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劉備覺得確實無人可用,轉而暫時將張飛委派給林辰安排時,一個極為合適的人,出現了。
這人并不陌生。
實際上,在劉備剛要放棄徐州,轉而南下之際,他和林辰便去找過一趟這人。
沒錯,他就是劉曄。
不過相比于當時而言,此時劉曄心情可就不是那么淡定了。
太快了。
劉備一方打的太快了。
原本他以為,劉備就算是要成事,起碼也要等到被劉表接納,然后可憐兮兮的在南陽發展壯大。
可現實卻根本不按他想的來。
劉備自過江之后的一切發展,簡直就似如虎添翼一般。
先是得到了劉繇的資助,后來更是得到了許多周瑜偷偷摸摸給孫策謀劃的物資。
之后更是不得了,居然直接轉進廬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將廬江平定。
而后,劉備一方居然就這么著和袁術和談了。
事情到這里,劉曄只是瞠目結舌而已。
但是之后所發生的一切,就著實讓他為之震撼了。
談和之后的劉備,并沒有就此迅猛發展廬江……雖然他確實在扎下根基。
但相比于他聯合孫策,直接對黃祖發動攻勢這一點而言,前者根本就不值一提。
有人可能會說,黃祖不就在那嗎?聯合孫策又有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
這里就不得不說到眼下的天下形勢了。
當今的天下,亂肯定是亂的,但一些基本的規矩,其實還是存在的。
比如…師出有名。
這一點簡單來說就是,哪怕有人勢力壯大的速度極快,但也不能隨隨便便去攻打某些人。
哪怕這人就是很弱小,你也不能打。
如汝南以北、潁川以東南的陳國。
陳國大不大?強不強?根基深不深?
這一點,不論是曹操也好,還是袁術也罷,恐怕都是有一定發言權的。
他們大概都對這一片區域流口水了。
但偏偏,他們沒有名義去攻打陳王劉寵。
一旦打了,便很可能會受到來自各地的勢力反撲——誰也不知道到底是誰。
反正只要開打,對他們而言,絕對是一樁壞事。
除非是失心瘋了,否則一般人是不會招惹那些漢室宗親的。
類似的還有梁王劉彌、濟南王劉康(非劉秀子),以及其他大大小小的宗室。
這些人的勢力都很大,有些人甚至早已獨霸一方……當然,若是沒搞清楚天下大亂的人,國內大多都還是由國相掌控的。
但就算是明知道他們力量大,也沒人敢去打。
是因為諸侯們不饞他們的封地嗎?
錯!
諸侯們早就眼饞他們的封地了,但由于名義上過不去,又怕天下聯合起來攻打自己,因此根本沒人去犯這種忌諱。
反正他們也無法成勢(只要獻帝活著),只要名義上派個國相就能統御其封地了,何必做這種名義上犯忌諱的事呢?
歷史上,劉寵便存在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因為他們的存在,甚至于汝南的黃巾,都一直沒有被滅掉。
沒辦法,誰想打汝南劉辟,就得直入他的封地,但劉寵又不傻,怎么可能讓野心勃勃的家伙過來?
也就是后來,術爸直接翻天稱帝,這才給劉寵畫上了一個句號。
但是。
其他沒被袁術禍禍的王室,可都還活的好好的!
甚至于,在建安十二年(207年)時,還發生了黃巾攻殺濟南王劉赟事件。
要知道,當時官渡大戰早就落幕了,曹老板也一統了北方,名義上濟南可是曹老板的地盤。
就黃巾那點小勢力,居然還敢攻殺濟南,他們瘋了?
不,他們太聰明了。
因為他們知道,只要濟南王還在,曹操就不可能隔空收編他們。
所以,為了活下去,他們只能把濟南王劉赟給宰了。
之后自然是中原一統的大好結局,然后就是曹操的南下攻略。
以上,雖然只是王室,但也是可以用來參考一二的。
簡單來說,劉表雖然不是王室,但由于他是漢室宗親,因此就算要討伐他,也得有個名義上的理由。
歷史上,曹操討伐南陽之時,都對聯合張繡抵抗他的劉表極為痛恨。
可就算如此,他也還是只拿下了南陽,并沒有再往南攻略。
主要原因便在于沒有借口。
奉天子以討不臣這一戰略雖好,但實際上曹老板卻受到了各方面的限制。
而孫家之所以不受這一名義的限制,主要原因便在于,黃祖曾經干了孫策和孫乾的爹。
為父報仇,這算不算是大義?
當然算了!
所以,他們可以毫不顧忌的發動攻勢。
而對此,就算是曹操,也只能是眼饞。
當然了,后來他也找到了一個破局的辦法……孫權每次攻打時,他也都從側面蠶食江夏的土地。
別忘了,江夏雖然有三分之二的土地在大別山南面。
可事實上還是有另外三分之一左右的土地,就在大別山北部啊。
正因為明晰以上種種的限制,所以才有了此時對著地圖不斷發出感慨的劉曄。
“玄德公與孫策的這一聯合,實乃絕妙也!”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目光緩緩地便落在了巢湖一帶:“我已錯過一次機會,眼下卻是不能再錯過了……”
“而且,這大概也是子敬與子源留給我的機會!”
倒不是說劉曄突然之間就迪化了。
主要原因在于,關羽離開之事,劉備一方是沒有任何遮掩的。
而且,他走就走了,卻還帶走了很多精銳將士。
眼下的廬江北部,可以說是極其的空虛。
這不分明就是留給他劉曄的機會嗎?
畢竟,不論是林辰還是魯肅,都知道他很受鄭寶的看重。
另外他的能力也很是出色。
恰好的是,他此時就在九江一帶。
劉曄覺得,聰明人向來都是不用在明面上交流的,只需要做一個態度,就完全能表達出意思了。
很顯然,他覺得關羽的離開,除了是對袁術信任的一種表達之外,或許還存了讓他聯合魯肅的意思。
“子源啊子源,你究竟是如何知道,我已知對付鄭寶等人的方法?”
劉曄想著想著,忽然便嘆息道:“早知道,當日便隨著一起走了,眼下再加入的話,倒是要冒一些風險了……”
“既然你林子源要稱量稱量我劉子揚,那吾便讓你一觀吾之才華!”
他很快下定了決心。
隨即,他便向嚴家家主提出了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