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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疾馳的返回酒店,穗穗立刻拉著衛燃鉆進了房間,神色嚴肅的問道,“你不會去免電的對吧?”
衛燃攤攤手,“不去,我不是答應你了嗎?”
“真的不去?”穗穗再次確認道。
“真的不去”衛燃也耐心的再次做出了保證。
“那就好”
穗穗這才徹底松了口氣,雙手環抱著衛燃的脖子吧唧親了一口,美滋滋的說道,“我們先去公司那邊了,月底咱們飛喀山。”
“聽你安排”衛燃無比痛快的答應了下來,除非必要,他同樣不想去免電那個鬼地方。
甚至,他更加期望已經過去的夏漱石能將那頂鋼盔,以及回來路上的電話里提到的那些自焚傷兵找到,這樣就算自己欠那個二世一份不大不小的人情,起碼也不用動用金屬本子去比如今的免電更加危險的野人山冒險。
“那就這么說定了,今天不用你送我們了。”
穗穗說完滿意的松開手,拿上自己的平板電腦,放心的離開房間,帶著她的三個小跟班直奔離著并不算遠的公司。
幾乎前后腳,衛燃也收到了夏漱石發來的一個壓縮包。
操縱著當初卡堅卡送給自己的筆記本電腦解開壓縮包,衛燃發現這里面總共也不過十來張照片。而且其中一張照片,還是衛星地圖的截圖,其上不但標注了詳細的坐標,而且還將整個曼敦村的范圍,以及那個小媳婦娘家的位置和廢棄佛塔的位置一一標注了出來。
繼續往后翻,其中的幾張照片里,詳細的拍下了翻出來的英77步槍,滿是綠銹的子彈,堆滿了雜物的牛棚,以及一座幾乎被熱帶樹木完全遮蔽的廢棄佛塔。
比較有意思的是,按照衛星地圖上的標注,這座廢棄佛塔距離村子有差不多八百多米,中間還隔著一條蜿蜒的河道。相比之下,反倒是那個小媳婦的家,就在廢棄佛塔附近不過兩百米的位置。
除此之外,這壓縮包里還有一份文檔,其上像是錄口供一般,記錄了在曼敦村了解到的各種信息。
等他將這壓縮包里的所有內容仔細的瀏覽了一遍,并且在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上,對照著衛星地圖進行了一番標注之后,夏漱石也發來了一個新的壓縮包。
這個壓縮包里是一段僅僅不到五分鐘時長的航拍視頻,里面以上帝視角,清晰的俯瞰了整個曼敦村的全貌,以及那座失修佛塔和村子之間的距離與方位關系。
而在視頻的末尾,這家航拍無人機降落的位置,衛燃還看到了手里拿著無人機遙控的夏漱石,以及正在他身旁不遠處,任由一個小姑娘往自己嘴里送水果的二世。
當然,除了這倆熟人,這段沒有任何剪輯的視頻里,還拍到了降落點周圍一個個的挖掘點,以及停在挖掘點旁邊的幾輛越野車。
幾乎就在他看完了視頻的時候,夏漱石也再次打來了電話。
“發過去的東西看到了嗎?”夏漱石在電話接通的瞬間便迫不及待的問道。
“看到了...”
衛燃話音未落,夏漱石便追著問道,“有什么想法?或者有什么疑問?”
“那座佛塔為什么距離村子那么遠?”
衛燃下意識的問道,他雖然沒去過免電,但也知道佛教信仰在這個國家的受歡迎程度。如此背景之下,這佛塔遠離村子而且還隔著一條河,就有些說不通了。
“你等下,我找人問問。”
夏漱石說完,他旁邊便隱約傳來了衛燃聽不懂的交流聲,很快,他便再次對著話筒解釋道,“按照這個村子里的人的說法,在幾十年前,曼敦村的東南方向,也就是那座佛塔再往東南方向一點其實還有個村子。那座廢棄佛塔基本上位于兩個村子的中間。
后來東南方向的那個村子,因為雨季的時候河道漲水經常被淹,大部分村民也陸續搬到了曼敦村這邊,原來他們村子的地方也慢慢變成了稻田。
而且自從那個村子和曼敦合并之后,他們又在村子里重新修建了寺廟,那座離著有些距離的佛塔也就漸漸荒廢了。”
“你剛剛說這個村子里還有寺廟?”衛燃挑了挑眉毛。
“這里幾乎每個村子都有寺廟,你在衛星地圖上看曼敦村的最南邊,最大的那棟建筑就是了。”夏漱石頓了頓,試探著問道,“衛兄弟,你有什么想法沒有?”
“村子里的寺廟問不出什么嗎?”
“問不出,這個村子里的寺廟主持還不如那個老瞎子知道的多呢”
夏漱石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特碼的老禿驢,他雖然一問三不知,但業務能力倒是挺不錯,這幾天天天找我跟二世拉贊助,想讓我們給那小破廟捐點錢呢。”
“你們捐了?”衛燃樂不可支的問道。
“有那個錢我買個大肘子,再找倆免電姑娘陪我過家家不香怎么著?”
夏漱石不加掩飾的說了句大實話,“這邊的和尚們吃肉比誰吃的都歡實,想來也不缺我們那仨瓜倆棗的。”
“說的也是”
衛燃頓了頓,繼續開口說道,“這樣,你讓我先整理一下思路,我這才剛看完,如果我有什么發現,會打電話通知你的。”
“行,那就這么說定了,掛了,這玩意兒一分鐘好幾塊錢呢。”說完,夏漱石都沒等衛燃回信兒,便干脆的中斷了通話。
看了看手機屏幕上的通話時間,衛燃哭笑不得的搖搖頭,不多不少剛好55秒,這貨肯定是卡著時間打電話呢。
“這個人情還不還?”
衛燃惦著手機暗自滴咕了一句,最終決定還是再等等,萬一在回喀山之前夏漱石那邊有什么重大發現,自己也就免了野人山的皮肉之苦,那樣的話,自己也能心安理得的重新找個還人情的機會了。
然而事與愿違,眼瞅著距離飛往喀山的日子越來越近,夏漱石的電話也越來越頻繁。
只不過,這些電話里,除了一次又一次的邀請他去現場看看之外,卻根本沒有提及任何新的發現。
相比之下,倒是那秦二世,除了在之前的航拍視頻里匆匆一瞥見了一面,倒是自始至終都沒有和衛燃在電話里有過哪怕一句的溝通。
時間轉眼到了2月26號,趕在飛往喀山的航班起飛前不到24個小時,穗穗那邊也終于完成了國內所有業務的安排,同時也買齊了準備帶去喀山的各種東西,以及送給眾多朋友的各種禮物。
住了一個多星期的酒店里,只等著出發的穗穗和卡堅卡姐妹帶著一副麻將鉆進了洛拉的房間,給借口要忙工作的衛燃騰出了一個安靜的環境。
而在反鎖了房門的客房里,認真洗過澡的衛燃也換了一身寬松的睡衣坐在辦公桌前,拿起提前擺在桌子上的雙頭槍油壺,在臺燈下仔細的打量了一番。
許久之后,他才將這油壺放下,深吸一口氣取出了金屬本子。而他這么做的原因,除了還二世的人情,他自己的好奇心,以及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沖動也占據了絕大部分。
或者更準確的表述,年前和司號員夏川老爺子的那次會面,對方那句“我要是再把他們忘了,真就沒人記得他們了。”或許才是讓他取出金屬本子的主要原因。
“也算是匹夫有責吧...”衛燃吐出了胸腔里的那口濁氣,一雙眼睛也盯緊了已經飄起的金屬羽毛筆。
在他的注視下,這羽毛筆在澹黃色的紙頁上刷刷刷的快速移動,精細的勾勒出了一副黑白畫面。
這畫面里,一名只能看到大半側臉的戰士坐在草地上,穿著草鞋的雙腳固定著一頂帽頂朝下的英式鋼盔。
他的右手拿著一支毛筆,筆尖已經在帽沿上寫下了大半個正字。而他的左手,則捏著那個雙頭槍油壺。
相比這個正在鋼盔上寫正字的戰士側影,這張黑白畫面里的背景卻格外的模湖,以至于讓衛燃一時間竟分不清那是云彩還是硝煙。
恰在此時,這圖片下面也出現了一行行的文字:
角色身份:炊事班戰士衛燃
回歸條件:存活至炊事班班長下葬,拍攝不少于10張照片。
次級語言任務:擊殺至少一名諜報人員,協助拯救盧克·坎貝爾及周國昌。
“次級語言任務?次級?免電語還是日語?”
衛燃挑了挑眉毛,如果是日語還好,可如果是免電語...之前學的棒子話就讓他覺得夠沒用的了,他可不認為這免電語能有多高的實用性。
無論他對這語言任務的看法如何,隨著白光漸起,他也看到了這次能用的東西。
讓他既驚喜又憂心忡忡的是,這次能用的東西倒是不少,除了毛瑟刺刀和那支鈦合金材質的CZP09手槍之外,能用的東西還包括了抗日大刀、指北針和飛返表以及最新得到的德軍傘兵重力刀。
但最讓他沒想到的,卻是當初在白羊淀戰場上得到的那條排子船!只可惜,他最想看到的食盒、油桶以及急救箱卻是一個都沒出現!
在他都都囔囔的抱怨聲中,濃烈的白光漸漸消退,隨著視野恢復,他也看到了一片混亂的場景。
目光所及之處,是一座佛堂,這佛堂中央,還有一尊鎏金的大佛。但除此之外,這佛堂里更多的,卻是一個個裝著物資的木頭箱子。
此時,正有十幾號士兵忙進忙出的將那些木頭箱子從佛堂里抬到門口的卡車里。
這些士兵普遍戴著德式小帽,少數一兩個,頭上則帶著英式鋼盔,腰間掛著各種各樣的水壺,而且毫無例外,這些士兵們全都背著一支恩菲爾德步槍。
不僅如此,在這佛堂角落,一個打開的木頭箱子里,還放著不少尚且帶著牛皮紙包裝的英軍棕色彈藥靴。此時,正有兩個士兵坐在箱子旁邊忙著試鞋呢。
“衛燃!你傻站著做什么?快過來!”
這兩個試鞋的人里,其中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看起來得有將近四十歲的男人扯著大嗓門招呼道。
雖然對方明顯很努力的在用這個時代被稱為“國語”的普通話,但言語間的濃重的口音卻讓衛燃輕易的聽出來對方似乎來自桂省。
“快過來了喔!”
另一個同樣在試鞋的年輕士兵同樣熱情的招呼道,相比之下,他的口音要重了許多,同時也讓衛燃更加輕易的分辨出來對方似乎同樣來自桂省。
合著這倆還是老鄉?衛燃暗自滴咕了一句,腳下卻一點不慢的湊了上去。
“自己挑!”
那絡腮胡子指著被撬開的木頭箱子說道,“你那鞋子都張嘴了,快換一雙新的!后面有的走呢!”
聞言,衛燃默不作聲的坐在一個木頭箱子上,脫掉潮乎乎滿是泥巴的草鞋,隨意拿起一張牛皮紙擦了擦腳,伸手從箱子里挑出了一雙尺碼合適的彈藥靴。
不得不承認,這種裝備英國軍人的靴子確實和英國士兵的擦鞋手藝一樣有代表性。
就這么一雙平平無奇的靴子,左手邊的靴子里塞著兩雙襪子,右手邊的靴子里則放著一管鞋油,一把小刷子和一小條毛巾,以及一個裝滿了蜂蠟的金屬小盒子和兩根備用鞋帶。
不過很顯然,衛燃這個時候可沒時間像已經逃跑的英國老一樣,悠閑的烤化蜂蠟,再細致的給靴子涂上一層用來防水。他能做的,最多也僅僅只是把鞋油蜂蠟刷子之類的東西一股腦的塞進一支襪子里,并且用另一支襪子額外套了一層之后塞進兜里。
穿上另一雙襪子和挑出來的鞋子,衛燃試著走了兩步,鐵制的鞋跟和掌釘敲擊著青磚鋪就的地面發出了響亮的咯吱聲。
最后試著跳了跳,他又雞賊的從另一雙鞋子里抽出兩雙襪子揣進了兜里。
“走了”
那絡腮胡子系緊了鞋帶之后,帶著衛燃和那個年輕的士兵,旁若無人的離開了佛堂。
而這一路上,路過的那些士兵也無一例外的,都會熱情的朝那絡腮胡子喊一聲“梁班長”。
難道他就是梁益民?衛燃暗自滴咕了一句,老老實實的跟在對方的身后亦步亦趨的走著。
在這位梁班長的帶領下,一行三人離開了佛堂所在的寺廟。只不過,讓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的時候,在這寺廟門口,這位梁班長卻抽出了別在腰間的煙袋鍋慢悠悠的點上,而那個和衛燃走在一起的年輕人,卻將拴在門口一側小樹上的一頭毛驢牽了過來。
更讓衛燃哭笑不得的是,這頭毛驢的身體兩側,各自用木頭框固定著一口20印的大黑鍋,中間的毛驢背上,還放著一個最多也就裝了一小半東西的布口袋。
那梁班長摸了摸毛驢的腦瓜頂,伸手從兜里掏出一張破破爛爛的地圖看了看,抬手指了個方向意氣風發的說道,“順著這條路往前走就是曼西,等到了曼西鎮再往前十多里地,咱們就能和營里的弟兄們匯合了。”
“班長,咱們不跟著288團的人走了嗎?”那個牽著驢的年輕士兵不解的問道。
“不跟著他們了,他們團估計要在這里駐扎一天了。”
梁班長話音未落已經邁開了步子,“咱們現在就出發,等到晚上我估計就能道曼西鎮了。我手上還有兩塊銀元,明天一早,趕在288團的人道曼西之前,咱們說不定還能買些大米再買幾只雞呢。”
“要是288團的人愿意借給咱們一輛卡車就好了”那年輕人遺憾的說道。
“要什么卡車,你就知道卡車!”
梁班長在新換的靴子上磕了磕煙袋鍋子,隨后又用這煙袋鍋指了指頭頂,“小鬼子的飛機專門炸汽車,你嫌活的不夠長嗎?”
聞言,那年輕立刻縮了縮脖子。
“守正啊”
梁班長語重心長的拍了拍那年輕小伙子的胳膊,“你們覃家可就你這么一個男丁了,你可要機靈點。”
“我知道”那年輕人點點頭,牽著毛驢一邊走一邊都囔道,“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家。”
“等咱們打了勝仗就能回去了!”
梁班長信心滿滿的回應了一句,“快走吧!還有40多里山路呢,咱們在太陽落山前,要多走些才行。”