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個非對稱戰役,取得了相當不錯的戰果,至少能讓一幫老夫子只能瞪著大眼珠子,卻是什么話都說不出來,煩惱的生著悶氣,也是極好的。
人類有的時候的情緒總是充滿復雜感,越是別人不爽的東西,越是自己感到極大的舒坦,所以湯皖在講下半堂課的時候,只要掃一眼最前排的老夫子們,便能獲得極大的滿足感。
以至于老夫子們強忍著風度,硬是扛著聽不懂的腦袋,枯坐到下課。
卻是有個暫時派系不明的人士課后款款走向湯皖,乃是凰坎教授本人。
“本以為此課過后,你應該是要名譽掃地,然后明日登上報紙,卻不料來此一出,事先便已經想好了嗎?”
湯皖默默收起教案,以微不足道之義答道:
“我從來都不認為在國學文化上有所長,不過是外人一直自以為是罷了,既然來到了北大,總得盡到一個老師的責任與義務,留下點什么,不然這工資拿的不安。”
凰坎教授怔了怔,竟是首次善意提醒道:
“你這是出其不意,待其反應過來,必然要群而攻之,何以阻擋?”
湯皖只是覺得有點言過其實,不在乎道:
“那也得先進入國際關系一科,不過既然和我乃同一層次,便沒了優勢,所以不足道也。”
凰坎教授還想說些什么,卻見錢玄和迅哥兒一行人前來,雖說雙方不甚往來,但禮節卻是不能馬虎的。
雙方各自行禮后,凰坎教授驀的轉身而走,倒是湯皖笑道:
“怎的?師兄弟同門也不言語幾番?”
錢玄盯著離去的背影感嘆道:
“道不同不相為謀也!”
迅哥兒臉色少許尷尬,估計也是這類意思。
隨后指著身后的一名青年,引薦道:
“此人可是央求了我好久,想結識于你,今日剛好有機會。”
那名青年貌似有些激動,手里持著一本新年輕最新的首刊,仰慕道:
“皖之先生您好,久仰大名,從您的第一次北大之行,時至今日,尤其是這環球地理真當開拓視野,我看過后,驚為天人,未曾想先生之理科造詣同樣高超。”
好家伙上來就一頓夸,讓湯皖好生尷尬,倒是惹得旁人笑作一團,于是道:
“請問貴姓?”
這名青年先是行禮,而后道:
“我叫王斯理。”
湯皖拿過新年輕,在環球地理刊登位置下方拿起筆就寫:祝:王斯理先生大展鴻圖。
這名青年的舉動和后世的粉絲遇見明顯要簽名何其想象,但是湯皖的簽名行為簡直讓周圍人迷惑了,湯皖也不知道為何大家都看著他,好奇問道:
“不是來要簽名的么?”
迅哥兒疑問道:
“何為簽名?”
湯皖脫口而出:
“當然是遇見自己偶像........”
像是突然察覺到了什么,湯皖的聲音越來越小,以至于后面的話完全聽不到,整個臉就已經紅了,真就是尷尬導致的。
然后又極快的反應過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淡定說道:
“啊,這份新年輕被我糟蹋了,改日買份新的還你!”
要人命的是,周圍人被湯皖這前前后后的蹩腳行為,引得哄堂大笑,就連等待的學生都在死命的捂著嘴,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還是王斯理立馬上前一步,給湯皖解圍。
“先生不用買,就這個簽名版的報紙,全國獨一份,是最好,一定珍藏起來!”
..........
幸虧偌大的教室已經散空,除了講臺上的幾人,就只有臺下的幾個學生在一旁等候。
湯皖看見等候的學生里,李湘靈赫然在列,猶豫著,卻還是結束了尷尬到極致的寒暄,頂著半紅的臉,向學生問道:
“諸位是有不懂之處么?”
“有!”
于是湯皖又默默打開了教案,道:
“找個座位坐下,一一道來,現在時間還早,不急于一刻!”
迅哥兒幾人雖還有話要說,卻知道此時不宜,也從未見湯皖對于除了錢之外的事情上心過,自然樂得找個座位坐下,取笑之事可往后推之。
解答了幾個學生的疑惑之后,但見李湘靈和一個男學生還在,便問道:
“可有問題?”
男學生行禮后道:
“先生,我叫李湘虎,我想問的是國際關系一科可有書籍借助參考?”
湯皖腦子轉了一圈,卻是沒想到,只好抱歉道:
“我也不知,如若后續發現,一定推薦。”
回答了這個問題后,才向湘靈看去,道:
“你也有問題么?”
李湘靈先是款款落禮,而后道:
“先生,不知來日是何日?”
湯皖當然知道此言何意,不過是上次隨后一說“來日再敘”,一般人都知道是搪塞之言,卻不料眼前這姑娘是當真了。
錢玄一邊和迅哥兒說著,一邊咧著個嘴在一旁安穩吃瓜,迅哥兒則是眼中頻頻閃光,然后在錢玄耳邊招呼了幾句。
咳嗽幾下,稍微掩飾一下場面的不自在,厚著臉皮強行解釋道:
“來日自然是以后的日子!”
李湘靈用手把頭發撥弄到耳后,睜著明晃晃大眼睛,又追問道:
“那以后的日子是什么時候?”
“呃.....”
湯皖一時語塞,哪有人一直追問到此的,何況還是被一位青春靚麗的姑娘逼問,心里頹然道:
“想不到短短的一天,竟然上演尷尬二重奏。”
但是邊上人都看著呢,只好勉強答道:
“自然是.....”
錢玄實在看不下去了,想起迅哥兒的話,兩人對視一眼后,大聲道:
“擇日不如撞日,來日自然就是今日,剛好今日你做東請客,便還了我學生的人情罷。”
然后走到湯皖面前,一臉戲謔道:
“莫不要以為你是北大教授,便是天王老子來了,欠我錢玄學生的人情賬也是要還的。”
李湘靈這才得意的走至錢玄身前,先是行禮,而后道:
“感謝德潛先生替學生明正理!”
湯皖頓時懵了,我啥時候說晚上要做東請客吃飯了?我啥時候說要今天還人情了?你錢玄啥時候就替我把主做了?
同樣懵逼的還有李湘虎,看著自己妹妹這般如此,哪里還不曉得此事不簡單,心里一時間無法接受,我拿你當妹妹看,你卻想........
頂著羞愧的一張臉,抓住妹妹的手,低頭致歉道:
“各位先生,對不起,家妹從小嬌生慣養,魯莽之舉,得罪先生了。”
道完歉后,便做勢要走,湯皖只好硬著頭皮道:
“沒事,剛好今晚坐東,你和令妹便一起來,說來還是我的不對在先。”
看戲的迅哥兒總算是舒了一口氣,原本都準備上場助陣了,心里尋思道:
“這棵榆木腦袋比和尚還是要好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