自己所說的與演示的彈奏了一遍。
“懂?”
墨楠北轉頭惡狠狠的朝著李子千問道。
“懂。”
“懂了什么。”
看著李子千頗有些充滿智慧的表情,墨楠北皺著眉頭對著他提問道。
“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錯了錯了!”
“啊啊啊啊”,都說了是四指!!!
于是,墨楠北又抓著李子千的手指頭,又演示了一遍。
只是…李子千的注意力又雙叒叕轉移了。
墨楠北的手很涼,手也并不大,看起來柔弱又纖細。
但是…就是這樣的一雙手捏著他手指頭的時候卻很是有力氣,偶爾捏到骨節的時候還會有著隱隱的痛覺。
這個人的身上為什么處處充滿著矛盾。
聯想到今天中午深思卻沒有答案的命題,他不禁又嘆了口氣。
不過哦…就是這樣的一雙手,他真的很難想象,墨楠北之前究竟是怎么彈出來那首拔劍神曲的。
沒記錯的話,那曲子八度跨度還不小。
就這一雙手而言,只能說,挺難為她的。
見墨楠北似乎真的已經要崩了,李子千也沒有繼續開小差了。
畢竟,炸毛雖然可愛,但真的瘋了,就不打好了。
于是,在認真的練習中,時間就這樣很快的過去了。
其實…有一說一,對于李子千本人而言,練習的過程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樣折磨。
墨楠北從最初的毒舌,逐漸的變成了后續的崩潰和炸毛。
講道理,看著墨楠北一臉崩潰的樣子的時候,李子千的心情其實是快樂居多的。
可能,這就是人類的悲歡各不相同吧。
不過…因為這重原因,在練習的時候,李子千甚至還故意的彈錯了很多次。
不是為了別的,他其實就是想看看墨楠北的臉上究竟還會出現什么樣的表情。
氣鼓鼓的,(○`
3′○)的極限究竟是在哪里的。
而且…在這個近距離的觀察當中,他跑題的發現,墨楠北的五官還是很具有特色。
比如說,她的眼尾是狹長的,眉毛也很纖細。
而且意外發現是…她平時看起來眼睛狹長不過是因為沒精神罷了。
其實她正常睜開眼睛的時候,眼睛還蠻大的,不用帶美瞳都可以看到完整瞳孔的那一種。
至于說為什么他會發現這一點呢,那純粹是因為在之前練習的時候,他逼著墨楠北開眼了。
有一說一,那一瞬間其實還真的是非常有意思。
如果不是情況不對,他真的要笑出聲的那種。
墨楠北臉上的顴骨微高,興許這就是她看起來有那么一些高冷的緣故吧。
嘴巴…相較于尋常比例來說是嚴重偏小了。
文中所謂的櫻桃小嘴,大概也不過如此了。
而且嘴巴小這件事,在她嘟嘴的時候,是越發的明顯的。
還真的是…可愛呢。
炸毛的時候也是。
小小的一只,無能狂怒的扎了起來。
像極了…廢物。
顯然,如果此時正在去廚房給李子千拿飲料的墨楠北知道他腦子里想的都是這些逼歪應的話,絕對會把飲料直接倒在他腦袋頂上,讓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的。
晚間的練習很快就結束了,在道別了已經徹底崩潰了的墨楠北后,李子千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吃夜宵吧。
如是想著,李子千決定犒勞一波努力的自己。
就炸雞了。
滴滴滴。
熟悉的電腦聲音又響了。
好巧不巧,卡在了自己剛定完外賣,正打開游戲、點開大亂斗尋找對局的時候。
貓南北:不想碼字惹邀請你來橙瓜拼字,目標:4000字,房間號:憨態可掬
千山:巧了不是
千山:「圖片」
貓南北:……
貓南北:你為什么今天這么怠惰。
貓南北:行不行啊!
貓南北:碼字人啊!
貓南北:勤勉一點啊!
為什么不碼字?
看著貓南北上述的質問,李子千在心中怒吼道:
因為累啊!
剛剛練琴完,還要他繼續去敲字?
不好吧?
這手,也是會累的啊。
就在他準備解釋些什么,或者說準備放棄掙扎,好好碼字的時候,消息又發過來了。
貓南北:我上線了,帶我一個
千山:……
所以這個人,剛才究竟在說些什么屁話。
貓南北:先進房間,十五分鐘之后開
貓南北:打完游戲再進就來不及了
千山:1
在游戲尋找對局的途中,李子千繼續在給貓南北敲字。
千山:所以你究竟是站在什么立場上跟我說的這些屁話
貓南北:站在我的外賣還沒到的立場上。
貓南北:站在我等會還要吃東西的立場上。
千山:你可以邊碼字邊等外賣。
貓南北:那不行,沒有狀態。
千山:你可拉倒吧。
貓南北:?
貓南北:你牛逼,你倒是寫啊
千山:今天不行
千山:累
貓南北:你個廢物!
千山:?
千山:你牛逼你怎么不日萬啊今天
貓南北:累
千山:????
結束兩個人無休止互懟的,是游戲對局的開始。
二十分鐘后。
很快,一把愉快的大亂斗就結束了。
而恰巧此時,李子千的外賣也到了。
與貓南北說了聲掰掰后,李子千就坐著吃外賣了。
今天的大亂斗打的確實是舒暢。
他喜歡大亂斗有幾個原因:
1、時間短
2、莽就對了
3、只要玩大亂斗,天天都有五殺
這就很讓人愉快。
就像今天,就在外賣小哥來敲門前的半分鐘,他就輕松的拿到了個五殺。
而對面也像是明白了什么是放棄一樣,直接點擊了投降。
李子千邊吃著炸雞,邊刷了會兒視頻,時間很快就又到了熟悉的十一點。
十一點,是生死時速的時間。
肉眼可見的,貓南北房間里的咸魚都在此時動了起來。
果然有句話說的是沒有毛病的,死線真特么的是第一生產力。
促進人類進步的從來都不是勤勉,而是死。
第二天,墨楠北又是在五點三十分鐘左右的時候來到了李子千家門口。
咚咚咚。
學聰明了的她今天在敲門后特意等待了一段時間。
只是……
一分鐘過去了,她并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腦袋上有著少許的問號,墨楠北拿出手機,登上qq切上小號,給李子千的qq發了一連串的問號過去。
而另一邊,躺在床上、皺著眉頭的李子千聽著手機不停的嗡嗡聲終于是睜開了眼睛。
頭暈、眼花、鼻塞、還有著少許惡心。
他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額頭。
哦草,是燙的。
無論是從哪個角度上去考慮,今天這學他是去不了了。
拿起手機,看著小號上收到的一連串的問號,又看了一眼手機左上角的時間,李子千恍然,墨楠北是被自己丟門外了。
李子千:……
墨楠北:?????
李子千:抱歉。
李子千:生病了。
墨楠北:?
李子千:發燒。
李子千:剛醒。
李子千:今天不上學了。
墨楠北:。
墨楠北:1
收到了消息后,墨楠北在門口略有些不愉快的嘟起了嘴。
把手機放回兜兒里,抬頭朝著李子千家緊閉著的大門看了一會兒后,她轉頭走上了電梯。
坐在電梯里,看著樓層一層層的下降,墨楠北深吸了一口氣。
今天…吃什么?
意外的,本來有著諸多候選項的‘今日早餐’在此時瞬間清零了。
站在原地,抿了抿嘴,又思索了片刻后,墨楠北朝著某個方向快步走去。
在墨楠北把自己叫醒后,李子千在床上翻滾了兩分多鐘。
深吸了一口氣后,他決定去洗把臉。
畢竟…這能讓自己舒服一會兒。
洗完臉后喝了半杯熱水,李子千又躺會了被窩里。
困意瞬間爬滿了他全身。
腦袋很沉,身體也很重。
嗡嗡。
忽然,手機靜音后的震動聲又響了起來。
拿開一看,他發現是墨楠北發送過來的消息。
墨楠北:還醒著么?
墨楠北:東西掛門口了
墨楠北:活著的話,自己去拿吧。
但李子千的問號并沒有得到回復。
皺了皺眉,深吸了一口氣,無奈之下李子千又從床上爬了起來,拖著沉重的步伐來到了門口。
推開門,反手從外面的門把手上拿下口袋。
哦吼,還挺沉。
一個大的紙質口袋中放著三小包東西。
一包是藥房包裝的口袋,一包是…早餐,還有一包是…各種各樣的喝的。
她這是給自己去買藥和早餐了?
還特么能有這種事兒?
還特么能有這種好事兒?
此時李子千的心中除了慌張就是慌張。
這飯…能吃嗎?
真的沒有問題嗎?
拆開包裝帶一看,好家伙還特么的是粥。
雞絲粥,兩個小包子,還有少許的小菜。醬牛肉幾片配有一個煎蛋。
這頓早餐用豐盛來形容都不為過。
這是墨楠北能給他買的東西?
這家餐廳李子千認識,離他們這不近。
就算是打車來回,也需要五分鐘左右的時間。
啊這……這……
就在李子千這樣想的時候,他的手機又響了。
嗡嗡。
墨楠北:我媽說了,大熱天感冒發燒的都是傻子
嗡嗡。
墨楠北:但是傻子多吃點,睡一覺病就好了。
緊接著她的頭像就暗了下去。
看了看消息,李子千心中瞬間多了一種微妙的情愫。
感動?
感激?
害怕?
深吸了一口氣,選擇性的放棄去思索這些在頭痛時想不明白的問題。
李子千拿勺子喝了口粥,又吃了口肉。
雖然因為感冒味覺略有些缺失,但他也還是能夠感受得到這些食物的美味。
身體上的難受雖然沒有什么變化,但本因為感冒而糟糕的心情卻意外的好了起來。
思考了一番,看著這桌子上豐盛的飯菜以及還沒來得及看究竟都有些什么的飲品,李子千拿起了手機。
李子千:謝謝
過了約有兩分鐘,他收到了回復。
墨楠北:沒事,畢竟父愛如山。
這個人為什么,總有一種能夠一句話瞬間改變氛圍和心情的本事?
深吸了一口氣。
李子千,抬手回復道,
李子千:總有兒子想當爹。
墨楠北:哦。
李子千:否
墨楠北:?????
墨楠北:你特么還是病死吧
李子千:誰特么先開的?
墨楠北:你媽炸了。
墨楠北:再你媽的見
墨楠北:到學校了
墨楠北:滾去睡吧!死廢物!
墨楠北:趕緊給爺爬!
“哈哈哈哈。”
看著墨楠北氣急敗壞的發了一連串的消息,李子千笑出了聲。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其實他感覺自己現在換套衣服去上學好像也完全沒有問題了的樣子。
果然,可愛其實是能治病的吧?
果然,其實有些人當個啞巴一定很討人喜歡吧。
哦不對,如果一直可以像昨天在操場上那樣說話的話,多說點也不是不行。
真的是…
帶著這樣復雜的想法,李子千吃了幾片藥,又多喝了一杯熱水。
他選擇回屋去睡覺了。
畢竟,心情好的時候去睡覺,應該會做個好夢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