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唐當主播  第八十幕 金步搖

類別: 短篇 | 短篇 | 我在大唐當主播 | 掃葉僧   作者:掃葉僧  書名:我在大唐當主播  更新時間:2021-10-29
 
琴聲悠揚,馬鳴風蕭,魚玄機的演奏從來不讓人失望,哪怕這一頁曲譜是閃閃在蒲涵表演時臨時寫下的。

“這樣的曲調,這樣的唱法,沒有在草原生活過得人,很難抓中其中神髓。她們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沙陀族人心中那些關于天涯走馬的回憶統統被勾起,許多人甚至跟著曲調哼唱了起來。

思思和閃閃舞姿遁急,聲調猛地拔高。

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兩名女孩,不知是使用了什么唱法,竟然利用胸腔的共鳴將聲音勾兌得雄渾壯闊。

歌聲一層層展開,一層層拔高,沙陀族人仿佛已經聞到了稻草的香氣,馬兒的汗嗅。

“套馬的漢子你威武雄壯!”

“飛馳的駿馬像疾風一樣”

《套馬桿》/原唱:烏蘭托婭/詞:劉新圈

歌曲的唱詞就仿佛是用上帝視角回演了蒲涵和朱邪破山的故事,女孩子的傾訴直白而熾烈,勇敢且決絕。

女孩子愿意融化在雄壯男子的胸膛,在一望無際的原野流浪……這樣的字句對那些還殘留有草原記憶的沙陀族人感觸尤深。他們一個個仿佛都聽得入了神,紛紛將目光聚焦在遠方,有的想起了她,有的想起了他,有的想起了她和她的他,以及自己在她和他的故事里曾經的酸甜苦辣。

七弦停,歌聲盡,除了鼎下篝火的畢剝聲,和羊羹的沸騰,萬籟止息。

溫祭酒咳嗽聲此時便顯得尤為突兀,穿透力極遠。

蒲涵嬌軀一顫,忙將破山從她身上推開。人群的喧鬧聲本是那對小情侶最好的屏障,當聲音忽然停止時,青年男女的啁啾聲忽然被無限放大,將蒲涵從綺念中驚醒。

她拉著破山掀開帳簾,回到場中。

“發生了什么,突然好靜……”,蒲涵面色緋紅,向族人詢問道。

那名沙陀漢子見蒲涵衣冠不正,自持正人君子,堅守非禮勿視的本分,也不去瞧她,只是用嘴努向了老祭酒的方向。

“了不起,了不起。片刻之間,詞曲切題,這份創作能力,令老夫都有些汗顏。”

溫祭酒這一句判詞直接將咸宜雙姝捧上了天。

創作能力和國子監祭酒比肩!這話要是傳出去還了得?

魚玄機急忙開口往回掰扯,“這如何能比。祭酒大人驚才絕艷,八叉手間,佳作既成,乃是儒林美談……”

“哎”,溫祭酒微蹙著眉將魚玄機打斷,神情似乎頗有不快。對于文,藝的評論,溫庭筠一向極為嚴謹,有一說一,既不會被私人情感左右,也不會為因為對方的地位而影響判斷。“老夫年輕時只是吹噓八次叉手的時間可得絕妙好詞,但不敢夸口片刻之間就能譜得新曲。可是眼前詞曲明明都是新作,而題材也是由對方臨時選擇。這樣的本事我可沒有,因此老夫所謂汗顏可不是什么謙辭。”

閃閃自己心里有數,這哪里是她的學問啊,只不過是借用了二十一世紀的知識產權……作為主播,心中自有詞百篇,心中自有小曲庫,比別的不一定行,但要是比個現場譜曲填詞,那她見了李白都能贏!

既然溫祭酒的話說道這里,這一局的輸贏也就沒有了什么懸念。

閃閃乖巧地謙遜了幾句。這要是照著自己當主播的時候,肯定要夸一夸草原風光,聊一聊塞外之旅,可是她猛地想起自己在這個世界還有一個看著自己長大的姐姐,語風立刻起了變化,只說是每每聽姐姐讀高岑二王之作,心有所感,常向往之,故能有此佳作。

這一次提出與沙陀歌舞PK,婉拒少族長固然是一個方面,但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偽萬國歌舞大會做一個熱身。作為新世紀的主播,上臺表演并不需要熱身,但是表演從來不是表演者孤立的行為,表演是和所有觀眾的互動,是和整個時代的共鳴,沒有觀眾的表演永遠是不完整的。而現代音樂和主播文化能否取娛這個時代的人,她們心中并沒有譜。

在眾人眼里,她們只是贏得了一局,而在思思和閃閃心中,這是她們向著這個時代跨出的一大步。

蒲涵的這一局結束,按之前商量好的賽制,離下一位沙陀姑娘羅嬌的出場還有半個時辰。不過沙陀方充分利用了賽制規則的灰色地帶,為她與男伴多偷出了半個多時辰準備。她磨刀霍霍,立志要為蒲涵挽回顏面,為少族長爭得獻刀的機會。

“哎,來了,來了,羅嬌來了!”

隨著一陣環佩玎珰,沙陀族的那些糙漢子們已經躁動了起來。

“哎,那小蠻腰扭得,真銷……”

啪!這名口無遮攔的小伙子話剛說了一半,腦后就被人摟了一瓢。

“不想活了,老刀疤的女人你也敢想……”

“我就是夸夸,夸夸而已……這身材實在是……”,那名小伙大概是怕再次挨揍,沒有把話說完。但是他喉頭翕動,吞咽口水的聲音已經無法再隱藏于嘈雜的環境音里。

但以五官而論,羅嬌并算不得有多美,但是她體態豐腴,偏偏還生了一握細腰,完全切中了大唐的審美標準。這種極度夸張的胸腰比,讓女子在踱碎步的時候有一種自腰以上搖搖欲墜的的視覺沖擊,這就是唐代宮廷最著名的惡趣味——金步搖。

魚玄機當年艷壓平安里,就是憑借著年輕時的步搖嬌。后來嫁做人婦,上圍風韻不減,但腰腹間卻多了些許累贅,終究是過了最美的年華。羅嬌固然無法與魚玄機相必,但單以身材論,她在沙陀部內已經罕有匹敵。

“這女孩兒看上去很強啊。”,思思忍不住贊嘆了一句。

“那是!她本是沙陀族的貢女,曾被選入太常教坊學舞,差一點就被選進宮里做采女了。”

思思向來訥言,難得開了金口,少族長自然要把話題接住。

“哦?這么說,后來她沒有進宮?”

“當然沒有!她有愛人。她的愛人是我們沙陀軍隊里最利的長矛,沙陀女子大多都喜歡威武雄壯的漢子!”

少族長隨口便用上了思思方才的唱詞,得意地向后者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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