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備之時，一切都很好說。
尤其是在劉備有著莫大的威望，林辰有著恐怖戰績作為背景之時。
他們兩個想要做什么，那是真的不太可能受到阻攔。
甚至可以說，敢于對他們二人進行阻攔的人，大多都是不要命了。
這一點，曹操和郭嘉都看得很清楚。
而也正是這種清楚認知，讓他們二人的臉上，不由自主地便出現了一抹灰敗之氣。
劉備和林辰能做到的事，他們完全做不到啊。
就說此時的曹操吧，雖然他有著夏侯惇作為將軍，程昱作為主要治政人員。
按照道理來說，最起碼也是政令通達的。
但這亂世當中，最不講究的就是道理。
可以說，此時此刻的曹操，除非他再度地進行屠城，不然的話，其他人對他的話，可能都不是那么的上心。
就只有程昱、夏侯惇等人，他如何將政令下達？
所以，不要說是政令通達了，現如今的曹操，就算只是想做到一聲令下，全兗州隨之而動，都有些不太可能。
最為關鍵的是。
這種趨勢隨著劉備的勢頭變大，還在不斷地擴散當中。
簡單來說，那些世家豪族雖然不可能直接投靠劉備，但是由于有著劉備這個皇帝的存在，他們便可以對曹操的命令陽奉陰違了。
在此期間，他們甚至還可以通過這種趨勢，不斷地給自己家里增加底蘊。
而想要扭轉這一切，其實也很簡單。
只要曹老板再度展現出自身霸氣的一幕，加上外有夏侯惇、內有程昱的局勢，兗州之內的人，壓根也就翻不了天。
可讓他們不舒服的地方就在于，這種事他們真的不能再去做了。
一旦再去做一次的話，說不得曹操就會再一次地被趕走了。
沒有了權勢之后，他曹操去了朝堂之上，難道還能有個好？
起碼曹操并不認為自己能有個好下場。
所以，他就只能癡癡地等待著林辰帶來的好處了。
當然了，在此期間，他也陰惻惻地想過，要是劉備能夠輸了這一戰，袁紹也被他拼完了，那就好了……
或許正是因為眼前的局勢，還有一拼之力的可能，所以他才會一直苦苦支撐到現在。
但是現在，他卻無論如何也支撐不下去了。
劉備那邊在不斷地改制，瘋狂地增強自身底蘊，已然有了民望所歸之勢。
他這邊要是再沒有多少變化的話，他還能活下去嗎？
畢竟，他曹操又不是袁紹，手里也沒有個皇帝……
而且，他也立不起來皇帝。
因此，他根本就做不到凝聚人心。
“啊！”
“蒼天何薄于我曹操！”
想著想著，曹操頭疼的毛病就又一次犯了，甚至忍不住便在郭嘉的面前失了態。
“主公，您必須要動了。”
看著曹操的模樣，郭嘉想了想之后，咬著牙道：“您若是再不動，便是真有天時來臨，恐怕也不會有任何的機會了。”
“動？”
“我也想！”
曹操苦笑著嘆息道：“可問題在于，如今的我，能怎么動？”
“主公，您或許想錯了一件事。”
“我想錯了何事？”
郭嘉盯住了曹操的眼睛，緩緩開口道：“您，并不是不能動，只是您不愿意動罷了。”
“此，何意？”
曹操眼神當中出現了一陣閃爍。
顯然，他是有了一些預感的。
只不過，有些話他不能說出來就是了。
“主公您想，咱們那位陛下對您，到底是個什么態度？”
“拉攏吧？”
“主公再思，袁紹對您是何種態度？”
“同樣也是拉攏吧？”
郭嘉自問自答了半晌之后，忽然認真地對曹操道：“既然兩方都要拉攏您，都不想要您倒向任何一方，您自然也就有了做出改變的可能。”
“而且，我甚至覺得，哪怕您做出了一些改變，他們也都會默認這種改變的。”
“為何？”
“主公且深思，若是他們不認，乃至于買通了兗州內的名士、世家、豪族等對您反復。”
“但您難道就必須要坐以待斃嗎？”
“若是如此，您又何必要安排夏侯將軍掌軍？”
“將兵權散了，豈不是更好？”
郭嘉絲毫沒有遮掩地將形勢說了出來。
曹操陷入了沉默。
實際上，郭嘉所說的這些，他曹操不是不知道，只是他真的不知道該用什么名義來進行。
最為關鍵的是，在這不知不覺當中，他竟是慢慢地失去了當初的勇氣。
想當初，他曹操可是敢矯詔號召天下群雄的主。
那時候的他，意氣風發，誰也沒有放在眼里，一心只是想著要報國。
后來，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當他看到漢室不可救藥，且自身還擁有了一些力量之后，他的心思就變了。
為何，我就不能呢？
這股心思，隨著他自身的壯大，不斷地開始蔓延開來。
等到他成為了兗州牧，且手握數十萬兵馬時，他的這股子心思，終于不受控制了。
也是因此，曹操逐漸地便成為了一方獨立的諸侯。
還是因此，他沒有接受劉備的詔安，而是選擇繼續之前的位置。
但是到了現在，他卻慢慢的失去了當初的勇氣。
他總覺得，仿佛自身只要動一下，下一刻就會萬劫不復一般。
但實際上呢？
不論是劉備還是袁紹，亦或者是林辰，這些人都是可以容忍他做一些變化的。
就算因此而殺人，他們也照樣會容忍。
乃至于屠城……
劉備或許不能接受，但袁紹又怎么可能會不接受呢？
如果他愿意倒戈過去，別說是屠一兩個城了，就算是把兗州屠兩郡，恐怕袁紹也還是能接受的。
畢竟，他手下可是有著幾十萬人的。
這些人都是手握兇器，殺機四起的兇人。
只要他一聲令下，不論是倒向哪一方，都可能會將勝利地天平帶過去。
當然了。
曹操對于屠城的想法，其實也就只是想想罷了。
因為當初他見過劉備，也知道對方的想法，更加清楚的知道，一旦他屠了城，袁紹可能會容忍，但劉備真的會起大兵來伐的。
而且，最大的可能還是讓林辰為帥。
旦夕之間便破了他的全軍，將他抓過去。
至于之后跟袁紹的戰斗嘛……
可能劉備就完全不在意了。
“好！”
“改！”
想清楚這一切之后，曹操便下定了決心。
屠城，他肯定不敢。
這是違背底線的。
但是除了屠城之外，還有很多的手段，都可以達到政令通達的目的。
選一個就是了，沒必要非得屠城嘛。
雖然，屠城很快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